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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陌一脸正色,“千万别这么说,这可是甘蔗酿制的红糖,确是补血良药,时间短,如陌只能用这个简单好用的汤药了。再晚,凶手罪证都毁了。”
小梅站在身后,一脸崇拜,姑娘真乃高人也,明明是碗糖水说的这么高深莫测。瞧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瑶池仙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奚千寻俊脸轻扯,憋在嘴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向门外走去。
事到如今,陌儿的法子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糖水汤药不能起奇效,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查探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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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的深夜,冷风乍起,刮的脸生疼。
老将军住处小院外门口灯笼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小梅走向前去敲门,奚千寻和叶如陌立在院里。寒风阵阵,刮起衣襟呼呼作响,叶如陌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狐裘。
月色下,两人悄然立于庭院里。
奚千寻眸光沉沉望向面前的叶如陌,单薄的身子似竹般清卓,如雪般清澈。
仿若又回到了初次见到她时,那个雪花零落的下午,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得洒着,单薄的身子偎依着自己,清澈的眼眸望向自己,纯粹如雪中仙子,让人心生向往。想时光停住,想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只为护着她。
可是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想呵护一辈子的小姑娘竟是父亲的冲喜对象。多方努力,终是敌不过现实,三天后,她将跟着另一个男子远赴京城,只是做一个填房丫头。
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蔓延上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哪怕军情十万火急,哪怕置身敌营无生还可能,都没有。
心爱的姑娘,以后会怎样?不知道。
以后还会再次见面吗?不知道。
微微的叹息声伴着奚千寻悠悠地声音传了过来,“陌儿。”一句简单的轻唤含着无尽的情感和无奈,被这无情的夜风吹散了传向小院外。
叶如陌未曾应道,此时此刻,她能说什么?事已尘埃落定,就算以后能逃出虎穴,自己又有勇气入这个狼窝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前世的教训太过惨烈,自己已成杯弓蛇影。
小院外,一个俊逸的身影悄然而立,闻声眉头微蹙,转身向着住处而去,身影过处动作飘逸一气呵成,片叶不沾身,瞬间院外恢复如常,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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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只闻小梅“—咚—咚—咚—”低沉暗哑的敲门声,在这雪夜里透着几分压抑。
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陈嬷嬷睡眼惺忪的脑袋,手里拿着烛火,望着小梅手里端着的汤药,满脸疑问,“小梅,都三更了,你端着汤药过来干什么,不怕打扰老爷休息?”
久病之人需要静养,老将军一般天黑便入睡,不许人再来打扰。
只有陈嬷嬷陪着他,久而久之,也养成了这早睡的习惯,古代天黑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早早睡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睡个美容觉,一看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个个水灵灵的,估摸着都是睡美人。
小梅低声应道,“这是叶姑娘用了一晚上时间熬制出来的汤药,说是效果奇佳,这汤药有个忌处,就是一定要趁热喝,才有用。叶姑娘和小公子正在院外候着,要奴婢前来敲门。”
低低地声音传至两人的耳里,奚千寻不明所以的望向叶如陌。叶如陌回眸,忍不住嘴角微勾,这小姑娘关键时候竟有几分像自己,是个可塑之才。
陈嬷嬷望了望小梅手中汤药,转而望向院内悄然而立的两人,面上疑惑之色顿去,忙打开门,向前迎接。
幽暗的烛火里,陈嬷嬷未曾梳洗的脸上写满了感激,故意压低的声音里更是充满了敬意,“有劳姑娘费心了。”
今日前厅里,叶姑娘在王爷澄清下聘之事后,毅然承诺继续给老爷诊病,已经让自己心悦诚服。回去后又马上行动,连夜熬制出这碗充满深情厚谊的汤药,让人唏嘘不已。想起以往种种,真是无地自容呀。
叶如陌未曾寒暄,向着老将军床榻边而去。
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凶手已经将所有证据毁掉,虽不影响后续治疗,凶手未揪出来,心里总是不安。更何况,没有找到凶手用,终究对病情不利。
睡房里,一阵浓浓的中药味呛人。
床榻上床幔轻摇,老将军微弱地声音透过这厚重的床幔传了出来,“嬷嬷,这么晚是谁来了?”
身后,陈嬷嬷闻声快步向前,“回老爷,是小公子和叶姑娘,叶姑娘花了一晚上时间给您熬了一碗汤药,说是一定得趁热喝才有疗效。”
“哦,那扶我起来吧。”
已经病了这么久,老将军求生*还有这么强,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主因。
有陈嬷嬷和小梅在,糖水不用自己喂。借着微弱的灯光,叶如陌向四周看去,窗明几净,一切整然有序,一看就知道陈嬷嬷是个细心勤快的忠仆。
床榻前,给老将军搽试的木盆仍在,里面盛着半盆水,一块丝绢在上面漂浮,隐约可见里面的血渍。低下头去,呼气如丝,盆中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未曾闻到异味。
似是松了一口气,转而轻声问道,“嬷嬷,老将军每日药膳不断,这大冷天的,真是难为你了。”
陈嬷嬷丝绢轻拭老将军的嘴角,未曾抬头,轻声回道,“还好,老爷病后不久,天便冷了,为了不让汤药凉了,便在小院里开了小灶,日常食膳都在这里,不用跑来跑去,省得麻烦。”
叶如陌眉头微蹙,眼眸围着嬷嬷转悠,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突然,视线落在嬷嬷手中的丝绢上,每次进入房内都能见到这种丝绢,在老将军的唇边、脸上擦试。
难道?
叶如陌心思一动,“嬷嬷,让我来帮你吧。”
“叶姑娘,怎么好意思?”
“嬷嬷,不用客气。”
一番争执下来,陈嬷嬷不敌叶如陌善意的骚扰,终于把手中的丝绢递了过来,“叶姑娘,你要是不介意,帮嬷嬷给老爷擦拭下嘴角,好尽快喝完这碗汤药,以免凉了。”
叶如陌浅笑,“好的,嬷嬷。”
丝帕流转,转瞬便到了口鼻处,疑道,除了糖水味并未有其它异味。难道凶手已经来过这里?
沉思片刻,向静立床榻前黯然神伤的奚千寻使了个眼色,虽然知道这孩子今晚倍受打击,以致思路混乱,还得要他帮忙。
奚千寻恍了过来,向床榻前迈进了几步,腰身微弯望向床幔内,“嬷嬷,还是我来吧。”
嬷嬷未曾阻止,头也不回地应道,“也好,小公子懂事了。”声音却有点走调,似是哽咽。
自从知道父亲是因何而病后,奚千寻从未像今夜这般主动提出伺候父亲。在他心里,总觉得父亲已经彻底地背叛了娘亲,背叛了这个家。
奚千寻轻轻地挽起丝绢,将它死死地攥在手心里,丝绢上残留着父亲些许涎液混合着血渍和糖水,丝帕上的血渍和手心里的血渍融合在一起,直到疼痛传来。或许这一刻,才能弥补自己的伤痛。
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局,父亲是受害者,起因却是对娘亲的爱。
叶如陌站在床榻边,看似清闲思绪飞扬,双眸流转仔细打量着房内每一处。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亦不好开口询问陈嬷嬷。虽说她伺候老将军多年,感情深厚,但谁也不敢轻易断定她是不是帮凶。
换句话说,除了奚千寻和自己,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突然,床榻盘矮柜下,角落里漏出的一小截丝绢引起叶如陌的注意。这不是用来摆放木盆的地方?老将军每日要用那么多的丝绢,难道是清理时不小心掉落的?
脚步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芊芊玉指已经勾起那块丝帕放入衣袖里,抬手丝帕便从口鼻处过了一圈,转瞬恢复过来,站直了身子。
轻微地响动惊动了陈嬷嬷,她返过头来,一脸关切轻声问道,“叶姑娘,怎么了?”
“嬷嬷,可能累着了,刚才身子晃了晃,还好,没摔着。”叶如陌揉了揉眼眸,嘟着小嘴轻声回道。
陈嬷嬷轻叹了声,“可怜的孩子,今日可是累坏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要千寻送你回梅园,嬷嬷一个人在这便可以了。”
“嬷嬷。”叶如陌一脸傻白甜相,轻声唤道。
“回去吧,嬷嬷一个人可以。”陈嬷嬷浅笑。
见拗不过陈嬷嬷,叶如陌向老将军和陈嬷嬷请安后便退了出来,奚千寻整晚沉默不语,临出门时,低声向父亲唤了声,“爹,早点歇着吧。”
老将军本可以发出微弱声音的嗓子瞬间僵化,热泪盈眶,幸亏晚上烛光微弱,两父子不至于太过尴尬。
叶如陌见状急忙退了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这种军中男儿,什么样的情感才能让他们瞬间爆发。
身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暗夜里冷冽的风迎面吹了过来,叶如陌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青葱玉指抚上袖口里遗落在地的那块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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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以后医生朋友见着俺得躲着走了~电话都被打爆了~文中病症、药方均为查询百度、医书所得,请亲们勿较真~莺莺在此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