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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在气息微微乱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赶紧伸手推了推容湛高大的身躯,“容湛,你现在在开着车……”
可容湛却在她耳畔低低的笑了,“会不会想我?”
容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眸子一直紧紧的凝着她,双眸也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暖意,没有了平时的淡漠凉薄。
温凉只觉得呼吸一滞,脸竟有些不争气的烫了,她想,此刻也一定是很红的。
她下意识的将眸光转移开畛。
可是容湛却很快的转回了她的头,她不会回答他,就休想转过她的脑袋。
不能逃避的。
今晚,此时此刻,容湛一定要她说出来的钏。
会想他么?
温凉也这样问自己的……
她在思寻着答案,所以也安静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安静着。
半晌,她纤长的睫毛微抬,淡淡的笑了笑,“会。”
容湛眸光微凝,自知她这样的性子,让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有多难,可是现在她说了,哪怕仅仅是一个字,却让他愣了许久。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的喜悦向他袭来。
活了27年,这是容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的。
不……或许这不叫没有出息,有时候,是没遇到那个人或者是那件事,所以很多东西能够置身事外,但是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了,你便会知道,你为她/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称之为心甘情愿。
捧住了她的脸,容湛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
“温凉,我也会,而且,比你更甚,或许每一分每一秒都会……”
在容湛的眼中,温凉就是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这么的平淡下去的一缕阳光,她的出现,给了他无限的暖意,尽管很多的时候,其实她都是清冷的样子的。
她也似乎带着满身的伤痕。
他曾试着过去揭开她伪装的胶带看看,那是怎么样的伤口,他能否让她快速的愈合,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他越是心急,只会让她的伤口张得越来越大。
所以,容湛知道了,他需要的是耐心,而她需要的是时间。
他劝自己耐心,就像是对别的事,别的人那样的耐心,他也给她时间,哪怕这时间其实长的需要一辈子。
那他也给的心甘情愿。
只要她愿意呆在他身边。
纵使这么久远又如何。
人的一辈子那么的长,他才过了仅仅27年,却尝尽了孤独与寂寥,他曾经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的过下去。
他想要对一个人好,可是他发现,他想要一直对他们好的那些人,后来都相续离开了他。
于是,他以为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直到他遇到了温凉。
他想要他们在一起,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人只要有了寄托,无论走的多远,都会觉得心里的那一块为她/他而保留着地方是那么的柔软的。
那也是一种幸福,满满的幸福。
此刻温凉正呆在他的怀中,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两具身体的紧密相贴,能清楚的感受到在她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的喜悦。
只是说会想他的,他便这样高兴了么?
他这样子,给她一种感觉,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么珍惜着她的,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就好像是她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样,呵护备至。
可温凉不知道那是不是种错觉。
就好像是四年前那样,她也曾被苏白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就在她以为她已经走在天堂里的时候,也是苏白,将她推往地狱。
容湛已经将车停靠在路边了。
就这样抱着她,很温情。
温凉也伸出手,缓缓地回抱着她,她纤细的手臂搭上他宽厚的肩膀,“容湛,四年前你的记忆为什么会有一些断片的?”
这是温凉第一次过问他四年前的事情。
尽管他曾经对她说过,有些记忆从他脑海里抹去了,但那时候她听后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问过,可是今天,她却开口询问了。
容湛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四年前,距离首相换届还有半年的时候,但是这消息已经在国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了,当时,候选人有四人,我是其中一人。”
温凉点了点头,她记得当时公布候选人名单的时候,只听身边的同学说过,这是个伯爵的儿子,其实已经是有了爵位的,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
又听说这是四个候选人之中最年轻的,才只有二十三岁。
很多人便猜测,这名叫容湛的男子,其实靠的是父亲的关系,才爬到了这一步的。
可惜当时的政策,并未做到怎么样的完善,便是连选拔新一任的首相大人这样的大事,也只是公布了候选人的名单和简历,却并没有公布他们的照片和更多的信息。
容湛一直没有将温凉放开,低低沉沉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温凉,四年前的一夜,我是遭受了追杀的,我的左胸膛遭受了枪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处伤,我在逃跑的过程中昏迷了,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上完好无缺,而时间,竟然已经是过去了半年……”
温凉一颤。
“我曾想过,难道我昏迷了半年么?”容湛微微的笑了笑,“但显然,不可能,因为有些片段在我的脑海里闪过的,只是我记不清楚那些片段的具体内容,而我独独缺了这半年的记忆……”
容湛说到了,深眸眯了眯,似在思寻着那些往事。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不奇怪这些事的,也曾让人暗中调查过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从莫子凌的口中得知,他确实消失了近半年,但去了哪里,无从得知。
按照莫子凌的说法,是云茜将他找回来的。
容湛将她微微拉开,眸色深沉,“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那天我问过你,我们四年前认识么?但是你否认了。”
温凉怔了怔,唇角微翘,淡淡出声,“嗯。”
她后又抬眸定定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此刻讲的话是否是真的,他是那样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他的心思怎么能让别人猜得透?
可如若不是真的,他为何骗她?
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东西么?
而她,还能相信他么?
温凉的心微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步……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陷入了深思。
……
夜有些深了,温凉在半夜因为口渴而醒来。
容湛的手臂紧紧的缠着她的腰。
温凉想要起来却都觉得有些困难。
她小心翼翼的移开他的双手,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灯,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床上,下了楼去倒水喝。
喝了水,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点,却想起了今晚容湛和她说的话,眉心蹙了蹙。
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她便走了上楼。
温凉躺上~的动作依旧很轻,她知道他明天要很早走,他需要充足的睡眠,而很多人在半夜被吵醒了之后是很难入眠的。
温凉刚刚谁上去,不知容湛是不是有知觉的,他的手臂马上便再度抱住了她的腰,她就这样躺进了他的怀中。
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清凉的气息。
温凉眨了眨眼,眼睛往上看,他慑人心魄的脸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她几乎是微微抬头就能吻住他的。
温凉发现自己这样在夜深人静看他的时候,就没有能移的开眼睛。
时光似乎对他特别的眷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一刀岁月的痕迹。
四年了,他之比以前更为的耀眼夺目,每到一处,即使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说话,他依旧是人群中最为吸引人眼球的那个。
而她却不再是那个温凉了。
从小,她的性子就尤为的成熟,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向谁撒娇的权利的,可是苏白就给了她这个权利。
她能在他怀中肆无忌惮的笑,肆无忌惮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以前懂得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而现在她却早就忘了要怎么去喜欢别人,更也不懂得怎么去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她甚至排斥这样的感觉。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上抬了抬,差点就抚上了他的脸,可是却好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一惊之后,收回了手。
其实容湛并没有醒,只是她以为他醒了而已。
只是容湛动了动,头往下低了低,他们两人便换了位置,他已经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间。
这样的姿势,似乎昭示着他对她的无比眷恋。
她的心尖便颤了颤。
——我独独缺了那半年的记忆。
这句话在这时闯进了她的耳畔。
那件事发生在他失去了和她之间的记忆的半年后,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他已经忘了她,那会是谁做的?
温凉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男人冷酷的骇人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处很隐蔽的两层楼的小洋房。
时隔四年,她依旧记得男人说的每一句话,他说,“你在这里呆着,直到生下了孩子,便可离去。”
当时,她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
温凉睁开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让人的心会滴血的事,因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滴血一次。
容湛依旧安安静静的靠在她的怀中,呼吸轻轻浅浅的喷在她的脖颈间。
温凉看着他。
其实在容湛的心里,温凉想,他该是对苏白这个人做过猜测的吧?
他该想过,到底苏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苏白和她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就是苏白,苏白就是他,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
容湛搭乘着早班的飞机离开c国的。
早上他陪深深吃饭,离开之前,他蹲下来,亲亲深深的小脸蛋,“乖乖的在家,要听妈咪的话。”
深深极为不舍得他的,挨着他并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脖子,“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深深会好想你的。”
容湛揉了揉深深的小脑袋,“爹地也会很想深深的。”他说着将深深的小手拿起来,“你一天数一根手指,将两只手数完,爹地就回来了好不好?”
“好。”深深点头,乖巧的应道。
容湛站了起来,看着温凉,“我走了。”
“嗯。”温凉走到他面前,“早点回来。”
容湛却眼眸深沉的望着她,不甚满意她就这样应付着他,和他道别而已。
可温凉看着四周,他们现在正在大厅里面,这里又都站着些佣人。
有些事还是不便做出来的,她便转移了眸光,去回避容湛的眸光。
可不知何时,容湛就走了几步,将她抱进了怀中,他亲了亲她的眉心,“记得要想我。”
温凉耳根有些发热,转过头去,看见陈彤带头,佣人们都很会做的将头低下了。
深深更夸张,竟然都将两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不过五指张开,灵动的大眼睛透过指缝观看而已。
温凉有些无奈,好像他们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还被他抱在怀里,温凉便轻捏了捏他的手臂,“容湛,时间不早了。”
“嗯。”音节从他喉底发出来。
又眷恋的抱了她一会,才将她放开了,“我走了。”
温凉抱着深深走出外面,莫子凌正在外面等着他的。
他神色有几分憔悴,见她出来,对她点了点头,“夫人。”
容湛上了车,莫子凌关上了车门,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夫人,帮我……”这样说或许不妥,怎么能是帮他……
萧南希和他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他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温凉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莫子凌点了点头,上了车,车子便缓缓开走。
深深靠在温凉的颈窝间,“妈咪,我一定会好想好想爹地的。”
这是深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想念……
“妈咪,我现在能不能数一根手指?”深深伸出一根手指。
“不能。”
“那我能不能一下子就将两只手都数完?这样爹地就能马上回来了。”
温凉握住了她的双手,笑了笑,“爹地不是叫你一天只可以数一根么?不能作弊的。”
“好吧。”深深放下了小手,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
“小舅舅今天出院,妈咪和你一起去接他出来,然后回外婆家好不好?”
“好。”深深一下子又笑了起来。
温凉和深深去到温玉病房的时候,林静玉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温凉帮着拿东西出去,林静玉问她,“怎么最近都没见到南希,她不是辞去了国航的工作么?是找到新工作了么?”
“没有,还在找呢。”
“今天叫她来我们家吃饭吧,很久没在家吃饭了,我看她最近也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找新工作的原因?让她来我们家,我给她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