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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情浮沉了一番,才沉着脸追问说:“你确定?”
张医生神色严峻地盯着电脑屏幕,耐心解析说:“复诊报告上,康医生提及唐太太最近的心率偶尔不正常,特意更换了一种进口的新药,副作用要比早前的小。”
周丽华这几年的身体每况愈下,心悸偶尔发作。可是上次进医院后,康医生与来自美国的肾脏专家会诊,也反映过问题不大,只要日后小心用药即可。
“换药的事康医生也跟我提及过,但那款药地副作用经过临床验证,疗效显著,为何还会导致这次的休克?”叶琛陷入了疑惑当中,仔细回想起周丽华最近一周的脸色不太正常,心莫名地揪紧:“家里所有的食物向来经过严格把关,主治医生没有变,药也是江立医院定期派人送到家里的……”
想到这里,叶琛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等等,我曾听家里的佣人说,这两次送药的好像换了人,该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一切只是我的猜想。”张医生叹了一口气,忧虑的目光转向叶琛:“但已经危及唐太太的性命,为了慎重起见你必须马上查清此事。”
沉默片刻,叶琛若有所思地回应:“张医生,麻烦你先把这件事保守秘密,我会马上找人查清这件事。如果是有人暗中加害唐太太,我绝对不会手软。”
出了张医生的办公室,叶琛的心头如同蒙上了冷霜,久久无法平复。虽然张医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有人要恶意加害周丽华,可是纵观整件事,确实疑点重重。
他靠在走廊末端的窗台旁,下意识是伸手去摸裤袋的烟盒,却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才记起自己已经戒烟好几个月了。慢慢摸出手机以后,他拨通了林全的号码。
“林全,帮我回唐宅找出唐太太平时吃的药,马上带过来医院。注意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唐先生。”挂了电话,叶琛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重症病房门外,唐素怡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唐英年十分钟前去了院长办公室,只剩下孤零零的身影隐在昏暗的灯光下。叶琛在她的身边坐下来,一声不吭抱紧了对方,轻声安慰说:“丽姨没事了,你别太担心。”
“叶琛,我很害怕。”在叶琛面前,唐素怡无法隐藏自己内心的悲伤和软弱,一头撞入了男人结实的怀抱,梗咽说:“为什么只要每次感到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事让我经历同样程度的痛苦。”
粗粝的掌心轻轻拂过唐素怡冰冷的脸颊,叶琛低头吻上了她凌乱的发丝,满怀心事地说:“不要怕,我会守护你的幸福。”
“真的吗?”唐素怡微微抬头,对上叶琛深情的双眸,鼻子也泛起了酸意:“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了我,会不会伤心?”
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唐素怡的嘴唇中间,叶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低声责骂说:“别乱说话,我不会离开你。”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会让这种事在我有生之年发生。”叶琛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和自信,落在唐素怡的心里成了无言的鼓励。
唐素怡窝在叶琛的怀中,心里泛起了无言的安全感。“叶琛,谢谢你。”
“饿吗?我给你买点吃的。”叶琛心痛地看着唐素怡苍白的脸孔,细心提醒说:“如果丽姨醒来以后,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会很伤心的,我也会心痛。”
想了想,唐素怡确实感到饿了。周丽华在重症病房还没醒过来,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如果自己先倒下去,岂不是让她更担心?
“好,我想吃三文治。”唐素怡抽了抽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补充说:“还有热奶茶。”
还没走近餐厅门口,叶琛接到来自林全的电话。林全的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周丽华这段时间所吃的要。
“阿琛你放心,我是偷偷溜进唐太太的房间里,把全部药找出来的。”林全也察觉到叶琛脸上的不安,压低声音问道:“唐太太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有什么可以帮忙?”
“你先回去,注意观察家里所有人的举动,如果有什么刻意马上通知我。”叶琛冷声吩咐说,盯着袋子中凌乱的药盒,心情也变得更糟糕了。
办公室里,康司杰仔细地核对桌面上的每一个药盒。他甚至把全部药都拆出来闻了一下,细心地辨别真伪。直到翻到一个粉红色的药盒,只闻了一下脸色顿时发黑,语气也透着寒意:“我仔细辨认过,唯有这盒药不是我开的,标签是错的。”
叶琛抓过盒子仔细看了又看,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款药有什么问题?”
把药丸再次放置在鼻子下闻了闻,康司杰郑重地说:“这是一种传统治疗风湿的药,治疗效果显著但副作用也很大。正常人吃当然不会有大问题,但它容易伤及肾脏和心脏,江立医院从未引进过此药。”
“你的意思是,这种药不是出自医院的药方?”叶琛的心情已经无法平静下来,张医生的猜测果然没错,有人暗中想要加害周丽华。
“没错,我们医院不会采用副作用大的药。这款药的与我平日开给唐太太的几乎一摸一样,如果不是行内人,只看标签和外表的话很难能分辨出来。”康司杰弯曲手指轻敲桌面,浓密的眉毛也几乎扭成结。“长期食用,很容易导致突发性心肌梗塞。”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叶琛英气的脸上布满了阴霾,满肚子的怒意和不安正一点点地压抑下来。“康医生,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会让人彻底查明,麻烦你先不要惊动太多人,除了院长和张医生,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是医院这边出了纰漏,问题将会很严重。你别担心,我马上向院长汇报,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你。”康司杰挑出有问题的药,正要起身告别,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唐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他现在为了唐太太的病情担心不已,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叶琛的心里有了想法,匆匆告别康司杰以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再次回到重症病房,叶琛发现唐素怡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她看到叶琛走过来,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扑到他的怀中,激动地说:“妈妈刚才醒了,医生在里面帮她检查身体。”
“醒了就好。”叶琛摸了摸唐素怡的额头,一脸宠溺地说:“你进去看她了吗?”
“还没,医生说她刚醒过来,身体很虚弱,让我再等一段时间再进去。”唐素怡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血色,回头看了唐英年一眼,发现对方也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唐英年走到唐素怡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笑说:“这丫头都吓坏了,刚才听到丽华醒过来后,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爸,你别在叶琛面前笑话我。”唐素怡娇嗔地骂道,可是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虑。
“小怡,餐厅就在楼下也不远,要不你先带年叔去吃点东西,这里有我守着就行。如果医生说可以进去探望丽姨了,我再打电话通知你。”叶琛心痛唐素怡饿坏了,低声劝说:“如果你不去,年叔也会在这里陪着的。”
唐英年的神色也变得轻松起来,提议说:“阿琛说得没错,如果丽华好起来后,你却熬坏了身体,她一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宝贝女儿。”
他的口吻,还是那么温柔和宠爱。唐素怡听得心里酸痛难受,强忍泪水回应说:“好。”
叶琛独自徘徊重症病房门外,平日经历过再多的风雨,此刻的心情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唐氏夫妇生性善良,也没有什么仇家,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存心要下毒手。
可是转念一想,阳光城计划逐渐浮出水面,难道与牵连其中的人有关?林全已经暗地里追查当年的事情一段时间,却毫无头绪,他始终想不到是谁把事情隐藏得这么深。
口袋里的的手机在震动,叶琛掏出一看发现是林全。“有什么发现吗?”
“阿琛,我刚回到唐宅李姨就告诉我,唐太太的护工中午的时候突然收拾行李,工资也没有拿就离开了。”林全的声音很急切,连声追问说:“李姨说问她什么原因走得这么急,郭小美神色慌张地解析说妈妈在乡下病发。”
脑子在快速地运转,叶琛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才冷声吩咐说:“如果我没记错,郭小美上月请了一周假期回乡下,也说自己的妈妈病发。你赶快联系张俊贤帮忙查这个人的身份,不惜任何代价在海市主要的出入口、车站、机场堵截她。”
挂了电话,叶琛的心底泛起了丝丝凉意。以他的直觉看来,郭小美绝对不是幕后想要加害周丽华的那个人。但现时唯一的线索,就是想尽办法抓住对方,才能顺着线索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