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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项华顿时木然在当地,看着怒愤之中的母亲,他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如此不安,
惴惴的心,如在雾中,项华接过了信,信纸上浸染了雨水,字迹渲染,仍然能辨出上面写了什么。
写信的人在阐述,说他经过祥街的时候,受沧海禅师曾孙女东方景心的无理取闹,蓄意拦驾,击毙火速骑。
飞信使哭诉,沧海禅师的曾孙女任意妄为,致使送往沿边‘渔行执事府’的加急信函延误,导致渔民躲避海啸不及,受灾惨重,损失莫大,这一切的罪过,都源于瑞鹤仙庄沧海禅师的曾孙女。
死者不瞑目,生者在哀嚎,他们都要讨一个公道,今晨一早便赶往瑞鹤仙庄。
看着书信,项华的心一直揪着,他是吓得,这是一件不可弥补的祸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项华更生气起来,“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娘你为什么还要把心姐姐撵出天下第一家?您让她回瑞鹤仙庄,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淳于玉涵无比痛心,大声斥责,项华不知所措地说道:“心姐姐打伤飞信使是无心之失,她刚入锦城,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原来你也知道此事?你回到家中却只字不提,你们都罪大恶极”。
项华顿时木然在当地,为这一句话,他竟然成了指证景心的人证。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淳于玉涵的每字每句都是咬牙切齿,项华噤若寒蝉,恐惧难当,突然大叫道:“不,飞信使不是心姐姐伤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当时我也在祥街,心姐姐根本没有打伤飞信使,……”。
“放肆!”
淳于玉涵大斥一声,恨道:“到如今你还要为她做伪证?这件事你袒护不了她,这个后果没人能承担得了,我不能,沧海禅师也承担不了”。
项华摇起了头,他虽然看到了‘火速骑’倒毙在街头,但他依然坚信叶轩说的话,景心没有打伤飞信使,不能把打伤飞信使的事指向景心。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心姐姐绝对没有打伤飞信使”。
想到景心要被赶回瑞鹤仙庄,项华的脑筋一片空白,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不,我要去救心姐姐,我要去救心姐姐,她不能回瑞鹤仙庄”。
项华扭身便要跨出门槛,
“站住!”
淳于玉涵大斥一声,
事情像淳于玉涵所说,打伤飞信使的事,飞信使指证,没有人能包庇的了景心,为保景心,项华要挺身而去,项回心不同意,淳于玉涵更不同意,刚才淳于玉涵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没人能兜揽得了,谁去兜揽,对谁只会百害无利。
“母亲,弟弟不能去,去了只会惹祸上身”。
项回心着急起来,淳于玉涵更是大斥道:“把少爷拦住,……”。门口的家丁立刻挡住了项华的去路。
“娘!……”。
“她自作孽,不可活”。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放肆!”
项华一把将拦着他的家丁推开,跳出门槛。
“给我拦住!……”。
门口的家丁一拥而上,项华一跃而起,跳在了院落的中间。
“逆子,你要气死娘吗?”
项华更是悲愤,家丁已把他团团包围。
雨滴一直从天上滴沥而下,打湿了项华的头发,打湿了项华的华衣,空气特别的清冷,项华心里只有一颗火热的心,就是要救景心。
“啊——”。
一声难以制止的吼叫,项华冲向了那些家丁,便要打出一条出路,
“逆子!逆子!……”。
淳于玉涵气得举手顿足,项华急红了眼,项华平日习武本身就懒,和这些家丁交手,家丁有顾及不敢伤到他,一直维持着平局。
项华冲动的举动,最不安的人是淳于玉涵吗?不,是项回心,项回心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实的真相,项回心不能让他的弟弟趟这潭浑水。
看着这些家丁制服不了项华,项回心一个飞身,飘然间跳到项华的身边,挥出玉臂,接住项华打向家丁的一拳,右手一探,在背后点住了项华的穴道,项华一时定在了当地。
“弟弟,母亲是为你好”。
项回心一脸的孤傲和平和,项华拼命的挣扎,就是动弹不了,项华的眼里要喷出火来一样,“项回心,我恨你,我恨你!”
“你胡闹够了有?”
淳于玉涵再次发火,无助的项华又开始哀求,哭声说道:“娘,让我去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心姐姐被他们逼死”。
“你要执迷到什么时候?”
“娘,孩儿求你了,求您!”
“把少爷押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娘,你不能这么做,我要去救心姐姐,你不能关我……”。
项华拼命的挣扎着又如何?拼命嘶喊又如何?依然被家丁抬起来,带了下去,听着项华的哀求嘶喊声越来越远,淳于玉涵气恼儿子,心也跟着碎了。
水患的事,波及了上万人众,如此大的事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承担,视为‘罪魁祸首’的景心,要被淳于玉涵撵出天下第一家,景心还浑然不觉。
碍于沧海禅师的身份地位,淳于玉涵虽然下了逐客令,家丁也遵从了,却没敢直言,只是说淳于大当家让曾小姐提早回瑞鹤仙庄。
昨晚的雨太大,风太大,闪电太大,雷声太大,景心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到天刚亮的时候才朦胧睡了一会儿,也是刚起身,叶轩在膳房为景心准备了一些可口的点心,正要食用,这样一个节骨眼儿上,家丁说让景心立刻出府,叶轩顿时大怒起来。
“你们天下第一家是如此待客的吗?我家孙少主刚起身,膳还没用,华公子呢?把他叫来,我要替我家孙少主讨个说法”。
“叶轩姑娘别发怒!”
家丁还是一脸的和色,把话说的很委婉,“这也是我家夫人体谅曾小姐,这不是怕沧海禅师怪罪曾小姐嘛,要知道,锦城的规矩,女孩子在外面留宿是被人说闲话的”。
“一晚上都住下了,哪有大清早就赶人的?”
“叶轩姑娘误会了,是为曾小姐担心,并非逐客”。
“哼!”
叶轩很气愤家丁的说辞,景心竟变得通情达理:“算了叶轩,项婶婶说的也对,我们走吧”。
“可是孙少主还没用膳呢?”
景心无语了一阵儿,始终觉得忐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心神不定,也想及早回瑞鹤仙庄”。
“可是!”
叶轩还想再讲下去,景心打断了她:“我现在也不饿,还是回瑞鹤仙庄吧,出来一天确实想曾爷爷了”。
家丁脸上更是陪笑起来:“还是曾小姐深明大义,车已经备好了,这边请”。
这么着急的让她离开天下第一家,景心心里也觉得不自在,无奈她是客,又是天下第一家主人的意思,也只能听之任之。
走出府邸门口,逐风恰在门外,淳于玉涵虽然没有下令逐客逐风,逐风的意思也是让景心早回瑞鹤仙庄,
一个心急离开,一个被逐,碰在一起,也就不怪异了。
叶轩打伞,扶着景心登上了篷车,护卫穿着蓑衣,打着油伞,一行队伍,冒着雨缓缓地向瑞鹤仙庄的方向走着。
一路上,细雨蒙蒙,惹人心烦,景心也不能平静,总感到很不安的样子。
到达瑞鹤仙庄的门口,山门口好多人,带着斗笠,各个都是‘邋遢’的粗布短衣,颜色混乱,也不鲜亮,甚至有的洗的已经褪色,更有很多人都赤着脚,在风雨萧瑟的彤云下把庄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瑞鹤仙庄一向安恬,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渔民?”
逐风率先跳下马车,身后的庄丁给他打着一支很大的雨伞,看到这些人,逐风愣了一下,疑问着,在心里喃喃自语。
随即,逐风又回过身,对景心的马车说道:“丫头,我们从侧门进吧?这里人太多,过不去”。
景心撩开车帘,看了看,上庄门的台阶有九百九十九阶,这一条路上挤满了人,鸦雀无声,静静的肃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行,那我们就走侧门”。
景心答应一声,随后又感到奇怪,问道:“不过,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渔民,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逐风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说道:“做什么也不管你的事,你的曾爷爷会把这些事解决好的,走吧”。
逐风说罢,又重新登上马车,车夫立刻打鞭驱马,绕到瑞鹤仙庄的侧门。
瑞鹤仙庄的侧门很清静,没有渔民,景心等人顺利的进入了瑞鹤仙庄,刚走一进院,眼前顿时‘海阔天空’,逐风突然说道:“丫头,你先回蕙心小筑,逐风师父要去帐房处理一些事情”。
“好的逐风师父,一会儿心儿向曾爷爷请安后便来给逐风师父请安!”
景心笑着,逐风也笑着,“你呀,就会讨逐风师父的开心”。
在瑞鹤仙庄之中,不得不说,除了曾爷爷沧海,在长辈中,景心和逐风最投缘,景心是沧海的曾孙女,在沧海住处遇到逐风后是会问声安好,在其他时候,尽管逐风也算长辈,他是没有理由时常让景心向他请安的,景心却不守这些规矩,每日在向沧海请安后,总会找逐风问下安,为此,逐风也尝到了‘儿孙承欢膝下’般的乐趣,为此,也会对景心格外宠爱。
“去吧,去吧!”逐风又道,
“遵命!”
景心不拘一格的笑着,逐风改道去了帐房,等逐风走远了,景心这才脚步轻快地向蕙心小筑走去,却不知,早有人在这条路上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