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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度爆表?
呵呵, 郝瑟你太天真了!
真正的的羞耻play,才真正开始啊!
郝瑟俯身趴在山洞外一大团树叶窝里, 身上阳光普照, 脸上却是一副生无可恋。
在山洞洞口的树藤上,挂着一长溜纯白色布条, 随风飘舞, 辉映灿烂阳光, 纯白洁净仿若天边白云, 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舒畅个锤子!
鬼知道老子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啊!
基本就是分分钟想撞墙秒秒钟欲咬舌时时刻刻无脸苟活人世的节奏啊!
郝瑟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树叶窝里, 两手狂抓头发。
是的!那一长串整齐晾晒的布条就是用尸天清里衣做成应急姨妈巾……
而且是每天都清洗干净, 晾晒消毒的姨妈巾……
至于清洗的人……
“阿瑟, 今日可好些了?”
一道笔直人影坐在了郝瑟身侧。
郝瑟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一瞄,脸皮抽搐。
眼前的黑衣青年容颜清俊,剑眉飞鬓, 一双眸子, 清澈似泉,可偏偏手里却捧了一大叠整整齐齐的“姨妈巾”……
作孽啊!
郝瑟内心在泪奔。
“尸兄,那个, 其实我那个……咳, 都六天了,基本结束了,要不今天的份还是我自己洗吧……”
郝瑟抖着嘴皮子开始不知道第几次的申请。
“不可。”尸天清一口回绝,义正言辞道, “千竹说了,阿瑟这几日切不可见凉,之前你落入湖中,已染了寒气,若是再不加注意好好调理,以后定是后患无穷!”
“可是……”郝瑟再次做出尝试。
“不可胡闹!”尸天清面色一沉。
郝瑟好容易鼓起的勇气瞬时泄了干净,泪流满面趴在的树叶窝里。
“郝瑟的背伤该换药了。”文京墨走到二人身侧,将手中的药草递给尸天清:“这是今日的药。”
“又换药,不用了吧,老子觉得背后的伤早就好了……”郝瑟猛抬头叫道。
尸天清皱眉,文京墨眯眼,双双瞪着郝瑟。
一股无形压力立时又将郝瑟塞回了窝里。
“好……”
先人板板!为啥子老子觉着老子这家庭地位越来越低了啊?!
“阿瑟趴好。”尸天清嗓音从上方传来。
郝瑟苦着脸依言趴窝。
冰凉指尖顺着自己后背伤口慢慢轻触而下,涂抹药汁。
那触感,柔和如微风,清凉似泉水,一触之下,顿令郝瑟已经结痂长肉的伤口一阵细细痒痒,后背汗毛倏的一下立了起来,整条脊椎都酥了。
我去!尸兄你这上药的手法简直就是酷刑啊!
郝瑟牙齿撕咬树叶,偷偷转头一瞄。
但见尸天清双目紧闭,眉峰微蹙,面色沉凝,表情一丝不苟郑重其事,只是两扇耳廓,却是通红一片。
郝瑟噗嗤一下又把脑袋扎到了树叶窝里。
尸兄……
你这表情……
怎么感觉特别少儿不宜啊……
郝瑟就这般脑子里乱七八糟轰鸣一片冰火两重天咬牙忍受许久,总算挨到尸天清收手,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阿瑟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换一次药应该就无妨了。”尸天清对旁侧的文京墨道。
“谢天谢地!”郝瑟双手合十,两眼泛泪花。
文京墨点了点头,望向郝瑟:“郝瑟明日可能自行走动了?”
“没问题没问题!”郝瑟忙举手大叫,“背伤也好了,那啥也结束了,老子明日又是一条好汉!”
“甚好。”文京墨撩起长衫坐在了郝瑟的,伸手在地上洒了一层细土,一边用手指勾画一边道,“这几日,小生和尸兄去周围探了探路——”
“找到出路了?”郝瑟伸着脖子激动问道。
文京墨摇了摇头,指尖在最上方画了一个圆圈:“这山谷四面环山,最南是之前我等落水的深湖,若是小生推测不错,湖底应有洞穴与外界河流相连。”
“原来是这样!”郝瑟手比划起来,“我们定是被那瀑布旋涡卷入了河底洞穴,才到了这个山谷。”
文京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这湖水深不可测,而我和尸兄又水性欠佳……”
说着,就望向郝瑟。
“老子只会狗刨。”郝瑟抽了一下嘴角。
文京墨长叹一口气:“所以,若想从原路返回,怕是不易,而且往生盟杀人未遂,怕是还在乐安县驻守——”
“了解!咱们只能换一条路。”郝瑟点头道。
尸天清也点了点头。
文京墨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绕过前方的小圈,道:“这山谷周遭山崖陡峭,出路更是难寻,幸是经过数日探查,总算有所发现。”
文京墨指尖地图的最下端点了一下:“昨日,尸兄在山谷尽头的半崖之处,发现了一条十分古老的攀山栈道。”
“栈道?!”郝瑟瞪大三白眼,“也就是说……”
“既有栈道,定有出路!”文京墨定声道。
“那还等什么啊!明天咱们就出发!”郝瑟欣喜叫道。
“只是那栈道建在陡峭悬壁之外,几乎悬空,行走其上,定是风险重重,阿瑟你大病初愈,怕是……”尸天清一脸担忧看向郝瑟,“阿瑟,要不,再歇息几日?”
“喂喂,尸兄!”郝瑟挑起双眉,一脸鄙夷看着尸天清,“你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可是流血七天不止也不会死的逆天生物!区区一个栈道,能奈老子如何?”
此言一出,周遭立时一静。
“流血七天不死……咳!”文京墨干咳一声,扭头。
尸天清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立时垂眼,面皮微红,道:“阿瑟所言——甚是……”
“那可不!”郝瑟一脸自豪。
“咳,既然如此,那明日清早就出发。”文京墨一抖袍袖,将地上的沙土地图抹去。
突然,一个蜡丸从文京墨的袖口滚到了地上。
文京墨神色一动,手疾眼快将蜡丸捏回了手里,可仍是被眼尖的郝瑟瞅了个正着。
“诶?那个是——蜡丸!该不会就是是天机道人最后说的那个蜡丸吧?”郝瑟叫道。
文京墨眉梢一动,抬眼一看。
但见郝瑟三白眼闪闪亮,尸天清双眸亮闪闪,都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盯着自己。
文京墨眸光微动,捏着蜡丸的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暗叹一口气,将蜡丸打开,从中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
郝瑟和尸天清定眼看去,但见那丝帛之上,皆是一道道模糊的墨迹,显然是因为泡水,将上面的字迹都晕染了。
“这是……”郝瑟看向文京墨。
“是师父给我的手书。”文京墨平静道。
“手书,可是……可是字都看不到了啊……”郝瑟一副心痛表情道。
尸天清也微微皱起眉头。
文京墨扫了二人一眼,轻轻一笑:“无妨,还是能看到几个字的。”
说着,就慢慢将丝帛铺展在地上,指给二人看。
郝瑟定眼望去,果然,在丝帛的中间和最后,仍有两行字残存。
“为师护你三年……如今大限将至,怕、怕……”郝瑟坑坑巴巴念着中间一列,奈何只能看清这零星几字。
尸天清则是看向最后一列字迹,喃喃道:“北……千里……鹏……”
二人读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不由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温润一笑,手指轻触丝帛,轻声道:“郝瑟,尸兄,你们可还记得,小生是如何与你们认识的?”
“哈哈……往事不要再提嘛……”郝瑟干笑。
尸天清眨了眨眼,垂下眼睫。
文京墨笑容更深:“小生一直以为,与你二人相遇,是因为小生行骗太多,惹了天怒,遭了天罚……”
郝瑟:“喂!”
尸天清:“咳!”
文京墨笑容入眼,微微抬眸,看向蔚蓝天际:“如今想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师父的——苦心安排。”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愣住。
“桑丝巷秦柏古,深居简出,来历神秘,却交游广阔,颇有家产,六十大寿,一直不接待外人的秦宅却大摆筵席,广邀江湖人士……”文京墨鹿眼透亮,犹如琥珀,“师父实在是太了解小生的心思,他知道,小生定不会错过这等难得一见的寿宴,定会想方设法偷得请柬,混入秦宅。”
“所以,是你师父设了一个局,请你入局?”郝瑟瞪大双眼,“为啥子?”
文京墨慢慢转眸,一双温润鹿眼定定看着郝瑟和尸天清。
不知为何,郝瑟突然被这目光盯得有点心虚。
尸天清神色一动,脱口道:“是为了天清和阿瑟?”
“诶?”郝瑟大惊。
“确切的说,是为了让小生遇到你们。”文京墨笑道。
“诶诶?!”郝瑟更惊。
“师父知道,若是见到郝瑟这样的人,小生定会忍不住出手——”文京墨眉梢扬了起来。
“文书生,你把话说清楚,老子是哪种人?!”郝瑟瞪眼。
“有钱人傻一根筋,好骗!”文京墨当机立断给出结论。
郝瑟一口老血窝在胸口。
“千竹兄!”尸天清沉眸。
文京墨勾起嘴角:“只是,师父更知道,小生定会因为走投无路而被你二人所擒……”
“那是,尸兄出马,一个赛俩!”郝瑟一脸得意道。
文京墨看着郝瑟,轻轻一笑。
那笑容高深莫测诡异莫辨,看得郝瑟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尸兄,为毛文书生笑得这么恐怖啊!”郝瑟狂拽尸天清袖子。
而尸天清,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忽然,眸光一闪,讶声道:“难道是那三人?!”
文京墨嘴角含笑,轻轻点了一下头。
“喂喂,到底是个啥子情况啊?!”郝瑟看着二人焦声叫道。
尸天清轻叹一口气,看向郝瑟:“是天机道人,毛洪庆和冯峒。”
“啥?”郝瑟一脸迷糊。
“天机道人和毛洪庆自小生出道以来,一直与小生共事,随称不上生死之交,但也是意气相投,为何突然就转了性子,背叛小生?”文京墨慢慢道,似在问郝瑟,又似在自问。
“因为冯峒的诱惑!”郝瑟举手。
“冯峒为何要诱使他二人背叛小生?”文京墨又问。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郝瑟挑了挑眉,“冯峒对某人志在必得啊!”
文京墨眼睫一动,垂眸:“那为何,冯峒最后为了救我……拼了性命……”
郝瑟喉头一紧,顿了顿:“只怕是……冯峒是真心的……”
文京墨慢慢摇头:“那他为何会知道,小生的初字?”
“初字?”郝瑟一怔,看向尸天清,“什么初字?”
“……千竹?”尸天清皱眉。
“诶?这个字不是文书生你随手偷的请贴上写的吗?”郝瑟惊诧。
文京墨抬眼:“你可知,上百封请帖,为何小生偏偏偷了署名文千竹的那一封?”
郝瑟愣了愣:“该不会是因为,千竹这个字?”
文京墨轻叹一口气,抬眸远眺远处风景,轻声道:“历代玉面狡狐都无名无姓,唯有在师父收徒之时,会赐徒弟一个初字,作为代号以便称呼,待徒弟出师继承玉面狡狐名号之时,这个初字,便废了,而师父给小生起的字就是——”
“千……竹……”郝瑟喃喃道。
文京墨垂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冯峒最后之时……说的分明就是……”郝瑟抿唇。
那一幕的残酷血光瞬时涌回脑海。
【千竹,保重……】
郝瑟猛一摇头,将噩梦回忆驱离脑海,可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又从脑中冒了出来:“难道文书生你是认为,他们三人是……不、不可能吧……”
文京墨眸光深邃,凝视天际一抹轻云,慢声道:
“师父手书上说,他护我三年,老道和老毛与我结伴——也是三年。”
“冯峒加入聚义内门,也是三年之前。”
“老道和老毛叛出,加入冯峒门下,可三人最后,却舍命相救。”
“这一切联系起来,只能说明一事……”
文京墨将目光投向了对面二人。
郝瑟目瞪口呆,看向旁边的尸天清。
尸天清眸光沉动:“他三人,都是玉面狡狐安排在千竹身边,保护千竹的人。”
文京墨嘴角勾起柔和笑意,慢慢阖眼。
郝瑟口齿大张半晌:“也就是说,你师父早就知道许良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便让冯峒他们三个去聚义门卧底,以便在最后关头——救你——”
“这只是其中一个缘由。而另一个原因,却是更重要。”文京墨睁眼,吸了口气道。
“诶?还有啥子原因?”郝瑟开始抓头发。
文京墨轻笑:“小生之前就说了,是为了……逼迫小生与你二人相遇、同行……”
郝瑟和尸天清四目同时圆瞪。
“为、为什么?”郝瑟抓脸皮,突然,灵光一现,双眼圆绷, “难道是手书上那句——为师大限将至……所以,你师父才、才——”
“了结身前之事,安排身后之事……”尸天清轻声道。
所以,老子和尸兄是玉面狡狐为文书生挑的最后归宿?!
郝瑟两眼暴突,看向尸天清,尸天清蹙眉回望。
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定望二人,鹿眼微微眯起,笑颜如玉:“小生怕是这辈子也搞不懂,师父的眼光了……”
卧槽!还真让老子猜对了啊!
这、这……难道算以命托孤……
不是吧!
郝瑟顿感亚历山大。
尸天清眸,身形笔直的十分诡异。
文京墨看着二人表情,不禁轻笑出声:
“你们想哪去了?师父只是要给小生一个新身份罢了。”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抬眼。
但见纤瘦书生端坐,清隽面容华泽如玉,眸中精光莹转,嘴角,笑意温润。
“老道最后一句话,小生一直参不透,直到小生看到这封手书……”
说到这,文京墨微微低头,眸光柔亮看着地上的丝帛,指尖轻轻滑过那丝帛手书最后一列模糊不清的字迹,粉唇微动,吐音出声: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是……庄子《逍遥游》……”尸天清喃喃道。
“世上已无玉面狡狐,只有文京墨……文京墨不应是地上的狐兽,而应是翱翔天际的鲲鹏……”
文京墨抖袍起身,仰首望着山谷幽景,轻笑道,“想必,这便是师父想对小生说的话了吧……”
霞际九光中,书生牙色衣袂随风荡起,若背后生出羽翅,排云直冲晴空,引风遨游碧霄。
卧槽,这光芒四射的造型简直闪瞎老子的狗眼啊!
郝瑟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嗯?怎么了?”文京墨回头看向郝瑟。
“没事,您老继续、继续……”郝瑟急忙避开目光。
尸天清则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千竹风姿耀目,天清自惭形秽。”
出现了!尸兄的无差别马屁攻击!
郝瑟一脸敬佩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似有所感,回首一看郝瑟,笑意更深:“阿瑟绝世风华,更是天下无双!”
被一个绝世美人如此诚恳夸赞,郝瑟立时自信心膨胀,趴在那里嘿嘿嘿乐了起来:“那是当然!老子自然是器宇不凡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威风凛凛!”
文京墨鹿眼微瞠这二人,额角乱跳。
阳光下的黑衣青年绝美如画,宛若九天仙人,却称“自惭形秽”……
此人是多没有自知之明?!
而另一个,居然完全不像女人的……的……货,居然号称自己是“器宇不凡”……
此人是多没有脸皮!
文京墨掐住额头,暗叹一口气。
师父,您可真是一世英名,一时眼瘸啊……
*
翌日清晨,朝霞未散,三人便踏上了寻路出谷的征程。
尸天清背了一捆藤条捻编成的滕索,装上了晾干的白布条,文京墨在怀里揣了的两包烤鱼干,郝瑟则是轻装上阵。
三人沿着山谷一路前行,来到山谷最深处。
“就是此处。”尸天清抬臂向二人指道。
郝瑟抬眼一看,但见茂密郁葱大树铺满谷底,两面陡峭崖壁如被刀削,高耸入空,围住幽谷,下方两扇崖壁几乎闭合一处,唯在半崖之处,留了一线缝隙,透出一线天空。
就在那“一线天”缝隙之处,一条窄陡栈道蔓延而出,犹如一道细线顺着岩壁悬空蜿蜒向下,最后却在接近崖底之处断开,栈道松垮藤条木板刚好吊在一棵苍树的树冠上方一丈高处,在风中摇摇欲坠。
“你们说的……就是这条栈道?”郝瑟咽了咽口水。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颔首。
郝瑟吸了口气,紧了紧裤腰带:“那还等什么,走吧!”
尸天清点头,从肩上取下藤索,顺势一甩,将藤条挂上树冠,躬身对郝瑟道:“阿瑟,上来。”
郝瑟熟门熟路爬上尸天清后背,尸天清双手一拽藤索,脚下狠踏树皮,身形嗖一下飞起,整个人直冲入树冠,落在了一根较为宽壮的树枝上,放下郝瑟,又转身跳下,如法炮制将文京墨带了上来。
待三人都安顿好,尸天清又甩出藤索,挂在了上方那栈道断口之处,使劲儿拉了拉。
栈道断口晃晃悠悠摇了两下,但栈道并无散塌迹象,看起来居然还挺牢靠。
尸天清吸了口气,手攥藤索,顺势一跃而上,落在了栈道之上。
栈道上的木板发出咯吱声响,落下大量灰尘,看得下面的郝瑟和文京墨心头乱跳。
尸天清神色肃凝,慢慢稳住身形,俯身趴在栈道之上,将藤索甩向郝瑟和文京墨,提声道:“阿瑟,千竹,顺着藤条爬上来!”
郝瑟咽了口口水,看向文京墨:“文书生,要不你先来?”
文京墨把郝瑟向前一推:“快点!”
郝瑟抖着脸皮站到藤索下,往手里吐了两口吐沫,一吸气,双手一握,双脚缠索,开始艰难的爬藤作业。
幸亏那栈道距离树冠并不远,加上郝瑟尚有几分蹲墙爬树的童子功,总算是顺利爬到了栈道边缘。
尸天清一把抓住郝瑟手臂,身体慢慢后移,将郝瑟安全拽到了栈道上。
“阿瑟,站好。”尸天清嘱咐一句,又趴下身去拽文京墨。
郝瑟紧紧靠在陡峭崖壁之上,看了一眼脚下的栈道,顿觉一阵腿软。
那栈道宽不到两尺,仅能容纳一人行走,下方悬空,没有扶手,没有栅栏,踩在上面,颤颤巍巍,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先人板板!这简直是要命啊!
细密汗水从郝瑟从郝瑟额角渗出。
突然,栈道剧烈一抖,郝瑟顿时大惊,转头一看,原来是文京墨上来了。
文书生,你该减肥了!
郝瑟心中怒吼。
文京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站定身形定眼一看,一张脸倏然变得苍白。
唯有尸天清最镇静,利落收回藤索,小心越过郝瑟,走在最前方打头阵领路。
“阿瑟,千竹,小心脚下,背贴着崖壁走,莫看下面。”尸天清嘱咐道。
郝瑟和文京墨连连点头,依言跟在尸天清身后,脊背紧贴崖壁,仿若螃蟹一般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栈道越建越高,山风越吹越猛,拂乱三人发丝衣袂,尸天清稳步前行,郝瑟两腿发颤,文京墨额头滴汗,三人就这般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那两崖间的“一线天”。
“阿瑟、千竹,你们在此稍候,天清去探路。”尸天清快步上前,穿过“一线天”,身形消失在崖壁之后。
郝瑟紧贴崖壁的后背早已湿透,山风一吹,不由有些发寒,腿肚子转筋,全身微颤。
“郝瑟,你能不能别抖了!”后面的文京墨叫了一声。
“老子也不想抖啊!老子要有尸兄的身手,肯定不乱抖!”郝瑟抖着嗓子喊回去。
身后沉默一刻,又传来文京墨沉闷嗓音:“郝瑟,尸兄的伤,恐怕不大对。”
“诶?”郝瑟猛然转头。
但见身后的文京墨面色苍白,额角冒汗,神色却是肃凝非常:“以前尸兄可身负你我二人追杀堕仙,奔走如风,可今日,却要凭借藤索拖拽之力方能登上树顶,且一次仅能负重一人……”
“这么一说,还真是……”郝瑟额角冷汗更密,“你的意思是,尸兄的伤加重了?”
“也不像。”文京墨摇头,“倒像是——整个人渐渐变得虚弱……”
郝瑟皱眉:“一会儿我问问尸兄。”
“莫急!”文京墨忙道,“尸兄瞒着我们,就是怕我们担心,此时我等身处险境,你若追问,乱了他的心神,岂不是大大不妙?!”
郝瑟忙点头。
二人说话间,尸天清已经探路回来,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前方有路,随我来。”
郝瑟和文京墨对视一眼,双双随着尸天清继续前行。
前方栈道顺着两笔崖壁缝隙凌空插建,三人行在其中,却是比之前轻松了许多,双臂可以扶着双侧崖壁,只是头顶仅有“一线天”的光线,走起来略有些缓慢。
待三人走出“一线天”,立时眼前一亮。
崖壁之后,是一处广阔宏伟的山峡深壑,拔天延绵,深渊无底,栈道悬在峡谷陡崖之上,蜿蜒缓行,而远处,则隐隐传来隆隆水声。
“有水声,也许顺着这个峡谷能绕到那个瀑布。”郝瑟惊喜喊道。
“此处地形很是复杂,也不无可能。”文京墨也是精神一震。
尸天清眸光一亮,继续前方领路。
三人顺着栈道又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突然,前方的尸天清身形一顿。
“怎么了?”郝瑟问道。
“没路了。”尸天清哑声道。
郝瑟和文京墨顿时大惊,急忙探头向前一看。
果然,尸天清前方的栈道猝然就消失了,好似原本就不存在一般。
三人立时傻了眼。
“怎么办?难道回去?”郝瑟瞪眼。
尸天清眉头紧锁,四下张望。
文京墨鹿眼长眯一瞬,却是后背贴着壁崖慢慢蹭了起来。
“喂,文书生你搞啥子鬼啊?莫不是好几日没洗澡身上长虱子了?”郝瑟抽着嘴角道。
文京墨横了郝瑟一眼:“闭嘴!”
说着,手掌也贴在壁崖上慢慢移动。
这下,就算迟钝如郝瑟也觉出不对劲儿了。
“文书生,你该不会是在找——机关?”
就在此时,文京墨双眸猝然一亮,手掌盖在了石壁一处凸起,定声道:“郝瑟,尸兄,后背离开崖壁。”
郝瑟、尸天清神色一动,立时站直身形。
就见文京墨后背慢慢直起,吸了口气,手掌啪一声拍在了那凸起之处。
就听咔一声,三人背后的石壁豁然裂开一道缝隙,石壁咔哒哒旁移,犹如一扇推拉门旁移拉开,显出一处幽深洞穴。
郝瑟目瞪口呆,尸天清一脸诧异,齐齐看着文京墨。
文京墨一脸淡然:“还愣着作甚,快走。”
尸天清点头,立时探头在洞穴内扫了一圈,回首道:“里面有点黑,小心些。”
然后便率先步入洞穴。
郝瑟、文京墨紧随其后。
一入洞穴,便觉一股清凉水汽扑面而来,光线从洞口射入,勉强能看清这洞穴内的情况。
三人所处之处,乃是一宽敞天然石窟,两人多高,宽过三丈,石壁潮湿,流浆渗水,洞穴深处隐有水鸣之音。
“有风、有水声,前方定有通路。”文京墨定声道。
尸天清点头,提步行在前方,郝瑟随后,文京墨断后。
石洞之内潮湿滑腻,三人走的十分缓慢,加上之前又行了许久的栈道,不知不觉就觉得有些乏了。
“哈欠,老子都要睡着了,要不咱们聊聊天吧。”郝瑟提议道。
尸天清:“阿瑟随意,天清听着就好。”
文京墨:“郝瑟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涨涨精神嘛!”郝瑟拍了拍脸,道,“尸兄,文书生,你俩看过武侠小说——老子是说,武林传说什么的?”
尸天清:“天清不曾读过。”
文京墨:“有话直说。”
“嘿嘿,那些话本里面,凡是主角落崖掉水陷入绝境,定会绝处逢生逢凶化吉遇到世外高人传授一身天下无敌的本领,然后主角就会屌丝逆袭神勇无敌美人环绕一统江湖千秋万代走上人生巅峰啦!”郝瑟吸了一口口水,“咱们仨此次的遭遇也算是九死一生化险为夷,会不会一从这洞出去,就遇到世外高人一飞冲天啊?!”
“郝瑟,你是话本看太多看傻了吗?”后方文京墨无情泼冷水,“天下哪里有那许多世外高人?”
前方尸天清沉默许久,才憋出一句:“阿瑟,以后这些话本还是少看些……”
“我去!你俩有没有点幽默感啊!老子这是给咱们打气呢!起码有个盼头啊!”郝瑟嘟嘟囔囔道。
“不用打气了,咱们到了。”文京墨突然道。
郝瑟闻言猛一抬头,果然,前方隐有光线透出,水声也渐清晰。
三人不禁加快脚步向光线射来方向走去。
视线越来越清晰,水流声越来越响,突然,一道凉风扑面而来,眼前豁然一亮,三人同时脚步一顿,惊呆了。
洞口之外,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大片茂密的翠色竹林,绿影婆娑摇,竹节如碧玉,金阳洒落,绿海金波。
清风拂过,青影摇曳,万叶纷飞,竹香清淡,美景入心,神清气爽。
尸天清、郝瑟、文京墨三人迈出洞穴,慢慢行在竹林之间,频频四顾,一脸惊叹。
“老子只在电视、咳,只在画里见过这般景色……”郝瑟喃喃道。
尸天清神色舒缓,文京墨步伐轻松,好似这大半日的辛劳,都被这一片竹景洗涤消去。
忽然,尸天清脚步一顿,抬手拦阻郝瑟和文京墨,低声道:“前方有人。”
郝瑟、文京墨立时神色一紧,随即与尸天清一般,猫腰屏息,迅速躲在了一丛茂竹之后。
但见竹林深处,深幽绝尘,静怡如画,倏然,一道妃红在林叶间一闪而逝。
前方尸天清的身形立时紧绷。
文京墨呼吸急促,郝瑟更是全身冒汗。
啥子鬼哟?
尸天清身形一动,猛一抬头。
郝、文二人顺着尸天清目光方向望去,不禁惊呆。
竹影叠叠间,叶绿翩舞,一袭飘渺妃色纱衣凌空飞旋,盈飞似仙,娉婷曼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神驰目迷。
一时间,三人都看呆了。
尸天清双目微瞠,文京墨鹿眼圆绷,屏息凝视。
郝瑟更是看得满面激动,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
岂料就在此时,那翩舞身影骤停,倏然间,竟是化作一道惊鸿残影消失了。
三人豁然大惊,齐齐倒退一步。
“哎呦呦,这是哪里来的三个小娃儿啊?”
身后赫然传来一道带笑嗓音,粗若木桶,壮似钟鼎,震得三人耳膜嗡嗡作响。
三人同时一震,慢慢转头,六眼赫然暴瞠凸红。
三人身后,站有一人,一身宫装水袖薄纱轻裙,妃色如霞光万丈,袂角无风而动,飘逸如云,轻渺似烟,犹如天女仙羽——
但是!但是!!
这一身粉嫩长裙中装着的人,却是——却是!
文京墨豁然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尸天清面色黄中透青,脚下踉跄。
郝瑟脑中嗡鸣,嘴角抽搐,爆裂血丝双目犹如着了魔一般一寸一寸扫过眼前人的全身。
妃色纱裙包裹魁梧身躯,胳膊肌肉健达隆起,胸口衣衫更是被硕壮胸肌撑裂一个缺口,显出一团浓密胸毛;发黑如墨,高梳双螺发髻,双插牡丹海珠流苏,串珠随着动作轻响,如乐如歌;面若圆盆,肤色古铜,络腮胡糊满下半张脸,仅能看清一口大白牙;墨眉长飞入鬓,眉下双眼深邃,朗光若星,正饶有兴致打量着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三人。
“怎么,看呆了?”那人咧嘴一笑,万分妖娆撩了一下垂在肩头的发丝。
文京墨屁股豁然向后窜出一大截。
尸天清喉结滚动,唇间溢出血红。
郝瑟口齿大张,嗓中发出溺水般的急促呼哧声。
“嗯?”那人又风情万种向郝瑟抛了一个媚眼。
郝瑟只觉脑中“咔吧”一声,好似有一根叫做“理智”的东西断了,惊声尖叫豁然冲口而出:
“人妖啊啊啊啊!”
*
晋海无涯苦作乐,江枫渔火对愁眠;
独守寒键空对月;发白三丈劳心血;
支离破碎愁文络;持笔难走三千文;
正道沧桑归众望;版莫盗读运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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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头诗奉上!
看不到萌萌哒番外的亲,你看到的估计是盗版
正版读者,移步下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