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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家的酒楼离开之后,王剑仁婉拒了赛丽尔去酒吧的建议,和风吟秋稍微商议了一下之后就转头回到了魔像工坊。
工坊中,几个工匠已经完成了之前他所嘱咐的准备工作,各个构装部件上都已经铭刻上了设计的奥术回路,只等着他回来组装。
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这一尊新型的原型魔像是高达二十余米的巨型魔像,每一个构件轻则上千,重的则有上万斤,由数百块大小不一的构件拼接而成,其中启用的奥术法阵又极为高明,因此关节之间的嵌合必须精细到十分之一丝,才能保证法阵的运行和关节的活动顺畅。这基本上就不是单纯人力所能完成的事,只能在力场和侦查奥术的辅助下慢慢进行。等到魔像组装完成,其中的奥术法阵全部尝试激活,时间都已到了深夜。
随着法阵的运转,魔像在宽大的工坊中活动起来,那二十余米高的巨大身躯做出一个个略显笨拙的动作来,就像一个笨手笨脚的舞者,下方的技师和工程师们则汇聚在奥术屏幕前注视着反馈回来的各种数据。
“嗯……以这个体型和重量来说,这样的灵活度和协调性已经非常非常优秀了……但是为什么非得要把魔像设定成人型?”
“是啊,以大体型魔像来说,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体型好吧……重心太高,躯体部分不附加大量的联动缓冲机关的话协调性非常不好掌控,但要附加上去的话那又太过臃肿,还得要再提升动力和核心控制模块……而且就只是从移动来说,无论是履带还是昆虫类的下肢都要比两只脚好得多吧……”
“虽然这已经是因克雷有史以来最灵活的巨型类人型魔像了,但是这个实用性……也许有考量特殊场景的运用?”
“到底是什么特殊场景需要巨型的人类外形?”
“额……巨型的木偶戏?”
技师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个魔像的种种问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在魔像正下方,仰头看着这个笨拙的巨型木偶的王剑仁。虽然确实理解不了这个魔像的独特设计思路和现在呈现出的效果,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嘲笑或者质疑这个西方年轻人的意思,这几天里这个年轻人用许多超卓的设计想法和实操已经赢得了他们足够的认同和尊重。
“嗯……果然如此,人型的巨大化钢铁机械终究只是白痴们一厢情愿的妄想么?难道只有插入栓塞的生物体兵器才是唯一的出路?”
魔像下的王剑仁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自己也承认了这个失败。他转身走到技师们的面前拍了拍手,说道:“感谢大家的加班,不过我还是要很遗憾地宣布,这个实验性魔像失败了。”
技师们响起一阵阵叹息声,不过也不算太丧气,新型魔像的实验失败总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加班总是不可避免一样。
“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就先回去吧。别忘了去门口登记一下时间,加班辛苦了,酬劳也不能少。”王剑仁挥挥手,示意技师们都可以下班了。“我再看看,能不能做一些改进和优化。完全的人型也许确实实用性很差,但只是保留上半身的话就会好很多了……”
“首席你不下班吗?你不需要休息?”有人忍不住问。
王剑仁悠然地一笑,回答:“我不是在上班,我是在享受我的生命,当然不需要休息。等我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提出问题的技师和周围的同僚耸耸肩,做了个佩服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能将一项事情做到万中无一的,都不会将那事情看做是可有可无的工作。他们自认做不到,也就心甘情愿地自愧不如。
技师们很快都离开了,硕大的工坊中只剩下了王剑仁一人,还有周围那些大大小小各型各状的魔像和部件,他依旧是站在那尊巨大人型魔像面前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双眼一亮,似乎是终于想出了个主意,走到魔像前开始动起手来。
这时候没了其他人在,王剑仁也懒得去动用奥术了,直接就徒手去拆卸魔像上的构件,这样反而比刚才那些技师们动用力场奥术更方便快捷,原本成千上万斤的金属零件现在在王剑仁的手上仿佛软木一样的轻巧,轻轻松松地就从魔像上取了下来,就像那不过是一个结构松散的拼凑木偶一样。
没用多久,王剑仁就把魔像的下半身给拆成了一块一块的零件,然后又用这些零件互相拼装,还不断地徒手捏出许多的新的部件出来。他一会又是拆卸零件一会又是制造新的部件一会还拿出纸笔来飞快地绘制,一个人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全情投入,连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都没有发现。一直要等到这个人快走到他背后,王剑仁这才转身过来,看着这人一愣:“陈兄弟?你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来人正是陈三士,现在的他双眼赤红,神情木然呆愣,好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一样,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地憔悴。他先看了看满地的魔像零件,还有那正在拼装的巨型魔像,再木然地看向王剑仁,叹了口气:“王兄弟时时刻刻都如此勤勉,难怪能有这样的造诣……枉我还以为你拒绝赛丽尔的邀请是欲擒故纵呢,原来你当真是要回来工作……”
王剑仁摇头大笑:“哈哈,醇酒美人什么的,怎么会有拼装魔像来得有趣呢?陈兄弟的见识还需要提高啊,女人什么的都是妨碍前进道路的拦路虎!”
陈三士面容古怪地默然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去理解王剑仁话语中的意思,开口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王兄弟,不知道可否请王兄弟跟我来一下?”
“有什么不能在这边说吗?”王剑仁比了比手上的零件。
“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楼上,需要给王兄弟亲眼看看。”陈三士通红的眼中光芒一闪一闪的,犹如鬼火。
想了想,王剑仁也就丢下了手中的零件,跟着陈三士的后面走上了楼。
楼上不像这底层的工坊一样宽大,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多个房间,王剑仁跟着陈三士来到了其中一间堆满了魔像,似乎是临时仓库的隔间中,然后陈三士忽然转身打了个手势,仓库的厚重铁门就关上了。
“哦?有什么要紧的事,居然需要这样小心?”王剑仁脸上露出微微的讶异之色。
陈三士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王剑仁,随之而来的是在他身后,身侧,也有数十个红点开始亮起。
“嗯?这是怎么了?这些魔像是坏了么?怎么突然启动了起来?”王剑仁看着周围的红点笑问,这些发光的都是魔像上的元素宝石和回路。
“这里有九架准备送给开拓团使用的奥术支援魔像,现在已经完全被启动了,只要我一个意念就可以在瞬间释放六个六环,三个五环的攻击性奥术,类型各不相同,杀伤力绝对足够,王兄弟你就算有瞬发的防护奥术道具也是绝对抵挡不了的。”陈三士直愣愣地看着王剑仁,面无表情。
“陈兄弟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王剑仁眉头大皱,这一下还真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了。
“我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王兄弟,希望王兄弟你认真回答,不要糊弄我。”陈三士眼中的鬼火闪动,并没有什么杀气之类的东西,但很明显也绝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王兄弟的奥术水平不错,身手更不简单,所以绝对不会大意,稍有不对的地方就会让魔像激发奥术。”
“什么样的问题居然要陈兄弟摆出这样大的阵势来?”王剑仁嗤啦一笑,然后又点点头。“看在陈兄弟这样认真的份上,你尽管问就是。”
“……你和那位风兄弟……一起潜入这因克雷中到底是所为何事?是替张家来打前站的吗?”
“张老头那老滑头何德何能,能让我们两个来当他的手下打前站?当真见到我们两个,他还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先生,尤其是对你那位风大哥。”王剑仁嗤笑着摇头。“还有我们两虽是朋友,却并没约好,我在这里遇见他也挺吃惊的。”
这个回答让陈三士很是意外,他愣了愣才问:“当真?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王剑仁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骗你做什么?说得难听些的,陈兄弟你或者说刘家老头担心的忧虑的,在我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事。什么张家刘家的,在我们来看都一样。”
陈三士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睁大了眼睛:“你们……你们是那个神州朝廷使节团的人?!”
“他是,我不是。”王剑仁顿了顿,继续说。“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这因克雷即将有大变化。至于详细的你就别再问了,我们即便说了以你的层次也理解不了。”
“大变化?我理解不了?”陈三士的瞳孔缩了缩,逐渐地眼中的血丝更浓了,呼吸也更粗重了。“给我看看,看看我理解不了的证据,否则我要怎么相信。”
“既然你理解不了,那我又要如何给你看?”王剑仁脸上的笑意不改,反而变得有种更加深邃的意味。“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试试激发那魔像上的奥术看看,那你一定就能理解了。”
陈三士沉默了下来,这回答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身周那阴沉而紧张的气息全部消散一空,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倦和轻松。他苦笑了一下,摇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居然比我想象中最好的情况还要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随着陈三士松懈下来,周围那些魔像上亮起的纹路和节点也熄灭了下去,蓄势待发的奥术被取消了。这一下反而有些让王剑仁意外了,他忍不住问:“陈兄弟,你明白了什么?你摆出这样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出来,居然却是这样就放弃了?”
“我就只是想看看你面对这种生死威胁时候的反应和气度,但谁知道这样也试探不出来……”陈三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顺势躺倒在地,好像这一下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耗费一空,话语也是有气无力的,但却也满是轻松。“不过这样也好,你居然是神州使节团的人,背后的层次比我高那么多,我就可以放心地把赛丽儿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什么?”王剑仁愣了一下。
“这工坊的首席你也别再做了,他们会把一个巨型的魔像核心专门设置成自毁的,然后在展示中自爆,这工坊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可以让公爵府中的某些人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接手,而且这工坊中的几笔债务也就此可以一笔抹去了……他们现在正急需要一个没有背景但是却有技术的人来担任首席工程师在魔像自爆中去死。你这时候出现,当真是绝好的替罪羔羊……你明天就用这个魔像失败的理由来主动辞职吧,他们不敢在这事上闹大,应该不会纠缠着你不放的……”
王剑仁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陈三士,问:“你也是这计划的执行者之一吧?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那你要怎么办?”
“随便吧,大不了我就去当这个替罪的角色,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弄个心怀怨恨的工程师故意捣毁工坊什么的意外对那些家伙来说并不难,只要有个能搪塞过去的由头就好。总之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死,也总比让赛丽儿恨我一辈子的好。”陈三士看着上方的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以前还老想着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带领年轻一辈的大正族裔在这因克雷打下一片新的天地来,让那些老大人们刮目相看,最好还能得到可以和赛丽儿相配的地位……但是和你一比,我才知道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那些我可能花费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对你来说不过是随手就可以办到的事……魔像也好奥术也好,面对那些老大人时候的挥洒自如也好……还有赛丽儿,我认识她快三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过今天她那样的眼神,梦里面也没有过……她是完完全全被你吸引了,她是纯粹地喜欢你,再不添加什么利益衡量,家庭种族纠葛……她很早以前曾经对我说过,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的感情……看到你那么轻松地就得到了刘杰他们的认同,那么轻松地就得到了赛丽尔的喜爱,我真是非常地嫉妒,但很快就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呵呵,可笑之前刘自如还把我叫去,暗示我你是我和赛丽儿之间的障碍,还有可能威胁到赛丽儿,暗示让我调查你的底细或者是直接把你除掉。可笑他都不明白牛羊只会去嫉妒比自己更强的牛羊,却绝不会去嫉妒地行龙……”
“而且正是因为刘自如这个顽固的老东西,才让赛丽儿活得这样辛苦,连赛丽儿的母亲临终的遗言也是他的授意,让赛丽儿必须嫁给大正族裔,让她母亲那样好不容易得来的精灵商会的利益关系能一直在大正族裔,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中延续下去。他们举着大义的名号,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让我们每一个后辈都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来生活,却说是为了我们好……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有了你这样优秀的人的带领,有了你们背后那朝廷使节团的支持,年轻这一辈大正族裔可以冲破因克雷给我们大正族裔设定的天花板,摆脱那些老大人的桎梏……”
眼看着地上的陈三士话语声越来越低,近乎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了,王剑仁摇摇头嗤笑了一声,忽然间一跺脚低声喝到:“站直了!男人瘫成一堆泥像个什么样子?”
这一声之下地上的陈三士当真地就弹了起来,站得笔直,不过从他一脸的懵逼表情也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动作,纯粹是被这一跺脚下传来的力道给弹成了这样。
“我问你,我再是如何超卓不凡神勇无敌,再是让你心仪的女人爱慕,又关你什么事了?”王剑仁看着一脸懵逼的陈三士,带着几分戏谑又有些正经地问。“就算是我再厉害一百倍一千倍,若是你死了,那对你来说我也就不存在了。这样说来,我和街边一个光屁股玩泥巴的半兽人小孩有什么区别?别说是我了,这世界皆是如此,整个世界和你必须玩的一个游戏差不多,你自己就是这游戏的绝对主角,上天下地,唯独只有你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但是你现在居然成这副烂泥一样的德性,这算什么?和那些不敢和女人说话只能在家看着烂书猛撸,撸得头昏眼花肾亏脚软,最后却哀嚎这世间情爱都是虚幻的惨白少年有什么区别?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这样自怨自艾?”
“呃……”陈三士彻底呆愣在那里,恍惚中觉得王剑仁的话极有道理,但又有些接受不了。“这……这……但我确实比你差上太多,对因克雷这现状,对赛丽尔,还有对那些老大人都无能为力……”
“呵呵,所以风兄弟说你们这些喝着欧罗奥术墨水,长于魔网之下的年轻人从精神上都再算不得真正的神州族裔了。这魔网之下的花花世界便已经将你们圈养成了笼中的鸡鸭,自轻自贱,觉得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万中之一。当然刘老头那种人也是一样,跳着个韶乐能背几篇圣人经义就觉得自己传承了神州道统,其实不过一样的是笼中的鸡鸭,只是拿着道统的名义当招牌想从旁边挣抢过多一些的饲料而已。你可知真正的人之在世该是个什么样子?”
“该……该是个什么样子?”陈三士一脸发懵。
“该是你自己的样子。”王剑仁森然一笑。“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你要明白这世间万事万物不过都是一场场的境遇,只有你自己才是绝对的主角,你在这些境遇中的艰难坎坷,悲欢离舍都是用来磨砺自己看清楚自己的镜子。真正认清楚自己便是认清了这个世界。生死之外无大事,甚至生死本身都不是事,反正人一出生就是要去死的,也就别去想该怎么死,只需要想该怎么活就好。有句话说得不错,对待你自己这条命不妨大胆些。你喜欢赛丽尔那姑娘,那就大大方方地去和她说,专专心心地做你的事,若她不能认同你这个人认同你所做的事那说明她不合适你,重新换一个便是。觉得这因克雷给你盖天花板,那就努力去冲去撞,冲撞不开就干脆换个地方,觉得那些老大人压抑你就不要买他们的账,该骂就骂该反抗就反抗惹火了反手一耳光抽在他们脸上。认不清道路就去闯就去撞,再是艰难困苦也要走得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自然就能走出自己的模样,走出更广阔的天地来。”
“你当真觉得你和其他芸芸众生一样只配吃了睡睡了吃那也由得你高兴,你当真觉得像是刘老头一样小有资产掌控家族后辈就是人生圆满那也没错,总之放手去做就是,做到了若觉得不满足不对头那就换个目标或者朝更高的目标去走,反正都是一幕一幕的境遇和磨练,
等在磨练中看清自己觉醒了心中的良知那就能做个踏踏实实的好人,身体力行推而行之那就是在世圣贤,甚至更上一层照见元神婴儿本性真如,可以登仙成圣化作凌驾于凡世的高位存在。但不管如何,你最终要活成什么样子和其他人其他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头到尾便只有你自己一人赤条条地在这世上走一遭。所以别做出那副瘫软无能的样子来,活着便努力地活,真要觉得生无可恋了自杀了便是,瘫软在地唉声叹气你是要等谁来抱着你喂奶么?”
神情呆滞地默然片刻,陈三士忽然跪了下来,咚咚咚对着王剑仁磕了三个响头,这头磕得很重,让他的额头通红隐隐浸出血丝来,他却一脸的平静,看着王剑仁认认真真地说:“多谢王兄弟告诉了我这些道理,我明白了。”
“这三个头不是给我磕的,是给你自己心中的领悟磕的。”王剑仁摆摆手,示意无所谓,脸上是淡然而神秘的微笑。“你不欠我什么。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多亏有你,我才能在这几天中亲手拼凑数十米高的机甲魔像,人前显圣让所有人震惊不已有前仆后继的少年来纳头便拜,随手抄一曲乐谱和美女心有灵犀互增好感……不用用那种眼神来看我,这都是现在我这个人的心魔。这几天里托你的福居然一口气地完成了,精神爽利念头无比通达,精神上的关隘立刻就能迈过。所以我们互相扯平了。”
“好,那王兄弟觉得我们该如何面对眼下这陷阱?不瞒你说,这背后是内务厅在主导,应该涉及到几位公爵府大人的切身利益,牵扯极大,凭我们两人之力可能无法对抗,不如我们暂避一下……”
“哈哈,这个你不要操心。不管是内务厅还是什么厅,牵扯得越大越好。我不是说了么,这因克雷正有一场巨变。现在你大彻大悟,已经有涉足其中的资格。放心,接下来的一幕一幕场面,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