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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A城边境有一处深谷中长着一棵千年桃树么?”王桑问道,林小待摇了摇头,她在A城出生,在A城长大,她不知道A城除了市内及周围的群山外还包括了那些不知名的深山谷林。
王桑说道,“对了,山谷外面是一条村庄,叫桃木村,大约五十六户人家的样子,村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日子过的不好不坏,也算幸福,村里的人都信仰谷中那棵桃王树,所以代代相传下来,有专门的守桃人。”
“我的外婆就是最后一代的守桃人。”王桑眉眼里有笑意,可能想到了外婆,却隐不住笑意里的苦楚。
“是发生了什么吗?”林小待问。
王桑点点头道,舒了口气才道,“我是在桃木村出生的,我三岁才被父母接到A城,我曾与外婆约好,等我大学毕业那天我就回去找她,告诉她我读完了大学,所以那天,我毕业典礼一结束,我就一个人去了。”
“那一天,外婆守护的桃王树一夜之间莫名枯死,村里所有人都说是我这个外人带来了厄运,外婆因看护不当被当作是罪人,最后吊死在桃树上。”王桑很平静,说的就像是别人家的故事,但语气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我当时气愤,我诅咒全村人死光,全部死光光!”
“结果……”王桑突然笑了起来,“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报应,可能是上天要收他们,就在第二天,全村人都消失了,我猜,可能死光了。总之桃木村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外人,当时我也不知害怕,我还去那棵桃王树下给外婆烧纸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都不见了?”林小待很好奇,看王桑隔了一辈子还隐忍不住情绪,想必这段经历是真的。
王桑深深口气,看的出来,她在调整自己,随后她摇着头道:“鬼才知道呢,不过我祭我外婆的时候在桃王树下发现了一汪清泉,那水却是蓝晶晶的,我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一颗五彩颜色,偏蓝色调的小珠子,那小珠摸起来跟橡皮糖似的,颜色那样奇怪,我下意识觉得那珠子有什么魔力,于是我就将那珠子带回了A城。”
她接着道,“后来一直也没发生什么事,直到我十岁的女儿撕开一包橡皮糖撒进了我藏珠子的灌子里,我不确定最后是不是被她当作橡皮糖吃了,总之,那珠子就这样不见了。”
林小待听着心里一紧,她忙问,“你女儿叫杨薇薇吗?”
王桑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林小待认识杨薇薇似的,她拉过林小待的手,指着她那条桃木珠道。
“你手上这条链子,是我外婆的,是守桃人的信物,外婆临死前亲自交给了我,外婆死后我就一直戴在身上,直到我怀疑薇薇误吞了那个奇怪的珠子,我害怕她有事,才将这千年桃木珠给了她。”王桑又道,“我把桃木珠给了薇薇之后,当天晚上我便被鬼神抓来冥界,鬼神我说死了,你说,是不是死的莫名其妙?”
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人世一世,冥世一世,王桑说的轻描淡写,似是对上一世的事不再关心,她也只是顺嘴一问,“你与薇薇是朋友?她还好么?”
“很好,她有男朋友了,非常爱她。”
“那就好,那就好。”王桑念道,也似落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林小待觉得王桑应该不知道杨薇薇眼睛会磨出钻石的事情,事情过去了,也解决了,似乎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她说的那颗偏蓝色的珠子应该是千色珠无疑,现在已经在黑晓的手上,林小待猜,那些离奇失踪桃木村人,八成与千色珠有关,可是没有黑晓这个智慧囊在身边,还是不要胡猜的好。
“这桃木珠薇薇送我了,你不介意吧?”林小待摸着这珠子,她可没打算还给她。
果然王桑摇着头,“你是人类,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人间,这千年桃木珠护人,又不护鬼。”她笑笑道,“我要来做什么?”
“那就好,这好宝贝,我是不舍得还给你的。”气氛轻松了一点,林小待也能开玩笑了。
王桑却突然敛了笑,正经的道:“谢谢你。”
林小待一愣,隐约感觉到王桑是知道杨薇薇得怪病的事,她不太肯定道,“谢什么?”
王桑没有回答,摘下耳环,冲到牢房门用耳环去捣鼓那把被施了法的锁。
林小待看见王桑的手慢慢被锁融化了,手上还有轻烟冒起,同个牢房的鬼魂都发出惊恐的呼声。
“这是驱魂锁,魂魄会散的。”后面有鬼民说道。
“你不要弄了,快过来呀。”林小待试图去拉她,这时,锁却一下“嗒”开了,王桑用身子顶住牢门,吃力的拉过林小待。
“你是薇薇的救命恩人,又是禹先生拼命要保护的人,我总觉得我要为你做点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为你做这个,你快逃出去吧!”
身后的鬼民蠢蠢欲动围了过来,王桑似被门大力压着,她死死的顶住,硬是将林小待从她的身前推了出去。
林小待被推的踉跄,还没站稳,便听到身后牢门大力碰撞的紧闭声,她急急回头一看,只见铁栏的门上正散开一团人形青烟。
王桑没了。
“王桑!”林小待惊恐的看着一团烟雾慢慢散开,牢里的鬼魂在说,“魂魄散了。”
林小待不可思议的看着越散越开,越散越淡的王桑的魂烟,“为什么呀?我们明明萍水相逢,你却能为我烟消云散。”
“……”
“别感叹了,快逃吧!”
“快走!妖怪很快就再来了,别辜负了王桑。”
“快!”
“走呀!”
牢里的十几个鬼魂都在连声催促她,她对着王桑那散去的魂烟,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跑了出去,他们说的对,王桑拿命为她拼来的活命机会,她绝不能辜负了。
她沿着牢里唯一的一条道逃走,这道里的墙壁粘粘的,像是某种动物的分泌体液,她摸在手里嗅了嗅,果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腥味,她心里一跳,难不成她在妖怪的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