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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回到家兴奋的边诉说自己今日卖猪杂的情形,边拿出竹筒数着铜钱。小宝拿了麻绳出来,当小玉数了五十个铜钱,小宝就串成一串,足足串了三串铜钱,还有几个零散的。本来一大半锅就只能舀出三十来碗,小玉怕担木挑子会在路上折些汤水,就多加了些。这才多卖了些银钱。
李婆子看着这一天就卖了这么多银钱,也乐的不行直夸小玉“哟,看吧,我就说咱们家小玉啊,是观音菩萨座下的小童女,自有菩萨保佑来着。照这样卖下去呀,小玉一个月就能赚上好几两银钱了!”
小玉甜甜的笑着,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数好了铜钱把串成串的递给了李婆子。
李婆子也不推辞,高兴的收下了铜钱。齐家贵也很高兴,没想到小玉这么能干。一家人沉浸在小玉卖猪杂成功的喜悦之中。
李婆子笑呵呵的问道:“小玉啊,明天我们多准备些么?”这卖猪杂可比种田地划算多了,没想到小玉做的吃食还真卖起了价钱。
“唉,阿奶,今天就只卖了一副猪下水呢,明天两副都一起卖了,等下去薛屠户那去拿猪下水回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的,阿奶,到时候还要你多帮忙捣弄捣弄。”小三不怎么想去处理腥臭的猪下水,只好托了李婆子。
这猪下水这般赚钱,李婆子自然是乐的开了花,听着明天多卖些,又会多赚些银钱,连连点头。
齐成河那家的小娃儿见到小玉这院里热闹着呢,也纷纷跑过来瞧瞧。看到那装猪下水的锅已经空了,有些失望。
小玉觉得小宝一个小孩玩有点孤单,也希望有其他同龄的孩子陪陪小宝,因此对齐成河那家的小娃儿跑过来玩并不反感。小玉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只是看着一个个流着长长的鼻涕,一张像花猫似得小脸就有些欢喜不起来。看着小灶的锅里还有些热水,舀了一瓢出来,拿了块布巾,挨个给几个小娃搽了脸,看着脸干净多了,也顺眼多了。当然有一两个小娃儿不喜欢搽脸的,不过最后还是屈服在小玉的糖果攻势下。
小玉哼着小曲,惬意的绣着荷包,忽然听到院里传来大骂声“齐家志你说!你说!我藏在绣花鞋里的钱到哪去了?啊!”小玉来了神,这是有好戏看了么,提好鞋跟往院里跑去,虽然有些不道德小玉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只见大伯婆金花劝着那三婶钱春花“二儿媳妇儿,要吵回屋里吵,别叫人看了笑话。”
那钱春花哼笑道:“笑话!还有什么笑话可看的,你那孬货儿子,就知道赌赌赌,什么都输光了,跟我谈笑话,我现在都不敢回娘家,怕丢人!”
齐家志也被骂起了火,大声还到:“你这贱婆娘,就拿了你几个钱,就在那不依不饶的,小心我揭了你那张脸皮儿!”
钱春花冲上前去“齐家志,**的王八蛋,要不是看着几个娃的份,谁要跟你过!今个我就跟你拼了!”钱春花伸出手挠着齐家志的脸,两下就划出了长痕,边挠边骂着“看谁揭了谁的面皮儿,你个不要脸的,我娘给我的私房你也拿了!你还叫不叫人活了!”
齐家志也不甘示弱,扯着钱春花的头发,痛的钱春花龇牙咧嘴的,地上掉落了几缕头发。两人打成了一团。
金花连忙过去拉着钱春花“春花你别挠了,等下挠了个大花脸,我儿还出去见人不!”
金花眼里,儿媳妇始终是外人,哪能比得上自己儿子金贵,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儿子的错。
齐家成手里搓着草鞋,听得外边又闹了起来,就要起身。媳妇宋来凤盯了齐家成一眼,齐家成又乖乖的坐下继续挫草鞋。宋来凤可不愿沾这个腥,婆婆就会偏袒自家儿子,二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那媳妇也是个不消停的,出去劝架几面儿都讨不了好。二叔齐家志好吃懒做的,就是那张嘴会说,把公公婆婆哄的开心了,自己男人老实能干却没能落个好。宋来凤巴不得早早的分了家,各自单过也好。如今这屋子还是借了二婶家的,分家怕是不成了。
女人的力气哪比得上男人,没一会齐家志就扯着钱春花的头发,把钱春花打了个鼻青脸肿。几个娃儿看着大人打架,吓得哇哇直哭,齐成河听着外边的动静,老泪纵横,腿脚不好,又不能出去看看,喃喃道:“作孽啊,作孽!”
齐家志看着自己婆娘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揪着的手就松开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叫你闹!我再叫你闹!你再闹,老子打死你!”
钱春花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齐家志,嚎啕大哭的跑了出去。
齐家志看着媳妇跑了,气又上了来,看着几个娃儿在院里,正要拿来撒火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家志,你这是要干嘛!”
几个小娃儿吓得瑟瑟发抖,泪眼朦胧的看着金花。金花看着李婆子回来了,想起自己如今还住在人家院里呢,脸有些发臊,扯了一把齐家志“走,进屋去。”金花看着齐家志那被挠花的脸,暗暗骂着钱春花,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不对。
李婆子和齐家贵几个去田边看了地,今年地要费心些捣弄,明年庄稼才会长的好,一进门就看到院里闹的不可开交。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管,可看着那几个娃儿着实可怜,这才出了声。
李婆子在灶房还能听到隔壁的吵闹声,长叹口气,还好自己儿子是个争气的。小玉把前边见到的情景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让秀娘直骂小孩子家家的,别去理那些事,也庆幸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婆母明事理,男人又能干体贴,孩子也个个乖巧,当初阿爹订这亲算是订对了。
小玉吃过午饭,正在收拾碗筷,听着大伯婆家骂了起来“你个赔钱货,今天不把你娘给叫回来,叫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李婆子瞧着这大哥家实在闹的不成样子,等下几个娃儿还不知道被收拾成什么样子,不由过去相劝,看着娟子和另外两个娃儿缩在屋角,眼睛都哭的红肿了,问了一下,这几个娃儿都还没吃饭,就拉了往自家屋里去。
李婆子翻开盖在桌上的筲箕一看,桌上已经没什么吃食了,就只有小半碗饭,还有大半盆青菜。小玉看着阿奶把那娟子带过来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娟子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那件衣服呢!娟子看着小玉望着自己,心底怯了气,不敢看小玉的眼睛。
“小玉姐姐,你别叫娟子姐姐脱了衣服还你好不好,姐姐还了就没衣服穿了。”
小玉转过头看着对自己说话的小萝莉,一件花布衣服,洗的有些发皱,头发有些枯黄,看来有些营养不良,旁边站着的小男孩还好些,脸上有些肉,衣服看的出来还比较新。心里感慨道,这二叔还真不是个东西,爱喝酒又爱赌,还打老婆孩子,兼个重男轻女。
娟子怕小玉会欺负弟弟妹妹,赶紧把弟弟妹妹揽到身后,有些惊恐的说:“小玉姐姐,你你打我就好,别欺负他们两个。”
“算了算了,那衣服就算送给你了,唉”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娟子,可是她对弟弟妹妹倒是很爱护的,小玉相信这个娟子不坏。
娟子听了小玉的话,眼泪长流“谢谢小玉姐,等会我就要去镇外去我外祖家找我娘,要是没把我娘,找回来,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兴全和果儿就先在二伯婆家了”
李婆子拿这围腰给娟子搽了泪珠儿问道:“镇外!你娘是镇外的人,你现在去,怕走到天黑也到了不,你爹做的事,凭什么你去,不去,你就呆在这儿,我看他敢到我们家来浑!”
“小玉啊,他们几个都还没吃饭呢,你看看弄点啥,我去镇上薛屠户那提猪下水了哦。”李婆子交代声就出了门。
小玉无奈的看着这几个小萝卜头,看着桌上剩下的大半盆青菜,还有小半碗饭。这点东西只能做菜饭团了。把菜拿出来,全剁碎,把饭和菜一起和起来。看着娟子把锅烧热了,放了点油进去,把菜和饭全部倒进锅里炒,直到有些有些饭粒变成了金黄色,小玉在放了点盐巴,叫娟子停了火,浇水洗了洗手,不顾那饭还是热的,抓到手里捏成了拳头大小的菜饭团。
几个娃儿肚子早就饿了,一人拿着个菜饭团,吃的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