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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消失了大半个月,终于在南宫原手术的这天出现,脸色有点苍白,并不像以前一样见到林溢的扑上去,而是打了个招呼,又对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南宫夫妇问了个好,缓缓坐在离手术室最远的长椅上前等消息。
他把南宫原当死党,这些年的扶持更让他们成了亲人,所以这么重大的手术他不会不出现。
林溢皱着眉看着眼前几乎不成人形的阿尔维斯,跟以前的阳光帅气比起来,现在显得憔悴不堪,浑身被一种绝望包裹着。
半个月前,他突然找上了学长,做了一项里克一直反对的手术。
他不是故意失踪,而是手术后在医院休养,知道今天是南宫原动手术的日子,他就不顾曼亚的阻拦,拖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过来了。
此时,曼亚已经换好无菌手术次,白色乳胶手套,整个装束只留下双眼,连一根头发都包裹得不着痕迹,站在阿尔维斯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手术室。
林溢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互动,总感觉哪里不对!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他们很配?
要做手术的人是他男人吧?怎么先跑过去安慰阿尔维斯?
阿尔维斯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林溢点了下头,抱着球球坐在他旁边,一句话也没话,等着他自己开口。
“不问我怎么消失半个多月吗?”阿尔维斯的声音有些漂浮,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林溢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里克很担心你。”
这几天,里克像疯了一样,翻遍了整个加州却依然找不到他,也有找过他,实际上林溢也说了真话,他真不知道阿尔维斯能去哪里,南宫原由此至终都没有说话,里克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憔悴的样子和现在的阿尔维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底这两个人是相爱的,但一个没安全感一个不承诺,迟早有一天会错过。
“呵呵……”阿尔维斯咧嘴笑了声,随即又暗淡的低下头,淡淡的说:“我没让学长登记,我这半个月都在这里,没出去过。”
林溢愕然,几度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便问:“你哪里不舒服?”
阿尔维斯摇摇头,很久才开口,“我做了手术,需要休息半年。”
“什么手术?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说,也好照顾你啊!”林溢有些急又有些心疼,一手抓着他的手,紧紧的。
“没事,有学长在呢!”阿尔维斯笑着摇头,抬手去覆住他的手。
人生有那么两个朋友还担心自己,还有什么不满?
“到底是什么手术?”林溢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尔叹气,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松开他的手,缓缓将衬衫掀了起来,肚脐正下方的一条血痕刺痛了他双眼。
伤口还没拆线,也许是还在恢复期间,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我做了人造子宫的手术,学长说很成功……”阿尔的声音越低,直到听也听不到。
林溢愣住,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造子宫的手术,而已还是针对一男人的子宫手术,这……太厉害了。
“那那……那你还想跟里克复合吗?”林溢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次阿尔维斯没有再说话,低头叹着气。
他想,他们也许回不去了。
他是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和人都不会轻易改变,可是……他已经感受不到里克爱他。
阿尔维斯下意识的摸着无名指上的勒痕,本来就没有带很久,所以根本就看不出那里曾经带着个简式钻石戒指,只是他的心里作用,总感觉戒指还带在自己手上。
“呃……那你还要在医院待多久?里克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你。”林溢担心道。
阿尔维斯依然摇头,诊所是里克给他开的,饭店也有他的一部分,若时要夺回自己的利益,和他碰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我知道他会找到我,我这几天就会去跟他说……”说清楚?还是说分手?
林溢眼神又飘向他的腰间,一脸的不放心,他怕里克会再次伤害到他,“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有些事我也想跟他淡淡。”阿尔维斯说。
林溢也冷静了下来,觉得人家两口子的事总是要解决的,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点了下头,要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阿尔维斯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眼神依然失真。
这次打击太大,跟安敬炎那次是没法比较的。
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各怀心事的静静坐在椅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久之后,南宫原终于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几个人都迅速围了上去,听到手术成功后终于松了口气,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拆线。
阿尔维斯身体还没恢复,得知南宫原手术成功后便被曼亚强迫回了自己的病房。
林溢把儿子放在沙发上自己爬行,偶尔把他露出外面的手塞了回去。
球球长开了不少,越来越像南宫原了。
南宫原完全看不到的时候球球才三个月,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多洛莉丝说要回去煲点汤,南宫剑飞也说回公司,晚上再过来,林溢怕他们太奔波劳碌,于是自告奋勇的收拾常用的东西直接住进了医院。
好在医院的vip房很大,除了厨房其他都齐全。
南宫原在手术当天下午就醒来,眼睛还缠着厚厚的一层白纱。
回去拿汤的时候,林溢把球球托养在阿尔维斯那边,曼亚也在。
“我很快就回来。”林溢的声音消失在门口处。
林溢刚走没多久,球球找不到爸爸的身影开始哭了起来,阿尔维斯有伤口,抱不了他,只能拜曼亚了。
刚开始并不愿意让曼亚抱他,直到挣扎久了哭久了没力气才慢慢停止哭泣,慢慢睡着了,鼻音因为哭得沙哑所以有点重。
林溢歉意的笑笑,提着保温瓶,添了一大碗给他,让他自己先喝,抱着球球往南宫原的病房走去。
在林溢抱着球球回到南宫原那里还没放下就醒了,兴许是想起刚刚找不到爸爸的场景,再次哭了起来。
林溢好不容易把人哄停,把他放在床上,“去爹地那里。”
球球像是听懂了似的,缓慢的爬了过去,最后重重坐在南宫原的大腿上不肯下来。
球球不重,南宫原并没有太多感觉,无意识的伸出去接住他,球球不安份的去扯他眼上的纱布。
林溢眼角瞅了一眼,吓得心脏都要坏掉了,一个小刀手就劈了过去,还好没打疼,不然免不了一场哭。
球球没偷窥成功,爬近一点又想扯,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以为爸爸正在逗自己玩呢!
林溢摇头,直接把小捣蛋抱了回来,夹着一只小手在自己腋下,不让他适动,有些艰难的把汤盛了出来,吹了吹,先给球球偿了一小口。
球球的力气要比林溢想象的大,抿了口汤之后很快又挣脱了林溢的手,再次往南宫原那边爬去。
林溢傻眼,伸长手把人又拧了回来,怒道,“南宫轩阳!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球球似乎听懂了,咬着小拳头无辜的看着他。
林溢果然在下一秒就认输,用力在他小胖脸亲了一口,球球再次发出笑声。
千辛万苦总算是把汤盛好,林溢没在理坐在南宫原腰上的儿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南宫原。
南宫原一直没说,偶尔抬手去调戏儿子,等喝完的时候一大一小已经缠上了。
林溢哭笑不得的摇头看着父子的互动,收拾好桌面,转身进入洗手间洗干净放在一边。
见两人还在玩,林溢很快也加入了行列,最后球球累得睡着了,林溢才替他掖了下被角。
靠在南宫原手臂上,林溢有些愧疚的开口,毕竟球球太调皮了,玩耍中可能会碰到也不一定,“刚刚弄到没?”
“没事?”南宫原摇头,手臂缓缓向下滑,固定在他的腰侧。
“球球这么调皮是不是遗传到你的。”林溢开玩笑道,眼神极其温柔,轻轻抚上了他缠满纱布的双眼,一点一点的划过。
“……”像你比较多,南宫原无语。
得知南宫原已经醒了,阿尔维斯在曼亚的陪同下来到病房,一下就被房里的温馨给虐到。
南宫原的手搭在林溢的背上,球球含着手指在爸爸爹地中间正睡得香甜。
曾经无数次他都有过这样的幻想,有宝宝有里克……取而代之的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和爱人的巴掌……也许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他跟里克已经不可能了。
阿尔维斯苦涩的摇头,不让自己再想,摸着腹部那微微凸起的刀口,有些感概。
或许有个男人生一个,不谈爱也不淡心,他只想要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