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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艰难一些。”叶琛转过身,看到唐素怡正盯着自己傻笑,尴尬地催促说:“你快出去休息,盯着我洗澡干什么?”
唐素怡似乎很意外叶琛会露出如此尴尬的表情,忍不住调侃说:“你的身体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别害羞,给姐笑一个。”
“古灵精怪!”叶琛的脸皮薄,随意把身体冲洗干净以后,走出淋浴房把裤子套上,弯身抵在唐素怡的耳边亲了几口说:“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嗯,妈每天都给我做最喜欢的菜,可是胃口还是不太好。”唐素怡的鼻尖萦绕着叶琛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有一种能让人心情片刻恢复平静的魔力。
叶琛把唐素怡抱在怀中,大步往门外走去,细心地提醒说:“浴室有点滑,明天我让人铺一层防滑垫。”
因为叶琛的归来,唐英年脸上沉寂多时的笑意似乎再次扬起。一顿午饭下来,所有人都避开了欧阳颖和许修贤的死,气氛和谐又融洽。
饭后,叶琛陪着唐素怡回房间休息,李姨匆匆地走了过来,把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递给他说:“叶先生,你的快递。”
“谢谢。”叶琛疑惑地拿着文件袋,右手拥着唐素怡走进了卧室。
快递单沾了雨水,寄件人一栏上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叶琛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疑惑,而更多的是好奇。如果是关于工作上的东西,所有的包裹或者文件都会寄到公司里去,到底是什么人会把文件往唐宅里寄呢?
“叶琛,谁寄给你的?”唐素怡紧挨着叶琛而坐,对他手中的这份文件也感到十分好奇。
“名字有些模糊,看不清字迹。”叶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指掂量里面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叠照片形状的物体,也没有特别的异味或者尖锐硬物在里头。
他小心地沿着袋子的边缘撕开,发现里面果然装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袋,乍眼一看是厚厚的照片。目光触及最外层的纸条时,他心中的疑惑就变得更强烈。
“一百万,否则这些照片就会寄给海市各大报社。”
拆开自封袋的袋口把里面的照片全部倒在膝盖上,叶琛随意拿起一张开始查看。虽然照片的摄影角度不一,灯光也比较阴暗,可他却清清楚楚地认得照片中的主角。
一张、两张……唐素怡与康司杰肩膀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还有几张照片,两人看似在交头接耳,亲密无间。
叶琛的手指突然停止了翻动,脸上的表情凝滞在那一刻。他似乎在极力压抑心中的震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次翻动照片。当视线落在最后一张时,他几乎不能自已,愤怒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
“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叶琛的声音冷得如同窗外的细雨寒风,含着怒意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照片中拥吻在一起的两人,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唐素怡夺过叶琛手中的照片,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脸色煞那间变得惨白。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揉了揉,然后再次低头查看,发现照片中人确实是她和康司杰无疑。
记忆如同潮水般蜂拥而至,唐素怡绞尽脑汁地回想照片中的情景,心情就像坐了一趟云霄飞车。“叶琛,那是……我和康司杰……”
她可以为所有的照片辩解,唯独最后一张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和愧疚。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插曲般走进了唐素怡的生活,她一直很努力去遗忘,甚至不再接听康司杰的电话,短信也不去回复。原以为那不过是喝醉以后做出无法解析的荒唐事而已,可是当这些照片诡异般呈现在眼前时,她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剪刀割掉了一个口子,所伪装的淡定都被全部摧毁。
“叶琛,我……”唐素怡紧紧握着手中的照片,有种想要撕毁的冲动。可是她的双手无法动弹,就像被注射了麻药般毫无知觉。
“小怡,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
唐素怡似乎听到叶琛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突然夺过她手中的照片,连同那个被雨水打湿的牛皮袋一并揉捏然后撕碎。他的双眼透出了血红的震怒的暗光,就像失了理智的魔鬼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说,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叶琛狠狠地把撕碎的照片甩在地板上,转身抓住了唐素怡的手臂,灼灼逼人地说:“告诉我,为什么!”
每次面对唐素怡与其他男人的事,叶琛都像失去理智似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原本温柔的目光却在此刻变得暴戾而阴森,就像饥肠辘辘的野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抢去,而流露出极端的怒意和憎恨。
“为什么?”
“放手,你弄痛我了!”唐素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叶琛如雕塑般纹丝不动,表情冷得让人毛骨悚然。“那天晚上我们去喝酒,他有点喝多了……他不是故意的,已经向我道歉了。”
沉寂的气氛让人感到寒冷入骨,叶琛脸上的阴霾却没有因为唐素怡毫无说服力的解析而散去。她甚至感到那只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在微微颤动。
“喝多了?三更半夜一个有有妇之夫,跟其他男人去喝酒?”叶琛似乎并未意识到情绪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行为,双手的力度也在一点点地加紧。“唐素怡,难道你忘了我曾经的警告?”
“我没有忘记的警告,这只是意外,我可以解析!”唐素怡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可是被叶琛紧紧握住掌心,用力按在胸口处。她几乎感受到对方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心跳。
她又怎会忘了,上次康司杰送自己回家的时候被叶琛看到,然后两人发生了认识以来最激烈的争吵。为了这事,她差点就与叶琛吵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没有忘记,为何还会跟他喝酒,然后被人拍下这些敲诈照片?”叶琛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泛起了血丝,他的眼底含着无法言语的悲痛和难堪。
“叶琛,我错了,那天晚上我不该让康司杰陪我去喝酒……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因为……因为那天晚上许晓晴自杀了,你丢下我一个人在病房外面陪着她。”唐素怡从没有在叶琛面前抱怨因为这件事,她的心被伤得支离破碎,痛得几乎没有心跳,却要假装大方包容地答应叶琛留在病房里照顾许晓晴。
泪水情不自禁地在眼眶里打滚,唐素怡的心里泛起了酸意,一点点地侵蚀她的意识。她的心很痛,不但因为曾经被康司杰强吻的事成为了别人勒索敲诈的把柄,还因为叶琛的反应让她感到痛心。
叶琛愣了愣,却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当中,双手的力度也逐渐变小。
“叶琛,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与康司杰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当时他吻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推开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唐素怡反过来抓住了叶琛的手腕,眼中闪着细碎莹亮的泪花。“叶琛,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微微张了张嘴,叶琛却没有吐出唐素怡预期的那两个字。他的神情流露出的纠结和痛苦,让唐素怡感到心里再次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这件事,我会彻底查清楚。”叶琛甩开了唐素怡的手,心里就像被一块海绵堵住了。碎了一地的照片让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爱一个人越深,越无法接受任何借口的背叛。“整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必须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
说完,叶琛终于松开了仅余的一点力度。唐素怡的双手就像被放空了一般,无力地垂在两则。“你要怎么查明白?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相信?叶琛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震怒。他只知道那些照片如同带刺的皮鞭,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鞭打他的心。
“我自会有办法。”叶琛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还在继续,可是唐素怡此刻的心情比这场雨还要冰冷。一切来得过于突然,在她还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时,无声的毒箭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射过来。
到底是谁拍了这些照片,又是谁把这些照片寄给叶琛?
唐素怡颓废地靠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书桌上的电话在不断震动,断线了,然后又再次震动起来。她拖着疲软的身体走了过去,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私人号码”时,心里沉甸甸的如同灌了千斤重的铅。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接过J的电话了,唐素怡甚至觉得这个人已经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显示他无处不在。
“苏怡,喜欢这份礼物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低沉嘶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高傲又嚣张。他就像黑夜里一头行踪不明的野兽,而唐素怡就是无处躲避的猎物。
“玫瑰花是你送的,照片是你寄的,人也是你杀的吧?”唐素怡握着电话,身体软软地倒在身后的一起上,无力地仰起头。“你这个疯子,彻底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