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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母没有反应,依旧呆坐在那里,依旧是刻板的表情,好似一尊雕像。
柏皓霖走到柏母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妈,你还记得吗?爸曾经说过:正义必被伸张,可是他却惨死于他人之手,警方将他的死归咎于一起入室抢劫,杀害他的凶手也被判以终身监禁,”说到这,柏皓霖的声音有些哽咽,“七年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正义’,但我错了!”他停了停,继续道:“从小我就立志要成为父亲那样的法官,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他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父亲说得没错,正义必被伸张!”
柏皓霖说完轻轻抱了抱她,然后起身离开了,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柏母的手指动了动,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门的方向,斜着头,一脸茫然地作冥思状,似乎在思考柏皓霖这番话。
白虎分署位于白虎大道西奎街,一幢五层楼高的建筑。楼虽不高,但占地极广:一楼是巡警和交警的窗口部门,二楼以上则是办公区,有刑侦部、交管部、支援部、缉毒部、公共关系部、特别行动部、网络监查部和行政部等;每个部门下设有分处,每个分处下设有三至五个小组,每组有四到六名警员,可谓警力充沛。
柏皓霖来到三楼的刑侦五处,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何文泽眼尖,立马认出了他。
“是你!”他站起身,迎向他,“太好了,我正愁怎么找你呢!”昨天他只给了柏皓霖名片,却没有向他要联系方式。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你极可能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证人,想请你做一个详细的笔录,请你务必配合。”何文泽诚恳地说。
“我也是为了这个来的。”柏皓霖应允。
“你等等,我去叫负责此案的警官。”何文泽说着就要离开,却被柏皓霖叫住了。
“你不负责此案吗?”柏皓霖明知故问,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负责此案的警官是谁。
“我刚工作不久,还不能独当一面。”何文泽不好意思地笑笑。
彭涛似乎并不在警署,何文泽给他打了电话后就把柏皓霖带到审讯室。
警署设有问询室和审讯室,各五间。问询室是专门负责询问证人,里面除了一张一米多宽的桌子和三张椅子外,只有一块单透镜以及一个扩音器。而负责审问犯人的审讯室则严谨得多,中央是一张长一米五、宽半米的桌子,周围放着四把椅子,以防止疑犯需要律师在场,桌上还有一盏足有一百瓦的灯,除了设有单透镜外,每间审讯室的东北角都装有一个监视器,审讯的过程会被全程记录。
问询室和审讯室的单透镜无一例外地全都安在走廊两边,经过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只是从室内看,那只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可是原本应该作为目击证人到问询室的柏皓霖却被安排到了审讯室,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只是柏皓霖并不知道其间的差别,跟着何文泽向审讯室走去。
在路过一间问询室时,柏皓霖透过单透镜,看到两名警察在询问一名正在抹泪的女人,他站在单透镜前,止步不前。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何文泽返回来。
“她犯了什么事吗?”何文泽问。
“哦,没有,她的丈夫在挂窗帘时失足掉下摔死了,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将她带回来问话,应该很快就要放她走了。”这件案子正好是何文泽所在的五处负责,他对这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印象颇深,“怎么,你认识她?”
“不,”柏皓霖盯着里面的女人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她在说谎,如果没有错的话,是她谋杀了她的丈夫。”
“你怎么知道?”何文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会下意识地向左瞄。”柏皓霖解释道,“通常一个人在回忆的时候,眼睛会无意识地往右看,若是往左,说明在说谎。”
“不会吧?”何文泽不太相信,“是她自己报的警。”
“呵呵,戏谁不会演?要想知道真相很简单,你去查查她丈夫有没有买过一份意外保险。”柏皓霖浅笑道。
“好,你在这等等。”何文泽说着就跑回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何文泽又跑了回来,他喘着气对柏皓霖道:“她丈夫的确在半年前购买了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是她的名字!但她自己也买了一份,受益人是她丈夫的名字,但这并不能证明她是凶手啊!”
“看来这个女人谋划有一段时间了,普通的询问方法你们问不到想要的答案,”柏皓霖笑了笑,“何警官,你想立功吗?”
“你有什么建议?”何文泽问。
“让她自乱阵脚。”柏皓霖道,“她是有预谋地犯罪,想必她也考虑到被警察问话时自己应该怎么说,但终究做贼心虚,看似她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恐慌之极。一会儿你进去,和审问的警官附耳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再出来。”
何文泽按照柏皓霖所说,进入审讯室时,故意用很怪异的眼光看了女人一眼,然后将其中一名警察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在离开时,他又瞥了女人一眼,女人也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柏皓霖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单透镜观察着女人的神色和肢体动作。
此时她眉头高抬,嘴唇微微往前撅,原本平放在桌前的双手在不经意间十指紧紧交握。
柏皓霖知道眉头的抬高说明她现在有些吃惊,嘴唇撅起则是她现在正处于防御状态,十指交叉则表明她现在已极度不安和消极。
柏皓霖浅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破案了。
果然,警官再次询问女人时,女人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放在桌上的双手也开始禁不住抖动起来。
柏皓霖觉得时机成熟了,对何文泽说:“好了,你现在进去,把意外保险的事给里面的警官说,请他们询问,然后你站在角落,用很严厉的眼神盯着她,很快,她就会自己说出真相。”
“好,如果真的是她谋杀亲夫,我请你吃饭!”何文泽将信将疑。
何文泽照着柏皓霖的话滴水不漏地做了,还不到十分钟,女人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开始向警察哭诉丈夫如何虐.待自己,接着承认了其实是自己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希望警官能从轻发落。
何文泽暗自吹了声口哨,他微微回头,对着身后的镜子露出大拇指。
透过玻璃,看着何文泽伸出的大姆指,柏皓霖嘴角微微上浮,他知道自己成功地获得了这位小警察的信任,这对他的计划大有帮助。
看着女人被戴上手铐押出了问询室,何文泽由衷地佩服起柏皓霖来:“你真行!这次全靠你才能破案!”
“我刚好看到罢了。”柏皓霖谦虚地说,接着趁势问道,“对了,巷子里的死者身份查到了吗?”
“是个私家侦探,咳,说什么侦探,其实就是跟踪人啦,查人家有没有外遇啦,当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厉害角色。”何文泽对柏皓霖全盘托出。
“那他是怎么死的?仇杀?”柏皓霖问。
“动机还说不好,不过他是被枪杀,子弹送去枪支检验室了,可能是遇到了持枪抢劫的歹徒。”何文泽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