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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风那厮好了之后,便又消失了,对于也许几个月才冒回头的陆清风,小玉表示已经习惯了。
斜卧在凭几上,执卷看了两眼,心中突生丝烦乱。
此次,他对她的恩情不可谓不重,几位手握兵权实权的王爷,与宫中顶着个公主头衔的公主不一样,一只是有锋利爪牙的老虎,而另一只则是无牙的老虎。
虎口拨牙,非死也即伤。
心中想要做点什么以示感谢,但她却发现,其实自个没什么好为陆清风做的,相识那么久,她忽然觉得,其实她并不了解,也不认识这个男人。
心不静,眼不明,小玉干脆将书卷放到一边,对着麦香吩咐道:“将我的针线篓拿过来,顺便将存的布料都拿过来。
“哎。“新碧应了一声便步出室内,青葱则将小玉看守的书卷放回到书架上。
齐家声成功的缓和了他与李婆子这间的关系,毕竟是血亲,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李婆子心中又极疼子孙,见着面,听了几句好话,心中的气也就散了。
陆明远将到手的账册锁到盒中,靠在椅上闭目思索起来。
“主子,嬷嬷到府拜访。”陆明远身边的近卫作揖道。
“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请。“陆明远皱了下眉又舒展开来,待见着吴月容时,脸上又堆满了笑。
“您怎么来了,快请坐。“陆明远亲自将吴月容引到太师椅旁。
吴月容蹙了下眉,挑了另一张椅子坐下:“那是不是我该坐的位置,我只是客,坐这就好。“
“好,好。“陆明远笑呵呵的应了两声,也没回到主位,而是坐到了吴月容对面的位置。
“这关口,您实在不该冒险出现在这。”陆明远坐定之后开口说道。
近卫给吴月容与陆明远添了茶。又识相的退了出去。
吴月容颔着道:“我知道,我今日来,只有事对你说。“
“是吗?您有事但说无妨。“陆明远笑呵呵的饮了两口茶,将茶杯搁在一旁。
“别打小玉的主意。她不适合。“吴月容也毫不客气,用简短的两句话阐述了自已为何而来。
陆明远笑容一顿:“那丫头很聪明,且绝不会有背离之意,老夫觉得能堪重用。“陆明远的看法倒与吴月容相左,齐芷玉那丫头年岁还小,见识的也少,若好好调教,将来可成大器。
吴月容瞥了陆明远一眼,淡淡的说道:“她是聪明,但她太过重情义。心肠太软,你知道为何她会应承你,答应你去偷账册?“
陆明远捋须的手一顿,这事只有他与小玉知道,难道那丫头居然有本事找到吴月容。且去告了他一状?
“别多想,不是她。“吴月容一眼便看穿了陆明远所想,直接戳破道。
陆明远脸上的笑险些崩不住,干笑两声道:“她惧老夫。“
吴月容微微颔首道:“不错,她惧你,你太过精明,手中握有重权。还有一点,你跟她说了她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你于她算是有恩,我也于她有恩,她只是想在这件事上,帮你。或还我什么,她太过重情义,将来若让她陷入这种争斗,她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陆明远收了笑意。对着吴月容拱了拱手道:“那您认为该如何?”
“别再找她,至此,我们所有的事,与她无关。“吴月容三言两语说完,便将帷帽戴回头上,将一张倾国丽颜遮了起来,起身欲走。
陆明远皱着眉,眯起眼,却没应承吴月容。
吴月容走到门边回望了陆明远一眼:“那账册,是清风拿到手的,或你想要清风死。”
陆明远闻言大惊失色,心神一散,用钥匙将盒子打开,躺在盒中的账册还带着血迹,他早就该猜到,那丫头一人绝没那么大的本事,清风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冒那个险帮那丫头。
“我知道了。”陆明远应了一声,长呼一口气坐回椅上。
少一颗棋子便少一颗吧,清风他,绝不容有失!
吴月容点了点头,便消失在院中。
两人的谈话被守在门外的嬷嬷与亲卫尽收耳中,陆府的亲卫被吴月容横挑直砍的说话方式给惊到了,说的太过犀利,完全无视他们家主子所设的伏线,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主子吃瘪。
跟在吴月容身后的嬷嬷不放心的提醒道:“主子,因那玉小姐与陆首辅生了间隙可不明智。“不是她不疼那丫头,而是在大业面前,玉小姐的份量太轻了。
“嬷嬷,看着她,有时候,我好似回到了从前一样。”吴月容面上无任何表情,穿着一身白色纱衣,冷冷清清的声音,像一尊冰雕。
刚出言的嬷嬷看着吴月容的模样,心中一疼,酸涩的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是么?一阵风撩起了帷帽,吴月容的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守着这个院子,别让人靠近”陆明远叹息一声:“也罢,也罢。”
没想到有些人根本没被吴月容纳入计划之中,吴月容到了上京那么久,没联系齐芷玉,其实是不想将她牵扯到里边吧,真是煞费苦心,那丫头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多人为她上心。
“容儿,你在哪?“一人颤微微的从龙床上探出了一只手,侍立一旁的宦官忙将人扶了起来:”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呀。“
两旁的宫女将帘帐勾起束好,躬着身子,小步退了下去。
“咳,咳,朕自有分寸,去将容贵妃请过来。“皇帝靠在软枕上,发须皆白,只是眉宇间的威严,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哎,老奴这就去。“宦官小跑着走到外殿,对着吴月容跪了下去:”贵妃娘娘,您就见见皇上吧,就算他千般错。万般错,如今都已成这样了,这些年,皇上他一直为自己所为悔恨不已。“
“悔恨什么?悔他杀我父兄。还是亲手捏死了他的孩儿,贬我为宫奴?“吴月容冷冷的说着,一行清泪不争气的从眼中流了下来。
他有什么好悔的,毁了她 的家,毁了她的亲人,毁了她的一生,毁了她的孩儿,一人一笔,一刀一划,全都深深地刻在了她心上。
宦官身子一抖。颤抖着嘴唇替皇帝辩解道:“您知道,皇上他一直都是爱娘娘您的,若不然不会大逆不道违背祖宗遗命,拼死护住您,皇上他会伤您。那也是,是,是受,受奸人蒙蔽,绝非有意伤害娘娘您啊,您知道,皇上他一直都是爱娘娘的。若不然不不会容许您假死出宫畅游四方。“
“陈大总管,照你所说,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他?”吴月容冷冷一笑。
陈总管闭上眼不再说话,造化弄人,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啊。
“走吧,他不是想见我?”吴月容冷冷的声音在陈大总管的头上响起。
陈总管感恩戴德的起了身。跟在吴月容身后,抬袖一抹,额间全是冷汗。
“容儿,你来啦。”皇帝见着吴月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月容对着皇帝点了点头:“有何事需要见我?”
皇帝神色一黯。拍了拍身旁位置:“容儿,到这来,我想与你说说话。“
“臣妾在这听着就行了。“吴月容驻步在与龙床五步之外,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
“我想与你商量立储之事。“皇帝的眼中带了几分恳求。
吴月容闻言,蹙眉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你准备立谁为皇储?”
“我把此事交由你选如何?”皇帝虚弱的笑了笑,手疾速的抓住了吴月容的手。
闻言吴月容有一瞬间的失神,一会又恢复冷冷的神色:“不信。”
“陈德,你去将玉玺捧来,朕要下旨。”皇帝用另一只手挥袍说道。
“皇上,三思啊。”陈大总管跪了下去,眼神探向吴月容。
“朕意已决,还不快去。”皇帝厉喝了一声,靠着软枕,像个破风箱一样喘起来。
陈大总管叹了一声,便跑向另一边的书房。
他说的是真的,吴月容看向皇帝,皱了下眉头:“你不必。”
皇帝摇头一笑:“前半生,我为皇家害你,负你,夺了你的笑颜,这下半生,我愿倾我所有,只换你一笑。”
“你这又是何苦。”吴月容眼微微一动,转头看向别处。
陈总管将玉玺诏书捧到外殿,还没到内殿等皇帝提笔,便又被其他事惊到了。
“陆大人,您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陈总管上下扫视了 一眼,见着陆明远一身军装打扮,幸好只是陆明远一人,要是有其他人,他该以为陆大人想要造反了呢。
“我若不打扮成这样,能进得了皇宫么?详细的我已没空与你细说,陈总管,你可知现在外边是何情形,还请让老夫速速面圣吧。”陆明远皱着眉,将头上的铁帽取了出来。
“陆大人,快,快请。”陈总官拿了一块黄布将手中的东西遮住,双手捧着玉玺诏书,引着陆明远进了内殿。
“皇上,老臣陆明远求见。”陆明远人还没进内殿,声音便传了过去。
“进殿吧,不知爱卿前来,所谓何事?”皇帝咳了两声,指了一张凳子与陆明远赐座。
陆明远谢过皇恩之后未立即坐下,而是将手中的铁帽顶拧了拧,从里面抽出几本账册递给陈总官。
“皇上,这些账册请先过目。“陆明远对着皇帝伏跪了下去。
皇帝皱眉,从陈总管手中接过几本账册,越看眉头蹙的越深:“孽子!“
皇帝怒骂一声,手一抖将几本账册拨落至地,气的大咳起来。
“皇上请息怒啊。“陈总管弯身拾过账册,目光不经意的一瞟,被上面记的账吓了一跳,几位王爷居然从五六年前就…….
“皇上,臣已收到消息,几王已经开始调动京机四处兵马,若臣没猜错,他们可能打算逼宫。“陆明远伏在地上,始终没起身。
皇帝又惊又怒,但很快便平静下来:“陆爱卿,依你所见,现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