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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咬住颤抖的唇,语气同样的不友好:
“那请你现在就出去。”
易向北今天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的落在她脸上,冷冷的看她,声音戏谑:
“你让我出去我就要出去?”
郝萌气得咬牙切齿,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她眸子一凝,正欲伸手去取那张纸条。
易向北先她一步,走到柜子旁边,伸手拿过那张纸条。
刚刚他站在她眼前,一直只注意看她睡着的模样,倒没有发现陆之谦还留了一张纸条给郝萌。
郝萌知道纸条是陆之谦写给她的,每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都会留一张纸条给她。
纸条的内容会有些很私密的话,比如陆之谦会在纸条上写“想你”之类的情话,每次都看得郝萌脸红心跳。
这一次的纸条也有类似的情话,易向北在看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蓦地一黯。
郝萌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站起,身子蓦地就比易向北高出一些。
她光着脚丫,踩在白色的病床床单上,伸手想夺过易向北手中的纸条。
手刚一碰到那纸条,易向北眼角余光一闪,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郝萌试图抢走纸条的手。
郝萌手被他捏着,疼得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却再度伸出,企图去拿那张纸条。
易向北用力揉紧手中的纸条,精准的朝窗外扔出去。
郝萌见纸条被扔了出去,脸都气白了,那是陆之谦留给她的。
小时候上课的时候,为了怕被老师发现,她便会与陆之谦偷偷写小纸条。有一次他们传纸条传到一半被老师发现了,老师气急败坏将郝萌写给陆之谦的纸扔到了窗外。
陆之谦当时二话不说,就跑到楼下捡郝萌写给他的纸条。一直找到夜幕降临,他也找不到郝萌写给他的纸条了。
郝萌去找他,说你不要找了,我直接和你说纸条的内容不就好了么?陆之谦不死心,依旧继续找,天公却不作美,竟下起了雨,陆之谦冒着大雨找了一会儿,便被司机带走了。
陆之谦被带走后,一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在郝萌楼下等她,不停追问郝萌纸条上面的内容。
郝萌如今已经忘记自己纸条上面写了什么内容,但却明白了陆之谦当日找纸条的心情。
她穿着拖鞋,站在冬季的医院里,片片枫叶被北风刮起,在她头顶上盘旋。
她的眼睛扫射着地板,每一寸角落都不放过。
天气那样冷,风那样大,刮在她脸上,感觉像被刀割一样疼。
易向北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俯看着楼下紧张寻找纸条的人影,内心在一瞬间涌起无数情绪。
剑眉微微蹙起,他伸手取下衣挂上的大衣,转身下楼。
郝萌累得蹲在地上喘气的时候,蓦地觉得身后一暖。
转身一看发现又是那张脸,手下意识的褪下那大衣,准备起身继续找纸条。
易向北眸色一沉,唇线紧紧绷着,将手中一直紧握的纸条递到她眼前。
郝萌眼前一亮,正欲伸手取过那纸条,
易向北却又将纸条重新收回了自己裤兜里。
嘴角邪邪的挑起,指了指自己的裤兜,说:
“自己拿。”
郝萌抬头狠狠他一眼,平生以来,难得出口说了句狠话,听得易向北禁不住想发笑。
她说:“自己拿就自己拿,你最好不要玩花样,否则我就……我就……”
郝萌果然是个没有说狠话天赋的,狠话放到一半,就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倒是易向北云淡风轻的为她接了下半句:
“你就把我杀了?砍了?阉了?割了?”
郝萌听到后面两个,一时措手不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易向北好心的帮她捶捶后背。
郝萌立即警惕性的往后倒退好几步。
易向北站着看她后退,一直到她站定,才拍拍自己裤兜,问:
“不想要纸条了?”
郝萌摇头,又点头。
“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郝萌狠狠瞪他一眼,上前几步,说了句:“你无耻!”
易向北取下眼镜,佯装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镜片上的灰尘,淡淡的开口道:
“我向来无耻,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郝萌仔细的思考着易向北说的这句话。
觉得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正确,比如说,郝萌觉得他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无耻的事。
他果然已经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小北了。
郝萌盯着他俊朗无双的脸孔,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从前的小北联系在一起。
“你不是小北。”
易向北闻言,忽然撇嘴笑了笑,眸色依旧深沉,他重新将眼镜戴上,愈发显得他斯文儒雅。
可是郝萌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斯文败类多一些。
想了想,郝萌又重复了一句:
“你不是小北,小北不戴眼镜,也不会像你这样欺负我。”
易向北剑眉微挑,并不介意她对他说话时,这种不友好的语气。
嘴角由始自终的淡淡朝上,让人感觉他无时无刻都在笑着。
郝萌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愈发觉得他虚伪。
要不是为了他裤兜上的纸条,她都懒得站在这里与他说话。
易向北侧脸绷着,看着她的眼眸噙着温暖的笑意,出口的话却冷冰冰刺骨伤人:
“别说我不是小北,你也不是以前的郝萌么?你现在是陆之谦的女人?情-人?还是……好朋友?”
易向北说到最后,声音里都是讽刺,听得郝萌心里不舒坦。
易向北却不懂见好就收,继续刺-激着:
“哦,你一定不知道吧,我表哥,也就是你的陆之谦,他的红颜知己可是不少,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上次和我一起来的庄落烟就是被他玩腻的一个,啧啧啧,陆之谦可真狠心呐,说抛开就抛开,我想……你应该很快会成为下一个。”
郝萌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可是她咬着牙,佯装镇定: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阿谦说了,庄小姐只是他在国外留学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