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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
占色的心都碎了。
这事儿她是打足了精神头来干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与国外间谍组织有关的线索,人还没到点儿,王老师就死翘翘了。又玩了一次死无对证,再次与那个潜伏的家伙擦肩而过,这她心里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那感觉像啥?
就像一个人肚子正饿着,好不容易找到了吃食,却发现全都发了霉一样。
烦躁,闹心。
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话果然不假。她这厮‘太监’都快着急死了,人家‘皇帝’竟然半点儿反应都无。淡定地挂掉电话,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对无情做了一些吩咐,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这场事儿一般。过来扬起唇角又笑了开,依旧是他那个欠抽的劲儿。
看着他,占色眉头都拧成条儿了,“权四爷,你确定脑子从来没有被驴踢过?”
权少皇好端端的脸色,没被王老板的死给变坏,却被她给说得阴了下来。掐着她那腰肢儿,一把就捏住她的小脸儿,对那小白肉捻了又捻,才又恶狠狠地说。
“占小幺,你果然欠收拾了,嗯?”
“线索都断了,你还高兴个啥?”
“得,你来哭一场,把线索给哭回来?”
噗!
见到他横眉绿眼的死样子,占色觉得这话又有些好笑,咧着嘴拍开他的手,想了又想,按照破案片儿的套路,对他良心建议道:“四爷,你现在不是应该派人去现场,拍照啊,验尸啊什么的吗?死人也会留下线索的?”
权少皇轻嗤一声儿,“查案是公安的事儿,爷又不爱抢饭碗。”
“……”
占色想不明白这厮了。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呀,可不是涉及了军事间谍啊什么的了么?该归他管辖的呀,他怎么就单单吩咐无情把消息告之了警方,由着他们去折腾就算完事了。搞得好像啥事儿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一样。
当然,她更着急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儿。他的决定,让本来对这个案子挺有兴趣的她,挠心挠肺般的难受。就像正在看一个感兴趣的悬疑剧,愣是没有到大结局没有结果就直接太监了,她心里能好受么?!
左思右想不是个味儿,她又忍不住撺掇他。
“四爷,要不咱去看看去?”
男人挑眉,“你想去?”
对此,占色不否认,点了点头。经过上次少教所的两个案件,再加上这个案件,她对这事儿越来越好奇了,心里痒痒。
沉吟了一下,权少皇敛着眉头,“大白天,去看个什么劲儿?”
“啥意思?”占色不明白了,难不成查案还和白天晚上有关系?
权少皇阴鸷的眉梢一挑,目光眯了眯,喟叹着又拍她的脸。
“爷晚上去。”
“……”占色有些无语了,“去!干嘛要晚上再去?查案呢,还是做贼?再者说了,到时候公安都已经去过,现场也都被破坏了,还看个屁呀?”
对于她的斥责,权少皇不以为意,一只手抱着她,慵懒地躺倒在沙发上。
“以你的智商,很难明白。”
占色牙齿磨得吱吱响,完全搞不明白这厮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不过么,她这会儿也懒得与他争辩到底现在去还是晚上去的问题了,她想要争取到的是,自己也能去现场亲自看看。本来就准备进入公安系统的她,对刑事案件的兴趣还是蛮大的。更何况这事儿明显与上次少教所的案子,有直接的联系。
可她哪儿知道,她要跟着去的要求一说出来,立马就被权四爷给否定了。
“去什么去?晚上在家给爷好好睡觉。后天结婚,顶俩黑眼圈儿长脸啊?”
斜瞄过去,占色看着臭男人又拽又横的霸道劲儿,能甘心么?不能。
可怎么才能说服他?
盯着他阴沉沉的眸子,她脑子思索着三十六计,一计又一计好像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都没有啥作用。突然间,不知道脑子转到哪里了,她的邪性儿上来了。
心里话,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舒服。哼!
这念头一上来,她立马就开始实施。抿了抿唇,她微昂着一张白生生的脸蛋儿,目光迷离又媚俏地看着权少皇,抛出一个能惹男人发颠的眼神儿时,她一只手就滑下去,就在他小腹地带摩挲了起来。
“权四爷,过河拆桥的事儿可没劲了啊?”
“哦?这话怎么说?”男人瞅着她那一段儿手,剥了皮儿的白葱般慢慢滑动着,撩得他心尖儿都在燥火儿,声音便哑了几分。
“王老板这个事儿,是我问出来的吧?你现在又不让我参与了,可不就是过河拆桥?不行!我也要去。”
旁的不说,她就这一句。
然后,目的明确,宗旨高端地继续着撩拨他。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那虎生生的东西,很快就亲热的动了动,展现出了权小四无以伦比的热情来。
“占小幺……”
一把抓住她的手,权四爷刚才还冷绷着的脸,就有点儿扭曲了,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占小幺,你懂不懂玩火自焚的道理?”
玩火自焚占色当然懂。
可她现在经过这么一遭,更懂得如何折腾这姓权的男人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早晚都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那种见色起心的东西。因此,对待他这样的人,不能太过强硬与讲道理,偶尔稍稍施点儿小女人的手段,说不定反倒能让他服服贴贴地乖乖投降。
于是乎,手不挪开,越发带劲儿了。
“带我去,好不好?”
果然,男人呼吸重了。
心里暗笑,占色不再满足于手上游弋的力道和效果了。唇儿往上扬起,她半睁半闭的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隔着薄薄的裤料就裹住了那条硬桩子一样的东西,又软着声线儿说。
“行,还不行?一句话。”
权少皇眸光眯了起来,在她手下闷重地哼了一声,一身的肌肉键子绷得死紧,“占小幺,你他妈在找死?”
“权四爷!”声线儿浅软着,占色眼神儿抛过去,没有诚心勾魂儿,可恰恰最为勾魂儿,“我不也是为了你的工作么——”
“行,先让爷爽一回!”
哑着嗓子说完,男人显然被她撩得性起了,一把扣着她的腰身儿,就想起身往楼上去。可是,占色这时候能依着他么?
当然不能。依了就完蛋了。
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占色一只脚扣在桌几,就不让她抱起来,脑袋更是适时的凑了过去,对准他的喉结就是一咬。力道不轻不重,咬完了也却不放开嘴,只拿两片粉嫩嫩的唇轻吸着那鼓鼓的喉结处,含吮着小声儿的哄他。
“四爷,你要同意了,回头我主动伺候你一回。”
喉结被袭,小女人还在那儿又吮又吸的撩弄,男人能受得了么?轻‘唔’了一声,不知道是痛了还是太过受用了,他胸前剧烈起伏着,声音哑得没边儿了。
“占小幺,脚放开,楼上去!”
楼上去?楼上去搞什么。她才不要。
“说,你答不答应?嗯?机不可失啊,我数到十……”
她寻思过了,反正再过一天就要结婚了,早晚也是逃不过他的手心,伺候他一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也吃不了多大点亏。她心里胡思乱想着怎么收拾这男人,而他在她化成了水般的妖精攻势下,哪里还能抵扛得住?一阵急喘吁吁里,英俊冷鸷的面孔上有着少见的别样狼狈,声音沙哑不堪。
“先说,打算怎么伺候爷?”
占色放开了咬着他喉结的唇,手指在他那重型武器上圈了圈。
“就这样,好不?”
一把勒紧她的腰,男人高大的身子压了过来,恶狠狠的动作,像是恨不得吞她下肚,“那不行。”
“那你要怎样?”
瞄着她,占色唇儿轻翘着,有些着恼。
占小幺这位姑娘,平时太过淡定古板,又故意隐藏自己的娇媚时间太久,慢慢也就习惯了。现在她只需稍稍放松点儿姿态,那简直就是一只会要男人命的吸髓小妖精了。
权少皇看着她,久久不语。
一头撩开的乌黑头发,露出一个白团粉子似的娇美脸蛋儿,音色软糯,眉宇含情,一个眼神儿一段风情,一个动静儿一段诱惑。全身上下简直他妈无处不勾魂。
“除非你——”良久,男人染上了欲的眼尾,依旧狡诈诡魅地挑起,凉薄的唇微微勾起,到了这种时候也没少了他骨子里不吃亏的本能,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儿,意有所指地说,“用这儿伺候爷,就成!”
靠!
什么男人呀?丫想得可真美。
占色心里暗骂着,不过她经常吃这厮的大亏,多少也摸索出经验了!
对他,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于是,唇儿微微变起来,她又凑了过去,一只粉粉的调皮小舌,轻轻在他喉结上舔一下,吸一下,再昂头看着他时,眼角带着笑,手里握着他仿佛有生命力的硬处,一句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权四爷,我已经数到三了……不同意拉倒,从此,别碰我!”
权少皇死死盯着她,眼睛有点红了。
本来就会放电勾搭人的小妖精,又诚心要来勾他,哪一个男人又能够受得了?!饶是权少皇自制力过于常人,一时间竟也有些上了她的道儿。甚至都差点儿忘了这里是大客厅,猛地一把就将她给推倒在沙发上,一只热得发烫的手,在她身上胡揉乱捏了起来,那要命的劲头,像是恨不得马上合入了她的身体里去。
“要去成,现在就给老子!”
王八蛋!占色心里臊得一乱,差点儿被他急切的样子给迷了魂儿。好在,下一秒心思又回来了,一只手死死撑着他的胸口,一只手维护着自个儿的领地。
“权少皇,你不要逼我哦……你懂我的手段。跳车什么的……那都是最低段位了!”
操!
这个女人?!
竟然理所当然地拿她的命来威胁自己?
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儿,权四爷心里忿忿地骂着,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不知道该好好疼死她,还是该立马就捏死她。
权少皇,到底不是普通男人。
哪怕此时眸子里已经淬上了火儿,也只是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刚才稍稍失态的五魂六魄,很快又飞回来了。盯着她的脸,他邪肆地笑着就压了下去,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儿将手上玩她的动作,搞得更加恣意了起来。
“占小幺,老子先让你瞧瞧,什么才叫手段!”
他纵情的话音刚落下,外面突地就响起有人说话的声音。
很显然,有人走过来了——
占色心里一慌,利落地收回了握住他的那只手,赶紧地推开他,‘嗖’地一下就退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拉开与他的距离。权四爷当然也听到声音了,可一来这会儿他被这小女人撩得上不来又下不去,二来反正在他自个儿的家里,三来么……
天王老子来了又如何?
眸色微暗,他哪管那么多,扑过去就按住她——
大客厅的门儿就在这时候打开了,正在挣扎的占色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不是锦山墅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权少皇的大姐权凤宜和他的姐夫晏仲谦。还有一个跟着后面脸色相当不好看的小姑子晏容。
这情况……
占色顿时尴尬到了极点,小脸儿上臊红了一片。
赶紧地推开权少皇,她直起身了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有吭声儿。
可权少皇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羞人,顺势拿过旁边的包枕来放在怀里,遮住裤裆那团鼓起来的物件儿,又优雅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阴恻恻地瞄了门口的几个人,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的语气却是瞬间就冷冽了下来,一点都没有了刚才和占色打闹时的嬉皮笑脸。
“怎么过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儿?”
权凤宜面色沉了下来。除了上次在上头的书房,她还真没有瞧到弟弟对哪个女人有这么轻浮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了。
“还问我怎么过来了?你俩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说你们怎么就没个准备的动静儿?”
这时候,一直没有进客厅的勤务人员也紧跟着就进来了,笑着把杵在门口的三个人迎了进去,泡茶看座,然后才瞄着四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对于大姐的斥责,权少皇没有放在心里。
“姐,没事说事啊,别来就找我茬儿!”
冷哼了一下,权凤宜的目光扫了占色一眼,就见她这被男人给弄得面上含娇带俏的小模样儿。一时间,对她的印象更是大打了折扣。更糟糕的是,不巧,她视线转过来,就见到丈夫晏仲谦一面捧着茶盏,一面也在不时地打量她的眼光,多少就带上了女人本能的嫉恨了。
不过,她到底是名门夫人,再不舒服,还是能端住脸。
“大白天的,你们自己不注意影响,还说我当姐的找你茬儿?”
勾了勾唇角,权少皇没有吭声,伸手过去,握着占色不太自在的小手儿,无所谓地拿到自己嘴边儿,吻了又吻,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瞧见他大姐眼睛里的火气,贴着她的耳朵又说。
“宝贝儿,晚餐,爷要吃饺子!去,让厨房准备。”
占色微张着嘴,寻思了一下,差点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这个姓权的王八蛋,可真心有能把人给气死的本事。看来他不仅仅只会折腾自个儿,他这个大姐也是一个挺不容易的人儿,能在被他气了这么多年之后,还好端端的活着,很坚强。
“还他妈傻笑?!”
男人地大手恶劣地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才不慌不乱地放开了她。将视线转入了客厅里几个神色不尽相同的人。
“你们为了卫错的事儿来的吧?”
占色心里微怔。
这个男人有时候特喜欢有人前表现得玩世不恭,可他心里,真真儿明镜似的,比谁都知道事情的脉络。
不过,那是他们的事儿了,与她无关。
起身,她冲几个人友好地点了点头,往厨房去了。
虽然后背上传来热辣辣的眼线,有点儿刺骨头,她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那卫错本来就是权家的亲戚,她母亲晏容正是权凤宜亲嗒嗒的小姑子。这边儿卫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边儿自然也会得到消息了。现在他们过来不奇怪,唯一巧合的就是正巧碰上他俩正在那儿撒欢儿。
察言观色本来就是占色的强项,那两个女人对她不太友好的表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她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点啥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情况‘太过特殊’,反正上次来对她还算比较友好的权凤宜,今天瞧她的眼神儿,明显又多了些什么不爽快。
尤其那个第二次见面的晏容,瞧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仇人。
她得罪过她们么?占色真想不起来。
不过,现在是在锦山墅,在权少皇的地方,又不是在她们家里,也不是她占色要眼巴巴待在这儿的,而是他权的赖上她的,她们心里不爽又如何?
所以,她只需要表示出自己的友好,不需要多说什么。
喜欢她的人,自然会喜欢。
不喜欢她的人,哪怕她硬贴上去,人家也未必会卖账。
这么想来,她心里也就坦然了不少。
*
今儿晚上,锦山墅无比的热闹。
除了权家的五公子又不知道跑哪儿逍遥快活去了,权家的人都集齐了,权凤宜三个人也准备留下来吃饭。就连四大名捕也纷纷过来了,个个眼巴巴地要吃嫂子包的正宗东北水饺。
本来占色是让厨房准备的。可想着权家大姐来了,自己这个新弟媳妇儿要不露一手,也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乎,她顾不得手指被菜刀切过的伤口,将白菜馅儿,猪肉韭菜馅儿,香菇馅儿……各种各样的饺子都弄了一些,准备犒劳一下这些跟她一样被流氓四欺压的无辜人类。
吃饺子本是件小事儿,可这么一来,就盛况空前了。
除了厨房里的人,追命也受命进了厨房来帮忙。
可惜了,这位姑娘是一个电脑高手,在键盘上的天地任她闯,到了厨房里,见到什么都不会,看到什么都头大。占色在好笑之余,受不了的就要赶她出去。
“你出去吧,有李嫂儿帮我就行。”
“那可不行!”挽着高高的袖子,追命虽然不会做事儿,可却有本事围着她绕来绕去,“我这是接受的军事命令,老大要见到我出去了没有帮你,不得扒了我皮啊。”
想到那男人横眉绿眉的样子,占色失笑说。
“会唬人的老虎,不会咬人。”
追命撇了撇嘴,盯着她精致的侧脸,叹息着说,“唉,占色,你的智商啊,可真让人捉急。”
占色‘噗哧’一声儿,笑了。
追命紧跟着就搭在了她肩膀上,斜眼睨她,“老大那是对你,你以为对谁都那么好?”
手里搅拌着饺子馅儿,占色没有去瞅她,只是随口问,“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多了去了。占色,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真的,除了对你,老大真没有对谁有过那么好的脾气……就像今天卫错那事儿,虽然她未成年,要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带回来锦山墅,肯定得去zmi了……”
“现在也不是审了么?只不过换种方法罢了。再说了,卫错不是权家的亲戚么?”
“捉急死了!你真不知道?老大这是为了你呢。”
天!这怎么会是为了她?应该说为了他的工作才对。
占色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只笑了笑,没有与追命去争辩。
而接下来,追命姑娘就像一只小蜜蜂似的,来来回回在她身边儿绕,不停说着老大又如何如何好,老大又怎么怎么好。总而言之,在追命眼中的权少皇,就是一个威严高大的存在,一个人中枭雄的活榜样。
听久了,占色突然有些心酸。
这感情的事儿,还真是奇怪。追命那么喜欢权少皇,可她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娶了自己,她心里能不难受么?肯定不舒服的。不过,也幸亏了这姑娘是个心大的,还能跟她好好相处下去,要换了艾慕然之流,这件事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还不得偷偷整死她啊?
可叹!
*
饺子很快上桌了。
一个个晶莹漂亮,躺在纹着花的白瓷盘儿里,可招人喜爱了。
此时,桌面儿上除了水饺,还有厨房弄出来的精致晚餐。
一大桌子人围坐一起,除了权凤宜几个人面色诡异之外,四大名捕其两个小孩儿皆是笑声朗朗。平时四大平捕都各有各任务,虽然也都常在锦山墅出现,却很难得有机会正儿八经地坐在一块儿吃顿晚饭。
自然,他们也更乐得赞扬占色。
“哇,好香的饺子。”
“吃过不少的饺子,说来,还是咱嫂子的饺子好吃。”
有几个血性的青年人在,气氛自然是很好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卫错的亲妈来了,可在吃晚餐的时候,她却不和晏容坐在一块儿,非得跟占色挤一处。再加上权十三也来挤……争执不下,结果把到把权四爷给挤到边儿上去了,两个孩子一人坐了占色一边儿,好不欢乐。
看着晏容越发不好看的脸色,占色其实特别的无奈。
然而,坐在她旁边,卫错却不知道动筷子。
占色笑着她的别扭,小心碰碰她的胳膊,“卫错,吃啊!”
卫错小心地瞄了晏容一眼,垂下了眼皮儿。
“谢谢占老师,我在吃。”
嘴里说着,可她的筷子拨来拨去,就是没有怎么动那饺子。
占色瞅着她的表情,轻声儿笑了,“怎么了,你不喜欢吃饺子啊?”
不仅没有抬头,卫错的脑袋还越垂越低了,那一双捏着筷子的手来来回回地夹着碗里的饺子,却怎么都夹不起来,过了好半晌儿,占色才发现她的泪珠子骨漉漉地掉入碗里,鼻腔呼噜着哭了起来。
放下筷子,占色抚着她的肩膀,“卫错,怎么了?”
“占老师……你对我真好。”嘴巴扁了又扁,卫错还是没有抬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声音含着抽泣声吐了出来,“你要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
额!
又一个找妈的,占色心肝儿都颤了。
在卫错的哭声儿里,饭桌上的却人都敛住了神色,晏容更是‘啪’的一下就放下了筷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而权四爷的脸更黑了。
给卫错做妈,可不就是给卫季北做老婆么?
一个孩子的话,谁能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在众人以为权四爷也要表现点儿什么情绪的时候,他却轻轻夹起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一声儿不吭地品尝起那入口软滑的食物来。
他没声儿了,其他人安慰着卫错,也各吃各的饭,气氛没有了刚才那么欢畅。
见到有人抢妈,小十三能淡定么?
不太淡定了,小脑袋适时地凑了过去,“姐姐,我妈做的饺子好吃么?”
卫错点点头。
看着她,权十三昂着下巴,骄傲到了极点,“那是当然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么?”
卫错摇摇头,看着他。
双手拿着筷子比划着,权十三像在指点江山,每个盘子指了一下,小脸儿说得可严肃了,“因为她是十三的妈,所以就好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妈都做给我吃的。她以后都要跟我生活在一起了。她就只爱我,只做给我吃。”
噗!
小十三的话,稚嫩得让占色有些想笑。
想笑之余,又不免心酸。不过一盘饺子罢了,可在小十三的眼睛里,那又哪里是饺子,那分明就是他缺少的母爱啊。这么一想,嫁给权少皇的信心,又扩大了。
虽然宣布了对母亲的占有欲,可权十三对饺子还是很大方的。小屁孩儿见卫错不吭声儿了,也知道卫错也是从小没有妈妈管理的小孩儿,在同病相怜的心里状态下,他自己没有紧着吃,而是不停地给卫错夹饺子,还小大人般安慰人家。
“姐姐你多吃点……十三以后天天都能吃,你吃了这次,可就没下次了……”
十三在安慰她么?
当然,如果这是安慰的话……太可怕了!
一顿饭在欢乐中开始,结果在小十三一个人的欢乐中结束了。
*
当然,权凤宜三个人留下来吃饭,还有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把卫错带回去。
在晚餐之前,他们已经和权少皇交涉过了。可奈何权少皇非得讲原则,不管什么亲戚,就不同意让晏容带走孩子。还说明儿要带卫错去zmi机关进行再审理,因为,还有些一东西没有弄明白。
显然,权四爷不卖账,谁的账都不卖。
吃过晚饭,姐夫晏仲谦就把权少皇拉走了,说是男人之间好说话。
而占色,无奈留了下来,陪两个尊贵的女性客人。
得知权少皇不肯放人,晏容的面色比来的时候更难看了几分。今儿过来,她没有穿警服,一身价值不菲的雪纺连衣裙,看上去依旧清冷的外表下,有着她们这类人普遍的心理状态——高傲!
三个女人坐一起聊天,占色哪怕心里不太自在,面上却表现得很淡定。
没唠几句闲的,晏容的话题就转到占色身上了。
“听说,一直是占老师在对小错做心理辅导?”
占色微笑着回应,“是。”
“你和季北熟吗?”
“学生家长,还算熟吧。”占色回答得很委婉。
“呵!也是,要不熟,他又怎么会请你去家里?”宴容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尖酸刻薄的词儿出来,可占色什么样人?她眼中一秒闪过的愤然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大概瞧明白晏容那点儿意思,可占色却想不明白,她干嘛对自己这么敌意。又不是她将卫错拐带上今天这样的局面。
难不成她怀疑自己和卫季北有什么关系?
可悲的女人。
这会儿才想到孩子了,想到前夫了!
要她平日里对卫错多些照管,又哪儿会有今天?!
正在旁边和十三玩的卫错,吃完饭后心情到是好了不少。十四岁的大孩子了,能听懂大人话里的意思。她看了看宴容的面,又瞟了瞟占色,就慢腾腾地走到了大人堆儿里,插了一句话。
“妈,占老师对我可好了。”
心里一窒,占色笑笑,颇有些尴尬。
卫错这个孩子心思特别单纯,好与坏在她那里有着明显的分界点儿,却没有明确的划定方式。她想要维护自己,却不知道她越是说自己好,她那个妈对自己的就越多的恼意。
果然,晏容哼了一下,就把她扯过来坐在旁边。
“你啊!见人都说好。总有一天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句话像是在教女儿,那话里的潜意识,让人听着却不是那么个味儿。
不过,占色素来能够淡定,哪怕她心里不痛快,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爆发出来。
勾了勾唇角,她不吭声儿,装着没有听见。
当然,不是占色好欺负。而是她太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心理关系了。在这种火药味儿浓重的时候。谁的心里越急躁,谁就越容易吃亏。她自己只需要微笑着,就能让那些不爽她的人笑不出来。
不出所料,晏容被她无所耸的神色给打击到了,眸底的恼意却又不知道往哪儿发了。只得搂着卫错的肩膀,对权凤宜说,“嫂子,我看你家这个弟妹,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儿。你看,这人还没有过门儿呢,就把上上下下的人,不管大人孩子,都给唬弄得俯首帖耳的,一个个的心啊,都向着她了。”
咦,这话说得针对性太强了。
既然火烧到眉头上了,占色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情绪的。
“晏警官,你要有闲瑕去操心别人的家事儿,不如好好把自个儿的闺女管好?”
晏容没有想到她刚才不吭声儿,这会儿又会突然变成刺猬,脸上的奚落之色瞬间没有了,怒容却也更明显了几分。一手拽着卫错的手,站起身就对权凤宜说。
“大嫂,你瞧见了吧?你们老四家,我可坐不下去了。有这么厉害的媳妇儿,往后,亲戚们谁还敢上门儿来啊?”
“容容!”
按住她的手背,把她拉坐下来,权凤宜审视地目光又望向了占色。
“小占啊,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当年那套在你们年轻人看来,估计也行不通了。可你得知道,咱们权家是皇族后裔,历来最讲究规矩。这个待人接事,你还得多学着点儿,不然以后出去,让人给看了笑话,到说少皇的不是了。”
呵!
占色心里真想笑了。
规矩什么的,不都是古时候的事儿了?再说了,规矩什么的,不得讲个你来我往,相互尊重啊?这个晏容打从进门儿起就没跟自个儿好脸色,难不成她还得打了左脸把右脸伸过去让人打,那才叫讲规矩?
再说了,谁乐意到他们权家来啊?
心里怪戳戳的有些不爽快,也明知道权凤宜今天对她不太友好,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权少皇的亲大姐,她既然要和权少皇结婚,就不好当着晏容的面儿给她顶回去。
火气,压了又压。
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情绪,不愠不火地笑了笑。
“大姐说得对,我就是不太懂规矩。只知道爹妈教过,做人扫好自个儿门前的雪,不要去管别人瓦上的霜。看来,我得改改?”
权凤宜面色一沉。
上次见到占色的时候,在书房里,也没见她多吭几个字儿出来,她真没有想到这会儿到是伶牙俐齿了,明显不是个好相互的姑娘。再转头,又见小姑子被气得够呛,眼底更没有了多少好气儿了。
“行了,都甭说了,后天的婚礼,你啊,就多准备准备,少把那闲工夫拿去掺和男人的事儿?”
掺和男人的事儿?
难道她指的是她询问卫错?
唇角弯了弯,占色揣测着她的心思,突然又对这种复杂的社交关系有了点儿兴趣。不就是绕弯唠嗑,互相贬损么?她怕什么?!
占色为什么很少输掉嘴仗,因为她太了解人心。更知道如何说话,能让对方嘴哑不舒坦,而自己还能特别的舒坦。
于是,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微笑着说。
“多谢大姐提醒,其实吧,我这个人最懒了。对于少皇工作上的事儿,我更是不喜欢去掺和。可他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忒霸道,说是夫妻不隔事儿,非拉着拽着让我给他参谋参谋不可……你说,我也不能太拂了他的面子不是?”
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话,就把权凤宜的嘴给堵回去了。
几个女人还没唠出个结果,男人就下来了。
不知道晏仲谦怎么跟权少皇交涉的,这回下来,权少皇同意了他们暂时把卫错带回晏家去。
临走前,晏容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占色,像是又重新将她审视了一遍,然后才拽着依依不舍的卫错离开了。至于晏仲谦,身居高位的他,自然不会去掺和女人间的事儿。怎么来的怎么去,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到是权凤宜,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嘱咐了占色几句婚礼上必须要注意的事儿,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在埋怨她对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上点儿心。末了还特别提醒了她一句,做人不要太过轻浮了,省得给老权家丢了人。
轻浮这两个字,当然不是从权凤宜的嘴里说出来的。而是占色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潜台词儿。直到那几个人带着卫错离开了,她心里堵着的这股情绪,都没有散开。
真扯淡!
一群站在高处,却像井底之蛙的人,太自以为是了。
搞得像谁稀罕攀上他们家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占色才突然发现,老爸教过的话有些不合时代的发展了。一个人要太过低调和谦逊,将姿态摆得太过低下,人家未必会领情。只会觉得那是一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
看来,待人还得分情况。
锦山墅清净下来了,占色却没有去问权少皇,他和他姐夫关在书房里都讲了些什么。不过却因为权凤宜‘指教’的那些话,心里多了点儿诧异。按说时间过得真快,后天就要办婚宴了,怎么着她也该有一件婚纱穿吧?
可是,都到这会儿了,也没有人来找她要过衣服的尺寸,甚至姓权的都没有想到过,他俩是不是需要先办个结婚证啥的?
越想,越琢磨,她越觉着不对劲儿。
虽说民间习惯,老百姓都习惯办了婚宴就是认可夫妻关系。可没有结婚证,在法律也不认可呀?
*
夜深了。
占色糊弄着闹腾了一天的十三去睡觉,给他讲了故事,自个儿也有些困了。不过,她也没有敢打盹儿,就怕那个男人会偷偷溜了,自个儿去不了317院子弟校查看现场。
待把十三哄睡着,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权少皇穿着整齐地从楼道口下去。
“喂,站住!”
她压着嗓子,小声儿地吼了他一嘴,三步并着两步地就追了过去,想都不想地拽着他的袖子。
权少皇低低地笑了一声儿,揽着她的肩膀,一起往下走。
“急个什么劲儿,你?”
“咱们现在就过去吗?”
“去哪儿?”
皱了皱眉,占色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反问,奇怪的盯着他的脸,“不是说好了,晚上去查那个杀人现场吗?”
“没错儿。我是要过去,没有说让你去呀?”
“什么?”占色心里一窒,纠结了,“你下午明明答应的。”
“谁答应了?又没干成事儿。”
一边儿说着,男人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没想到他这么无赖,占色差点儿一口鲜血吐死,嘴里恨恨的低骂着,加快了脚步跟上他的节奏,索性赖定了他。出了门儿,却见铁手已经开着了一辆普通牌照的汽车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占色出来,铁手别开了脸。
当然,占色这会儿没时间注意到他,眼看权少皇真不准备带她去,心下急躁得不行,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不依不饶地跟着他,他上车她便上车,他坐下来,她也一屁股地坐了下去,死活都不挪地儿了。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跟定了。”
见到她板着的小脸儿,权四爷冷绷着的脸,突然憋不住了。
“哈,傻娘们儿!”
一个大巴掌搔在她的后脑勺上,男人邪肆的眼角都带上了乐呵儿。
“你的心理研究呢?被狗吃了?”
偏过头去,占色疑惑不解:“你啥意思?”
长腿舒服地往前一伸,权少皇揽过她的小腰儿来靠着自己,然后大喇喇地躺到汽车椅背上,吩咐完铁手开车,才带着笑意与促狭问她,“占小心翼翼,你就没有发现,爷刚才逗你玩的?”
“你……!”
嘴角狠狠一抽,占色一寻思还真那么回事儿。
怪只怪自己想去凶案现场的心情太过迫切了,迫切得都忘记了姓权的王八蛋是一个可以拿奥斯卡影帝的演戏高手。不过,在得知他不会不让自己去了之后,她心里的担忧也落下去了。
于是,不再跟他瞎白话,她问出了一个自个儿寻思了好久的问题。
“权四爷,为什么你要大半夜去?”
一只手臂环着她,男人目光微眯着低下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不半夜去,怎么捉鬼?”
什么意思?占色对他的话更加摸不着脑了,茫然地盯着他的脸。
“我看你呀,做贼习惯了吧?”
“小傻逼!”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儿,权少皇嘴里低骂着,俊朗的脸上笑容却颇为迷人又邪魅。但是,他却也不再跟她过多的解释。拿出早就在车上备好的一袋怪味蚕虫丢给她。
“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拿着。”
没想到他会在车上准备零食,占色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不客气地撒开袋子就吃了起来。嘴里吃着,心里对他的火气又小了许多。
“想不到,权四爷你还挺细心的!”
“吃东西都闭不上嘴?”
哼了一下,占色没有理会他,举起蚕豆的包装袋,伸向了前面驾驶室的铁手,
“手哥,要不要来点儿?”
“不用了,谢谢占老师。”铁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声音客气而疏远。
“哦!”占色的手缩了回来。
权四爷目光眯了眯,“怎么不问我?”
偏头瞪他一眼,占色继续吃着蚕虫,压根儿就当他不存在。
汽车一路在京都的夜色中穿行,这两位后天就要举行婚礼的男女,完全没有半点儿要结婚的新郎新娘样子,斗着小嘴,互相鄙视着,浩浩荡荡地往317院的教职工宿舍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占色的怪味蚕虫吃完了,汽车也停下来了。
显然,317院子弟校的教职工宿舍到了。
之前无情已经留了人在这儿守点,见到权少皇出现,那个侦察员不知道打哪儿就钻出来了,向他汇报了一些案件的基本情况,就领着权少皇上王老师住过那间屋去了。
这幢宿舍就建在学校里面,建成的年代大约有点儿久了,房屋看上去有些老旧,院子里的花草到还茂盛,就是明显没有人打理,多少显得有些杂乱不堪。
得知出事,无情就通知过警方了,在这之前,警方的人已经来过了。
大概因为里面死了人,这会儿又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了,路上除了几声儿猫叫,什么动静儿都没有。
占色不知道权少皇为什么要选择晚上来,可心里怀揣着警察梦,又怀揣着对研究权少皇这个人心里的希冀,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忐忑,小心地跟在权少皇的身后。
而铁手,始终落于他们后面三步之遥。
在侦察员的带领下,三个人慢腾腾地上了楼,进入了王老板住的单身宿舍。
一进屋,嗅到空气里那种死了人后独有的味道,占色胃里稍稍有些不适。瞪大了眼睛,她一声儿不吭地四处观察着。看得出来,无情肯定打个招呼了,屋子并没有被人收拾过,还保留着原有的现场。
占色的胆子不算大,不过,职业的关系,也不算太小。
在面积不大的屋子里慢慢的观察着,她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而权四爷这会儿也像没有工夫搭理她,阴鸷的眸子微敛,视线一点点在屋子里扫视。
今天才出的事儿,整个屋子都还残留着死者生前留下来的生活痕迹,占色看着那摆设,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儿,徒然觉得这个空间有点儿让人憋气儿。
“占色!”
权少皇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差点儿没勾了她的魂儿。
拍拍胸口,她调过头来,“丫干嘛呀,可吓死我了。”
男人抿了抿嘴,冷鸷的视线落在她面上,语气低沉而严肃,“发现什么了?”
占色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漫不经心的说。
“是有几个小发现,想听?拿咨询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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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本来还想着周末早点儿更,要昨儿晚上儿子就咳嗽了,今天带他去了趟医院。弄下来就晚点儿了~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和支持!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