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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郑二虎?”座山包答非所问地说:“这个小兔崽子老子好像也听说过他在江湖上的一些事,的确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不过……你说的那是小孤山,可咱这疙瘩儿是快活屯,嘿嘿……不就是弄个小妞乐呵乐呵嘛,这人生一世不就是为了乐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老子怕过谁?”
“您不怕,我们怕呀!”迎春花又担心地说:“再说,我们屯子的猎人赵大虎可尿性了,唉呀妈呀,他那箭射得可准了。我们当家的可不想像刘子豪那样被砍掉了吃饭的家伙事啊!”
座山包连忙说:“嘿嘿,那个赵大虎上次杀了我好几个弟兄,被老子抓到山上打个半死,他已经被老子征服了,还能有多大能水,你们就放心吧。”
迎春花又说道:“大当家的,这乱世道,穷鬼们反大户、拉杆子、砸响窑的不在少数啊,啥事都得防着点。小孤山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整个大草原的人都知道了。沙岭县府已经给杀人犯郑二虎画了肖像,到处张贴悬赏通缉布告。我还听说那个郑二虎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奇人,而且他专门杀贪官、打土匪,为老百姓打抱不平,如果让他给知道了,我们当家的可就有危险了!”
座山包一听,龇牙乐了,说道:“嘿,你可真是窑姐姐进了尼姑庙,讲经论道一套一套的。不过,有那么邪乎吗,你他娘的别长他人志气。灭了老子的威风。我座山包自打出道以来还没遇到真正的对手呢,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那位郑二虎。哎,我说老钱啊。如果你碰巧看见了那个郑二虎,就说座山包欢迎他到山寨落草。”座山包想那郑二虎被官府给通缉了,一定是没有地方躲藏啊,如果把他收来也能壮大山寨的力量。
迎春花一听这话,知道座山包是在借机拿自己从前的身份,敲打、埋汰自己,她一生气就在被窝里伸出脚。猛踹了座山包两下……
坐在炕沿上的钱学财一回头恰好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即刻就僵持那里。但他是敢怒不敢言,便又堆起微笑。说道:“嘿嘿,大当家的,我我我……我可不敢碰见那郑二虎,听说他杀人不眨眼。别再要了小人的狗命。”
座山包不甘心地说:“嘿嘿。你倒是挺惜命的。照你们这么说,这事就真的没戏了?”其实,他也害怕赵大虎手中的弓箭要了他的老命!如果杏花在别人家,他早就偷着把她弄到手稀罕够了。
“有戏。”迎春花肯定地说。
座山包一愣,一双大豹子眼睛冒着色色的目光,急切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这就得看您怎么摆布了。”迎春花说。
“我怎么摆布?你快点说明点。”座山包问道。
迎春花瞪着一双媚眼,看着座山包。伶牙俐齿地说:“俺们钱府连大带小,男女老少。也是二三是十口子的人,俺们一家人不偷不抢,做买卖、收地租,虽然不能大贵不富,倒也平安无事,这看家护院的弟兄们,都是有家有口的,您要是手头宽绰,从手指丫下面随便拉拉下来那么一点点,就够他们活一年的了。”
“哈哈哈……迎春花迎春花啊,你可真会说话,你要钱就明说呗,还拐弯抹角的,给老子讲了一堆的大道理。对了,老子不是在你家存了十大箱子的财宝吗,你们是不是惦记上了?告诉你们,没有老子的话,你们谁也不许乱动!这话又说回来,老子有的是钱,只要你们把这事情给办成了,你要多少老子就给多少!”
“那就这么定了。”迎春花说:“这样的话,俺们老爷也好对手下的弟兄们有个话。”
那座山包当了三十年的胡子,率领土匪们打劫了万贯浮财,大部分放到了山寨,供山寨花销并分给弟兄们一些。还是在他当二当家的时候,就多了个心眼,把一部分财宝私自放到了钱家。
迎春花当然一清二楚,这女人做梦都在惦记着座山包放在家里那十大箱子的财宝呢。
这事情决定下来之后,座山包高兴了,便穿好了鞋子,走了出去。钱学财急忙出去相送,可是等他走到外面,那座山包早已没了踪影。
钱学财想这老土匪一定又是施展轻功,不走正道,穿房跃脊奔墙头溜走了。嗨,说不准今晚又有哪个良家妇女被这色魔淫棍给祸害了?
钱学财回到屋子,对迎春花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那土匪的钱你也敢敲诈?”
迎春花拿眼乜斜一下钱学财:“看你那熊样,就知道实心踏地把心交给那狼心狗肺的胡子!你没听说咱沙岭县内的地主大户都在建响窑吗?那胡子就是胡子,土匪就是土匪,说翻脸就翻脸。这个时候,咱还不趁机敲他一竹杠?弄点钱,招兵买马,加强府上的防卫?假如一旦跟座山包闹翻脸了,咱也就不怕他了。”
钱学财这才明白了迎春花的用意,连忙说道:“娘娘高见,娘娘高见!来,宝贝,让老爷赏给一个吻。”说着,钱学财趴到小迎春的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去,一边去!你个老色鬼,天不早了,快点睡吧。”迎春花打着哈欠说道。
这一夜,杏花失眠了。在她的眼前老是晃动着钱学财那狐狸似的一双小小贼贼的眼睛。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双恐怖的眼睛就会亮起来,感觉他那眼睛是那样的诡秘而又暗藏杀机,在她的四周旋转着,令她难以入眠。
“杏花,你又在想啥?”大虎娘问。
“娘,我没想啥。”杏花说。
“嗨,苦命的孩子,是不是憋屈了。明天你跟大虎到大草甸子去散散心吧。大虎他爹死的那年,我也难过,可是一到了大甸子,看到那些树木、沙包和花草啥的,心里就放宽了。”
在外屋睡觉的大虎也醒了,听到她们的谈话说:“杏花,明天你跟我去吧,我教你打猎。”
天亮之后,赵大虎摆弄着弓箭。他又想起了父亲从土匪手中夺过来的把那心爱的弓箭。可是,另一把弓箭却落到了座山包的手里,他真想向父亲一样再闯进匪营,夺回那把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