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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怀疑自己的记忆,不是从今天开始,但是顾红尘的话还是让他心底生出一阵狂喜,原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而只是瞬间他就陷入了纠结之中,自己和顾红尘,之前到底有什么事情,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总感觉现在的顾红尘是哀伤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上一会儿,心都会变得哀伤,而记忆中那个女孩子,却是阳光一样,就好像剧本中的夏虫,带着蓬勃的朝气,好像随时能将人点燃的火球。
陈冰觉得自己心头有千言万语,所有的思绪都在顾红尘说那一句话的时候打开。他想开口问顾红尘几个问题,可是顾红尘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他追她到教室,顾红尘正在和导演交谈,接下来就是拍摄,等一切结束,陈冰再走到顾红尘跟前的时候,顾红尘又恢复了脸上一直以来的淡漠。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但是我不准备道谢。”江燕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了,在进入教室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没想到陈冰会这样做,但是所有旁观者都觉得陈冰这样做是为了顾红尘。
“我没有。”陈冰赶紧解释,自己做这些,只是因为事情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好像和顾红尘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红尘,我对咱们之前有很多疑问,我想知道……”陈冰终于鼓起勇气来口,他觉得顾红尘应该会知无不言。
“以前?咱们有以前么?我记得以前我在病房里刚刚醒了就被你威胁了,然后你对媒体说我主动上了你的床,你说的是这些么?难道您对自己做的事情还有疑问?”顾红尘故意在脸上做出诧异的神色,看像陈冰的时候,脸上也多出了几分嘲讽的笑。
“好像不止这些吧?”陈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盯着顾红尘,他想在顾红尘的神色中发现什么不同,可是顾红尘冷淡的样子一如之前。
“咱们之间,只有这些,你还想有什么?我顾红尘的生活里,之前没你,之后也不会再有你,咱们只是合作伙伴,是吧?”顾红尘问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失神的看向陈冰,而陈冰在听到他的话时低头了,仿若沉思一般,他错过了顾红尘眼中肆意汪洋的柔情。
陈冰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和顾红尘之间,不会是这么短的前缘,也不会有这么短的后续,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说是的,虽然,一句简单的话语并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是他骨子里的倔强。
没有等到陈冰的回答,顾红尘还是转身离开了,在走出很远之后,她脸上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泻,仿若不息的泉。
她很感激陈冰的维护,若干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后,当时的她以为陈冰会是自己一生的守护者,可是接下来的时光就是漫长的寂寥,那一直等在校门口那场他没有赴过的约会里,一等八年。
八年如梦,她依然是那个相信爱情的单纯女子,她执着的想等到自己的爱情,可是物是人非,他的身边有了别人,他的心里早就没了自己的影子。
而她,不久的以后,她也许会彻底的离去。
所以,重逢陌路才是上苍对他们最大的慈悲。
只是顾红尘一直控制不住,在看到他那双冰冷又沉默的眸子的时候,在看到那魂牵梦萦的面容的时候,在他温柔的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一个肩膀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郁青葱来探班的时候,江燕已经走了三天了。
“什么,你说陈冰为了你,推倒了江燕,还……?”郁青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多长的时间,陈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如果没记错的话,也就一个多月前,陈冰为了维护江燕的声誉,还诬陷顾红尘要爬上他的床。
“可能是发现她的真面目了吧。”相比于郁青葱的激动,顾红尘的回答和神态都是淡定的,从那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极了古井的水,很难再激起一点波澜了。
“陈冰不是傻瓜,能扛起冠亚这面大旗,他能是被蒙在鼓里的哪个?我倒是觉得他可能记起你们之前的事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忘了你们之前的事。”郁青葱一边挥着手中的苹果一边猜测。
“他如果记起来就不会是现在这么平淡的反应了,姐姐,你是看着我们走过来的,那几年他怎么能忘?怎么可能舍得伤害我,所以,他真的把我给忘了。”顾红尘说话的时候心底全是连绵的哀伤,自己和他刻骨铭心的岁月,自己刻在了骨子里,夜里想起来都会心痛,可是他却忘得一干二净,活的潇洒肆意,这让她心底怎能没有一丁点的难过。
“确实,只要是个有心的,看着你们的那几年,确实……”郁青葱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当时她是个旁观者更是个破坏者,现在让她来评判,是有些不合适的。
“红尘,对不起。”不等顾红尘再说什么,郁青葱就仿若自说自话一般的言道。
对不起,这三个字,自己欠了她很多年,她一直在用行动弥补,一直觉得自己说不出口这三个字,可是当面对他们兜兜转转也不能在一起的现状的时候,她终于说出口了,话说完,眼中的泪水就簌簌的落了下来。
“姐姐,你还会哭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汉子。”顾红尘面对郁青葱的眼泪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之间不是道歉与原谅,或者说这么多年郁青葱死心塌地的陪伴已经让她忘了当年的事情,她总是这样,愿意记取生命中的暖意,愿意将人都想的很好,当然,这不包括陈冰。
郁青葱和陈冰,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可以很轻松地原谅郁青葱,却不能对陈冰有丁点的宽容。
因为当年,郁青葱伤害了自己,而自己也没有给郁青葱任何的暖意,或者更正确的说,他们的伤害是相互的,而陈冰和她,那样的温暖,那样炽烈的感情,顾红尘一直觉得,即使自己化成了灰骨头上都会刻着他的名字,如果有来生,他们也应该是手牵手的。
“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顾红尘见郁青葱还在哭,终于无奈的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苹果,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