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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持,乔承铭有些头痛地抚了抚眉心,动作优雅,但也是强克制住的冷静,“风晴子,你该知道,我这个人,手段向来比较残忍。”哪怕平时对米灼年他有的是耐心,但在外人眼里,这个男人素来难以招惹,不然不会连混黑数十年的姜老爷,在碰到他时,都只能让自己亲生儿子去坐牢。
“我当然知道你手段残忍,”风晴子大笑一声,随即音色变冷,“放了我二叔,我任你处置!”
“你以为出了今天的事,风间家族今后还能在制药界里立足?”男人冷蔑地笑,“不过是个刚出头的破落户,掐灭你家那点气焰,都不用我出手。撄”
“不要动我家族!”从小受日本武士道精神训练,风晴子的性格竟出奇地烈。现在的他们没有保镖,唯独有攻击力的也只有她手上的那两把气-枪。能在这种状况下跟乔承铭等人僵持,也是不容易偿。
或者说是她还没有察觉。
果然,乔承铭刚才跟她对话不过也是拖延时间而已,只听剧烈的海风中,风间渡用日文大喊了一句小心,然后整个场面都彻底逆转了——
两个装着人的麻袋不知道是怎么被一些特种兵趁风晴子不注意时拿过来了,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空气中响起两声突兀的枪响,紧接着就是男人中枪痛苦的闷哼。
风间渡左手中子弹,乔承铭的枪打在手筋上面最重要的地方。
风晴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乔承铭白玉般的手里的一支枪。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乔承铭有一身不输白峻宁的枪法。原本今天的计划,只是让江珠儿看清楚乔承铭心里没有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捐献心脏而已。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她最最失算的,是她卷进了米灼年。
因为一旦涉及米灼年,那个像数字公式一样精准的男人,就会毫无底线地失去所有常理。
……
大海上的夜晚格外黑,黑的没有一点光亮。黑暗中男人笑得很淡漠,俊美的容颜一点点龟裂出残忍和血腥。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枪,看向痛到几欲抽搐的风间渡,又是砰的一声枪响,霎时风间渡另一只手也血流如注。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乔承铭没看他们,而是缓缓把枪递给旁边的一个列兵,又用纸巾擦了擦手,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现在一双做手术的手已经废了,下一步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嗯?”
风晴子整个人都被抽去了力气,一边尖叫一边用日语询问风间渡的状况。她看向身后三十米远的游艇,一直在那里徘徊,就是不肯过来。
风间渡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中枪后疼得倒了下去,嘴唇也变成深紫色,看起来非常虚弱。
风晴子现在已经没了筹码,也没了顾忌,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痴狂,眸光凛然,然后砰砰砰拿着气-枪一顿乱扫。
她的枪法一般,但也受过一定的训练。有身手的人当然可以避开,但被困在袋子里的人,明显逃无可逃。
两个袋子都被打穿了好几个洞。
也就是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风晴子手里两只气-枪就都被打落在地了,紧接着她自己也被制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趴在在地上疯狂吼叫,脸被压的扭曲变形,声音凄厉像来自地狱的鬼魂。
乔承铭狠狠扯开其中一个麻袋,打开的瞬间整个人脊背一阵发寒。
那哪里是一个人。
一团模糊烂浆的血肉,勉强能认出四肢和头部,长期被药水实验浸泡除了内脏完好无损,表皮组织全部溃烂、结痂。
那些部队里的人,什么残忍血腥没见过,可是看到了地上这样一个体无完肤的……大概是女人,他们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泛呕。
乔承铭闭了闭眼睛,松开拿住袋子的手。
“给她处理枪伤。”声音暗哑。
除此之外,乔承铭也没说一定要救活她之类的话,按照这样的情况,她自己想不想活,恐怕别人都无从得知。
除了医疗机械能检查出她的身体机能还在照常,剩下能用肉眼观测到的一切,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这具身体主人还能存活的迹象。
……
风间,手段太残忍。
想到这里,男人的心里一阵发闷。随即转身看向旁侧另一个袋子。几个军人正在给它松绑,可打开的时候他们都惊讶地叫了一声。
“乔先生!里面没有乔太太!”
乔承铭瞳孔骤然紧缩,瞬间戾气大盛,三步两步跨到风晴子面前,几乎失去控制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生生把她掐着双脚离地。
风晴子整个人枯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和骨头,两个眼眶凹凸,瞪大看着乔承铭,笑容阴森恐怖,“哈哈哈哈!乔先生,您不是等了江珠儿七年吗?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你开心吗!”
乔承铭眼睛泛出血色,手里箍紧把她脖子都要掐断。
“她在哪里!”
这个她,显然不是江珠儿。
“哈哈哈,”风晴子癫狂的笑,嗓音粗哑就来自地狱的鬼,“不高兴吗?哈哈哈,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她的意思啊……她说,你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就可以走了……你的妻子,她用自己换你的初恋!”
听到这句话,乔承铭的整颗心都狠狠一沉,像是瞬间跌入万年不化的冰窖。
“你再说一遍!”男人很少有这样失控的一面,暴怒连白皙额角青筋都清晰可见,几乎下一秒就能把风晴子直接扔进海里去。
可他不会。因为那辆游艇还在周-旋。随时可以接走她。
“我说,她死了……”
乔承铭看着她三秒突然就笑了出来。
“风晴子,”这种笑邪佞,要比刚才的冰冷还要让人心颤,说话的语气很笃定,“她不会用自己换江珠儿。”说完就把她扔在地上,再也没有回头。而是吩咐身后的士兵,
“告诉那艘游艇,接走风间渡立刻滚或者直接被击沉,至于这个女人,”
冷冷的目光沁出冰雪,找不到米灼年,乔承铭血液的里每处非理智细胞都在叫嚣。而平常越是理性的人,一旦失去理性,就会变得更加疯狂。所以接下来他说出的下句话,足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吊着她扔进海里,直到她肯开口或者,被冻死。”
………………
海军部队的人在附近这一片海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游轮上的游客在乔承铭的安排下相继被接走。巨大的轮船登时变得空荡下来。整座轮船上的气氛特别沉寂。
以风晴子现在的健康状况,在海里估计撑不到十五分钟就可以毙命。但是乔承铭说的话永远算数,在一片骇然中把她吊进水里后,现在又毫不怜惜地用麻绳绑着她绑在甲板上。
而风晴子只字不吐。
乔承铭废了风间渡一双手,她宁死也不会说出米灼年的下落。
距离米灼年失踪就这么过了三天。
……
米灼年失踪的这片海域无论是距离邻国,还是距离本土,都有相当一段长的路程。虽然乔承铭已经动用最大的军事力量、甚至在各个海岸都部署了检查人员,但大海茫茫,权势纵然可以在人类社会中所向披靡,在自然社会面前,也只能不得不低头。
况且,谁也不能保证米灼年现在人在海平面以上……
想到这里,乔承铭空前躁郁。
“乔先生,您三天没合眼了,找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您还是吃点东西吧。”这一支部队的首领叫张叶,上司不在,他就把乔承铭当上司。
男人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凝视着波涛汹涌深蓝色的海域。
“乔先生……”
“放着。”
张叶是典型的北方男人,肠子和性子都是直来直去。见乔承铭兴致不高,知道自己怎么劝也没用,放下食物就走出去了。
临走之前,他为他关上了门。
长绒毛的地毯这几天落了一圈又一圈的烟头,烟灰灰色白色黑色交织在一起,没有肮脏邋遢的味道,反而显得格外颓废。
正如这个男人现在身上的这种色彩,颓废,颓靡,死灰。
他的眼睛下有很淡的清灰,下巴也开始浮现青胡渣。以前苏暖玉昏迷的时候,白峻宁也有一段这样的经历。当时,乔承铭觉得白峻宁堕落得有点不像个男人,可当这样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自己甚至要更堕落。
就这么看着空无一物的海平面,男人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发闷。
就在她失踪之前的一个小时,他们还在这片落地窗前看烟花,拥吻。
背后的那张床,也见证了无数次的激情与疯狂。
可现在都没了。
什么都没有。
………………
京城。
白峻宁疾言厉色,挂下电话就从衣柜里拿衣服准备出去。
白色轿跑刚刚从别墅铁门里开出来,就看到迎面而来红色嚣张的法拉利,两辆车同时都停了下来。
苏暖玉看到他准备出门摇下了车窗,脸色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怎么,最近风头不好,要去跟海军家的那个女儿约会?”
苏暖玉听说了白峻宁这几天在北部动用了很多很多海军力量,她不认为白峻宁有什么事要牵扯到海,不过那家院子里倒是有个姑娘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追过他。
白峻宁没空跟她画葫芦,直接开了车锁,
“米灼年失踪了,虽然你现在重伤初愈,我也允许你跟我去一趟。”白峻宁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显得侧颜特别硬朗,而他足够了解苏暖玉的个性,所以一直选择纵容——只要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苏暖玉闻言脸色彻底就变了,二话不说,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坐上跑车副驾驶。
车内,白峻宁刚吩咐好下人把红色法拉利开回去,就在后车镜里看到苏暖玉惴惴不安拿着手机前后为难的样子。
他淡淡瞥了一眼她攥紧的手和手机,漠漠启唇,“不愿意就别找,反正我照样也能做到。”
“不是……”苏暖玉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下意识否认。
不过她确实是在纠结,要不要让她爸爸联系人。
然而白峻宁说的也没错,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哪怕没有苏向北出面,能借到的人,他照样也能借到。
白峻宁没再多说,而是淡淡道,“风间早期起家沾染了偏门,在这一圈黑色势力不容小觑,”他扶着方向盘,继续说,“所以我准备去找姜渝。”
苏暖玉抿抿唇,“我倒是前几年听我爸提过姜渝在东南亚又培养了新势力,而且他儿子以前追过灼年,不过……”她扯了扯唇角,“呵呵,人现在已经被乔承铭弄到监狱里去了。”
白峻宁在后视镜里又看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暖玉,你想得可真浪漫。”
苏暖玉,“……?”
“我之所以有信心找姜渝,不是因为姜嘉石喜欢米灼年。而且就算姜嘉石今天没进监狱,姜渝也不一定就肯借人。”
换句话说,就算乔承铭曾经跟姜渝结过梁子,姜渝也不一定不借人。
苏暖玉有些搞不灵清了,“我不记得你跟姜家有交情。”
“我是没有,但是米灼年爸妈有。”
……
姜宅。
姜嘉石妈妈死得早,自从姜嘉石入狱,整座姜宅的气氛都变了。以前虽然父子两也经常吵架打架,吓得下人们常常都不敢出声。但这一下突然少了个人,姜渝没人骂,也没人打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空寂。
远远响起了跑车引擎的声音。
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佣人一下子愣住,自从少爷入狱,这种跑车的声音再也没响起来过。再次听见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游泳池边姜渝正在摆弄一株兰草,听到跑车的声音,慢慢转过头去,眯起眼睛。有些恍惚。
跑车里走出来的男人穿着一身纯白,身长如玉,干净的就像一个纤尘不染的贵公子。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侧走出来同样一个高挑艳美的女人。
姜宅很久没出现过这个年纪的人了,姜渝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正对着他们。
“姜老爷。”
“你怎么来了。”苍老的声音。
黑白不容,乔承铭是商,但白峻宁是军。姜渝想不到白峻宁来找他的原因。
转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女人,那个女人张扬,放肆,又艳绝不可方物。漂亮的脸蛋全京城很难再找出与之媲美的人。
既然是跟白峻宁一起出现的,多半就是北园里那位名满京城的苏大小姐了。
凭借他们和乔承铭的关系,姜渝不待见他们,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我跟你们无话可说,请回吧。”
白峻宁看着他手里的兰草就笑了出来。毫不客气,
“姜老爷,自从上次被乔承铭废了右手,以后就打算一辈子都养这些花花草草了?”
上次在茗丞,姜渝的枪顶在米灼年的头上。
那是乔承铭此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维持冷静。他的枪法很准,但是稍有偏差,那只手很可能就扳下手指直接取了米灼年的性命。
不过姜渝受的那一枪,没有风间渡的严重,不至于手筋全废,只能说是被废了一身枪法而已。
五十岁的男人,正处在步入暮年的前期。原本就不服老,而他更是不服输,听到这句话后,就彻底被掀起了情绪,激怒,
“上次是在茗丞我才给他可乘之机。你以为今天就凭你们两个,也能在我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吗?来人!”
姜渝一声怒吼,周围瞬间就围满了人。那些人全都训练有素,没亮出武器,也知道那些东西他们都是随身配备的。
苏暖玉的脊背无端感到一阵阵的发凉,她毕竟是个女人,遇到这种状况不可能像这些生死见惯的男人一样镇定。
精贵的高跟鞋原地退了退,但身子依然停的笔直。
她虽然也害怕,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嚣张,“姜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呀,今儿个打算同归于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