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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年叔生日晚宴的礼服已经做好,还有配套的首饰。”叶琛的手中拧着两个纸袋,淡淡地朝唐素怡笑了笑,似乎在说:“其实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睡了没。”
“放下吧,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唐素怡坐回梳妆桌前,漫不经心地梳理半干的头发。她偷偷从镜子中瞄了一眼,发现叶琛正站在身后,专注地盯着自己发呆。
两人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冷淡。叶琛放下手上的纸袋,然后拿起搁放在桌面上的毛巾,帮唐素怡擦拭如瀑布般散开的长发。
“头发要擦干,不然第二天起来会头疼。”叶琛垂下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了一小撮头发,然后开始细心地擦拭。他的神情专注,跟在办公室审阅文件时的样子差不多。
唐素怡看得片刻失了神,在不知觉间,叶琛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就像有人欠他钱似的,说话冷冰冰总喜欢挑衅她。可是现在身后的男人,脱下了高傲自大的伪装,内心的温柔让人无法抗拒。
灯光散落在叶琛专注的脸上,其实他脸部的轮廓真心好看,尤其是挺直的鼻梁,以及漆黑如墨的双眸。那种眼神似乎能看穿唐素怡的心事,也能一下子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叶琛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手指深深插入了唐素怡的黑发当中,然后穿过发丝搂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问道:“抛开丽姨的病和年叔的提议,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感觉?单纯男女的那种感觉。”
唐素怡想不到叶琛会这般直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在原地,脸颊泛起了一丝潮红。
如果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其他男人,但唐素怡每次被身后的这个男人抱住或者亲吻的时候,那种猖狂的心跳骗不了自己。他受伤她会心疼,他护着她会高兴,甚至他误会自己与欧阳礼信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愉悦。
可是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这种念头,因为种种的不可能,也因为她害怕最终会失去,所以不敢让自己投放多余的感情。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叶琛弯下身,紧紧抱住唐素怡的身体。因为太用力,甚至扯动了小腹处的伤口,而他却感到无比的满足。“我知道你有心事,告诉我好吗?”
短暂的沉默以后,是无尽的叹息。唐素怡掰开了叶琛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提醒说:“放手,小心你身上的伤口。”
“我不放手,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纠结?”叶琛手中的力度似乎又加重了一些,把头深深埋在唐素怡的颈窝处,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只有在抱住她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感到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
“叶琛。”唐素怡没有推开身后的男人,任由他揽着自己,心情沉重如灌了千斤重的铅。“如果有一天,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或许你没有现在那么喜欢我。比起失去,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一席话,让叶琛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足有了解唐素怡,但直到今夜,才真正明白她一直拒绝自己的原因。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默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声音说:“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们会一直这么下去。”
这种坚定,从第一眼看到唐素怡开始,已经从叶琛的心底生根。
“叶琛,我说如果……”唐素怡第一次有种心碎的感觉,她害怕放任自己的感情下去,最后会伤得更彻底。“如果有一天,我还是决定要离开……”
“如果有一天你坚持要离开,并且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我不会阻拦。可是如果你像现在这样,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眷恋和不舍,我也不会放手。”叶琛松开了双臂,半蹲在地上,轻轻牵过唐素怡的双手,目光真诚而灼热:“别想以后行吗?为什么不珍惜现在,你心里明明有我,已经足够。”
是呀,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的以后?唐素怡的心就像剪开了一个小口子,说不清的情绪疯狂地漏走。以前的她是那么洒脱的一个女子,说假冒唐家千金就假冒,说来海市就来了,一切只凭自己的感觉走。她从不后悔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就像事情发展到如今,也会硬着头皮卸掉负能量走下去。
而叶琛呢?她明明心里有他的位置,明明对这个深情的男人动情,为何还会顾虑终有一日离开,自己会伤心呢?如果终有一日只能逃回泰国,她会不会因为曾经拒绝过一个待自己情深至此的男人而终生后悔呢?
哪怕只是替身,唐素怡突然有种疯狂的想法,想要接受叶琛,让自己的青春再疯狂一次。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会恨我吗?”唐素怡不敢看叶琛的双眼,她害怕那种灼热而深情的目光,随时会把自己吞噬。
“不会!”叶琛坚定地回答,语气没有半分忧虑和犹豫。
他捏住了唐素怡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语气坚决:“如果你骗我,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小怡,为何关系到自己的感情时,你会变得如此不自信?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为何有那么多的如果?你看着我的双眼,认认真真想清楚然后再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对我心动过?”
叶琛对待感情,正如他做人处事的作风。一旦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就会毫无保留地坚持。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六年前的唐素怡,他用几个月的时间认真地与她相处,重新认识,最后发现自己的心从没变过。
无论是从前那个娴静乖巧的她,还是现在俏皮倔强的她,叶琛都爱,毫无保留地爱。
很久以后,每一次当唐素怡回忆这一晚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叶琛坚定的眼神和执着的表情。叶琛对她的爱,一如最初,是那么的灼热和坚定。
“我清楚知道自己有过心动。”心中的麻木一点点地翻起,唐素怡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的,这才是唐素怡真正的性格。她不喜欢隐藏对任何人的憎恨和厌恶,更不想隐藏对叶琛的这份爱意。谁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的,最重要是眼下的珍惜。
“敢不敢与我打赌?”叶琛抽眉一笑说:“我赌我们不会分开!”
心一横,唐素怡突然伸手缠住了叶琛的颈脖,毫无犹豫地吻下去。爱了就爱了,为何要掩饰?错了就错了,叹息也只能留在以后。也许正是她从一开始犯下的错误,才让自己遇上叶琛,然后陷入他编织的情网中,无法抽身。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得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如果这么做会下地狱,那么她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
清晨从阳光中醒过来,叶琛的脸容随即映入了唐素怡的眼帘。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靠近,就连他脸上细密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底的那片柔软,被熟睡中的男人触碰了。原来幸福是那么简单,安安静静,阳光恰好,她比他醒得早,然后偷偷用手指临摹他脸部的轮廓。
这是浓密的眉毛,每次惹他生气的时候,就会拧成结。
这是他的眼睛,每次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的时候,都会恶狠狠地瞪着她。可是当她发脾气或者生气的时候,他又会低声下气来哄自己,眼眸写满温柔。
这是他的性感的嘴唇,别人常说薄唇的男人多数薄情,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唯一的例外。
还有,这是他的下巴,原来清晨的时候会长出青浅的胡渣,有点扎手。唐素怡抿嘴浅笑,然后把额头靠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摩挲,感受着男性的粗粝在自己的肌肤上划过,忍不住“嘻嘻”笑了出来。
她喜欢他的这个动作,充满宠爱而又深情,有种把她捧在掌心呵护的幸福感。
曾听说过一句很暖心的话:“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每天从阳光中醒过来,你还在,时光还在。”
玩够了,唐素怡小心地掀开被单,本想让叶琛再睡一会儿,可是对方的眼睫毛在阳光下轻颤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需要为你留着,无聊的时候扎自己的额头吗?”清晨的时候,叶琛的声音都是嘶哑而低沉的,充满了男人狂野的气息。
“你装睡!”唐素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懒洋洋的声音落在叶琛的心里,就像在撒娇。
他的长臂一伸,轻松地把唐素怡扯到自己的胸前靠着,漫不经心地说:“你摸我的眉毛时,就醒了。”
唐素怡的脸颊瞬间变得火辣辣的,连忙挣扎起来责备说:“叶琛,你变态!”
“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哪里变态了?”叶琛大笑起来,再次把唐素怡揽住,弯身在她的额上吻了三下。
恼羞成怒,唐素怡推开了叶琛,把枕头甩在他的身上怒骂道:“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叶琛眸光一隐,呲牙抱怨说:“你弄到我的伤口了。”
唐素怡大惊,连忙把叶琛身上的枕头甩开,忧心地问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口。”
紧张的样子,让叶琛十分满意。他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指着自己的嘴唇提醒说:“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无聊!”唐素怡跳下地板,故意不去看叶琛自以为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