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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为皇后的事情,大臣和云易泽继续僵持。
慕容容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可她也没想到,这一僵持就到了过年。
腊月二十三一过,就放假过年了,云易泽也不用再上朝。慕容容也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可真是没让人过一天轻松的日子。云易泽每天都怒气冲冲的,现在总算可以放一下了。
腊月二十五,原本说好和云易泽一起在看李淑娴的,可在刚要出发的时候,太后派人来讲云易泽请走了。
本以为只是寻常小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慕容容等了好一阵儿,没等到云易泽,倒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叫紫鸢的来了。
“灵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紫鸢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皇后娘娘有说什么事吗?”慕容容一边示意桃香去拿披风,一边问紫鸢。
“皇后娘娘没说,只说灵妃娘娘去了就知道了。”紫鸢避开慕容容的目光。
慕容容对上次的事,心里对皇后其实是不满的,但因为云易泽护着皇后,她也就护着皇后。但是,私底下却和皇后没什么交集。这些日子,皇后也特别低调,每日就躲在凤霞宫养伤,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打发掉一大半了。对于後宫的一切事务都不管理了,全部是太后在打理。却不知道她今日找自己去是为了何事?
慕容容带着疑虑进了凤霞宫,许久不来,这凤霞宫确实是冷清了不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没人打理了,伺候的人也看不见几个。
“皇后娘娘,灵妃娘娘来了。”紫鸢将慕容容带到皇后的卧房前面,通报了一声。
“请容妹妹进来,你就在外面守着吧。”皇后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润,却透出浓浓的疲倦。
慕容容叹息一声,像她那样聪慧的女子。终究也败给了命运的捉弄。慕容容将桃香也留在了外面,独自走进皇后的卧房。
少了一些奢华的装饰,皇后的卧室显得有些空,有些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慕容容俯身行礼。
“你这是讽刺我呢。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皇后娘娘。这位置,马上就是你的了。”皇后的声音很淡定,话里听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容有点不高兴,淡淡的道:“臣妾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对皇后的宝座没有兴趣,皇后娘娘不必一再试探。”
“你倒是与常人不同,这多少人千方百计想要的位置,你居然一点不放在心上。”皇后大概是上次伤太重的原因,最近消瘦了不少,又打扮的很朴素。珠宝首饰一件也没有。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显得很平易近人,没有了往日雍容华贵的气势。
“因为臣妾心上已经有更重要的东西了。”慕容容对皇后的试探很是反感。
“看来,阿泽到底还是有眼光的。”皇后突然微微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你。”
慕容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可惜。他看错你了。”
皇后脸色一白,沉默了一下,道:“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慕容容也没话了,这事儿她是对皇后不满,可实际上,她也没什么资格说皇后。毕竟她伤害的人是皇上,而皇上并不在意。
“其实你是恨我的吧?那你为何还会帮我在太后面求情?”皇后突然又问。
慕容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恨你,也恨二皇子。可,皇上护着你们,我帮的不是你们,是皇上。”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想不想知道阿泽小时候的事?”
慕容容一愣,有点跟不上皇后的节奏,但还是点了点头。
“阿泽的生母去世的早,宫里的人多势力,对阿泽自然是不上心的。阿荀那个时候还没出宫。姬贵妃当时也算得上寵冠後宫了,还是有点权势的。阿荀开始照顾阿泽,阿泽跟着阿荀长大,对阿荀有着类似父亲一般的感情。”
皇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似完全陷入回忆,脸上是简单幸福的表情。
“后来,阿荀成年要搬出宫住,阿泽本不用出宫的。但冷冰冰的皇宫他住着难受,就求了皇上跟阿荀一起搬出宫。皇上对阿泽本就不怎么喜欢,自然是同意了。他们出宫以后倒是更自由了,遇上了楼雪言,三人成为莫逆之交。后来,我和阿荀相识,也就和阿泽、雪言熟悉起来。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倒是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
“直到那一年,意外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听闻阿荀出事的消息后,我选择了陪阿荀一起去死。是阿泽救了我,活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阿泽先前本来是打算和雪言一起浪迹天涯的,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可阿荀出事后,他和雪言就一直在打探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那个时候他似乎就已经了幕后之人是……我爹,因为阿荀最后一次进宫前曾嘱咐他要照顾好我,所以阿泽没有告诉我实情。他选择继承皇位,替烨儿守住江山……”
皇后一字一句,将往事一件一件的告诉慕容容,特别是关于云易泽的。云易泽喜欢蓝色,是因为他喜欢天空的颜色。云易泽喜欢吃甜食,是因为心里太苦,等等。
慕容容一直在听皇后说,没有打岔。等到皇后说完,才发现两个人都已经泪流满面。曾经的年少轻狂,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像梦一样美,只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慕容容对皇后和云易荀的恨意倒是消散了不少,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我跟你讲这些,不是想要你同情我,或者是原谅我。我不值得你同情更不值得原谅。我只想你劝劝阿泽,别在想将皇位让出来的事儿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他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我知道他这些年很苦,可有你陪在她身边,我相信,后面的日子就不会再那么艰苦了。就当做是我们自私吧,阿荀已经不适合成为一国的君主了,而烨儿,他还太小。”皇后拉了慕容容的手,非常诚挚的道。
慕容容慢慢的抽回手:“皇上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他。”
皇后失落的一笑,却也不再勉强,叹息着道:“和阿泽一样,是个倔强的孩子。”
慕容容没有回答,皇后突然又问道:“若是我不在了,你会帮我照顾烨儿吗?”
慕容容一愣:“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皇后故作轻松的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问问。”
慕容容没有回答,皇后突然又笑了:“我又傻了,只要阿泽对烨儿好,你又怎会亏待了他?”
直到慕容容出了凤霞宫,皇后也没有对她将什么正事。慕容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回了灵犀阁,皇上居然还没有回来。慕容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太后找皇上到底什么事?为何这么久还不回来?皇后又把自己找去,拖了半天,是不是她和太后联合起来,又有了什么主意?
慕容容坐不住了,叫了小顺子,让他去太后宫外打探一下消息。她现在是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小顺子刚走出门,慕容容就听到他的声音:“奴才给皇上请安。”
“好了,你下去吧。”然后是云易泽淡淡的声音传来。
慕容容松了口气,对刚进门的云易泽道:“刚要去打探消息呢,你就回来了。”
“打探什么?”云易泽奇怪的问。
慕容容看他脸色不像有事的,稍稍放了点心:“这不是看你好久没回来吗?怕你又和太后娘娘吵起来。”
云易泽一笑,歉意的道:“是我不对,我该先给你捎个信回来的。母后今日没和我讲二哥他们的事,就说了点闲话,倒是没注意这世间过的飞快。”
慕容容听说只是说了点闲话,总算放下心来,但下一瞬间又觉得不对,太后叫了皇上去唠家常,皇后又叫了自己去聊过去。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两件事都没那么简单呢?
“太后娘娘专门叫你过去说闲话啊?那肯定是你最近去的少了,太后娘娘都想你了。”
“不是,母后本来是叫我过去商量回宫的事的,商量完了就说了会闲话。对不起啊,本来说今天陪你去看母亲的,这几天怕是都没时间了。”云易泽还记着答应了慕容容要去看李淑娴的,现在要搬家回宫,一时半会儿肯定去不了,心里觉得挺对不起慕容容的。
慕容容等了那么久,倒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她现在的重点在回宫这件事上。
“为什么突然要回宫呢?上次太后娘娘还说呢,这清泉山庄比皇宫那边暖和,就在这里过年挺好的,为什么突然又决定要搬了?”
“这些年母后都是在皇宫过的年,出来这么久是不习惯了。而且,宫里那些人,长时间没人回去管着,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呢。毕竟皇宫才是上朝正经的地方,回去也是应该的。母后说,这冷了热了都想住在山庄里面,就永远别想回去了。怎么,你不想回去吗?”云易泽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倒没有,我在哪里过年都无所谓的,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什么时候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