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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位大臣听到皇上的琴声时,除大理寺卿,其他人却俱是一惊。这曲子,不正是当年他们六人合写的潇湘水云吗?
欧阳宗更是惊愕万分,根本无心棋局。倒是陈、柳二人,听皇上弹起昔日之曲,一时间也想起少年时那些难忘时光,思昔怀旧,心中感慨万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段时光里。柳尚书按乐舞剑,一招一式宛若惊鸿游龙。陈远山沉着棋局,更是心无杂念,皇上的琴技更是超乎寻常。
这各怀心思的一群人,很快在这美好的琴声音,或沉醉,或惊骇,定了各自输赢。
曲过一半,陈远山轻易赢得棋局,一曲将终,大理寺卿已绘出一副《墨竹图》,并作对联一幅,赋七律一首。文辞优美,意境深长,字字精妙。
终于,一曲终。皇上定定地看着欧阳宗,声音微冷,“你输了。”
“是,臣输了,还请皇上责罚。”欧阳宗说道。
“你可知,你为什么会输?”
“臣,棋艺不精。”欧阳宗说道。
“一派胡言!”皇上突然起身,拂袖大怒。他指着欧阳宗,怒声道:“你,欧阳宗,你的棋艺天下鲜有敌手。而吏部尚书,他最不善长的就是棋道,你居然会棋艺不精到,输给一个不善棋道之人?你不是学艺不精,更不是生疏了,你是听了这曲潇湘水云心虚了,害怕了!”
“皇上息怒。”欧阳宗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跪下。
欧阳宗说道:“臣只是听到此曲,想起昔日旧事,一时分了心神,才会输掉棋局……”
“你们还不说实话,非要朕让大理寺将你抓起来挨个审讯吗?朕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可是你却以为能将朕被蒙在鼓里!”
陈、柳二人这会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不就是输了棋局,怎么皇上突然就这此发怒?皇上今天弹这一曲多年前已被他自己令行禁止的潇湘水云,究竟是何意图?
“皇上,臣真不知皇上所问何事,还请皇上明示?”欧阳宗稳住心神,疑声问道。
苏景辉的身世,瞒得那样深。当初他和苏哲二人,可谓是思虑周全,滴水不露,皇上不可能会知道,所以如今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你始终不肯说实话是吗?”皇上的心里,却刻已是怒火中烧,恨意如海,这就是他当年相约同生共死的兄弟,背叛他到这种地步,竟然还不说实话!
“朕就给你明示。”皇上怒道:“苏景辉,他就是林海阔的儿子,是当年林家灭门之后的漏网之鱼!你与苏哲二人包庇叛臣之子,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欧阳宗闻言,却是面色不改地说道:“既然皇上已经知道,臣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皇上怒道:“来人,立即将欧阳宗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皇上息怒。”柳、陈二人一见情况不妙,急忙跪下求情。
柳尚书急声道:“皇上,欧阳相多年来为朝廷尽忠尽职,对皇上赤胆忠心,还请皇上念在他昔日劳苦的份上,饶恕他吧。”
陈尚书也随即说道:柳尚书言之有理。况且,就算欧阳相有罪,也该教大理寺审讯之后再定刑罚,还望皇上息怒,一切按律法惩办。”
“皇上,臣同意陈尚书所言,欧阳相若有罪行,理该交大理寺查办。”大理寺卿也随即附合求情。
“将欧阳宗褪去官服,收缴官印,打入天牢,另外,立即缉拿苏景辉及其母亲”皇上怒气未减,对大理寺卿道:“朕将此案交你审理,一旦确认苏景辉确是林海阔之子,包庇叛臣家属,等同谋逆,你该知道如何定罪。”
“那,苏哲一家?”大理寺卿问道。
“苏哲一家暂且不要惊动,毕竟苏哲出使戎狄,责任重大,等他回来再缉拿不迟。”
“臣明白。”大理寺卿沉声说完,迅速领命离去,欧阳相同时被押入天牢,等候审讯。
这时候,柳尚书跪在皇上面前,重重叩首道:“皇上,臣有罪。”
“你有何罪?”皇上余怒未消,冷声问道。
“臣未能查清苏景辉真实身世,犯有失察之罪。”
“这事情不能怪你,欧阳宗与苏哲联手,将苏景辉的身世瞒得滴水不露。若不是苏景辉那日在朕眼皮底下,佯装体力不支,使林海阔躲过朕一剑,朕到现在还被他们蒙在鼓里。”
皇上说完,从案上取来赵太师的奏折,扔给陈、柳二人,说道:“你们看看这个。赵太师,他一直疑心苏哲包庇苏景辉,所以他曾跟朕说,让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活生生的亲妹妹和亲外甥死在自己面前,稍有良心的人都会去营救。但朕不信他的话,因为朕太相信苏哲,相信他能够做到无私。朕甚至责怪赵太师,不该疑心苏哲。可是那天,当朕看出苏景辉急切要救林阔的意图时,朕明白了,赵太师的话,并非毫无道理。所以,朕让洛州府衙上报御史台,参赵太师为字画谋害人命。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赵太师,给他一个参奏苏哲包庇叛臣的契机。没想到,赵太师的奏章到了,朕又发现了苏景辉给了公主潇湘水云琴谱,所以朕断定,苏景辉就是林海阔的儿子。”
“皇上英明。”陈远山说道:“只是如今苏御史出使戎狄未归,皇上又将欧阳宗押入天牢,只怕……”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打断陈远山的话,“你怕会再出第二个林海阔。但是朕告诉你,不会。苏哲会回来的,为了他的家人,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当年林海阔也……”
“朕说了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皇上勃然大怒,柳、陈二人再不敢说话。
离开紫宸殿后,柳尚书叫住陈远山,悄声问道:“陈大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那柳大人,你怎么看?”陈远山反问。
“我在问你,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你是皇上的儿女亲家,这件事情再怎么牵涉,也牵连不到你的头上,所以柳大人无需担忧。”
“儿女亲家有何用,如今我那女婿已不是太子,况且,欧阳宗还险些成为皇上的老丈人,皇上龙颜大怒之际,不还是要下旨斩杀欧阳宗?”柳尚书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倒点醒了陈远山,他一拍脑门,“哟,你说提这茬我都险些忘了,如果这时候欧阳宗的女儿能够回来……”
“对呀!”柳尚书也是一阵惊喜,“如果她能回来,可是,她在哪?”
“我怎么知道?”陈远山有些无奈,“别说是我,只怕连欧阳宗也不知道他的宝贝闺女去了哪里。”
“那就尽快将欧阳宗被抓的消息散布出去,我想,只要他的女儿一旦得到消息,必定即刻赶回。有她在皇上面前求情,抵得上我们任何人。毕竟,皇上想娶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有,得告诉锦凤公主。她和苏景辉的关系可不一般,我想这时候大理寺应该派人去抓苏景辉了,这件事情如果让公主知道,皇上那里,只怕就要乱套。”
这二人一番合计后,立即分头行事,利用各自在宫里和京里的人脉关系,将消息散布开来。
正沉浸在与苏景辉美好未来里的夏锦凤,陡然从宫女红绫口中得知苏景辉被抓,惊声问道:“苏景辉被抓了,被谁抓了,为什么抓他,你说清楚!”
“是皇上命大理寺抓的。听说,他是叛臣林海阔之子。皇上龙颜大怒,连欧阳相都抓了。公主,若他真是叛臣林海阔之子,只怕性命难保,公主不是赶紧想办法救救他吧。”
“胡说,他明明姓苏,林海阔姓林,怎么,怎么可能是父子,父皇一定是搞错了,我去找他,让他放了苏景辉,他答应要成全我们俩的婚事的!”
夏锦凤几乎要哭出来,话音未落,就要夺门而出。
“妹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她的耳中,来人正是燕王夏承胤。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卫士。
“父皇旨意,储秀宫里,任何人不得外出。”夏承胤声音冷淡平静地对夏锦凤说道。
“你让开!”夏锦凤用力去推夏承胤,夏在胤却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说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苏景辉既是叛臣之子,你就不可能嫁他。父皇已经决定,三日后由我护送你嫁往碧玺。因为现如今碧玺皇帝病危,随时可能驾崩。沈寒澈要在他崩驾之前娶你,否则将有三年守丧,禁止婚嫁。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沈寒澈当时选择回碧玺,其实是父皇授意。父皇的目的,是要以将你许嫁苏景辉的事情,使苏景辉放松警惕,好让他更好的查证苏景辉的身世。所以,沈寒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他的选择是留在天景。但是父皇没有同意,因为他若继承碧玺皇位,不会对天景造成任何威胁。”
夏锦凤听完夏承胤的话,颓然扶住门框,喃喃说道:“父皇,终究还是在利用我?”
“生在帝王之家,总有太多的不如意。你是也如,我也如此。”夏承胤无奈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