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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作案动机了!”易云昭听起来有些喘,“孤儿院,圣心孤儿院!”
“什么?”柏皓霖没听明白,孤儿院怎么会与案子有关系?
“孤儿院要被拆了,负责规划和拆迁的官员名单里有杨进坤的名字。”易云昭拿着圣心孤儿院院长给他的资料。
“有没有钱文鸿的名字?”柏皓霖见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便走到角落,小声地问。
“有。”易云昭迅速扫视了一遍。
不用问,柏皓霖也知道名单里肯定没有文田的名字,他只是一个交通安全部的警官,不会参与城市建设这样的大项目。一切都联系起来了!作案动机、手法、凶手!全都联系起来了!
现在柏皓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今天晚上,廖雯雪一定会再行动!
“云昭,你看看,参与了拆迁计划的还有谁?”
“房地产老板于志强,他准备买下孤儿院的这块地建商务中心。”
孤儿院带有社会福利性质,地皮是政府的,所以才需要规划师钱文鸿证明孤儿院占用这块地皮已经严重阻碍了城市交通的发展,申请将其划为普通用地,国土资源局局长杨进坤则批准这项申请,随后把这块皮“公开”拍卖,接着房地产老板于志强买下这块地皮,一切水道渠成。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参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分一杯羹,却忘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会令本就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失去最后的避风港。
这就是廖雯雪声称他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
“柏医师,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易云昭喘着粗气。
“是谁?”难道易云昭也从之前与文夫人的接触中发现了端倪?
“猫女!孤儿院的孩子们养了很多弃猫,它们一定是察觉到无良的开发商与无良的官员相互勾结,于是在夜晚化身为正义的女侠,替天行道!”
“吧嗒,嘟嘟嘟——”
“喂喂?”
挂了电话,柏皓霖便离开了警署,驱车向文府驶去。
由于是平安夜,人们都往人多的市中心凑着热闹,今天的道路也格外拥堵,柏皓霖才进入朱雀区就被堵在路中间,几分钟才能蠕动一丁点儿。他烦躁地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再次看看表,已经晚上六点了!
现在知道文夫人和她的朋友廖雯雪是天诛案凶手的只有他一人,但全市警察倾巢而出,只为找出真凶,相信这事瞒不了多久,更何况现在廖雯雪处于紧绷状态,她肯定已经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所以会在被抓之前完成使命。
可是找到她们,要怎么做?柏皓霖心里没有底,将她们交给警方?没有任何背景的她们理所当然地会受到法律的严惩,这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觉得她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帮她们逃脱?怎么可能,她们手上毕竟已有三条命案,就算罪不至死,也应该判个终身监禁,或许是因为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柏皓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改变不了过去,他只能尽力扭转未来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结局!
总算从不见头不见尾的车队里脱身了,柏皓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文府时,已是晚上六点五十,文府里亮着灯,柏皓霖微微舒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开门的是文夫人,她刚露出惊讶之色,柏皓霖就极不礼貌地推门而入,他见屋里只有她一人,问道:“只有你?廖雯雪呢?”
“雯雪她,今天晚上有应酬。”文夫人吞吞吐吐地回答。
“她今天晚上要对于志强动手了吧!”依照之前的模式,廖雯雪只会在深夜动手,阻止她应该还来得及。
“你、你在说什么?”文夫人面露惊恐之色,身子微微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想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柏皓霖说着脱下外套,“我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窃听装置,也没有武器,这次谈话仅代表个人立场。”
文夫人见他说得极为恳切,想相信他,又不敢相信他,正在犹豫的时候,柏皓霖先说话了:
“文夫人,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请指证。”他不等她拒绝,继续道,“你和廖雯雪都是在圣心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朋友,对吧?”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们对谁也没有说过。”文夫人又惊又怕。
“请不要紧张,我也只是推测,之前你曾说你没有家人,廖雯雪总是对你表现出极强的保护欲,有点像母亲,又有点像丈夫,虽然当时我没有察觉,但查到杨进坤和钱文鸿都参与了孤儿院的拆迁计划后,我做出了如上推断。”柏皓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文夫人的面色。
文夫人咬着下唇,双手交叉,拇指不停地摩挲手侧。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态,表明她现在处于极为不安的状态,即是说她默认了柏皓霖的说法。
“这个点子是廖雯雪想出来的吧?你嫁给文警司也是整件事的开端,或许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他也参与了那个邪恶的计划,才盯上他的?”柏皓霖故意这么说是因为他感觉到文夫人对文警司并非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诋毁他是为了让文夫人自己说出真相。
果然,文夫人见柏皓霖误会了,急忙更正:“不是的,他由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在孤儿院的一个朋友,她工作的培训中心负责政府的拓展训练,她知道文田和杨进坤关系很好,所以,所以……”
“所以你才接近他,然后以他为跳板,认识杨进坤和钱文鸿等人?”这个办法确实很高明,不直接对目标人物下手,而是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不会让目标人物起疑,更不会被人察觉到真正的动机!
“是的。他们都参加了我们的婚礼,我们就趁机把雯雪介绍给了他们——雯雪开始这个计划之前,把以前的工作辞了,重新找了一个销售保健品的工作。”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推销员接近自己除了推销商品外,还有其他目的。
“廖雯雪以销售保健品为由,与他们建立了性关系,对吧?”推销员变相****已经是老生常谈,想必杨进坤和钱文鸿这样的老色鬼对于秀色可餐且“别有一番风味”的廖雯雪早就垂涎三尺,对她的业绩当然要多多帮忙了。
文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看之前廖雯雪的举动,她应该对男人没有兴趣才对。”这也是本案最大的一个疑点。
听了柏皓霖的话,文夫人急忙避开他那双敏锐、深邃的双瞳,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带着被人看穿心事的恐惧。
“你那么听她的话,以前的关系应该不只是朋友吧?”柏皓霖继续追问。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老式的座钟正借着“滴答、滴答”一板一眼的声音遗失宝贵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文夫人才轻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总是什么事都做不好,每次都是雯雪帮我,我们一起念小学、念中学、读大学,一直一直都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她回想着当时的时光,脸上流露出怀念之情,“那时候,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我,我们就像连体婴,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后来我们工作了,也住在一起,本来过得很幸福。直到去年五月我们回孤儿院帮忙的时候,院长告诉我们孤儿院要被强制拆除,雯雪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当时就想去找那些官员理论,院长却告诉我们这件事是有内幕的,谁也挽救不了。我们都很绝望,却想不到办法帮助那些和我们有着同样经历的孩子们。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天,在培训中心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们审批拆迁事宜的国土资源局的杨局长正好要进行拓展训练,我们准备去找他理论,却无意间遇到了亡夫。”
“文警司对你一见钟情?”
“是的,他见到我后就一直找朋友要我的电话,雯雪觉得与其直接找杨进坤下手,倒不如借用他的力量,先以朋友的身份认识,也许还容易说话。我们原本是打算在亡夫介绍我们认识杨进坤以后就跟他分手的,可是直到他向我求婚,我们都没能见到杨进坤。”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停手?”
文夫人露出哀戚之色。
“那时候,你已经真的爱上文警司了吗?”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和雯雪的感情就叫爱情,但是跟他在一起后,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虽然雯雪也很照顾我,可是,可是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所以,所以……”
想必廖雯雪也曾经竭力反对过,她也想将她从他身边抢回,可是木已成舟,况且这个计划是她想出来的,已经停不下来了。柏皓霖在心里补充道,这也解释了文警司真正的死因!廖雯雪杀他不是为了孤儿院,而是出于嫉妒和憎恨!
“那么文警司的死,你知道吗?”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文夫人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雯雪告诉我,他想****她,而且不知怎么得知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她必须杀了他。”说到这儿,压抑了很久的悲伤迸发出来,泪水如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捂住脸,哭诉道:“是我害了他,如果那时候我听雯雪的话,和他分手,他就不会死了,是我害了他!”
柏皓霖想告诉她真相,想告诉她这都是廖雯雪的谎话,可是他却说不出口,现在她什么都没了,他不想将她一直守护的友谊也从她身边夺走。
最后的谜题已经解开了!可是柏皓霖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失落。
“文夫人,你想过自首吗?”
“在他死后我一直想自首,甚至想跟他一起走,可是孤儿院的事,我放不下,我们不能让孩子们失去最后的家!”
“可是你们的想法真的很天真。”就如曾经的我!
“天真?”
“你们以为这样真的就能救孤儿院吗?”即使杀了赌瘾上身的检察官和贪赃枉法的副市长,依旧改变不了这座腐朽的城市!
“……”
“孤儿院位于市中心,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无疑是一块肥肉,就算杨进坤、钱文鸿和于志强都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另外的利益集团接过他们的衣钵!届时,孤儿院依旧会被拆掉!”是的,不管手上沾满多少鲜血,无论脚下踏着多少尸骨,也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
“那,孩子们怎么办?”
柏皓霖刚要说话,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只得接起电话:
“喂,你好,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向文夫人道,“警署通过网吧的监控录像确定了廖小姐为犯罪嫌疑人,刚才前往一家夜总会缉拿她,她正好与于志强在一起,就用他做人质,现在正在天台上与警方对峙!”
“什么!雯雪她……”
“她指名要我去,你也一起来吧!”
“嗯!”
柏皓霖抓起外套,和文夫人一起向南房街的一家知名夜总会驶去,在这个寒冷的晚上,在车窗外霓虹不停闪烁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竟是挥之不去的阴郁。
美乐夜总会楼下已经被拉上黄色的警戒线,就像警匪片里的场景一样,四周警车嚣叫着,顶上的车灯不停旋转,在路面上、围观者的脸上留下红蓝两道印迹,几家闻风而至的记者正在和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员交涉,想抢到第一手新闻。头顶上的直升飞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一束白色的光柱正射向楼顶。
“什么情况?”柏皓霖一下车就看到朱警长向自己走来。
“疑犯叫廖雯雪,她绑架了禾和房地产开发集团总裁的于志强,指名要与你谈判。”朱警长一边说,一边将柏皓霖和文夫人领了进去,“皓霖,你要做的只是安抚她的情绪和拖延时间,狙击手和气垫床都已经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内就能到。”
“狙击手?”文夫人非常担心廖雯雪的安危。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开枪。”朱警长从警署的资料中知道这位是文警司的遗孀,对她也比较客气。
“她说了什么吗?”柏皓霖问。
“什么都没有,警员进入KTV包厢,刚拿出警员证准备请她回警署协助调查,她就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绑架了于志强。”
看来之前柏皓霖的敲山震虎已经令廖雯雪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所以见到警员的她才会那么敏感。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屋顶的天台,天台唯一的出入口已经堆满了警员,其中一人正拿着喇叭向廖雯雪喊话。
“……你们已经被包围,反抗是没用的,赶快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天台上,廖雯雪正架着于志强退到角落,她的腰紧挨着仅有一米多高的栏杆,只要稍稍往后一仰,就会摔下去。
“雯雪!”文夫人忍不住了,就要往前冲,却被前面的两名警员拦住了。
“怡莲!”廖雯雪看到她,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见到她;惊的是她居然是和柏皓霖一起来的,就是说他们之前一直在一起了?
“雯雪,你可别干傻事啊!我们还可以重头来过的!”文夫人走到警方队伍的最前端,警员却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往前迈半步。
“重新来过?”廖雯雪的眼里不自觉地被泪水浸湿,“怡莲,我们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是以前的我。”
柏皓霖读到了廖雯雪眼里的绝望,也感觉到她现在已有意求死。
“喂,你!”廖雯雪吸了吸鼻子,用下巴指着柏皓霖,“如果你不好好对怡莲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真的为她好,你就不应该选择这条路。”柏皓霖平静地说。
“太迟了,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的话……”廖雯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皓霖掐断了: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你不想他们失去最后的家园!你希望他们能和你一样在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是、是啊,别做傻事,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你、你就不留恋吗?”于志强也颤抖着说话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廖雯雪厉声喝道,抵住于志强颈部的匕首在他颈上划了一个小口子,鲜血顿时从他粗大的脖子中溢出。
原本好不容易接上的话题被于志强打断后,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雯雪,不管有什么难关,我们都要一起渡过,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吗?”文夫人泪眼婆娑地向她喊话。
“是啊,这是我们的约定,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啊,怡莲,你知道吗?在你的婚礼上,你的笑容是那么的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时候我很开心,也很伤心,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你最幸福的时光不是和我一起度过的。怡莲,我相信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不是的,雯雪,不是的!”文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你永远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替代的启明星,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的!”
“是吗?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廖雯雪凄凉地笑了,“喂,你们听着,那三个臭男人都是我杀的,跟怡莲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做的!原因就是那些脑满肠肥、一身铜臭的家伙要侵占圣心孤儿院,他们想将失去父母、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丢弃在大街上,任他们冻死、饿死!”
“不是的,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于志强见听到这话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急忙辩解,“廖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绝没有那个意思,我们,我们只是想重新翻修孤儿院,让孩子们过得更好啊!”
“于老板,你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刚刚在包厢里,你的手在我腿上乱摸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等商务中心修好,你送我三间店铺,保证我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廖雯雪冷笑着,“不要紧,我知道你一向说话不算话,所以全都录了音!忘了说了,不只是你,连你的两个同伙都认罪了!不仅是孤儿院,还有以前你们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破事儿,你的同伙全都交代了!呵呵,当人们直视死神的时候,会变得出奇的诚实呢!”
于志强听到这儿,汗如雨下,他知道即便自己捡回一条命,事情闹得这么大,想瞒也瞒不住了。
“雯雪,够了,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回来吧!”文夫人向她伸出手,就像小时候一样。
只是这一次,廖雯雪没有像以前一样握住她的手。
“怡莲,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希望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廖雯雪的声音异常平静,只是她的眼里含着依恋的泪水,她说完左臂死死地勒住于志强的脖子,往后一仰,两人一起翻下栏杆,从屋顶坠落。
“啊——!”文夫人的叫声由尖利变得颤抖,最后剩下绝望的颤声,余音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久久不能平息。
看着廖雯雪和于志强的尸体被装进冰冷的尸袋,柏皓霖突然感觉很累、很累,似乎整个世界也离他越来越远。
案子已经结了,廖雯雪认了罪,人证物证俱在。原本应该放心的柏皓霖心情却没来由地变沉重了。
是啊,案子是结了,可是谁应该对廖雯雪的死负责?是她不应该保留的正义感?是引诱官商勾结的贪念?是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的良心?还是这个已经腐烂、发臭的社会?
这些问题都太沉,沉得如夜,让人看不到一丝光。
柏皓霖长长地吸进一口气,冷空气割得他五脏六腑生生地痛,他将手伸进口袋,想保留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指尖却触碰一个暖暖的、柔软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之前陆亚茗给他的舞台剧的门票,这两天一直在忙,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已经快十点了,舞台剧也散场了吧?柏皓霖这么想着,脑海里却回放着陆亚茗那羞涩的笑容,就像在这冬日里的一缕暖风,令他原本因冰凉变得僵直的身体像是浸在温泉里那般舒畅。
“皓霖,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们送她回去就行。”朱警长见柏皓霖一脸的疲惫,指着坐在警车里,面无表情,泪水早已哭干的文夫人,好心地说。
“那好吧,麻烦你了。”柏皓霖思量了一下,答应了。
每年的平安夜,TMX学府都会举办大型的活动,不仅仅是出于宗教习惯,更多的是图“平安”二字带来的好彩头。每年的这个夜晚,TMX学府会破例向社会各界人士开放,在校园内举办盛大的聚会。已经掉光了绿叶的树枝用彩灯装点,道路两旁放置着自助餐点,这一天学生们都会以社团、以班级为单位,发扬团队合作的精神,或是表演精心准备的节目,或是端上拿手的好菜,这是TMX学府的传统。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路上只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收拾着遗留下来的食物残屑和满地的彩纸碎片,虽然没能亲历,柏皓霖也能猜到当时的场面有多盛大。
回到校园,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柏皓霖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那时候的他每天忙碌又充实,总是教室、图书馆、社团部,三点一线地生活,每天都在为毕业后成为一名正直的法官的理想奋斗。可是现在,他再次回到有着温暖回忆的校园,回想起当时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的自己,竟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他已经堕入了现实的深渊,再也回不去了。
柏皓霖将车停在离戏剧社最近的露天停车场。
已经快十点半了,早就散场了吧?柏皓霖这么想着,却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