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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缇弯腰俯身,轻轻松松就把庄华横抱了起來。
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中,柏缇抱着反应不及的庄华转身就走:“回府!”
庄华反应过來连忙在柏缇怀里挣扎着要下來:“不劳王爷,在下自己能走!”
柏缇双臂一收,勒紧了庄华的身体,不让她再乱动,低头看着“他”面带笑意言辞中却含着警告的意味说道:“庄华勿要乱动,万一本王的手不小心松了,遭罪的可是你,庄华!”
我宁愿再摔一跤……庄华想着,嘴上说道:“王爷,还是让在下自己走吧!”
“不行!”柏缇一锤定音,不容庄华反驳,长腿快走几步,不一会就出了书厂。
庄华认命了,浑身僵硬的像木头桩子一样任柏缇横抱着,一路往王府走去。
已是傍晚,路上行人也少了,王府门口更不会有什么人闲逛,于是庄华的心放下了一半。
可是一进王府……
“王爷这是……庄华,!你怎么了?”正往王府外走的毕昶看见柏缇怀里抱着个人,走近一看却发现是庄华,不由得大吃一惊。
“……”庄华现在希望所有人都失忆,不记得她是谁,但是不可能,所以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庄华跌伤了,要在王府住一段时间!”柏缇解释道,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庄华觉得要吐血了,她啥时候说过要在王府住一段时间了,上次只是在王府住了一晚,第二天六眼飞鱼就满天飞了,这要是住一段时间,男男生子都搞出來了吧!,,。
庄华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王爷,明日在下即可唤家里人來接在下回去!”本來她想说今晚,但是未免太刻意了,就改成了明天。
柏缇速度不减,低头看了一眼庄华,庄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颈直爬上头顶:“呃……不过许久不曾來王府做客,在下甚是怀念,所以趁此伤痛在下就多叨扰王爷几日了!”
呵呵,节操,那是神马。
话一说完,庄华觉得那股透骨的寒意立马消失不见了,尼玛,对上一个人体冷气机,她一个凡人做不到啊!
还好,庄华被安排到了东苑,食客们住的地方。
记得上次住到这的时候,她还是“上卿山庭”,沒想到这次再住到这她却是是“璋梁客卿庄华”了,天意多变,不是凡人可以揣度。
还是上次她这的那间院子,甚至摆设都未曾变化,主屋外室的书案上还摊放着上次她來沒有看完的竹简。
柏缇抱着她进了内堂卧室,轻轻地把她往榻上放。
庄华受伤的尾椎受不住力,便借着柏缇的力量趴在了榻上。
见好友受伤,毕昶也是一起跟了过來,间庄华已经在床榻上趴好,便招呼姗姗來迟的大夫:“大夫,快來看他!”
老大夫四平八稳的进了内堂來,从药箱里拿出一叠全世界大夫独一份的开方工具,,纸,唰唰唰的一阵笔走龙蛇,把单子递给随从的徒弟:“按方抓药,五碗水煮成一碗!”
年轻的弟子小心翼翼地捧着雪白的纸,离开了房间去抓药,老大夫则來到庄华身边说道:“庄先生,老夫看你体质虚弱,也许还有其他病症,不如让老夫诊视一下,好早些调理!”
庄华还沒说话,柏缇已经答应了:“黄大夫请!”
“……”庄华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柏缇一个眼刀瞪回去了,人权彻底被剥夺,庄华连说话的分都沒了。
黄老大夫坐在庄华榻边,不容抗拒的捉过庄华沒有几两肉的手腕,事实上庄华还沒來得及反应“抗拒”这个行为动作,老大夫三根手指一搭,给庄华号起脉來。
“嗯!”黄老大夫眉头一皱,似乎不敢相信一般重新再庄华手腕上找了位置,重新伪庄华号脉。
“不对……”黄老大夫又重來一遍。
“……”黄老大夫的神色越來越古怪,庄华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里,难道被发现真身了,要被迫现原形了,。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柏缇的脸也绷不住了,忍不住开问黄老大夫:“黄老,您看出什么了!”
庄华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了,别,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就算是我想的那样,老大夫您要有医德,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隐私啊喂。
黄老大夫还嫌气氛不够紧张似的,沉吟了一会,就在柏缇几番握拳又松开,庄华冷汗湿了后背的时候,他终于出声了;“还请王爷随老夫到外面一趟!”
“大夫!”庄华喊了一声,正要出去说话的黄老大夫和柏缇都停了下來:“有什么话,不如直接告诉在下,毕竟事关己身,在下亦颇为忧心!”
黄老大夫看了看柏缇,像是询问意见,柏缇觉得庄华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黄老大夫说道:“庄华先生的脉象十分奇特,沉而乏力,滞涩如缠絮,犹如……将死之人才有的杂乱脉象!”(三狐:瞎编的,勿究,)
……摔个屁墩,摔死了。
知道不是自己被看穿了,庄华也松了一口气,随后跳脱的思绪让她发现了这么一件囧到离谱的情况。
一旁柏缇的脸色都变了,黄老大夫却还沒有说完:“而且,庄华先生体质虚寒,体温低于常人许多,似乎是染了什么恶症!”他眉头紧锁,还在为庄华奇特的身体状况而疑惑。
“可能医治调理!”柏缇沉声问道。
“老夫得好好想想,此时不敢妄论!”黄老大夫说的含蓄,但是在场谁都听得出來他是无法可解。
毕昶震惊的看着趴在床榻上的庄华,一时说不出话來,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行事跳脱随性的人竟然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黄老是谁,名满六国的名医,柏缇也是靠着师父的面子才请來他的,行医数十载,他断症从沒出错过。
毕昶突然感到愧疚,许多事他都是知情的,君雅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毕竟是王府从事,帮柏缇处理公文中总有蛛丝马迹能让他猜到一些事情的真相,比如快要到尾声的练兵赌斗。
如果说之前对庄华的算计毕昶还可以用大家那时并不熟悉,不知根底來搪塞,可是这一回他已经把庄华列入好友的范围里,却还是在柏缇算计“他”的时候沒有丝毫提醒,甚至沒有帮助一二。
也许之前想的都是“他”那么年轻,正式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却生性懒散,自己是推“他”一把,如今想來,该是“他”知道自己力有不逮才,却耐不住自己和君雅挟朋友之名的逼迫。
柏缇看着庄华的目光突然变得晦涩起來,这个人,宁愿被自己逼迫着走上风口浪尖,也不愿意对自己诉说辛苦:“他”不信任他,柏缇突然想到。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中时,庄华说话了:“各位不必为在下担忧,在下体质天生如此,非后天染疾之故,在下容颜比同龄之人显得年轻,便源自于此!”
黄老來了兴趣,问道:“不知庄华先生今年几岁!”
庄华道:“如黄老不嫌弃,直呼在下姓名即可,在下今年二十九岁,若论虚龄,已是而立之年!”庄华说完有些郁卒,一下子就入三了。
黄老惊叹道:“原來如此,依脉象來看,庄华不过弱冠之年,却实际已至而立,神奇,实在神奇……”
庄华这一解释,在场的人都放心了,原來“他”是天赋异禀,而并非病入膏肓。
“庄华好生休养,本王还有要事!”柏缇这时突然说道,语气平淡,:“麻烦黄老照顾了!”
“老夫不会怠慢了庄华!”黄老应承着。
柏缇沒再看庄华一眼,叫上毕昶就走了。
庄华也沒注意,此时她的注意力全被尾椎的裂痛吸引去了,真特么疼啊!
黄老看庄华趴在那,明明额头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却还是面不改色,不禁暗道果然好风度。
柏缇出了东苑,速度丝毫不见慢下來,一路向北苑走去,毕昶和众护卫一言不发的跟着,一步不落。
“贝英,统计全城的木雕匠人,明日一早全部召集过來,工钱照常给,让他们挑选不易受潮变形的木料!”柏缇一进书房,就吩咐下命令,从自己的书案上拿了一本前几日,一把拆散,抽出单张纸指着说:“按照反面字迹,同样大小,阳刻木版,每一页都要雕出來,字迹要平整!”
贝英虽然只是王府主事,无官无爵,但是能的柏缇青眼,不可能是庸碌之辈,柏缇说完,他就猜到这是用來做什么的了,不由的惊叹:“此法用來抄录书籍事半功倍!”
毕昶拱手道:“王爷之智,某不能比!”
柏缇目光一暗,沉声道:“这是庄华方才想到的方法!”
这下毕昶和贝英都说不出话了,无他,两个月以來从西山校场传回來的东西一件件都脱不了庄华的身影,沒想到,这一件也是出自庄华的手笔。
他们还能说什么?
毕昶心下叹息,得天独厚的才华都给了“他”,也不知对“他”來说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