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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魏非常严肃地:“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要讲的,是心术?”
向寒辰脸色一寒,不满地叫了声:“爸--”
“我知道这样的话你不会爱听的。”向魏冷哼,唇角有一丝讽刺的笑意:“她在B城的学校里时,与苏写意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这是班里长了眼睛的同学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可是她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豪门千金小姐,本来还有所犹豫的苏写意立即决定奋起直追,可追到了魔都,却是个不了了之,寒辰,你觉得有什么更好的解释没有?”
佳雪这会儿是不在,否则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怕不是要委屈死,得跳起来喊冤。
按照外人来看,的确没办法解释,可对她来说,苏写意只不过是个故人,少女时代情窦初开时多关注了些的男孩,仅此而已!
“佳雪根本就不喜欢苏写意。”向寒辰微眯了眼:“跟你这些话相比,我更相信我的感觉。”
他能感觉得到佳雪不喜欢苏写意。
“是的,我知道不喜欢。我在说的是不喜欢的原因。”
向寒辰抿唇不语。
向魏又说:“还有莫然,莫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放弃水佳仪,选择水佳雪?水佳仪跟他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他何必一定要坐冷板凳?”
这一点向寒辰倒很明白:“莫然那个人太现实了,佳雪才是水叔叔唯一的女儿,佳仪只是收养。他还不就是冲着佳雪的潜力去的。”
向魏点头:“不错。”
但他的话,却突然一转:“你都说了,莫然是个很现实的人,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识时务,可你觉得,莫然在追求女孩子方面,识时务吗?”
向寒辰的脸色有些难看。
莫然没识时务。
一个典型的通晓世情冷暖、势利现实的家伙,在衡量出来佳雪是他求而不可得的人之后,应该立即放弃。
或者选择水佳仪,或者选择其它名媛千金,总之,不会弄得眼下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场面。
向魏问:“你说莫然现实,冲着佳雪是水家继承人苦苦巴着佳雪不放的,那么,是水佳雪一直给了他希望呢,还是他的‘现实’,只是水佳雪给你解释这个局面的借口?”
向寒辰虽然相信佳雪,但这些他是真的解释不了,真的无话可说。
向魏又说:“你说莫然现实,怎么不说佳雪呢?她之所以选择你,理由你想过没有?”
向寒辰像是被扎了一针,立即说:“佳雪不是那样的人!”
佳雪看上的怎么会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向家大少爷的身份呢?
他立即找出佐证:“如果这么说的话,她选李正明不是更好?”
向家是有钱,但是大陆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权,很多时候比钱更得实惠。
佳雪如果选择做向家长媳,德诚到了她手里也只能成为陪嫁,在以后的生活中,成为她支撑腰杆的一丝底气罢了。
可她若是选择了李正明,才真正能借着李家的滔天权势,让德诚一飞冲天,而她,在德诚便是呼风唤雨的一方神明。
向魏听了这话,却立即更不高兴了,“你不算算李正明为她做了多少事!也就骗骗你这个傻子!”
在父亲面前,向寒辰终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他有些窘,红着脸争辩:“爸,你为什么要把人都看得这么黑暗势利?就像所有追求我追求丝络的人,在你眼里都是有所图!”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李正明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多?你不觉得已经超出了朋友之界了吗?还是你认为男女之间有如此纯粹的超然友谊?”
向寒辰很干脆地承认:“李正明喜欢她,是她一个追求者。”
向魏挑挑眉:“哦!追求者三字,就足以让人为她付出这么多了啊,看来我到底还是小瞧水家大小姐了啊。”
向寒辰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反驳父亲才好。
他不亏是个谈判高手,说起话来环环相扣,简直无懈可击。
向魏做下结论:“辰儿,也许你看她千好万好,可我当父亲的,却不得不提醒你好好看看清楚,也许在别人眼里,你们根本就是翻版了林徽因与梁思成。”
向寒辰不满:“爸,今天你说的这些,我承认我之前是没有想过。我会理理清楚这些,一一回答你的!”
他听得懂老爸在说什么。
林徽因在世人看来是美女是才女,可是也有人“透过现象看本质”,对她评价是“小妾生的女儿”,自小通晓人情冷暖势利现实,清醒理智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取。
而梁思成,作为梁启超的嫡子,梁家大少爷,身份贵重,敏而好学。
在当时嫡庶分明的时代背景下,光身世一条,就根本配不上梁思成。
更何况林父早逝,她一个失势孤女,不仅嫁入梁家成为大少夫人,还让世人觉得是梁高攀配不上她,而梁思成更是宠她爱她,一切以她为中心,甚至作为中国建筑学之父,连当年学了建筑,都是受林徽因的影响!
更有传闻说国学大师金岳霖为她,终生未娶。
这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聪明”。
向寒辰没有想到佳雪的形象,在父母的心目中突然之间就恶劣到了这种程度,多少生出了些逆反之心,有些愤愤地:“林徽因,呵,如果佳雪能做成另一个林徽因,我情愿做她的梁思成!至少是一段人间佳话!”
向魏伸手搭上向寒辰的肩膀,唉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向寒辰抬头看看父亲,又别过脸去。
今天这番话,换了任何一个别人来说,他都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可是这话是父亲说出来的,他又怎能不多少受点儿影响呢?
不过,他心底还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的:佳雪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你们都看错了人!
只不过,他还是开始思考父亲抛出来的种种问题。
真的没有答案,至少他眼下凭自己所知,还找不出答案来。
这真让人非常沮丧。
向寒辰躺在病床上,眼睛望着点滴的方向,看着那无色透明的药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只觉得烦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