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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泽回府,总算让原本没了主心骨的林府,重新焕发了朝气,尤其是随着苏姨娘的离开,烟姨娘的死,整个林府后宅,也唯有薛氏一人在撑着场面。
薛氏为人平和,不喜多事,就是对待奴婢仆从,也未有太过苛刻,一来二去,整个林府的气氛比以往更加融洽,一团和气。
林绯叶同样心情很不错,不过此时,她已经缩回了爪牙,整日里很少外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陪着薛氏说话,或者自顾的研究艺术等。
自从战场回来之后,短短时间内,整个府上出了这么多事,虽然林茂泽为人有些糊涂,甚至刚愎自用,鲁莽冲动,但毕竟不傻,林绯叶不在时,府上无事,她一回来,连着两房小妾一个与人私奔,一个偷人,哪怕理由再充足,这段时间她也必须保持低调。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到了金秋十月,白日里阳光依旧火辣,唯有傍晚时分,才显得清凉与舒畅。
憋了一整天的林绯叶,借着凉风,缓缓在府中散步,林茂泽膝下无子,她为大小姐,这段时日积累的威信,让她在府中无论走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不知不觉,林绯叶已经来到苏姨娘的院落,没了苏姨娘,院落已经荒废,虽然每日都有人打理,可除了出入的婢女仆役之外,再无他人,看上去略显荒凉,里面的陈设物饰依然撤去,不日后,可能会添上新的。
院落的地面上,青绿的小草,依旧倔强的冒出了嫩绿的尖苗,原本该是生机勃勃所在,可林绯叶却有种物是人非的寂寥与凋零,
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唯有对多变命运那不可抗拒的敬畏,时也命也,若相互对换立场,她的下场,同样好不到哪去,终归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苏姨娘若谨守本分,将来也不一定有好出路,林绯叶若不施展手段,下场同样极其凄惨,总之各自的命途由不得自身。
林绯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搏一线生机,她不得不如此,没有犹豫,没有耽搁,循着泥砖铺成的小路,径直离开,所有的感叹,都留在了背后,沉淀于心底最深处。
或许是很久没有这样惬意的在府中漫步,她走的很慢,熟悉得景致依旧,她一路走过,兴致蛮高。
过了苏姨娘的小院,不远处就是云烟院,正是林雪儿的住处,或许是没了念想,又或许是有别的想法,林雪儿这几日出奇的乖巧,并未再闹事。
“不过她这种人,是不会死心的,也改变不了。”
林绯叶心头有数,路径门前,驻足向内看去,她看到了那些仆从,个个都面色不好看,而且都满脸疙瘩,再想到上次见到林雪儿的情形,内心一阵快意。
或许是该做个了断了,林绯叶如此想。
“你来做什么。”
恰在此时,一道怨毒的声音,打断了林绯叶的思绪。
林雪儿站在房门口,双目含煞,怒瞪着林绯叶,脸上的痘痘依旧没有好转,让她显得格外狰狞。
“路过此地,特地来看看妹妹,过得可好。”林绯叶大大方方,坦然自若,说着就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这里虽然传言有恶疾瘟疫,可唯有她知晓,根本没有,所以她并不怕。
林雪儿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狠狠瞪着林绯叶,道:“你别得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爹早晚会知晓,是你害死了我娘。”
“呵呵,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死心呢,我劝你还是别做梦的好,死了这条心吧,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真的会信你说的话吗,别说他不信,就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林绯叶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她早就算计好了,当初她那一声喊叫,可不是白喊的,何况随着这段时日她对林府的掌控越来越强,林雪儿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你为何要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林雪儿不忿的嚎叫,双目喷火。
“你好意思问我这是为何,你该问你自己才对,若非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我岂会如此针对你。”
林绯叶冷声回斥,对于这问题,她根本不屑于解释,也没太多的必要,接着道:“如今府上没有人会信你了,整个府上都知晓,你已经疯了,所以你这辈子,注定也就只能如此过下去了,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会放过你,若是心情不好,你就自求多福吧,所以,现在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你!你!”林雪儿气得一个踉跄,看着林绯叶的目光怨愤中带着恐惧。
林绯叶不以为意,也懒得理会,自顾的走到后院的厨房前,对着一个婢女道:“你是白芷吧?”
这婢女眉清目秀,看起来双十年华,相较于绿衣来说,更显成熟,更难得的是举止有度,看起来就给人好感。
“是,白芷见过大小姐。”白芷慌忙行礼,面色忐忑。
林绯叶点点头,道:“行了,你随我走吧,我有事吩咐与你。”
“这……”白芷目光飘向林雪儿的住处,面色迟疑。
林绯叶眉头一挑,道:“让你走就走,还愣着做什么。”
“是!”白芷无奈,她只是个婢女,别无选择,唯有从命。如今林绯叶在府中一手遮天,就是林雪儿来了,也同样救不了她。
林绯叶满意的点点头,道:“走吧。”说完就离开,白芷无奈,紧跟其后。
出了林雪儿的小院,林绯叶一挥手,顿时管家带着几个仆役走了过来,抓住白芷,笑道:“白芷,走吧,大小姐有吩咐,给你另寻他处。”
林绯叶自然不会做无用功,她来找白芷,是因上一世白芷对林雪儿一直忠心耿耿,哪怕是后来林雪儿嫁给了段傲阳,段傲阳同样对白芷有兴趣,白芷依旧紧守本分,忠心的跟随林雪儿,唯她是从。
不仅如此,上次林茂泽回府,林雪儿之所以能跑出来,其中白芷同样功不可没,这个林雪儿的婢女,一直都是这样,一心为主子着想。
林绯叶不想林雪儿之事再次节外生枝,留着这么一个后患在林雪儿身旁,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所以今日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将白芷带走,而后命人发卖了,至于白芷会卖与何人,往后命运如何,她也不屑于操心。
这一辈子,她不想再次重蹈覆辙,唯有硬起心肠,谋划一切。
然而就在林绯叶刚处理完白芷的事,陡然见到绿衣气喘吁吁的跑来,冲着林绯叶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宫里传旨,让小姐前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