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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的音乐声响起,林薇儿和老公在一片欢呼声中缓慢地从地毯的尽头牵手走出来。
新娘美艳动人,新郎高大英俊,在唐素怡的眼中看来确实是一对璧人。林薇儿是个性格活而且不拘小节的女人,并没有奢华的首饰和价格不菲的婚纱,而是穿上了一条自己亲手设计的简约礼服。
她的头顶戴着花环,一路上与新郎低头说话,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
原来幸福可以很简单,与所爱的男人执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平淡地生活,直到老去的那天。唐素怡看着看着,突然感到眼眶里充盈了温热的液体。她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眼浅,可是这种温馨浪漫的场景,曾经何时也是自己经历过的幸福。
偷偷往叶琛的方向望过去,唐素怡发信他的目光也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纯白的衬衣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刺眼,就像如碎片般的回忆中,站在榕树下那个青涩的少年。
少年?
唐素怡的心猛地一颤,有一道叫做回忆的大门似乎在缓慢地打开。依稀有种模糊的印象,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与叶琛见面的时候,对方也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他的脸容清秀,脸部的线条还没有成年后那么刚毅,与她说话的时候耳根你泛起红潮。
想到这里,唐素怡突然感到心尖上传来一阵莫名的酥麻感。年少的爱情,一路以来坎坷不平,可是走到如今算是破镜重圆了,倒也没有什么遗憾。那么,是否她也应该稍微放下自尊,答应叶琛提出的复婚呢?
接下来是新娘和新郎的情深告白,没有华丽的语言和措辞,却有两人真挚的心和朴实无华的感触,让在场所有宾客都感动在心。
当主婚人宣布交换戒指的时候,新娘和新郎已经紧紧地拥吻在一起。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剩下了彼此。伴郎和伴娘的队形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乱了,叶琛悄然走到唐素怡的身旁,用手臂勾住了她的纤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浅吻。
“小怡,你穿婚纱的时候很美。”叶琛情深款款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有些感概地说:“我年纪都不小了,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唐素怡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叶琛的腰间掐了一把娇嗔地笑说:“你急什么,男人年纪越大,越有魅力。说不定等会儿被哪个伴娘看上了,很快就有名分。”
叶琛的唇角勾起了浅淡的笑容,低声呢喃说:“可是在我的眼中,由始至终都只有你。”
在我的眼中,由始至终都只有你。
这句话很熟悉,唐素怡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听叶琛说过。她仔细想了又想,都想不出是什么时候,有些苦恼地问道:“叶琛,你是不是也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
搭在唐素怡腰上的手突然一紧,叶琛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有些不容置信地望向唐素怡,压抑内心的兴奋小声问道:“对,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对你说过这句话。”
“什么时候?”唐素怡不解地问道,心里有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会对叶琛的这句话记忆犹新。
叶琛拥着唐素怡的腰走出了人群,来到两米以外的海滩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唐素怡苦笑说。
叶琛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惊讶,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解析说:“我在提前入伍前的一天,曾偷偷跑去看你。结果你很生气,说我不把你放在心上,要是以后看到部队你有比你漂亮的姑娘,就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看着唐素怡若有所思的神情,叶琛又继续说:“然后我说,在我的眼中,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你才破涕为笑,答应会给我写信。”
“真的吗?”唐素怡半信半疑,可是隐约中脑海里好像有模糊的影子。她侧着头仔细地打量叶琛,许久才抿嘴笑说:“叶琛,我好像开始记起以前的事情。”
“小怡,记不起也没关系。在斐济重新遇上你的那天开始,我们相处的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不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有个性了吗?”叶琛戏虐地笑说,弯身再次印上唐素怡的双唇。他的唇齿还带着牙膏的薄荷清香,这些天以来,每天清晨都能在叶琛的亲吻中醒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置身于一场梦境,一场永不落幕、甜蜜幸福的梦境。
唐素怡看着叶琛真挚而深情的双眼,心里泛起了丝丝暖意,伸手圈住了他的颈脖说:“阿琛……不如我们……”
话还没说完,婚礼现场已经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叶琛意会地扭过头,发现林薇儿正笑眯眯地站在舞台上看着自己。
“各位姐妹们,现在开始抛花球了,能幸运接到的就是下一位新娘子,祝你们好运哦!”
还没等唐素怡反应过来,原本抱住自己的男人已经松开了双手,挪动脚步往舞台的方向走去。白玫瑰花球在林薇儿的手中用力抛弃,然后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在嘉宾的欢笑声中,花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往叶琛身上飞过来。他的身材高大,右手一挥轻松地接住了花球。
“求婚!求婚!求婚!”身后的兄弟和姐妹不约而同地喊道,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叶琛把花球握在手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唐素怡。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往女人的方向走过来。
唐素怡的心尖就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痕痒难耐。眼角似乎有湿润在慢慢涌出,她伸手擦了擦,鼻子也开始变得酸涩。
几米的距离,叶琛踏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化尽了全身的力气。曾经,他们因为误会和怨恨分开了,两人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要见上一面都很不容易。
年轻时,很多爱人都会因为固执和偏激而分开,却因为包容和真爱而选择原谅。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唐素怡在心底里已经原谅了叶琛。因为真心爱过,才会在受伤以后固执地恨上。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才会让自己爱得深沉,恨得彻底。
叶琛的脚步停止在唐素怡的脚下,突然单膝跪在沙地上,高高捧起手中的花束,用最深情的语气坦诚地问道:“小怡,再嫁给我一次好吗?我知道自己曾辜负过你的深情,你恨我吧,恨我一辈子……然后让我好好留在身边偿还。”
耳边是温柔的风声,阳光下的空气似乎都弥散着幸福的暖意。唐素怡就这么站在原地,双手捂住嘴唇,看不清表情。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身后的宾客再次换了口号,高声喊了出来。声音在海滩上回荡,就像一曲最浪漫而缠绵的曲子,让每个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变得敏感而温暖。
得不到回应,叶琛的心顿时有些慌乱,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抖,语气也软了下来。“小怡,这么多人看着,你不答应我真的好吗?”
“你也知道这么多人看着,就好意思就这样跪下来向我求婚。”唐素怡慢慢松开了双手,鼻子和眼眶都多了几分微红。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叶琛有点哭笑不得。他就这么跪着,不说话,抬头看着唐素怡在海风中变得凌乱的碎发,心情却莫名地变得紧张起来。
难道,她迫于群众压力,也不打算答应他的求婚?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周丽华都为叶琛捏把汗,为唐素怡的矫情忧心的时候,唐素怡突然低声嘲弄说:“戒指都没有,你这样求婚真的有诚意吗?”
怔了怔,叶琛这才反应过来唐素怡是答应了。他连忙放下花束,把手伸到裤袋里,好不容易才掏出了一条深紫色的绒布。
一层一层地打开了绒布,到最后终于露出一只闪亮的钻戒。唐素怡仔细一看,那是……
“是我们离婚的时候,你扔到垃圾桶里的钻戒。”叶琛低声解析说,看着唐素怡不解的眼神才慢悠悠地补充:“是李姨帮我拾起来的,她说要是有一天肯原谅我了,戒指就能用上场。果然是李姨有远见,现在可是老婆和戒指都找回来了。”
可是,唐素怡的脸色却顿时黑了下来。她一把夺过叶琛手中的戒指,咬牙切齿地问道:“原来戒指是你拿回去了,害我第二天还去翻垃圾桶,结果妈说丢垃圾站了,然后我冒着被垃圾熏死的危险,到垃圾站去找……我让林全还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要吗?”
“老婆,别生气……我那时候也是赌气,我怎么可能不要呢。”叶琛笑嘻嘻的说,可是看着唐素怡愈发发黑的脸色,深感不妙。“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气。”
唐素怡一字一句,瞪着双眼问道:“我不生气?哼,估计你同意离婚,躲在瑞士三年也是假的吧?”
女人看起来气得并不轻,叶琛一时间有些迷糊,直接说了实话:“我到瑞士是真的,因为唐氏很早前就计划在那边开设分公司。可是离婚协议书,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答应与你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你个叶琛,把我当猴子般耍。”唐素怡怒火攻心,把戒指握在掌心处,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狠狠地往海水里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