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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脑子混乱起来,时空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穿梭着,如果坐在面前的这位女子就是明末李香君的前生,她是如何感知到后世的呢?
一般而言,带有前生记忆的人所能记起的也是上辈子的事,绝不可能预知自己的后世,那只有孙思邈、袁天罡这般活神仙才能感受到未来。李香君当然不在这些人之列。
“怎么样,我说中了吧。”李香君看着活见鬼似的况且,还以为自己一语中的,心中好不得意。
同时,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这种同命人的联系在她而言,或许比夫妻、兄弟姐妹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
因为这种同命人一世也只有一人,绝无二者。
“你说中什么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你在山里修行多少年才成精的?”况且嘿嘿一笑。
“你……呸,你骂我是狐狸精啊。”李香君樱口一张,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真的,也许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世,听我良言相劝,还是回山里精修几百年,那时候好日子就来了。”况且不由自主完全的胡侃起来。
“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正经话吗?不管你嘴里怎么说,我所感觉到的,和你所感觉到的一样,我们都不应该是这个世上的人。”李香君看着她,眼睛似欲喷火,尖厉吼道。
“嘘,小声点。你别这么叫好不好,不然被人误会我把你怎么着了,我一辈子的名誉就毁了。”况且身上冒汗,他还真怕这大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吼乱叫。
“你也怕啊,再跟我胡搅,我就直接喊非礼,明早就去报官。”李香君总算抓住了况且的软肋,得意一笑。
“你让我说什么啊,大姐?”况且苦笑。
“谁是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李香君娇嗔道,俏脸不由得一红。
“你不老,可是总比我大吧,不叫你大姐,还叫你老妹啊。”
“老妹更难听,土气死了,就叫我名吧。”
“香君大姐,不是,香君老妹,也不是,香……我真叫不出口啊,要是别人听到我这么叫你,这苏州城里得有多少男人想打死我啊?”况且真的叫不出来,主要是有先入为主的意识,他可不是《桃花扇》里的侯公子。
“多叫几次就顺口了,一回生两回熟嘛。”李香君笑吟吟道。
一回生,两回熟,叫个名字还讲究这个?
况且惊呆了,这世界变化太快。
不过他真的感觉香君二字难以出口,倒不是怕那个侯公子来找他算账,而是《桃花扇》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李香君那可是天人一般,现在面前坐着的这位怎么看都像是个高仿货。
“好吧,我试试,香……那个……君。”
“你把‘那个’去掉。”
“香君,咱们聊点什么呢?”况且总算能顺畅叫出来,只是略感生硬。
“嗯,枉你这么聪明的人叫个名字还如此费劲,是不是某方面能力越高,某方面能力就越差啊。”李香君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品味什么。
“赶紧说正经的吧,时间长了,别人会怀疑咱们在这里有猫腻。”况且有些急。
“咱们能做什么,当然是做所有男人去我那里都梦想去做的事,这次便宜你了。”李香君这是实话实说。
“什么?!”况且拉开车门就想要跳出去,还差点大呼救命。
“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你怎么不像个男人啊!”李香君一把把他拉回来,按在座椅上。
况且不怕别的,他最怕的就是跟李香君在车里孤男寡女时间长了,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他却不知道,就这么一刻工夫,谣言已经出来了。
有个人一直紧盯着况且呢,见他进入车里不久,苏庆东咬牙切齿脸都气歪了,恨不得上前把况且撕成碎片。李香君可是苏庆东在梦中才敢放肆亲近的人,居然在况且的车里等他,显然是要带况且回自己的家,然后当然就是所有男人都期盼的千金良宵。
想到两人今夜在锦鸳帐里翻红浪,缠绵悱恻,恩爱不尽,他的心更像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
苏庆东实在忍受不了,他向两人的马车走去,想偷一盏灯笼,把里面的灯油浇在这对贱人的车上,然后点上一把火,把两人烧死在车里。
可是走到一半,被夜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知道这法子成功率太低了,只要火一起,两人很快就能从车里逃出来,根本烧不着,弄不好自己还得被抓个现行。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蓦然转身走回大厅,在几个人的耳边低语一阵,施展自己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的**,浓墨渲染一番。
“什么?况且和李香君玩车震?真的假的呀。”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好玩极了。
“不可能,李香君的高傲我们都见识过,况且才第一次见到她,这怎么可能?”
这是位富有经验的青楼常客,在李香君那里也扔了近千两银子了,不过是饮了几杯茶,听了几次曲,那价格连他想起来眼皮都直跳,大呼吃不消。
“李香君那**,老子要花一万两银子娶她回家做妾,她百般搪塞不肯答应,现在居然倒贴一个小白脸了。”这位当时妒火如焚。
“苏少,不可能吧,车里那么窄,谁有那本事?”群芳阁十芳中的一芳用绢帕掩着樱桃小口道。
“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有这个心,哪里都一样。别看况大少爷小小年纪,倒是个老手,看走眼了。”一位年近三十的青楼女情绪郁郁地说道。
男人三十而立,才是开始,还是正午的阳光,女人三十就快到黄昏年华了。
“真的假的?小苏,你小子少搬弄是非。”沈周听到,第一个怀疑上了。
“这也很难说啊,况且虽说年少多才,可是李香君是什么人物,真想拿下他那是分分钟的事。”文征明觉得这事儿顺理成章。
“征明,要是把你跟香君关在一辆车里,怕是也逃不出来吧?”唐伯虎调侃道。
“切,那谁逃得出来,伯虎,你能逃?”
“凭什么要逃?我巴不得呢,赶紧把我跟群芳阁十芳最好还有秦淮十艳一起关在一辆又大又宽敞舒服的车里吧。”唐伯虎乐呵呵地叫道。
“不要脸,还想一网打尽啊。”群芳阁一芳呸了一口。
几分钟的工夫,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况且和李香君在外面车震。
“不可能吧,外面那么冷,不怕冻着?”王若非还是有些不信。
“王老,您就这不懂了,你们男人到这时候连命都不要了,还怕冷吗?”王若非的一个相好笑道。
“你说的那种男人不包括我啊。”王若非连连摇头,他真是很难理解,在寒冷的二月夜里,在狭窄的车里,耳鬓厮磨,实在没什么趣味。
在他看来,必须美酒在旁,麝香满室,窗帘半掩,光线朦胧,才有意境。
“所以,您老了。”那位相好调笑道。
此时,一个尚未出道的雏妓偷偷到外面看了看,回来笑道:“你们一个个都是瞎猜,两个人在车里坐着好好说话你,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苏庆东恼了,训斥道:“你个没开扎的小丫头少说话,你懂什么?”
领这小姑娘出来的一芳恼了:“苏少,你冲个孩子发什么邪火啊?有本事去找李香君,直接拿下,那才是真男人。你不是一直想一亲李香君的芳泽吗?这会儿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你不觉得寒碜吗?”
“就是,真男人只做不说。”唐伯虎点头附和。
大厅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在古代,跟名妓恋爱并不可耻,甚至还证明你有本事,如果能得到她们的芳心,则会被传为佳话。
群芳阁一芳的反问,让大家回过味来了,明白了苏庆东的意思,敢情他是吃醋了,编排况且的瞎话,无非是酸葡萄心理在作怪。
“这位况少爷好可爱啊,李香君这么老了,真是便宜她了。”一个小姑娘在心里想着,也吃起醋来。
李香君芳龄二十,虽然比况且年长一些,却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岁月,只是在十四岁的小姑娘眼中当然是老了。
“哪位出去看看,不行就请他们进屋里来,可别冻着了。”王若非跟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他是真担心况且,如果冻出毛病来,自己的心思就付诸东流了。
“王公,您这就是不解风情了,这时候哪能让人去打扰他们。”有人立即阻止道。
“人家现在魂飞天外了,万一惊扰了,做下毛病可就不得了了。”
“就是,王公,您老人家哪天也尝尝鲜儿。”有人半是打趣半是鼓动的说道。
“你们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还有孩子呢。”一位名流的夫人红着脸骂道,赶紧捂住自家儿子的耳朵,唯恐被玷污了。
况且此时在车里,根本不知道屋里正在火热讨论着他和李香君的情事,如果他知道,怕是要直接哭晕在车上,实在是太冤枉人了。
这都什么事啊,大明朝玩车震,没听说过,需要想象力。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皇上啊,真是不要脸。皇上的御辇你坐得起么?就是小王爷的马车,放在后世,也得几十辆劳斯莱斯的价格才能做下来。
况且和李香君两人坐的马车是最普通的出租马车,四面透风,坐久了还真不好受。
“这里有些冷,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这可是我独家酿制的百花蜜酒。”李香君拿出一瓶酒递给况且。
况且打开瓷瓶的塞子,闻了闻,笑道:“你这里面下的是**还是蒙汗药?”
“毒药,剧毒,入口即死,不敢喝拉到。”李香君被他这句话噎着了,气的要发疯。
“剧毒啊,那可昂贵着呢,不能错过。”况且小心地喝了一点。
他不大喜欢蜜酒的味道,里面花气太重,就算掺进什么东西也闻不出味道来,的确是适宜下药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