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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五官近在咫尺，嗓音低哑而又清冽，“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你记得要淋浴不要泡澡，嗯？”
宋暖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轻轻渺渺的开口，“萧先生，注意事项医生都跟我说过了，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
他这人能不能不提这个话题了，她现在正心急火燎的想找个人开刀。
萧慕北看了看她气呼呼的脸色，女孩生气的时候双颊鼓鼓的，他忍不住去捏了一把，后者皱着眉把他的手打开，噘着嘴一脸不悦。
“真的生气了？”
男人眯着眼睛笑看着她。
宋暖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没有，就觉得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句话是实话，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觉得萧慕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才不会这么温柔体贴了，当初在洛杉矶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殷勤。
男人低笑，“嗯，对着自己的女人，还要脸干什么？”
脸皮越厚才越好。
宋暖闻言勉强笑了一下，一张小脸尽是冷漠，“原来你是这样的萧慕北……”
“嗯。”
男人伸手，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缓缓穿过她刚洗过，却仍然没有干透的长发，丝丝缠绕，带了丝别致的暧昧，嗓音低哑，“我送你的表呢，怎么没戴？”
那块表……
宋暖摸了摸鼻子，任由男人抱着，低垂着眸子，“我把它放在梳妆台上面了。”
“我去拿过来给你戴上，嗯？”
“哦……”
她本来手上这块表戴的挺好的，不过，他说戴就戴呗，反正和他手上那个还是情侣款。
男人走到她梳妆台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今天在餐厅送给她的那个盒子，还没有被打开过，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不过他没表现出什么不悦。
拿起，回到沙发处，帮她把左手上的那一块白色的手表取了下来，再把盒子里的表取出来给她戴上，整个过程没有用到一分钟。
宋暖看着他的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好了，谢谢你的礼物。”
虽然多半也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儿，想跟她表示表示罢了。
不过她傲娇归傲娇，心尖上还是挂着丝丝点点的甜蜜的。
宋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
宋暖指了指自己的脸庞，冷嗤道，“被你连着折腾了两天，我现在困得要死，你让我睡觉了好不好？”
“好。”
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我走了。”
“嗯，晚安。”
“晚安。”
宋暖笑了笑，朝他挥挥手，“拜拜……”
“明天陪我一起吃饭？”
萧慕北摸了摸她的头发，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要不来公司找我，嗯？”
“我上午想画画。”
“在我办公室也可以画……”
宋暖皱了皱眉，“萧慕北，你怎么……”
她本来想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她还是没说，只是皱了下眉头，“我中午来公司找你，我们一起去吃饭，早上我想待在家里，好不好？”
她画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
“好。”
他没多说，扣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微微用了一分力，下一秒，男人菲薄柔软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眉心，然后是鼻梁，上唇……
然后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深吻。
其实之前在美国那段时间他们也没少接吻，甚至在外面，在人群之中，他想吻她或者她想吻他的时候都会肆无忌惮的亲吻。
可现在宋暖总害怕他吻着吻着就要发展成……
于是最后她还是气喘吁吁把他推开，女孩双颊绯红，一双眼睛还带了丝朦胧，“亲够了没啊，我想睡了……”
“……”
萧慕北看着她一副赶人的架势，松开她，“那我走了。”
“拜拜。”
…………
她站在落地窗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男人的车从草坪上启动，然后一直离开铁门，再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宋暖拉上窗帘，屋子里的淡紫色灯光温暖柔和，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路走回到床铺上去待着。
宋晓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书，她也没敲门，就这么直接进来了，一声不吭地像个游魂。
宋暖皱了皱眉头，“宋晓……”
女孩像是没听见她叫她，直接走到她床边，然后坐下，侧脸安静而冷清，“我来恭喜你。”
“恭喜什么？”
“你说呢？”宋晓冷冷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我刚才看到他进你房间了……”
“宋晓……你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不爱他了吗？”
宋晓觉得身体很冷，双手环抱住自己，她侧眸看着床上的女孩，“你放心，我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做出伤害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冷冷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眉目之间很容易可以看出那一抹失落，“你看，我现在连梦想都没有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冷，她看着自己面前最陌生却又最熟悉的一张脸，一张脸逐渐变得苍白，“宋晓，你之前不是已经好了吗？”
“……”
宋晓转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我现在很不正常吗？我不是在恭喜你了吗？”
那一张脸逐渐靠近她，“宋暖，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忘不了……”
“可我知道，我现在无论怎么做都已经进不去你们之间了，其实我也可以耍心机，可以和从前一样，可我不再乐意那么做。我等你们真正分崩离析的那一天，如果有，我取你二代之，如果没有，那我也不会再纠缠。”
宋暖看着宋晓，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她是这样的想法，“你就不能放手吗？”
宋晓愣了一下，“你不也没办法放手吗？”
她站起来，纤细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眉心，浅笑嫣然，“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是来恭喜你的，恭喜你得到他，恭喜他属于你。”
宋暖皱着眉，抬眸也只能看见宋晓冷清的背影，还有那冷冽入骨的声音，“可是如果你们在一起不能长久，终有一天，我还是会有机会的。”
“宋晓……”
“我现在没有恨你的意思，真的，一点也没有。”
宋晓笑了一声，脸上是淡淡的自嘲，“他跟我说的很清楚，他不爱我，所以我不怪你。”
“可我还是会喜欢他，长长久久的，一直喜欢下去……”
宋暖只觉得自己心口一块巨石压着，她没有办法说什么，甚至连开口劝她一句都做不到。
她自己都是这样固执的人，她和她一样，固执都已经深入骨髓，这才是真正的相似点。
宋晓一步一步地离开宋暖的房间，回到隔壁，开着灯，黯然失神。
其实她也想过要忘记，她甚至和慕远城在一起，她很努力，很认真去谈了场恋爱。
可她还是没能爱上他。
因为心底，始终有一个位置，一个安静而隐蔽的角落，却不可忽视的角落，他就被她放在那里。
不注意的时候，他好像消失不在，可一旦想起，却又无处不在。
而在宋暖和萧慕北的这场纠缠里，现如今，她注定已经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除了等，她别无他法。
夜晚是一片温凉如水般的安静，男人站在公寓里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深黑的夜色，那一盏路灯泛着微黄的灯光，一下子到了心底。不知道站了多久，窗前的那一抹身影才缓缓的转身，进了卧室，夜晚彻底安静。
报复，其实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
而温暖，在此刻却是唾手可得，他享受现实中点滴的温暖。
而剩余的责任，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全部抗在他的肩上。
而到时候，也许一切都没了……
…………
日子好像变了许多，却又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生日近在眼前，可一向最看重生日party的是哪位，今年却对此显得并没有那么上心。
因为是十八岁，成人礼，所以宋寒声干脆就让她和宋晓两人在家里举办一个聚会。
对此她没什么意见，“要是二小姐没意见的话，我不反对。”
反正这些年她和宋晓，大多数时候生日还是一起过的，除了去年和前年，宋二小姐傲娇不肯和她一起办，觉得她抢风头。
不过……
宋晓伸手端起汤碗，抿唇喝了一小口，动作优雅，放下碗之后才缓缓抬眸，“好。”
她没意见。
晚上宋暖和萧慕北在一起吃饭，不大不小的包间，木制的窗户微微打开，从小三角的缝隙里可以感受到阳光偷钻进来的温度，落在女孩白希的手背上，一丝温暖一丝灼热。
“明天你生日，想好要什么了？”
男人帮她把服务员刚上来的茶轻轻吹了几口，觉得不烫人了才把杯子给她放过去。
嗓音低柔，如风。
宋暖闻言瞬间把注意力移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搭在下巴上面，“我要什么你就能给我什么吗？”
“你说说看。”
宋暖哼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呢？要是想送我生日礼物你就应该自己准备，然后在明天给我惊喜。你给的东西我没有不喜欢的，何况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缺，你不必问我想要什么。”
现在，不是她想要什么，而是他能给什么。
相比于前者，其实后者才更加真诚，显得更有诚意一点。
这男人哪里都好，就是不会讨女人欢心。
“以前你都是找我要的。”
“……”
听到这句话，宋暖不由得揉了揉额，看着面前清俊斯文可没一点脑子的男人，淡淡的嗤笑，“萧慕北，你情商是不是低啊？”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说那些废话，末了就简单的一句，“反正我没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你自己想吧。”
依旧是他送她回家，要下车的时候，手臂被男人重重的拉扯回去。
宋暖可以看到他身后的行走的保镖，她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
临别一吻都是惯例。
宋暖被他压在车窗上亲了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是在她家的草坪，要是在其它地方，指不定这男人就如何对她上下其手了呢。
不过两人除了那两次，之后他一直都是安守本分的，当然，一旦他想不安守本分，宋大小姐有的是办法让他守本分。
“好了，我回去了，回去晚了爸爸会说我。”
“你以前夜不归宿你爸爸怎么没说你？”
男人的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侧脸上，宋暖觉得痒，一边躲着一边伸手去推他，“萧慕北你别闹，我回去了……”
耳畔似乎是轻轻的极低的一声叹息，男人帮她解开安全带，又碰了碰她的头发，“明天生日会是在晚上？”
“当然，谁白天办生日会，那多没意思。”
女孩的脸颊上染了一抹红，一双樱唇被他吻得显得有些红肿，看起来娇艳欲滴，像是等待被人摘取的红玫瑰。
“嗯，我晚上会尽量赶回来。”
晚上？
本来已经落在车门上的手瞬间收了回来，“你要去哪里？”
“有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
“私事……”
私事。
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就代表不会告诉她他要晚上才会赶回来的原因了。
心头是不可避免的失落，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
“那我回去了。”
外面的夜色渐渐变深，她望着男人深邃如海的一双眸子，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抓住他。
萧慕北点了点头，“进去吧，早点休息。”
“好。”
勉强笑了笑，宋暖打开车门下车，朝着男人挥了挥手。
男人很快把车调转了个方向，从铁门方向离开，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轻声的叹了口气，宋暖转身回家，朝着别墅的门口走去。
“大小姐，你回来了？”
一进门，就听见许姨的声音。
宋暖换了鞋子，走过去，“许姨，我爸呢？”
“先生在书房，”许姨笑了一下，“对了，大小姐，先生说让你回来就去一下书房……”
“哦。”
也不知道什么事。
宋暖直接去了书房，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进去的时候宋寒声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着斜躺在沙发里睡得不怎么熟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爸爸这些年其实也挺可怜的。
自从妈妈走了之后，爸爸就一直一个人，本来之前爸爸说他有了个喜欢的人，不过后来好像不了了之，她也没问。
帮宋寒声身上搭了一床薄毯，宋暖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来看，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小时，宋寒声才醒了过来。
“爸，你醒了？”
宋暖赶紧走过去，把宋寒声从沙发上扶起来，“刚看你睡了我就没叫醒你。”
“等你等太久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人老了，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越喜欢休息。
宋暖抿了下唇，“爸，我不知道你有事找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宋寒声最看不得她委屈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没事，爸就想和你随便说说话……小暖，最近，他对你怎么样？”
“你说萧慕北啊，挺好的啊，很有男朋友的样子。”
宋暖一边帮宋寒声揉着肩膀，一边开口，“爸，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宋寒声除了一开始不情愿她和萧慕北在一起，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冷漠，之后就一直是放任的态度。
只是现在，宋暖隐隐感觉，爸爸哪里不对劲了。
宋寒声叹气，“小暖……”
“爸，怎么了？”
长时间的沉默，宋寒声最后还是只是揉着额叹息，“算了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爸，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宋暖有些糊涂了，不知道爸爸今天晚上这个样子是闹哪一出。
他明明就是有话要跟她说的啊。
只是现在怎么又是一副闭口不提的样子？
宋寒声叹气，脸色不怎么好，“没事，他对你好就好。”
宋寒声温暖的大掌落在女孩的肩膀上，“小暖，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你不幸福的……”
“……”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