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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本官先介绍一下,面前这位就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当朝乔阁老。”冯文海站起身,看着乔老现身,当下也满面红光。
“见过乔老!”众位才子一听冯文海如此说,当下便纷纷站起身,拱手敬礼。他们虽是不完全了解朝政,但是耳闻目濡是少不了的。要说在天子面前,能够说上话的,仅仅只有三位。一位是丞相大人,一位是当年平定各个部落之乱的外姓陆侯爷,而另外一位便是当朝乔阁老。这三位当中,乔阁老最擅文采,丞相则是百官之首,而陆侯爷手中则是掌握了朝廷大半兵权,这三人之间相依相克,更是地位相当。
乔阁老一生无儿无女,不喜拘束,想要拜其为师者多不胜数,可是却始终没有人踏进过乔阁老府中,因此也不知道乔阁老还有一位江南门生顾三公子。说起来乔阁老年轻之时也是一位不染俗尘,卓尔不群的浊世公子,文采冠绝天下。一朝中举,其后入朝又受到前任天子赏识,并且前任天子去世时昭告天下,让乔阁老与丞相一起辅佐当今圣上。
柳眉妆看着乔老,或许是因为一时间有些错愕,她并没有站起来行礼。而陆子墨也懒得起身行礼,苏峥康见陆子墨未行礼,当下也没有起身。
然而,整个悦来酒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柳眉妆三人身上。这三个人真是大胆,见到当朝乔阁老竟然还不行礼。
冯文海见此皱眉,柳若枫可是自己放进来的。他要是有任何做的不妥贴之处,那不就丢了他这个江南知县的面子吗?至于陆子墨对于乔阁老行不行礼,就是他的事情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管不了这位。而苏峥康既然跟在陆子墨身边,那么也就碍不到他什么事情了。
“柳若枫,见到当朝乔阁老竟然不行礼,该当何罪!”
王大人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跟着几位同僚,也就是一起过来监考的官员互相看了几眼,看来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冒上来了。王大人一笑,可是在看到柳眉妆之时不由得气愤。他当日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男子胡乱闯房间,坏了他跟小美人儿的好事儿,弄得当时他在小美人面前不上不下,大大丢了他堂堂官员的脸面。一听冯文海出声质问,王大人也随后开口怒斥。
“你这个无知小儿,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乔阁老使你能够得罪的吗?”转而又对着乔老拱手,毕恭毕敬道:“乔老,下官认为,像这种不懂得尊重您的男子还是早早派人赶出去为好,免得坐在这里坏了您要招待各位才子的兴致。”
柳眉妆自然认得王大人,想当日她找赵大公子的时候误打误撞坏了人家偷香窃玉的好事,人家不记恨才怪。更何况,王大人那副油头满面,脑满肠肥,绿豆眼王八羔子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所谓心宽体胖一词儿,还是不要胖得太过分了,不然就成小气吧啦了。可是王大人发火对于柳眉妆里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本来她就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冯文海,如今王大人有心帮助,我又何乐而不为?柳眉妆手执白玉扇,对着乔阁老以及冯文海,赵大公子等几位在场官员一拜。
“既然如此,柳某不知礼数,留在这里也是让乔老和各位大人看着碍眼,不如早早告退的好。乔老,各位大人,在下就此告辞。”柳眉妆别的不说,自知之明这点还是有的,当下便转身。
王大人巴不得柳眉妆快点走,要是他一个漏嘴把他当日所见到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不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吗?看了看跟柳眉妆坐在一起的陆子墨与苏峥康,既然是坐在一张桌子的,那肯定就是认识的。只不过总感觉陆子墨有几分熟悉,却是一时想不起来,当下就挥了挥手。
“你们二人方才也没有行礼,按理说则是对当朝官员不敬,足以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可是本官心慈手软,就暂且放过你们,都给本官退下。”
陆子墨不禁挑了挑眉,随即便站起身,这正主乔老还没开腔说话,这个王大人倒是喧宾夺主了。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看了一眼冯文海,该给的面子也给了,既然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没那个必要留在这里。苏峥康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双眸子在柳眉妆和王大人身上打量。这个王大人分明就是在找柳大小姐麻烦,什么时候,柳大小姐还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有趣儿,绝对有趣儿,跟着陆子墨准是没错的,因为能够看到柳大小姐的好戏连连。
柳眉妆看了眼人群,迈着缓慢有序的步子,然而,目光之中却引入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不是顾三公子,而是消失已久的小烟儿。柳眉妆衣袖下的双手紧握,终于找到小烟儿了,没想到这位王大人这么宠爱小烟儿,竟然让她女扮男装来参加这场宴会。顿住脚步,眼神微动,她忽然不想走了。
正好,这时候乔老站了出来,看着柳眉妆,陆子墨以及苏峥康要走,立刻开口说道。“王大人,你们可不知道,这位柳公子,可是老夫看中的人才。王大人,不如今日就给老夫一个面子?”
王大人闭声不言,看了看乔老的脸色。论官职,人家乔阁老可是远远在自己之上,他哪里能够违抗。再说,正主都不计较人家不敬他去插一脚不是自找没趣儿吗?反倒是冯文海惊了惊,目光注视在柳眉妆身上。心里暗想,这个柳若枫到底是何来头。明明只是柳府的远房亲戚,却在短短时间内结交到陆子墨,而且,还能够得到了当朝乔阁老的赏识。
柳眉妆一笑,既然人家都开口挽留了,她也不好意思不留下来了。转了个身子,柳眉妆身型好不潇洒,风流倜傥,看着面前的乔老,也就是在她这位东家头上找事儿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