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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大约一分钟,顾南城闭上眼缓缓问道,“跟唐素华做交易的那个人——是谁?”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怀疑那个人是木卿歌,但是一直没有证据,所以仅仅限于怀疑罢了,从来没有问过木卿歌什么,以免打草惊蛇。现在终于找到了唐素华,他竟然开始有些担心了——
万一那个人不是木卿歌,而是其他的什么人,他岂不是冤枉了木卿歌?
手机那头的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董事长,我说出来您千万别惊讶——唐素华说,那个人是……是夫人。”
听着手机那头的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顾南城眉心紧蹙,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握紧—罘—
果真是木卿歌!
手机那头的人见顾南城没有回答,以为自己的话引起了顾南城的怀疑,赶紧解释说:“董事长,您知道我一向实话实说的,这件事千真万确,是唐素华亲口说的,她说当年她丈夫出了事,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费用,正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夫人找到她。她说那个礼拜刚好是她值班,一天下午夫人找上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在傍晚时分给左小姐打一针催产素,让左小姐在晚上分娩。这样一来,其他的产科医生都下班了,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为左小姐接生——”
“后来她照办了,左小姐在晚上大约九点的时候被送进了产房。而陪她一起进产房的不是护士,而是乔装成护士的夫人以及夫人的母亲。她们两人协助她替左小姐剖*腹取出了婴儿,之后夫人就抱着孩子走了,临走前叮嘱她,等左小姐醒过来之后就告诉左小姐,孩子已经死了,难产而死。欷”
顾南城一直静默的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从唐素华那些陈述中,他似乎看见了当年左浅一个人在医院孤苦无依、任人欺负的模样。他记得她说过,原本她已经跟医院说好了要顺产,分娩前几天做检查时医生也告诉过她,她情况良好,完全可以自主顺产。没想到进了产房之后,因为木卿歌的缘故,她不得不接受了剖*腹……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辛苦,最后却因为木卿歌,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唐素华还说了什么?”顾南城薄唇轻启,缓缓问道,眸子里是一片阴翳。
手机那头的人见顾南城并没有太过惊愕,他有些忐忑,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董事长,根据唐素华交代,夫人在产房里还做了一件事!”
“什么?”
顾南城眉头皱得紧紧的,凡是木卿歌对左浅做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唐素华说,夫人在产房时曾经让她做了一点手脚,让左小姐子*宫*内膜受损,这辈子估计……估计不能再怀孕了。”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唐素华说左小姐也不是绝对的不能再怀孕,只是怀孕的几率很低,不到正常人的百分之五——”
听到这个消息,顾南城如同被五雷轰顶,震惊的转过头看着包厢的门!
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那扇门,顾南城的手指一根根收紧,直到手背上都冒起了青筋,他还不肯就这样松开手!
他无法相信,木卿歌竟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连一个女人做母亲的资格都彻底的剥夺了!他曾经以为,木卿歌再怎么残忍,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狠手,如今听到她曾经让医生对左浅做了那种事,他忽然开始恐慌起来——
她从左浅身边带走的孩子,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么?她那么丧心病狂,她连左浅再做母亲的资格都剥夺了,她会留下左浅和他的孩子么!!
在无比担心那个孩子的时候,顾南城心底也有一丝丝说不出的痛。
子*宫*内膜损伤,左浅这辈子很难再怀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跟左浅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他还满心憧憬的期盼着她能够再为他生一个女儿,他还满心憧憬的希望着他能够有弥补她的机会,能够在她再次怀孕的时候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弥补四年前她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时的孤单和痛苦。现在,这一切几乎都瞬间成空了,她没有再怀孕的机会,他有没有再照顾她十个月的机会……
包厢里,左浅温柔凝视着小左和阳阳,小左一向是个小吃货,遇到她喜欢吃的东西,她一定会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才肯罢手。今天也是这样,一直拼命往嘴里塞东西,这么久了都没停手——
“小左,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一会儿你可以不用上爸爸的车,直接让妈妈把你当皮球踢回家了。”左浅托腮望着小左笑,虽然做妈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胃口倍儿好,吃嘛嘛香,可每次看到小左不要命的吃东西,她就为这孩子捏一把冷汗。
这样下去,长大了成小胖妹怎么办?
一旁的阳阳禁不住被左浅逗得笑了,他嘴角染上一抹笑,侧眸看了一眼幽默的左浅之后,他低头藏起自己的笑,抬头看着旁边的小左。哼,他和小左一样大,可是小左比他重好多呢!再吃下去,肯定能当皮球了!
“……”
小左满嘴的菜,木木的抬起头看着左浅,嘴里的菜都忘了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她困难的吞下嘴里的食物,抬手摸摸肚子,嘟嘟嘴说:“妈妈,我还能吃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左浅忍俊不禁的笑,她歪了歪身子,从桌边都可以看见这小家伙的肚子胀得圆圆的了,还能吃?再吃下去肚子不会痛就怪了——
“……”小左的眼睛在桌子上扫了一遍,然后端过一盘水晶虾仁放在自己面前,眼巴巴的望着左浅,“妈妈,再吃一点点,可不可以?”
“你不能再吃了,小吃货。”左浅无奈的看了一眼一点都不节制的小左,然后侧眸看着阳阳,“阳阳,你也不能再吃了,再吃肚肚会痛的哦!”
这一次阳阳倒是很听话,听到左浅这么说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撑得好胀的肚子,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将面前剩下的一大盘炒饭推到了旁边。
然后,他端起旁边的水杯安静的喝水。
虽然他没有回答左浅的话,可是左浅说的话他却已经听了,而且半点都没有反抗。看着这样的他,左浅一时有些惊喜!
“小左,你看阳阳都这么听话,你也听话一点,不能吃了。”左浅眉梢上染着藏不住的喜悦,看了一眼阳阳之后侧眸对小左说。小左见左浅这么开心的样子,她不由皱了皱眉头,狠狠瞪了一眼阳阳。
在她妈妈面前装乖小孩,让她都不被妈妈喜欢了!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左浅带着迷人的笑意侧眸看向包厢门口。顾南城从外面走进来,脸色苍白,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左浅一愣,盯着顾南城幽深的眸子,她试探着问道,“怎么了?谁来的电话?”
顾南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缓缓将目光落在左浅脸上。
他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左浅,那严肃而且凝重的神情让左浅不由有些担心。在她面前他一直保持着阳光和温柔的面孔,很少有这么阴翳的时候,除了上一次那个酷似安慕的人出现在楼下那一回他曾经这么凝重过,左浅好像再没有见过他这样。
两人彼此凝视着对方,静默了一会儿之后,顾南城勾唇淡淡一笑,“刚刚他们告诉我,找到唐素华了。”
“……”左浅张大嘴巴惊喜的望着顾南城,找到了为她接生的医生,就意味着她可以找到她的孩子了!她正想问顾南城孩子在哪儿,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尚未问出口的话又卡在了喉咙。如果找到了孩子,他一定会惊喜异常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脸愁容,连那双眸子里都是挥之不去的凝重——
“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会找到孩子,相信我。”顾南城挤出一丝微笑,信誓旦旦的对左浅承诺。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孩子找回来!
左浅一言不发的盯着顾南城,她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听到他说找到唐素华了,她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被人抛入了云端,激动得不得了,可是他的表情,他现在这句话,通通告诉了她,唐素华也不知道孩子在哪儿,所以顾南城才会这么一筹莫展。低下头那一瞬间,她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那个孩子没有缘分,为什么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却总是和他错过——
顾南城将左浅情绪低落的模样看在眼中,他狠狠皱了皱眉头,心情更加阴霾。
刚刚在包厢外面知道她不能再怀孕的事情之后,那种痛苦比找不到那个孩子更加疯狂的灼烧着他的心。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她曾经在他耳边轻声问他,“顾南城,在你眼里,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还值得爱吗?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自己不能再怀孕了——
他也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给她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别的女人能不能生育对其他男人来说值不值得爱,但对我来说,你值得——不论你有怎样的缺陷,你都值得。”
那个时候他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的想象过他最爱的女人有一天会无法怀上他的孩子。如今真的面对了这个问题,他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毫不在意的回答她。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嫌弃她,这一点他永远不会变——
可是面对一个不能怀孕的她,他心里的遗憾和痛却清清楚楚的存在着,噬咬着他的心脏。如果能够找回他们曾经的孩子,她的不孕对他而言或许不会那么痛,可是如果他们找了一辈子也找不到那个孩子,那么她的不孕将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希望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子,那种幸福的憧憬却毁在了她的不孕之上……
静静的闭上眼睛,顾南城心里乱得厉害。
尽管他清楚,她的不孕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伤害,他不应该有任何的想法,他唯一该做的事是加倍呵护她,保护她。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忘掉她不孕的事,而他的心偏偏将这件事深深地铭记着——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电视剧里上演的渣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南城脑海里又浮现出另外一幅画面。当初在d市他第一次要她的时候跟她说,他们做一个约定,如果在她跟苏少白离婚之前她不能怀上孩子,他就放手让她自由,从今以后再也不纠缠她。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她回答得那么干脆,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妥协。
原来她早就知道她自己不能再怀孕了,她早就知道不论他花多长的时间她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所以她才痛快的答应了他提出来的条件。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回想起当时她那种痛快和干脆,他心底仍然有些隐隐作痛。那个时候她竟然那么想离开他,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许她真的跟苏少白离婚之后就带着小左离开a市,从此再也不在他的世界里出现——
“你今天怎么了?”
回苏家的路上,坐在副驾座的左浅侧眸望着顾南城。她看得出来,从他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就变得十分不对劲,她隐约觉得是那些人从唐素华嘴里问出了什么,而且那些事情跟她有关。可是,她却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对于左浅而言,她的不孕只是一次医疗事故,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不孕是人为的,是木卿歌残忍的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力。所以,她压根没有想到,顾南城会知道她不孕的事……
顾南城侧眸看了看左浅,对上她担心的眸子,他摒去自己的情绪,温柔对她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儿子到底在哪儿。找了他这么久却找不到他,我这个做爸爸的很对不起他。”
左浅信以为真,她以为顾南城真的只是因为找不到孩子才这么情绪低落,所以她微笑着安慰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事情都过去四年了,现在想一下子就找到他谈何容易?你看那些电视剧里,人家找流落在外的孩子都找了几十年,我们才找一个多月,你就开始气馁了?”
顾南城对上左浅善解人意的眼睛,他勾唇略显无奈的笑笑,“怎么会气馁?找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不会气馁。只是——”侧眸看了一眼她,他抱歉的蹙了蹙眉,“觉得对不起你。”
“你说什么呢,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一点错都没有——”
“当然有,如果我当时不对你说分手,你就不会离开我对么?我们会一起好好的守护孩子,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经历离开父母的痛苦。”
顾南城说得很感伤,因为他心底有一丝担忧,木卿歌有多心狠手辣他已经了解了,他害怕他跟左浅的儿子已经被木卿歌害死了。只是左浅并不知道他的担忧,看着他将这件事看得这么重,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她侧眸重新看着他,问道,“唐素华有没有说,是谁带走了我的孩子?”
面对左浅的目光,顾南城瞳孔微缩。原本他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左浅,是木卿歌带走了她的孩子,他打算等他处理了这件事之后再告诉她。可是现在她已经问了,作为孩子的母亲,她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所以,顾南城侧眸看着左浅,神情凝重的说:“木卿歌。”
后座一直在看窗外的阳阳蓦地望着顾南城,他虽然不知道爸爸和左浅在说什么,但是他听到爸爸提到了妈妈的名字!他屏息凝神的盯着顾南城,好好的,爸爸提木卿歌三个字做什么?
副驾座上,左浅盯着顾南城,眉心微蹙。
她第一次告诉顾南城她儿子被人抱走的时候她就对顾南城说过,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木卿歌。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她才没有当面问过。现在顾南城说出木卿歌的名字只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因此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余光发现后座的阳阳正在屏息凝神的盯着他们俩,左浅回头看了一眼,阳阳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看了看,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左浅眉眼划过一抹淡淡的伤,看着阳阳这么漂亮的眼睛,她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帝不公平,像木卿歌那种女人,竟然能有这么漂亮的儿子,如果上帝真的有眼,木卿歌那种女人才应该不孕,终身不孕——
“那你打算怎么做?”
左浅收回目光看着顾南城,他现在已经知道是木卿歌带走了他的儿子,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因为这四年的夫妻情分而对木卿歌手下留情?
盯着顾南城的眼睛,左浅瞳孔微缩,如果她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找回来,她就不跟木卿歌太计较,如果她的孩子找不回来,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就算顾南城不教训木卿歌,就算她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整死木卿歌,她宁可厚着脸皮找傅宸泽帮忙,也绝不让木卿歌好过!
顾南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趴在窗口看街景的阳阳,他眉心微蹙,考虑到孩子在场不能说得太明显,所以他侧眸对左浅温柔一笑,眼神中是他的坚毅,“你什么都别做,耐心看结果。”
有了他这样一句话,左浅心里安稳多了。
虽然当着阳阳的面他不能说太多,可是从他的眼神里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次,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木卿歌。
*
顾南城开车将左浅、阳阳和小左三人送回苏家之后,他连门都没进就又开车离开了。
左浅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现在是去找木卿歌了吗?如果他能够从木卿歌嘴里问出什么来,那倒好,如果木卿歌什么都不说,他会怎么对木卿歌?如果他真的对木卿歌做了什么,阳阳长大以后知道真相了,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残害自己的亲生母亲,阳阳会不会心痛得跟顾南城断绝父子关系?一想到这种极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左浅一颗心就无法安稳下来。
侧眸看着阳阳和小左走进庭院的背影,她眉头紧紧的皱着。
如果木卿歌能够说出她孩子的下落,她会主动请求顾南城别对木卿歌太残忍,如果真的卸了胳膊卸了腿,以后阳阳要怎么面对顾南城?她不希望因为她的事情,让阳阳有心理阴影,让这对曾经关系十分好的父子俩,彻底决裂。
*
苏少白的公司。
安夏一个人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外的地上,几个公司高管和苏少白的秘书白锦桦进出办公室时都会用异常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安夏无视了他们的目光,依然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在来这儿之前,她特地往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整张脸看起来苍白无比。她又在眼睛四周打了黑色的眼影,加上眼线笔的效果,让人看她第一眼就会觉得她是顶着黑眼圈来这儿的。她努力将自己打扮得看上去很凄凉很惨的样子,为的就是博取大家的同情,为的就是逼苏少白在舆|论的谴责下对她“负责任”,然后大笔一挥就跟左浅签字离婚。
只不过她好像低估了苏少白的耐性。
一个上午过去了,她跟被抛弃的弃|妇一样在这儿坐了这么久,苏少白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完全的将她当成了空气。就连几个进出办公室的人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得无所谓的态度了。
揉了揉发酸的腿,安夏直起身透过玻璃墙看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苏少白。
他安静的低头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手指时不时敲一下键盘,眉头偶尔轻蹙一下,一派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的模样,对于坐在门外的她简直视若无睹。
隔着玻璃瞪了一眼苏少白,安夏气呼呼的捶了两下自己的腿。
那家伙怎么能有这么好的耐性!他还是人么!公司里都传开了,说她是被他抛弃的新欢,结果人家外人都传疯了,他这个主角反而淡定得跟什么似的!
秘书白锦桦又来送文件了。
经过安夏身边,白锦桦低头看了一眼她,同情的皱了皱眉,然后敲门进了办公室。
安夏看着白锦桦窈窕的背影,她总觉得这个白锦桦会替她说话,因为这个白锦桦看她的眼神啊,真的太有母爱光辉了,简直就像心疼自己的亲闺女似的!一想到闺女俩字,安夏立马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个秘书姐姐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五六的样子,就比我大几岁而已,怎么可能将我当亲闺女嘛!”
重新看了一眼白锦桦美丽的背影,看着她那一头干练的短发,安夏又嘀咕道,“不过这个秘书姐姐好像每一次进出办公室都会停下脚步看看我,好像心疼我的遭遇一样……真是个好人啊,怎么就跟了苏少白这样一个狠心的男人呢!”
办公室里,白锦桦将文件放下,看了一眼苏少白的脸色,然后低头琢磨着什么。
苏少白签了字之后将文件递给白锦桦,看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勾唇淡笑,“还有事?”
“苏总——”
白锦桦试探着对上苏少白的目光,抬手拢了拢自己黑亮柔顺的齐耳短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情的光芒,“门外那小丫头已经在那儿坐了一上午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地上挺凉的,那丫头……”
“不用管她。”苏少白的目光越过美丽的白锦桦,落在玻璃门墙外的安夏身上。他厌恶的皱了皱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都不想多看一眼安夏——
白锦桦秀气的眉头蹙了蹙,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顶着黑眼圈”的安夏,她重新看着苏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苏总,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您这样任由她在门外坐着不理不睬的,公司其他人会说闲话的——您看,需不需要我再去劝劝她、请她离开?”
白锦桦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安夏来之后她曾经去劝过安夏,让安夏别打扰苏少白工作,早一点离开,有什么事等下班再说。可是她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劝安夏,安夏一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凝视着她,始终站在那儿不走。到后来安夏被劝得烦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她,说,他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死都不走!
就是因为安夏坐在地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旁边的职员听见了,这才开始疯狂的传谣言,说什么苏少白睡了人家二十岁的小丫头,结果不负责任,人家小丫头找上|门来了,又有人说什么是安夏缠着苏少白,苏少白是被人讹上了……
总之一整个上午,因为安夏的出现,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播各种关于苏少白的谣言,都已经炸了锅了。
苏少白重新看了一眼门外的安夏,又缓缓抬头看着白锦桦。迟疑一会儿,他才漫不经心的问道:“公司里的人都在怎么传?”
白锦桦为难的握了握手指,抬头看了看苏少白,然后低下头说:“大家都说,是苏总您欺负了这丫头,又始乱终弃,所以这丫头才会找上公司来讨一个说法。”
苏少白勾唇淡淡一笑,这些人果真在胡乱议论。
“她是怎么对你说的?”苏少白看着白锦桦的眼睛,缓缓问道。
白锦桦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凡是苏少白问话,她从来不会隐瞒,可是今天她却回答得很艰难。迟疑了几秒钟之后,她低头说:“这丫头说,苏总您昨晚跟她……今天醒来之后您便不理她了,所以她才来这儿找您。”
苏少白轻哼一声,看着门外的安夏,还好,说得不算太难听。如果说得再难听一点,他没准就会让保安上来将她拎出去扔马路上了。看着安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左浅的反应,苏少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白锦桦凝视着苏少白俊美的脸庞,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肯定的说:“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那丫头看上去不像是个讹人的坏女孩儿,而苏总您的人品如何我一向清楚,您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我相信这件事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误会。”
耳边是白锦桦斩钉截铁的言语,苏少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白锦桦,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他弯唇一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连一个外人都能相信我的清白,而我的妻子她却一口咬定是我的错,非要我为安夏一个说法?
白锦桦瞳孔微缩,“我跟着您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夜,还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性格么?
苏少白没结婚之前一直住在国外,苏宏泰因为苏少白的关系于是也将公司总部迁到了国外,方便苏少白工作。因为苏少白腿瘫痪的缘故,这位白锦桦的工作不仅是公司里的事物,而且还包括负责他的衣食起居。那时候她每天会开车送他回家,让他睡下之后她再回家,第二天再去他家里接他,一直这样持续了三年。
直到前段时间苏少白决定回国发展,她才跟着苏少白一起回到国内。而国外的公司总部彻底迁回来还需要大约两个月的时间,现在这儿只不过是个临时的公司总部。因此,这儿的职员都是相对陌生的,整个公司上下,也只有她才算是认识苏少白的人。所以,那些职员一见到安夏来这儿闹,都毫不怀疑的认定是苏少白的错,只有她知道,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
苏少白看着白锦桦清澈的眸,他这才发觉,原来她已经跟了他三年了。
从她毕业到公司面试,再被他招进董事长办公室,她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活儿,上班下班都尽心尽力将他的事儿打理得妥妥当当,她不说,他都快忘记了在国外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上班,一起下班,那时候有人甚至以为,她是他工作上的“小秘”,也是他生活里的“小蜜”——
“今年多大了?”苏少白放下手中的笔,倚着大班椅微笑着问白锦桦。
白锦桦一怔,随即回答,“二十六。”
苏少白微微眯了眯眼,二十六,多好的年纪,跟他的妻子是同一年的。
“国外的公司总部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迁回国内,所以现在这个临时的总部里我没有信得过的人。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个招聘面试,找人接替你的工作,你暂任副总经理,等国外的总部迁回来,我再具体安排职务问题——”
白锦桦一惊,蓦地望着苏少白,满眼的难以置信!
“苏总,我……我不能胜任副总这个职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其他……”
“如你所说,你跟了我三年,你的工作能力我能不清楚么?”苏少白抬手打断了白锦桦的话,温文尔雅的笑,“以前虽然知道你能力很强,不过一直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边,因为我可能找不到你这么认真负责的秘书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发现,都三年了,我总不能一直让你屈就于一个小小的秘书职位吧?再这么下去,恐怕你会跳槽了,不是么?”
白锦桦盯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红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一个字。
“下个礼拜就着手进行,招聘上来的新人不需要你带她,我会亲自教她该怎么工作,你做好你的副总就行了。”苏少白将批阅过的文件递给白锦桦,挑眉,“白秘书,我会好好珍惜这最后三天的愉快合作的——”
最后三天——
白锦桦盯着苏少白含笑的脸,她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伸手接过文件。低头向苏少白行了个礼,她抱着文件转身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经过门口的安夏身边,她低头看了一眼安夏,想说什么,喉咙却有些发酸,一个字都没说便离开了。
安夏望着白锦桦远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刚刚苏少白跟这个秘书姐姐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脸色不太好看?好像有些病态的苍白……
走廊转角,白锦桦倚在冰冷的墙壁上,回头望着已经被一堵厚厚的墙壁拦截住的董事长办公室。
虽然看不见,可她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墙壁一般,她能看见坐在办公桌前那个男人一丝不苟的低头工作,她能看见他疲劳的时候打呵欠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母亲之外,应该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能够比她还了解他。
可是他又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人用了三年的时间默默跟在他身边,用了一千多个日子去收集一切有关他的工作习惯和生活习惯?
刚刚他说,他一直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因为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认真负责的秘书了。她抬头望着天花板苦涩的一笑,也许,他真的再也找不到她这么称职的秘书了,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这三年来拒绝了别的公司对她的高薪聘请,一次又一次的推了爸妈安排的相亲,婉拒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
甚至于他爱上那个叫左浅的女人时,还是她这个秘书亲自为他们牵线搭桥。她亲自推着轮椅上的他去见左浅,她远远的看着他和左浅一起进了民政局,她亲眼看着他幸福的拿着结婚证,沐浴在阳光下……
而她站在远处的阴影里,心底一片阴霾。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锦桦心底泛着微微的疼。
他可知道,对于有些女人而言,她们不看重事业上的成就,也不在乎职位的高低,她眼里只有那某个她在乎的人。能够留在他身边,哪怕一辈子做一份默默无闻的工作,她也甘之如饴——
白锦桦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默默地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他不会知道,永远也不知道。
而她,只剩下这最后三天时间,三天以后,她将会荣升为公司的副总,从此上下班想要见他一面难比登天。
“苏少白,其实,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在你入狱前,我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