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较量(10)

相思樱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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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是他肢解和抛尸的地点,我相信他不敢在家里或是警署做这些事,一定还有一个只属于他的秘密地点,这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唯有查到了这个秘密才能将他与谋杀案联系起来!

    最后则是摸清他的真正目的,他一方面以前辈自居,另一方面当我主动接触他时,他却敬而远之,是害怕还是有其他我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TMX白虎警署

    柏皓霖刚走出停车场就看到周成祖正快步走进警署大楼,他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早啊,周医师。”

    “我刚从现场回来,所以对我来说已经不早了。”周成祖似乎在开玩笑,但语气却有些冷淡。

    “现场?”

    “有人跳楼自杀。”

    “自杀也要解剖?”柏皓霖记得之前周成祖说过只有不能确定死因的情况下才需要解剖。

    “这人比较特殊,”周成祖道,“他是一名基金经理人,因为金融风暴出现了财务问题,最后导致自杀。不过他的妻子不相信他会自杀,要求解剖。”他尽量简短地解释。

    “原来如此。”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观摩,之前你不是说想研究法医心理学吗?”周成祖破天荒地主动邀请柏皓霖。

    “好啊,只要周医师不介意。”柏皓霖对周成祖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不是很反感自己吗?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热心?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怀疑他?

    柏皓霖不知周成祖在唱哪一出戏,但他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准备见机行事。

    该名死者的死因很容易判断,他的神情安详,没有痛苦,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不过既然死者家属要求解剖,周成祖自然要尊重家属的要求。

    “周医师,如果是有人将死者推下去的,尸检查得出来吗?”柏皓霖问。

    “要看骨折的情况,跳楼出现多处骨折是正常的,当然也有绝不会摔坏的骨头,也就是内耳的骨头,即锤骨、砧骨和镫骨。但如果尺骨骨折,说明他之前有过挣扎,肯定不是自愿。另外还可以通过诺曼实验来确定死者跳楼时的样子。”

    “诺曼实验?”

    “就是将模型放到同样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推下,用模型倒地的姿势反向推理。”周成祖今天格外耐心。

    “嗬,首席法医果然名不虚传。”柏皓霖赞道。

    周成祖对柏皓霖的赞赏无动于衷,他见死者的嘴唇微张,便轻轻扳开了他的嘴,竟发现里面塞着一张正方形的小字条,上面写着:贪婪。

    “很奇怪,”周成祖说着又问柏皓霖,“柏医师,你怎么看?”

    “确实很奇怪,死者有没有留下遗书?”柏皓霖见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问道。

    “好像没有。”周成祖不太确定。

    “这应该不是自杀。”柏皓霖正色道。

    “何以见得?”

    “打印机不能打印这么小的纸,肯定经过了裁剪,试问为什么一个自杀的人要这么麻烦地做这些事?直接写在纸上不就好了吗?而且他为什么要放在自己嘴里,而不是口袋里?”

    “你的意思是说自杀的人不会这样做?”

    “一个万念俱灰想以死了结生命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做,这是谋杀案。”柏皓霖非常肯定。

    “看来我要给刑侦部打电话了。”周成祖走向办公桌,拨通了内线电话。

    趁着周成祖打电话的空当,柏皓霖再次审视那张字条。

    “贪婪”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似乎在暗示着死者的真正死因。

    从字面上理解,这应该是仇杀,死者是基金经理人,又有财务问题,树敌众多,只要详细调查与他有财务来往的人,应该很容易破案。可是凶手的行为却有些古怪,明明已经伪装成自杀了,为什么还要留下纸条引起警方的注意?是想揭露死者的丑恶嘴脸?还是有其他目的?

    柏皓霖暂时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刑侦一处的一名警员来法医鉴证处,柏皓霖不方便在没有警方邀请的情况下介入案件,他借故离开,却在走廊遇到了范国懋。

    “范医师。”他向他打招呼。

    范国懋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柏皓霖对范国懋的态度已习以为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您好。”柏皓霖接起电话。

    “柏医师,你的方法果然有用!我已经查到了!”电话那头是易云昭的声音。

    “查到了?”柏皓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死者之所以会铊中毒其实是因为她在慢性自杀!”

    “慢性自杀?”柏皓霖道,“你是说她自己并不想连累家人,但又怕自己突然死亡会引起警方怀疑,所以选择了慢性自杀,而她妈妈却不知道这事?”

    “是的!”易云昭肯定地说。

    “但你怎么知道她是慢性自杀?”柏皓霖还是不太明白。

    “昨天我和她哥哥谈了谈,他已经和盘托出,其实是死者求他拿来了杀虫剂,他知道妹妹有意求死,可是他们的妈妈却不知道,在发现妈妈杀了妹妹后,他只得帮忙处理了尸体。”易云昭道,“现在我已经将案件报告递交给李警司,等他签字同意,检察院就会对他们母子一齐提起公诉。能够破案全仰仗着柏医师,所以我想你有权知道真相。”

    “云昭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些心理学的知识而已,能破案还是全靠你自己。”柏皓霖对易云昭坚忍的意志颇为钦佩,一般的警员在结案后都不会再次深入调查,同时也对自己曾想借死者的哥哥的生命引出神秘人士感到愧疚——他并非主谋,而是出于孝顺而沦为帮凶的从犯,罪不致死!柏皓霖有些庆幸神秘人士没有中计,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的来电屏突然亮起来,又有一通电话接入,柏皓霖向易云昭说明后,接起了第二通电话,打来电话的是玄武警署巡警部的唐警督,他想邀请柏皓霖到巡警部作为期两天的心理学讲座,柏皓霖考虑现在不能对周成祖跟得太紧,答应了他。

    两天后,柏皓霖结束了在玄武警署的授课,回到白虎警署,他刚走到办公室前,准备拿钥匙开门,周成祖的声音突然从他后面传来:“柏医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周医师。”柏皓霖见他神色严峻,知道出了事,但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出,和往常一样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你还记得三天前那桩自杀案吗?”周成祖快步走向他。

    “嗯,怎么了?”柏皓霖问。

    “我把案子的情况告诉了一处的警员,他们也作为谋杀案查了两天,但没有查到任何结果,最后还是以自杀结案,可是就在昨天下午,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件。”周成祖蹙着眉,“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医师言重了,只是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柏皓霖谦虚地说。

    柏皓霖跟着周成祖来到法医鉴证处,正在解剖尸体的范国懋见两人一起进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工作。

    周成祖拉开了一个冷冻柜,打开装尸袋的拉链。

    这次的死者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脸色惨白,即使已经死去多时,神情依然看起来充满了痛苦,除了胸膛“Y”型解剖痕外,胸部、下腹有多处刀伤,此外他的右臂和右颈还有一个恶魔头像的纹身。

    “这是一个小混混,平时打架滋事,曾犯下了几起抢劫案,关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出来了,”周成祖简短地说,“他身上被刺七刀,两刀刺入左肺,一刀刺入右肺,一刀刺入肝,一刀刺入脾脏,一刀刺入胃,死因是流血过多,本来我也以为只是一起故意伤人案,直到发现了这个。”

    周成祖走向办公桌,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证物袋,里面放置着和三天前一模一样的纸条,只是上面写着:“懒惰”。

    柏皓霖侧着头,看着周成祖手上的纸条,又看了看尸体,问:“也是从他嘴里发现的纸条?”

    “是的。”周成祖点头道。

    “我猜刑侦部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昨天下午就取出的重要证物为何现在还在法医手中?

    “哼,我告诉他们两起案件的关系时,一处的郑警司却以抽不出人手拒绝接手。”周成祖愤愤道,“虽然现在已经分配给了三处,但他们却迟迟没有来办理交接手续,想必也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

    “为什么?这明显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他们为什么不接?”柏皓霖不明白了。

    “为了破案率,”旁边的范国懋说话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案件不好破,而且还是多起案件,为了不影响年终考核,警司们都会考虑案件被侦破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样的案件无疑会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最终被五处那样的部门接手。”

    “呵呵!”柏皓霖哧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