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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静如水。
喻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喻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立刻就传来了露西的大嗓门:“姑奶奶啊,你今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喻言不禁有些纳闷,“这个时候你还没下班吗?”
露西的火气听起来十分大,“还下班?老板一直骂我到现在,不是说了让你伶俐点吗?今天VIP那位祖宗可不好惹,现在可倒好,你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喻言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立刻着急了,“露西姐,求求你,再帮帮忙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的。”
露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帮你,我自己的饭碗能保住就不错了,老板亲自下的命令,谁还敢留你?行了,你明天来结了工钱就赶紧走人吧。”说完,露西“砰”得挂掉了电话。
喻言呆呆地看了电话良久,终于把脸蒙在了被子里,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霸道男人的面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没错,就是这个男人,先夺取了她的清白,后对她百般凌辱,如今连她最后生存的希望都不放过……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电话是乡下奶奶、的邻居刘婶打来的,语气十分着急,“喻言啊,你快来,你奶奶心脏病又犯了,现在正往医院送呢。”
喻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穿好了衣裳,刚要出门,又折了回来,咬咬牙把温宛如留给自己的玉手镯放在了包里。
医院的办公室里,司空轩正看着最近患者的病例,忽然听到外面有吵嚷和哭泣的声音,不禁放下了病例,走了出去,就看到医护人员推着一个花甲老人走过,旁边跟着一个看起来乡土气息很重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嗓门很大,不停地在跟着张罗着。
中年妇女旁边眼睛含着泪花的女孩儿,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急诊室的医生看了看喻言奶奶、的情况,不禁皱起了眉头,“情况不太乐观,必须马上手术,谁是病人家属?签个字去交手术费吧。”
喻言拿着医生开出的单子,心里顿时凉凉的,从包里掏出那个玉镯子,“医生,我身上没有钱,但是我有这个,行不行?”
医生看着那个玉镯子,虽然知道不会太便宜,可是还是很为难,医院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先例,所以摇了摇头,“小姐,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医院有规定,就只能按规定来。”
喻言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医生,求求你,先救我奶奶,我把这支镯子压在这里,马上就去筹钱。”说着喻言就将玉镯子往医生的手里塞。
本来她不想再开口向喻家借钱,不过现在看来,这是唯一救奶奶、的办法了。
医生又将镯子推了回去,“对不起小姐,我真的帮不了你。”
刘婶也在一旁帮着说好话,“是啊,医生,你就帮帮她吧。”
正当两个人推着镯子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覆在了镯子上,喻言抬头看去,只见到司空轩冲着她温和地笑着,“这么贵重的镯子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呢,你收好吧。”
“可是我奶奶……”
司空轩没有说话,将镯子亲自为喻言戴在了手腕上,才转过头来对那名医生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不能因为没交手术费就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去手术吧,她的手术费用我会承担。”
医生还比较年轻,听到司空轩这样说,连连点头,“是,院长,我这就去。”说完,转身招呼着医护人员将喻言奶奶推进了手术室。
喻言感激地看着司空轩,“医生,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的。”
司空轩点点头,指着旁边地长椅,“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李医生虽然年轻,但是年轻有为,你奶奶不会有事的。”
喻言点点头,转身看向刘婶:“今晚谢谢您了,小、弟弟一个人在家,您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刘婶看着喻言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孩子,别太着急啊。”
送走了刘婶,喻言这才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手不停地揉着衣角。
司空轩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块糖来递到她的面前,“心脏手术的时间比较长,别急。”
喻言看着司空轩修长的手掌上静静躺着的那块糖,眼泪又涌上了眼眶。她拿起它,剥开放到了嘴里,低着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司空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哭。
许久,她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还好有奶奶一直照顾我,小时候最想吃的就是糖,家里穷,奶奶总是舍不得吃哪怕半颗,她要把所有的甜都留给我。后来我要上学了,她实在负担不起,没有办法就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可是我知道她有多伤心……”
司空轩的目光悠长,十分安静细心地聆听着她抽抽搭搭的话,一直说了好久,喻言终于有些累了,渐渐没有了声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将头倚在司空轩的肩膀上睡着了。
司空轩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花,轻轻为她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擦干了泪水,然后生怕惊醒她,便再没有动一下。
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里面的人匆匆走了出来。喻言一下子惊醒,直接跑上了前去,“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李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手术很成功,只是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喻言突然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司空轩,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医生,你听到了吗?我奶奶没事了!”
司空轩微微点头,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我听到了。”
没想到,喻言突然兴奋跑到司空轩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司空轩身子一顿,转而拍了拍喻言的肩膀,也微微笑了起来……
由于喻言***病需要静养,司空轩直接将她安排进了VIP病房。
喻言知道,那一定不便宜。
“医生,”喻言看着手术之后第二天还在昏睡的奶奶,“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司空轩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出了医院,喻言直奔了亚加尔餐厅,至少她要取回在那里的工钱,奶奶住院,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她不能一直花医生的钱。
来到餐厅门口,喻言正要进门,却看到远处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刚好上了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那身影,喻言再熟悉不过。
她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