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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邵邪赶到的时候,却听到其中一人念叨了一句:“她这不是疯了吧!”
“滚开,你才疯了!滚,你们都给我滚!”
许邵邪怒不可遏,竟然敢说莫百合疯了?
他们才疯了,他们全是疯子。
匆匆走进卧室,许邵邪看到莫百合抱着枕头瑟瑟发抖的缩在墙根下,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嘴里在刚才尖叫之后又继续呐呐自语着。
许邵邪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手中攥紧拳头。
她刚才喊到孩子,现在更是把怀里的枕头当成了孩子。
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孩子就这么流掉了?
看着莫百合伤心欲绝的模样,许邵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明明自己应该恨她,厌弃她。可是,现在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竟然心疼了。
许邵邪一步步走近莫百合,她的眼神里又是一片空洞,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一样。
许邵邪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把莫百合抱在怀里。而刚闹了一出的莫百合现在就像是累到了一样,整个人任由许邵邪抱着。
抱着莫百合的时候,许邵邪甚至以为自己怀里是空的,因为她实在是太轻了,轻到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莫百合看着许邵邪,看了一会,突然眼神里充满恐惧,挣脱着躲到了另一头床边。
许邵邪见她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心里的怜惜和心疼转而就被一团团怒火烧了个干净。
躲我?
莫百合,你竟然这样怕我?
想躲着我吗?没门!
狠狠看了莫百合一眼,转身他就出了门去,顺带着狠狠把门一摔,而门里的莫百合被他摔门的巨响吓得浑身发抖。
之后,许邵邪有好几天没有回家,只是依旧派了人去照顾莫百合。自己则出去花天酒地,排解心中苦闷。
可十分好笑的是,外面那些美艳娇嫩的美女们,没有一个可以让许邵邪有冲动。
看着面前的这些女人,他眼前总是浮现莫百合那女人瘦削的脸,当然不是面前这些女人花了大把钞票整过来的娇小面庞,而是一天天枯瘦下来的。
“该死的!”
骂了一声,也不知许邵邪骂的是谁,他一骂完,狠狠推开身上的女人,和身旁意图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
抓起衣服就往外走,里面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许邵邪就已经出去了。
匆匆赶回家,许邵邪就往卧室走。
此时已是深夜,许邵邪轻手轻脚,怕自己吵醒她,再吓到她。
可是当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却发现莫百合是睁着眼睛的。许邵邪吓了一跳,几天没见,她似乎又瘦了,现在这张脸除了轮廓看得出是她,其他哪里再是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莫家小公主?
“莫百合。”许邵邪轻轻喊了她一句。
莫百合浑身一震,然后看向他,似乎认出他是谁:“许邵邪……”
许邵邪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很开心:“是,我是许邵邪,你认出我了?”
还有话没说完,莫百合就突然摇起头来:“不,你不是许邵邪,许邵邪是魔鬼,他不是人,你不是许邵邪!”
“他杀了我,杀了我的孩子,也杀了我的亲人!”
“他讨厌我,他恨我,他会折磨我的,你不是许邵邪,不是!”
许邵邪见她情形有点不对,转身就像打电话叫医生,可是又不敢走开,怕自己一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这个时候,莫百合突然又换了副模样:“孩子,我有孩子呢。”
她抱着身旁的枕头,小心翼翼的把它护在自己怀里,然后扬起笑脸,满脸笑意的看着许邵邪:“你看,这是我的孩子,嘘,小声点,他睡着了。”
说完这话,又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轻轻摇起来,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曲子,脸上却是满满的母亲的慈爱。
她出现这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的时候也能听到照顾莫百合的那几个妇人议论。
她们不知道莫百合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能看到莫百合时常念叨孩子,都以为莫百合这是没了孩子才会这样的。
还说什么她们可怜她,同情她,能理解母亲失去孩子的痛。
她痛吗?
她有自己痛吗?
那也是他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虽然心里对莫百合情绪复杂,但许邵邪从来没想过要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于是第二天,医生来给莫百合做例行检查的时候,许邵邪也在旁边守着。
医生检查完,许邵邪就要他来自己书房汇报具体情况。
“总裁,有些话我就斗胆说了。夫人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她的精神没有得到放松,反而一日紧过一日。而就最近她出现的这些症状来看,她现在是精神病的前兆,已经是出于崩溃的边缘,随时就可能爆发。这个时候,如果不加以治疗,很可能病情会急速加深。”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日渐消瘦,疯狂失控,伤人伤己,形同枯槁,行同走兽。就是精神病完全发作,整个人会完全崩溃……”
说到后面,医生没再继续了,他只摇摇头,叹了口气。
许邵邪没有吭声,只是摆了摆手,要他出去了。
医生一出去,许邵邪只觉得天旋地转。
精神病完全发作?
已经就这么严重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自己面对了事实,他们的孩子的失去,原因不在莫百合,而在自己。
如果,自己不逼她,不伤她那么彻底,她也不会做出看着孩子流掉的事。这些天以来,她每天都会说到孩子,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有着从来没有的温柔。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她爱孩子吗?
自己其实明明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就是以这个为借口强留她在自己身边而已。
在书房呆了很久,许邵邪自己也想了很多,明明莫百合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可是许邵邪眼前还是总浮现出莫百合最近日渐消瘦的面容。
形同枯槁,刚才医生说到形同枯槁。
许邵邪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这个成语让人多么揪心。
一直坐到下午,许邵邪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这每一步看起来稀疏平常,可是对与许邵邪来说,确实一步步踩在刀刀尖上,心里也一滴滴往下滴着血。
推开卧室的门,许邵邪第一次觉得这里真的很荒凉。
想想他之前的那一个个女人,谁的闺房不是富丽堂皇的像是公主的宫殿?。
可是这个本就是小公主的小姑娘,最初嫁给自己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自己也从来不把这里当成卧室。
但是自己每次过来,这里却总是悄然间发生着变化,只是都被自己一一无视了。只是因为,那不是自己喜欢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了?
他不记得了,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拔不出来了。
莫百合,你赢了,我好像真的如你所愿,喜欢上你了。
也许最初是因为报复她要了她,而之后自己就有了借口,劝说自己喜欢的只是她的身体。
况且,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现在,自己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就发生了变化。
莫百合,我后悔了,之前那样伤害你,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你能原谅我吗?
可是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那又能怎么办,就算她的答案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会放开她。
许邵邪这么想着,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把莫百合在自己留在自己身边一样。
看着莫百合安静的睡颜,我会治好你,会让你恢复到从前那个骄傲的公主,只有我能,其他谁都不行。
他们是合法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谁都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王舒嫣不行,顾颜,更不行!
许邵邪这么想着,而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也将自己所想的那么多付诸行动了。
他对莫百合越来越好了,而且是真心想对她好,甚至不怎么去公司,把公司里的事情都拿到家里来处理。
从很简单的一个方面来看,莫百合的一日三餐,他都是很严格按照医生定好的营养食谱要求厨师做好。
做好了之后他都是亲自端过去,坐在床边亲自喂莫百合。
可是很遗憾的是,成功的次数并不多,特别是偶尔莫百合清醒的时候,认出他是许邵邪,她就更是不肯让他亲近。
就像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你出去,出去!”
“百合,我是许邵邪,你老公呀!”
“我不要你,我就是不要你!出去!啊!!”莫百合几近疯狂。
无奈之下,许邵邪只好出去,转而叮嘱照顾的人,要她们小心照顾着。
许邵邪转头就进了书房。
而就在当天晚上,病情稍稍缓解些,下午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被囚禁的状态。之后,她就一直逼着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