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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浅站在门口,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心底也有些紧张。毕竟从他的脚步声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但是他明明醒着却一直不肯回信息——
这,不是意味着他其实还在生气么?
直到顾南城将门打开,左浅看着灯光下映照的那张脸,她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他有一千种不回复信息的理由,但绝对不是还在斤斤计较日记上的事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她轻轻地眨了一下睫毛,对他露出微笑——
“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呢?”
左浅黑如矅石的眼睛凝视着他,她略显调皮的问道瞑。
顾南城静静站在房间里面,看着和他仅仅距离半米的左浅,虽然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可是他们的距离好像根本不算距离。他瞳孔微缩,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抱着的枕头上,在她话音落下的一霎那,他伸出双臂将她圈入怀中——
将她抱入怀中的时候,她身上的温暖,扫清了他一整个下午的阴霾,甚至似乎都驱散了这个秋夜的冷清。
“我只承认我在吃醋,我不承认我有生气。琚”
顾南城的下巴抵在左浅肩窝,说话的时候,他嗓音莫名的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双臂紧紧的搂着左浅,他闭上眼睛,心口仍旧有些轻微的震动。
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思考,他们之间要怎么翻过去今天这一页——
他不经意的看了她的日记,他发现了她跟安慕的事,他将她拽入浴室中野蛮的对待她,他以为她一定会跟他冷战数日,必须得他先低头道歉才能化解这件事。现在,她没有要他一个字的道歉,她也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不依不饶的提这些事情,她安静的站在他门口,仿佛下午发生的事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对她情根深种,因为她对自己苛刻,对身边的人却很宽容,也许在他没有失忆的时候他就已经深深地记住了她的好,所以才怎么也忘不掉——
左浅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勾唇轻笑,“饿了吧?要吃点东西再睡吗?”
“不饿——”
“我饿了,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好吗?”左浅抬头看着他,美丽的眼睛弯起来,像极了天上的月牙。顾南城松开她,从她手里拿了枕头扔向房间里的床,然后便关上房间的门跟她一起下楼了。
他挽起袖子准备下厨,左浅按着冰箱门,抬头对他说:“你坐会儿,我来。”
他见她想自己做,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微笑着退到一边。
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西红柿,一丝不苟的在流理台的水龙头上将西红柿洗干净,然后低头娴熟的切西红柿,这才将鸡蛋磕在一个小碗里,拿筷子打蛋液。
顾南城倚着厨房的墙壁,静静的看着在他面前跟个温柔的妻子一样娴熟下厨的左浅,他脑海里回忆起下午在浴室里强迫她帮他用手做那种事时的画面。他有些恍惚,他们真的雨过天晴了么?为什么她一点埋怨都没有,她宽容得让他觉得,下午的事是他太无理取闹——
“抱歉——”
顾南城缓缓走到左浅身后,他双手环着她的腰肢,下巴抵着她的肩窝,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
左浅一怔,微微侧眸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然后继续搅动蛋液,莞尔一笑,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说——
“我不应该不经过你允许就偷看你的东西。”
顾南城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我不该那么小气,为了七八年前的事情跟你发火。我不该对你那么粗暴,将你拽进浴室里,当时一定弄疼了你。左浅,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卷起她的睡衣袖口,果然,她手腕上还有一丝隐约可见的淤青,那是他今天下午太过用力的最好证明。
她侧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将小碗和筷子放在流理台上,身子轻微的往后靠着,她靠在他怀里,“没关系。”眯上眼睛停顿了一下,她缓缓说:“其实那本日记和相册是我昨天去安慕家里看望安叔叔时,安叔叔交给我的。虽然我跟安慕曾经真的很相爱,但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以为我会随时随地带着他的日记和相册飞往全国各个地方么?”
如果她不说,顾南城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他看见她将日记和相册放在床下面,他便直觉性的以为这是她七年前从安慕那儿拿过来的,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就是因为这些,他才会觉得她跟安慕之间的感情深到无人能够替代,他才会感觉到安慕的存在对他的威胁,他才会那么不安且愤怒——
“先不抱了好不好,你出去坐会儿,我来下面。”她侧眸看着他,他没有松手,只是利用他比她长的手臂优势将食用油和调料品以及面条一样一样的拿到她手边上,然后继续抱着。
她无奈的挑了挑眉,只好任由他抱着,然后放油炒西红柿鸡蛋。
西红柿炒鸡蛋做好了以后,她烧开水下面,虽然没有说,但顾南城看得见,她有准备他那一份儿。
鼻翼间呼吸着西红柿炒鸡蛋的香味,看着白玉一样的面条在锅里沸腾,他眯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好时光。
五分钟后,左浅用一个精致的汤钵盛着面条放在餐桌上,然后夹了一小碗面条放在顾南城面前,递给他筷子,“陪我吃一点?”
“好。”顾南城接了筷子,低头看着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香味扑鼻。
左浅在他身边坐下,捧着小碗,侧眸望着他笑——
他低头很享受的品尝她的手艺,切得细细的葱花跟白玉一样的面条配一起本就很美,尝一口面,喝一口汤,味道更美。他抬头看着她,她笑意盈盈的收回目光,低头吃面,听到他温柔的说,“真香。”
她闻声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
暖暖的灯光下,两人低头一言不发的吃面,忽的,他放在桌上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她侧眸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十指相扣的手指,她弯唇一笑,继续低头吃面。他看着她安静的笑容,眸光落在他和她交握的手上,低头时,脸上也是一片醉人的笑容。
他从未想过,两个人吵了架之后还能用这种温暖的方式摒去所有的矛盾,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那些不开心的事不曾发生过。
不知道是饿了一天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是她亲手为他做的面的缘故,他那一小碗很快就见底了。
左浅侧眸看着他,指了指汤钵里剩下的面对他笑,“你帮我吃掉它吧,好像煮多了——”
“好。”
他握了握掌心里她的手指,她明明就是存心下楼煮面给他吃的,还不承认。看着她暖暖的笑容,他心里也暖暖的。
她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嘴角洋溢着的微笑,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他总算不躲在房间里跟自己过不去了——
等两人都放了筷之后,左浅没有急着收拾碗筷,而是侧眸看着顾南城,温柔的问他,“顾南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我?”
顾南城擦了擦嘴,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着她。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先说,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顿了顿,左浅的目光离开他,望着桌上的餐具,缓缓说:“其实我今天不接你电话是因为当时我人在不方便接电话的地方。你知道,那天早晨我曾经追着一辆车不要命的跑,其实我只是看见那辆车里的人有些像安慕而已。一个死了七年的人忽然活生生的出现,你应该能理解我后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那种复杂的心情……后来我从安叔叔家回来的时候,那么巧,那辆车又跟踪我。于是我记下了车牌号码,让傅宸泽帮我查了一下车主的住址——”
说到这儿左浅才侧眸看着顾南城,“今天我就是去那儿了,我想弄清楚安慕到底有没有死,所以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才没有接——”
左浅安静的说着她这两天的经历,顾南城静默的听她说完,他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由一根根握紧!
那辆出现在楼下的车,果真是跟安慕有关系,而且那辆车还在跟踪左浅。这么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安慕无疑了。
左浅侧眸看了一眼顾南城,瞳孔微缩:“只是我去看了,那个车主是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法国人,他也说他不认识安慕。”
顾南城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她今天见到了安慕,那么现在应该就不会坐在这儿跟他说这件事了。只不过,他直觉性的认定,那个车主跟安慕一定有关系,否则,他不会跟踪左浅。退一万步讲,如果那个车主真的跟安慕没关系,那么他跟踪左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南城犹豫了片刻,侧眸看着左浅,缓缓说:“如果他真的没死,你——”
左浅看着顾南城微笑,“正是因为我猜测他可能没死,所以才决定跟你在一起。以前认为他死了,所以他一直烙印在我心里,我即使心里有你可是我也完全无法挣开他给的阴影和枷锁。如今知道他还活着,我就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从今以后他就只是一个存在于我身边的朋友,我会慢慢的让他走出我的心,再也不会有任何执念——”
左浅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落在顾南城心里,让他惊喜得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他一个人纠结了一下午,现在却让她一句话将那些担心彻底的扫去了!
紧紧握着她的手指,顾南城凝视着她晶晶亮亮的眼睛,一字一顿:“明天我就去找木卿歌,让她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刚刚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皱眉说,“我们的结婚证还在a市,明天可能去不了……”
左浅一怔,尚未来得及说话,顾南城又自言自语一般温柔的笑开了,“没关系,明天我开车带她回a市,正好可以去医院拿你跟阳阳的dna鉴定。”
“……”左浅惊喜的望着顾南城,“我跟阳阳的dna鉴定?”
顾南城点点头,温柔一笑,“嗯,送那俩孩子回a市的时候我就已经拿着你和阳阳的头发去过医院了,明天,检测结果应该就出来了。”
左浅惊喜得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盯着顾南城,几秒之后她喜不自胜的扑进顾南城怀中,“不管阳阳是不是我的孩子,以后我都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顾南城温柔的抚着左浅的头发,笑笑说:“今天我去见你父亲了。”
左浅瞳孔微缩,抬头看着顾南城——
“他告诉我,咱们的孩子没有死,当年你在医院看见的那个死胎并不是咱们的孩子——所以,即使阳阳不是咱们的骨肉,咱们也一定能够找回咱俩的孩子,一定会的。”顿了顿,他贴着她的脸颊轻声说,“还有你当年那个接生的医生,我正在找她,应该不出半月就能够有结果。”
“真的吗?”
左浅激动的望着顾南城,对上他深邃却温柔的眸子,她心里仅有的一点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她其实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因为她不能生育的事,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现在突然发现她的孩子还活着,这就证明,不管那个孩子是阳阳还是别人,她跟他都有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即使她现在不能生育,她也完全不用介意,因为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她的人生并没有因为不孕而残缺——
想着想着,她眉头紧皱了一下,低头自责的说:“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能找到线索,我当时就应该找你的……如果我早一点找你,咱们的孩子就不会四年来都没有妈妈在身边——”
顾南城温柔的抚着左浅的头发,低头笑道,“可不是,你当年离开d市的时候就已经隐约觉得那个死胎不是咱们的孩子了,为什么不回a市找我?如果你回来了,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我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在第一时间里想起我,我是你孩子的父亲,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谁能够比我更有资格保护你们母子俩!”
“嗯。”左浅点头,那双凝望着他的美丽眼瞳里,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光采。
她凝视着他的容颜,犹豫了一下,皱眉说:“其实当年不是我不想回来找你,而是……”
“而是什么?”顾南城凝视着左浅,等着她说出原因。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他说:“五年前你发生车祸那个晚上,原本你下午还告诉我,你晚上会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我在家里等着你给我的惊喜时你却突然打电话给我,你发现了安慕的存在,你知道了我其实是因为爱安慕才会主动追你……然后你跟我提出分手,我当时心里乱极了,对你只有无尽的愧疚,我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跟你分手……后来,后来你就发生了车祸……”
“你的车祸是因为我而起,发生车祸之前你又被我和安慕曾经的事情重重的伤害了一次,我哪儿还有脸留下来……所以后来有人绑架了我小妈,我立刻就回了d市。后来,傅宸泽替我辞了职,彻底断了我的念想,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一个人生下孩子,好好养育他,照顾他,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去伤害你……”
“可是,一年的相处,你已经爱上我了不是么?”
顾南城修长的手指托着左浅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当时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解释?我说分手,你怎么就能答应跟我分手?”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的车祸竟然是因为这样才发生的!
他这才知道,原来她不肯回到他身边是因为她自责,她愧对他,她觉得她深深地伤害了他,所以才想要逃避,用她的离开换他安静的生活下去。可是,那个时候她明明有了他的孩子,她只要在他病床前告诉他,她身怀有孕,即使当时他失忆了他也会为了孩子而跟她生活下去……
如果那样,他也许早就恢复记忆了,他们之间也就不会有什么木卿歌和苏少白的存在。
“如果你真的愧对我,你不是应该留在我身边照顾我,直到我康复么?”顾南城凝视着左浅的眼睛,一霎那,他心底满满都是对命运的无奈。为什么,当时她不像现在这么勇敢,为什么当时她选择了逃避……
对命运无奈的同时,他心底也有一丝庆幸。幸好,如今的她比以前勇敢,幸好她这一次没有再继续逃避下去,她勇敢的面对了现实,接受了他的爱意——
左浅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顾南城,她依偎在他怀里,再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不能告诉他,那个时候她之所以决定在d市养胎,其实是因为她的手已经拿不起手术刀了。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无法拿起手术刀,无法站在手术室里为拯救病人,那种锥心之痛远比失去双手更让她痛不欲生。沦陷在不能再手术的悲伤里,她不想去找他,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慢慢疗伤……
而且,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没有经历过分别和失去,她便不知道自己有多爱身边的那个男人。那时候她离开a市时,她以为自己对他并没有太多的爱情,她以为离开了他她也会重新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爱情,不再需要将枕边人当成谁的替身,不再需要充满愧疚的生活下去。可是离开了他之后的时间里,她才知道他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里……
可是后来孩子偏偏出了事,那个时候她被悲伤模糊了心和理智,她认定自己是个不幸的人,深爱的母亲,母亲自杀了,深爱的安慕,安慕被左铭昊害死,后来爱上顾南城,顾南城也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怀孕生子,可是却在产房里她失去了她深爱的孩子——
她认定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她觉得自己是丧门星,跟她在一起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所以她离开了d市,带着小左去了国外,她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再也不想爱上任何人……
“左浅,答应我,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决定离开我。”
良久以后,顾南城缓缓启唇对左浅说,“你可以有离开的权力,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得让我知道,你不能再不告而别——”
左浅点点头,“好。”
听到左浅答应了,顾南城这才放心了一些。看着她起身端着餐具去厨房的背影,他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左铭昊说了,左浅和他的孩子还活着,这就意味着他跟左浅之间有一层微妙的关系,什么安慕,什么傅宸泽,这些人统统都无法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有孩子,她这辈子都是他的人。
抬手掐了掐眉心,顾南城望着窗外。刚刚左浅说,他出车祸那个晚上是因为发现了安慕和她之间的事,这才说出分手,然后又发生了车祸。
那么巧,他出车祸前看到的那张脸似乎也是安慕……
那么,安慕和左浅的事情会不会也是谁故意告诉他的?
——是安慕故意告诉他的么?可如果安慕的目的是想让他知道真相从而跟左浅分手,那后来又为什么要开车撞他?难道,当年想害他的人还不止一个安慕,还有别人参与?
如果当时没有人告诉他那些关于安慕和左浅的事,他的情绪是不会那么波动的。如果不知道那些事情,他就不会跟左浅分手,后来安慕的车撞过来时,他完全可以避开的!
所以换句话说,害他出车祸的人其实有两个——
一个是开车撞他的安慕,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将安慕和左浅的事告诉他的人。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傅宸泽?还是……木卿歌?
厨房里,左浅将餐具放好,打算明早再洗,今晚已经不早了。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厅的顾南城,左浅瞳孔紧缩,如果真像左铭昊所说的一样,她的孩子没有死,那么她说什么也得跟苏少白离婚——
只是,苏少白出给她的那道难题,她要怎么应付?
想他签字离婚,她就得答应这辈子永远不会嫁给顾南城,如果她不答应,那么苏少白就不会答应离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浅心里好乱。
难道她只能跟苏少白这么耗下去,一直耗到两年以后,她跟苏少白必须在法庭上见么?只有那样,她才能跟他离婚,而且不用答应他提出的要求……
可是为了离婚闹上法庭,这种事对苏少白始终影响不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愿意那样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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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a市第一人民医院。
安夏早早的就来到医院替苏少白拿药,顺便跟院长延长一下假期。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抢走苏少白,让左浅尝一尝失去丈夫的滋味,所以,这段日子她会一直住在苏家——
她要亲眼看着苏少白跟左浅提出离婚,到时候她再离开苏少白,过正常的生活……
一阵铃声响起,安夏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季昊焱——
哼,她冷冷的抽了抽鼻子,直接摁掉了通话。
从前两天一直到现在,季昊焱每天几个电话不停的打,她只接了第一次打来的,当时他一通怒骂将她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她脑子进水了竟然想去勾·引一个瘫痪的有妇之夫,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于是她不客气的挂断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了!
“季昊焱,你当我蠢啊,我是打算去勾·引苏少白,但是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哼,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娘的事不要你管!”
当初我不要脸似的追你,你跟我装·逼,现在换我不想搭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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