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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极品天蚕羽丝法衣之时,四长老提出要观看,因为并没有什么不传之秘,宁知微没有拒绝,取出法衣放进炉鼎,按下兽头开关,便有一股灼热的地脉之火从地下喷出,在鼎下徐徐炙烤。
方博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白皙的双手连续不断地掐着变幻多端的法诀,快速到几乎看到一道残影,让他眼花缭乱,脑袋嗡嗡作响,到了最后,竟然跟不上她手中变化的节奏。
好复杂玄妙的指法。
炉鼎之内开始剧烈激荡,砰砰作响,似乎有什么要冲破而出,炉盖几乎要压制不住,宁知微的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又施展了一个法诀,本来蠢蠢欲动的炉盖安静了下来,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四长老,麻烦您帮我加大一下地火。”
四长老压抑着激动,点了点头,扭转了一下兽头,比之前更加旺盛灼热的地火嘭得一下涨了起来,炙烤得他的手微微发麻。
这时宁知微从戒指中拿出一块石头,用法力把炉盖掀起,飞速地丢了进去,里面顿时喷出一股明火,其中有一股璀璨的光芒似乎要冲撞而出,却被她手疾眼快地盖住,压住里面的欢腾。
四长老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问出心中的好奇,而是默默地替她控制着火候。事实上,宁知微也看出了他好奇,不过她已经把大部分的神识用来压制宝衣的沸腾,实在无法分心回答的问题。
不愧是能够抵挡元婴一击的极品法衣,以她目前的能力和修为很难对它进行重新锻造,还好只是失去了隐形功能,不然在没有锻造宗师的此界,她难得的保命符恐怕要作废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炉鼎里面的奔腾才渐渐歇了下来,她眼睛一亮,连忙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飞速地放进炉鼎中,继而停下手中的法诀,让四长老调小了火力。
“宁姑娘,这是快要成功了吗?”
宁知微揉着僵硬的手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的,刚刚放进去的隐曜石已经炼化,等到法衣冷凝之后就成功了。”
隐曜石。
原来刚刚那颗石头就是传说中能够使法器具备隐形功能的隐曜石,四长老激动地双眼放光,恨不得把炉子扒开重新瞻仰一下隐曜石的风采。不过,它现在应该已经化为液体了吧。他心中懊悔不已,刚刚怎么就没有多看一眼呢,可惜了可惜。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溜溜的石头,石头之下是女孩子纤细细嫩的手掌,黑白分明的颜色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手的主人。
看着有些呆愣的四长老,宁知微弯了弯嘴角,“我这儿还有一颗多余的隐曜石,权当是感谢四长老方才替我掌火,还请四长老不要客气。”
四长老脸色立马涨得通红,连忙摇头,粗声粗气道:“小姑娘,虽然我是大老粗,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过是看火而且,怎么能接受你这么重要的馈赠。”
随着人类对大自然的不断开发,许多珍贵矿材渐渐消失,能够炼器的已经越来越少,就算是一柄飞剑的材料都非常难得,更别说传说中的隐曜石了,就算是在祖师爷留下的资料中,这也是非常难得东西。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宁知微有些无奈,对四长老来说,他不过是看看火炉而已,但是对她的意义却是不同。
自从法衣的隐形功能消失之后,她就再也无法穿在身上,这无疑是很没安全保障的事情,而四长老提供给她的地火和宝鼎可谓是让她重得生命保障,这价值可不是一颗小小的隐曜石能够抵消的。
于是她佯装不悦板着脸,“不过是一颗石头罢了,怎么比得上长老借火之情,你若不收,我现在可就走了。“
四长老脸上立马就扭曲了,他的问题还没请教呢,要是人走了,他下次还哪来的机会找人问。而且,若是一再推拒下去,似乎显得略矫情了些。
他只好接过隐曜石,想到待会还要向人请教,总觉得他占了大便宜,脸上带出了不好意思。
好在这时候炉鼎的动静转移了他的尴尬,只听一阵清越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宁知微连忙关掉地火,下一刻,就见炉盖腾空而起,一件光华蕴藉,灵光湛然的女式法衣从里面飞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温顺地落在了她的手里。
把神识探进去,便发现法衣与她的联系更加密切,她心中一喜,想来是重新锻造了的缘故,以后使用起来回更加地得心应手了。
四长老也好奇地凑过来,发现竟是极品的法衣,心中艳羡,这等炼器水平,他有生之年恐怕难以达到了,不由神色怏怏。
注意到他的神色,宁知微不动声色地把法衣收回,不再刺激老人家脆弱的小心脏,目光在锻造室环视一周,最后落在锻造室角落的仅有几柄飞剑上,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废铁,看来是失败品。
“四长老,您要请教的可是飞剑的锻造之法?”
四长老回过神来,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轻叹了一口气,叹道:“正是如此,因为最近族中大比,前十名的奖励是飞剑,但是这批矿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成功率比以往低了四层,如今才不过是锻造了三柄而已。”
宁知微走过去,拿起一块废铁,轻轻一捏,便化为粉碎,至于架子上打磨好的剑胚,与锻造好的飞剑相比较,多了一层暗淡晦涩的色彩。
她把神识伸展进去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四长老,这矿铁确实出了问题,混入了一股不知名的杂质,因为难以提炼出来,所以才会导致锻造失败。”
剑胚中的杂质非常微小,在锻造的过程需要有细微的神识观察和控制才能排除杂质,以四长老练气期的神识,没有发现也属于正常,他能够锻造出三柄也是运气。
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发现还能解决这些小问题,便把剩下的剑胚从架子拿下来,搬到炉鼎旁边。
四长老看出她的意图,不由担心道:“宁姑娘,你现在能行吗,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她把一柄剑胚丢进炉鼎,“不过是剔除杂质而已,不碍事,搞定这一步骤,接下来四长老可以自己锻造了。”
四长老脸上一喜,看着她把一柄柄的飞剑丢进去,再次拿出来时已经初露锋芒,与其他锻造好的飞剑相比,竟然也相差无几。
果然不愧是炼器宗师的弟子,就算是不甚擅长,比起他高出不是一点半点。于是不再分心,仔细观察着她锻造时的手法,这次已经简单了许多,凭借他的眼力和神识记起来毫不困难。
等到她给所有的剑胚都提炼一遍之后,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疲倦,四长老心中感动,连声道谢,“多谢宁姑娘了,若不是你,那群小子怕是要失望了。”
宁知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莞尔一笑,“他们也算是我徒孙,出点力是应该。”
她从戒指中掏出一枚玉简,把它递给四长老,“这是我师父的炼器玉简,里面记载了低阶法器的锻造法诀和方式,想来对四长老您有用。”
四长老看着玉简,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对于一名痴爱炼器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炼器宗师的炼器玉简更吸引人的了。当初祖师爷建观时虽然有留下一些炼器玉简,不过因为他老人家不善炼器,流传下来的玉简倒是不如阵法技艺多,故而炼器一脉格外萧条。
他慎重地双手接过,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宁姑娘赠简之恩,方某没齿难忘,日后有何差遣,绝不推辞。”
她连忙避开身子,又还他半礼,“四长老言重了,你我脉出同源,理应守望相助。能够振兴上清观,也是祖师爷的心愿。”
四长老感慨地看着她,都说人心不古,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有情有义,尽管从未在上清观待过,却有着深重的感情,真是难得,看向她的目光中不由地带上了一抹敬重。
只是,对面的小姑娘脸色突然诡异起来,脸带惊诧地看向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宁姑娘,怎么了?”
宁知微脸上重新恢复了温和,嘴角却是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没事,大概是有些累。”
祖师爷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识海中的信仰之力又胖了一圈,现在已经有两个食指粗了,难道是因为四长老的原因?这也太给力点了吧。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观看比试呢。”四长老不疑有他,连忙把她送出锻造室,若不是还要继续加工剩下的七柄剑胚,他都要亲自送她回去了。
宁知微辞别四长老,满腹疑惑地回了住处,她的信仰之力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突然地窜出来,这样太奇怪了吧,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
对了,按理说这信仰之力,修仙人都应该有的,为何之前从未听师父等人提起过,难道是她有什么认知错误不成?
来日,还是问问师叔吧,虽然问德高望重的方掌门更靠谱一点,但是,这些人还是师叔值得信任一些,毕竟他对她是真心袒护,不同担心泄露秘密。
她把小清带进空间,开始每日例行的打坐,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