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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咕噜……”
包间里面一片寂静,整个房间只有锅里的烫菜沸腾不已,没有人动手去夹菜,我整个人已经侵入了刚才的故事当中。
看着沸腾的汤锅,我很惊讶,再看看眼前的老师,她面色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已。没有想到,才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那……那现在伯伯还好吧?”看着一脸憔悴的吴老师,我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就算我帮不了什么忙,至少……至少可以替你分担一些……一些……”
两行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说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时,似乎一切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一旁,欧阳初夏拍了拍我,安慰道:“老师,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想肯定会有办法的,在你刚才所说的话里面,那个名字叫萧何的医生,他医术应该是很好的才对,上一次他救了你父亲,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是啊,他医术很好。”擦了擦脸颊两胖的泪水,吴老师说:“他医术真的很好,人也好,好得有些过分,好的让我心碎。
“哦?”
抽泣着,武老师继续说:“你们放心,在萧何的努力之下,我父亲已经得到了救治,手术很成功,整个人也健康了起来。”可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更频繁了。
听此,我激动着喊道:“真的?伯父的病已经好了?”
“是的!”老师一边回答,泪水一边更加快速夺眶而出。
见状,我好奇,好奇为什么得到了救治老师依旧如此伤心。
我不明白,气氛依旧如此低沉,我只好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初夏。
一双紫色的眸子盯着对面的吴老师,欧阳初夏思索着问:“难道是……是那位年轻的医生出了什么意外吗?”
听此,桌子对面的吴老师整个人震了一震,迅速抬起低沉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与她相对的欧阳初夏。
这样紧张的过程持续了几秒钟之后,吴老师渐渐放松了下来,又回到了憔悴万分的模样。
“是的”她低沉着说:“但这不是意外,而是他特意安排的。”
“哦?”欧阳初夏说:“如果老师不介意并且相信我们的话,希望您能说出来,说不定汪楠还能够帮到你一些什么,那样你自己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你们帮不了我的”摇着头,老师就换变了一个人一样,失落地说:“订婚那天,我父亲心脏病再次发作,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非常虚弱了,医院当场就下了并未通知书,并且马上需要动手术,我很怕,很怕,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萧何,于是我开始环顾四周,可并没有见到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签下字的,只知道父亲当时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就在父亲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萧何出现了,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安慰我,让我放心,他一定会遵守和我的约定救治我的父亲,于是他也进了手术室,当时我注意到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一个男医生,可我没有想到,就是这次手术,却是宣告我和他的永别。”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几个医务人从手术室走了出来,见状,我急忙上去问我父亲的情况,他们彼此看了一眼,便告诉我,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没有事儿了。”
“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当时我真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医务人员将父亲推了出来,住进了重病监护室。知道父亲情况稳定了之后,我便四处寻找萧何的身影,可是,直到眼前的医务人员全部离开手术室门口我也没有见到他。”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他明明进去了,可怎么不见出来的,因为父亲情况稳定了,我心情也比较安稳,所以我想,也许是后续还有一些工作,他还在里面忙一些事儿吧、”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之后,里面又出来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口罩的绳子挂在耳朵上面,但已经摘了下来。从眼睛我可以认出,这个男子就是刚才和萧何一起进去的那个男子。”
“见此,我赶紧跑了上去,我问他,萧何呢?是不是还在里面?他看着我,一双眼睛充满了悲伤之情,他没有说话,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目送他离去,看着他远离的背影,我的心也开始狂跳了起来。不好的预感也油然而生。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里又传来了担架车轮滚动的声音。”
“转头一看,一个护士推着一个昏迷的病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理会我,推着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进入了另一个重病监护室。可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居然是萧何……”
说到这里,老师的情绪比之刚才激动了不少,整个人坐在板凳上不住地颤抖,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
“你冷静一些”欧阳初夏坐到了吴老师身边,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她紧握的双手之上说:“冷静一些,慢慢说。”
“谢谢你……”看着欧阳初夏,吴老师微微一笑,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后来,我找到与萧何一起进入手术室的男子,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我终于得知,原来他是萧何大学的师兄,几天前,刚从北京飞过来。原因是萧何一个月之前就拜托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心脏移植手术。”
“什么?”我惊讶问:“心脏移植手术?”
“是的”吴老师点头说:“其实早在第一次给我父亲动手术的时候,他就知道父亲的血型和自己的相同,而且还得知,父亲的心脏已经非常虚弱,最多也只能够撑一年了。后来,我和他认识了,我知道,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可是,他太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暗自开始查找与父亲相匹配的心脏,可是到最后,他却将自己的心脏给了爸爸。”
“你……你是说”我结巴着问:“你是说那个萧何把他自己的心脏还给了你爸爸?”
“是的”老师抽泣着说:“他太善良,也太傻了,不过没关系。”说着,吴老师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幸福:“就在明天,我就会和他结婚,用我的一生去陪伴这个傻瓜,他再也不会离开我,我也再也不会离开他,汪楠,记得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半小时之后,我和欧阳初夏走出了这家小店,告诉我们这个凄美的故事之后吴老师回到了医院,我原本想要留他吃饭再回去的,可是欧阳初夏阻止了我,她告诉我,不要阻止她,让她们俩多见见面吧,那个萧何时日应该是不多了。
第二天下午六点,我和欧阳初夏来到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假日酒店,到了大门口我就看见了吴老师和一个清秀俊俏男子的照片立于旁边,照片很大,我必须仰头才能够看完。
“这个人应该就是萧何了吧?”我自问着。
“嗯,应该是。”看着照片欧阳初夏说:“看看人家,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人还长得那么帅,再看看你,呵呵”说着,自己捂嘴笑了起来。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不理会她,自己走了进去。
进入酒店餐厅,里面十分宽广,满满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我看见了老师的父亲,吴市长,曾经和他见过几次。
“小汪来了?”看见我,吴市长走了过来指着一旁两个靠前的空座说:“座吧,小文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没有想到老师的父亲居然还认识我,略微呆滞地点了点头,坐到了前面,左右张望一番,确实没有看见老师的身影。
市长气色不错,只是神情有些凄凉,他走到了台上面,拿着话筒说道:“大家安静,今天是小女和萧何医生的大婚之日,大家能来,我很感激,接下来,就请他们出来吧!”
说毕,从后台出来四个人,一个是吴老师,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萧何,眼睛微微睁开,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位于他的左右,那应该是他的父母把。
到了边上,两位中年人停下了脚步,我那美丽的老师穿着白色的婚纱,推着他的爱人来到婚台中间。
接过话筒,吴老师一只手握住轮椅上男子消瘦的手掌,蹲在他身前说:“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和萧何的婚礼,今天,我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他,也将成为我的新郎,我和他认识有一年了,他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也是那么狠心”
说着,我看到老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台下起了喧哗声,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我却知道,她们拥有一段凄美的爱情,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爱情。
“萧何……”老师将头靠近了他的怀中,整个人依偎到他的身上:“你爱我吗?”
没有人回答,老师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嗯,我知道了,你爱我,我能够听得见。我也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
下面又轩然大波,喧哗声中充满了疑问,因为大家并没有听到新郎说话。
但是,老师无视这些喧哗声,自顾自地说着,时间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样,她依偎在自己心爱人的怀里,诉说着他们两人的故事,这个故事里充满了美好,和谐,幸福,故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彼此心中有爱,两个人的世界就已经足够了。
突然,婚礼现场变得一片雪白,这是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白色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