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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囚龙洞里,林诗音每天都会沉浸在幻像中。
这幻像无比真切,林诗音知道是假的,但却又当是真的。
苦泉浇灌身心,彻骨冰冷。这种冰冷同世俗的寒冷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是钻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的。
一昼夜十二时辰,日夜都要经受这苦泉,在这等状况下,体内的真气运行不了毫厘,整个人像是冻结,苦不堪言。
林诗音每天都能看到一个小男孩,像极了她,也像极了他,对着自己哭着喊着叫妈妈。
不需要进油锅,不要刀砍斧削,却比这些还要厉害,撕心裂肺,林诗音每天都要经受。
而在司马玉邪眼里,对面的林诗音呈现着一种别样的媚态。
她几乎是半裸的,虽然有丝丝缕缕罩身,但那腻白的皮肤,晃眼的沟线,司马玉邪每时每刻都遭受着这样的诱惑。他会双眼通红,浑身涨裂,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下体自然一柱擎天。可是,他动弹不得,林诗音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够不着。
吴迪每天都幻境都是在挨揍,他的对象一个个都是他从前打到在地的小角色。每天清晨,当然,在囚龙洞里根本看不到晨曦,从这一刻开始,吴迪每天就会被从前视为臭虫一样的人踩在脚下。对他来说,羞辱,每天都在进行。
相比而言,端子亦是四个人当中最平和,他脸色平静,身体柔软也从来没看到什么动作,一天一夜在他身上似乎就这么度过。
每天都有那么一刻钟四个人陆续从各自的幻境醒过来时候,这个时候,醒来的就会仔细端详另外三个。没错,他们在同一室。
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每天都是这样。
今天,他们忽然出来了。
忽然冒出四个人,梁山吓了一跳,止住脚步喝道:“你们是谁?”
四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的人,身上有浓重的呆气,就像是深夜没有一个人的巷子里突然遇到四个僵尸一般。
“吴迪!林诗音!司马玉邪!端子亦!”梁山大声叫道,身子悄然后退,本能感觉到危险。
四个人闻言身子震了震,眼睛茫然地望着他,双脚则像是受牵引一般向梁山走去。
就差举起双臂了,梁山心道还真像僵尸。
梁山赶紧从怀里掏出墨龙令,道:“墨龙令!”
就在一刹那,就好象凝滞的画面一下活泛起来,又好像是电影镜头瞬间切换,四个人立马换了精神状态。
吴迪冷哼一声道:“胆子这么小,怎能当我们的领队?”
司马玉邪嘿嘿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女修士,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端子亦则眼睛看着天,根本没有瞧梁山。
倒是林诗音上前一步,凝视着梁山,未说话前则先叹一口气,道:“我那儿子,应该也有你这般大了。”
梁山就觉得脊背后吹寒风,这四个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受苦泉之苦这么多年,虽装扮犹如乞丐,但是这一活泛看来,根本看不出颓气、呆气,根本没有变成金丹中阶,还是金丹高阶,甚至还是圆满。
梁山掉头就走。
“喂!你跑什么啊?”林诗音在后头叫道。
梁山不管,甩开袖袍脚下一蹬,就要跃上绝壁,就感觉到身后四股巨大的拉力猛地拉着他。
此刻,梁山心里存着的“收为小弟”的想法点滴不存,太幼稚了,搞不好这一路上自己沦为小弟。
梁山肩膀连着晃了四晃,弹指弦通尽情施展,竟然让他摆脱拉力,身子猛然一窜,犹如猎豹在草原上奔驰,径直跃上绝壁,脚上急点,“嗡”的一声,日月双剑出现脚底,流光梭,身子倏地加快,犹如火箭一般上冲。
梁山堪堪跳上南峰绝顶之上,眼睛一翻,四人已然上了绝顶,在一棵亭亭如盖的挺拔松树下一个个抱着肩饶有趣味地盯着他。
梁山心里直发毛,强作镇定,拱了拱手道:“不错,刚才一试,各位的身法犹在,不错!不错!不错!”梁山连说三个“不错”,然后才徐徐吐出一口气,脸色镇定下来。
本来想着深入囚龙洞苦泉之地,见到四人的惨状,然后抬手解救他们,不说让他们心存感激从此服膺,至少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不想还没进洞,这四人就出来了,直接打破梁山的预想,掉头就走,梁山其实也想化被动为主动。
就完成任务的迫切性而言,这四人显然要大于自己,这就是梁山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错!”吴迪说道。
“有点意思。”司马玉邪道。
“你真像我的乖儿子。”林诗音的声音。
“嗯。”端子亦只是点点头。
梁山笑了笑,既然开始了,就要继续装扮下去,道:“不错,各位的功力居然没有减退,而且似乎还是金丹期高阶圆满,很不错。”说到这,梁山脸色一拉,“我受十八修真堂委派,带领四位前往妖蛮山探寻兽潮原因,这一路艰险十分,四位务必听从我的号令。”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镇定!镇定!梁山心道,继续说道:“整个任务为期一个月,一旦进妖蛮山,生死难以掌握,所以,在进妖蛮山之前,我会满足大家一个愿望。”
“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期高阶修士,有什么能力满足我们的愿望?”司马玉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说吧,你们有什么愿望?”
“儿子!”林诗音率先说道。
“女人,很多的女人。“司马玉邪道。
“真正跟人打一架!”吴迪说道。
三人说罢一齐望着端子亦。端子亦却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愿望。”
“老端,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就是。”
“快说吧,说不定这小白脸真能满足。”
端子亦脸颊开始变红,捏起拳头忽然道:“我想找一个妖精做老婆。”
“老端,你还是回囚龙洞吧。”吴迪大声道。
老端耸了耸肩,道:“那无所谓。”
梁山正要开口说“这些我都满足你们”之类的话,却被林诗音截话道:“你想收买我们啊?”
梁山一下噎在那,然后就看到四人脸上逐一露出讥诮的笑。
梁山打的好主意,有一个月的时间,先带着这四个人四处转转。
这么多年关在洞里,乍一出来一定有迫切想要做的事,去妖蛮山凶险无比,没准就一去不回,该了的事一定了了。
对他们来说,梁山就是施恩,不想这点小心思也被他们看穿。梁山讪讪一笑,正准备说话,就见四个人扭身腾空,梁山连忙跃起跟着。
梁山与四人消失没多久,判官就与一黑衣人跃上峰顶。
“你看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判官问道。
“你说呢?”黑衣人反问道。两个人也就这一问一答,转瞬也消失无尽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