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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慕青饶有兴致的挑高了眉梢,颇为意外的将她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伤害慕白?你的老公?”
南慕白忽然下床,几步走到病床边,眉眼清冷的盯着她:“郝小满,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不要在这里闹小孩子脾气!”
他站起来,身高优势在那里,气场便显得尤其冷厉逼人。
郝小满抬头静静看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是打算继续让人家林晚晴替你吃苦受罪吧?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风华正茂的年纪,你难道还想让她继续被囚禁在南宅一辈子?”
南慕白抿唇,冷冷开口:“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啊,只是觉得你们两个男人的战争,把人家一个无辜的姑娘牵扯在里面,实在不太好。”
南慕青兴致盎然的视线扫过南慕白冷沉到了极点的脸色,沉吟一声,忽然轻笑着开口:“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耸肩:“洗耳恭听!”
“要我放过林晚晴也可以,只要……”
有力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毫无防备的她便踉跄着俯下了身子。
“只要你陪我去美国,这么多年单身一人,我也觉得无聊透了,如果是你来做我的妻子,我想我应该会有兴趣跟你……上床。”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却蔓延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冷意。
不等郝小满反应,身体已经被另一股巨大的力道强硬的扳了回去,勉强站稳,一抬眸,南慕青的脸上已经又重重的受了南慕白一拳。
他染血的衣领被男人单手揪住,紧致到足以就这么生生将他勒死。
她听到男人恍如地狱撒旦一般阴森恐怖的声音,透着浓郁而血腥的戾气:“南、慕、青,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话音刚落,又是重重的一拳,像是不解恨似的,下一瞬,又狠狠补了一拳。
绕过男人森冷的脊背,刺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南慕青脸上让人悚然的血迹越流越多,而这个男人,却始终连眨都没眨一下眼睛。
那双湛湛黑眸中,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阴森笑意。
她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在一拳接一拳的承受这样的暴力后,怎么会感知不到半点痛苦。
“别打了……”
安静到诡异的急诊室里,唯有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你今晚给他的所有伤害,他都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的林晚晴的。”
一句话,定格了男人的动作。
南慕青抬手,漫不经心的擦去了唇角的血迹,双眼闪动着狼一样嗜血野性的光:“又或者……还到你的身上去,也不错。”
那视线清清淡淡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却没有如愿从她脸上看到半点恐惧。
“哦,你想像娶林晚晴一样娶我啊?”
她抬手,慢条斯理的将耳边碎发拢至耳后,浑不在意的笑出声来:“可以啊,反正你跟南慕白长得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希望你的床上功夫不要比他差,就算差也不要差太多,你知道的……新婚少妇,需求量总是大一点的。”
南慕白的脸色,就在南慕青愉悦的低笑声中一点点的转黑。
郝小满淡定的在他杀人般冰冷的视线中抛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别生气呀,我真的无所谓的,我们也要追求一下时下最流行的****游戏,你跟林晚晴一对,我跟南慕青一对,各自欢喜,多好。”
男人额头青筋隐隐开始跳动,盯着她的眸又冷又沉,阴郁冰冷的声音里已经是风雨欲来的暗黑压抑:“郝小满,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乖乖给我闭嘴!”
郝小满敛眉,从容不迫的把已经用过的消毒棉球丢到垃圾桶里,声音自始至终都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南慕白,记得我跟你说过,既然我有了一只阿拉斯加,就没必要再要一只哈士奇了,可事实上,养一只阿拉斯加或者是一只哈士奇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差别,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这可能是你大哥愿意放过林晚晴的唯一一次机会了,要不要把握住,全在你。”
话落,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刚刚走出急诊室门口,手腕就被怒意冷然的男人用力扣住,近乎于野蛮的拖着她向外走。
那铁钳般的力道几乎要将她骨头捏至变形,郝小满一边咬牙忍着,忍不住再一次开始怀疑,刚刚被那么暴力的揍,南慕青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吗?
一直将她拖至车边,男人才骤然松了手,却转而用身体把她困在了车身与自己之间。
停车场光线黯淡,男人过分修长的身躯以45度角斜压下来,气息凌厉而逼人,她不得不努力向后仰靠,手肘撑着车前盖,面无表情的看他:“有话你就说,你知道我腰很软的,这姿势我能撑好几个小时,所以如果你是想用这种办法让我觉得不舒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下颚忽然被男人重重扣住。
他俊脸下压,缓缓逼近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郝小满,我一直觉得你年纪还小,就算偶尔不知分寸了一些,我也该包容你引导你,可显然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让你连分寸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就算我不知道怎么写分寸二字,也不需要你来教。”
她抬眸,毫不闪避的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南慕白,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你会宠我一样!你宠我?呵,你真该滚回13年前好好看看,北梵行是怎么宠我的!他虽然是为了我身体里的那颗肾脏,但至少是把我当做人一样宠着的!他能连续忙碌两天两夜后还记得手把手的教我弹两个小时的钢琴,他能在我撒谎把他从一场决定性的会议上骗回来后还二话不说的给我烤动物小饼干,他从来不会忘记跟我的每个约定,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如果不是他残忍的割掉了我一颗肾脏,你以为我还会到你身边来吗?来你身边给你做宠物?”
光影模糊中,纤细脆弱的颈项骤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五指收拢,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喉骨在他指下一点点的变形。
男人英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唯有两点寒芒闪着暴戾残忍到极致的气息,那恍如从地底下渗出来的嗓音,却偏偏又像是带着笑:“如果?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再宠你,还是抢走了你一颗肾脏!你再不想来我身边,最后还是成了我南慕白的女人!!”
她清清冷冷的笑:“最后这两个字用的还为时尚早吧?”
他笑的更冷:“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南慕白手里把你给抢了去!北梵行?南慕青?呵,我再借给他们十个胆量试试!”
“我要离开你,还需要别人抢?我有腿有脚,想走随时走!”
他毫不犹豫的嗤笑出声:“少妇,招惹了我,想走就走?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善良了一点。”
话落,薄唇陡然下压,却堪堪擦着她的唇角被她避了开来。
掌心摊开,一个细细小小的东西落在了上面。
耳畔,传来她冷静而决绝的声音:“我是真的跟你过够了,南慕白,这段婚姻就当我占了你的便宜,那个女人的那部分财产我不要了,当赡养费送你了,我们离婚吧,真的。”
这风雨飘摇的婚姻才过了短短一年,却把她的心蹉跎出了苍老的皱纹。
银色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皎洁的光。
南慕白静静的看了几秒钟,薄唇微微动了动:“郝小满,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惹我生气呢?”
他的声音里,没有冷怒,没有阴鸷,像是单纯的很好奇,实在无法理解似的,一句话说出来,像是在问她,但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郝小满却陡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因为他太过不寻常的反应。
落地窗外阴云密布,刚刚初春,就要下一场漂泊大雨的样子。
可海边却只坐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或许她在等谁归来,或许那个岛上真的就只住着她一个人,每天孤独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上过的眼睛,不知不觉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尚年幼的她坐在别墅三楼的画室里,认认真真的对身边男人解释着自己的画:“你看,这是星空,这是大海,我希望这海是加勒比海,这是篝火,篝火上烤着你捕来的鱼,这个是我养的两只狗,这两只小猫是你的,这是我,这是你!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接近大师级水准了?”
英俊冷漠的少年不甚在意的扫了一眼,敷衍的丢出一个字:“嗯。”
她脸上笑容一僵:“你都没有仔细看!”
他不再说话,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又专注的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