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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轩北一个跨步冲了过来,将李欣宜拉了过去,护在怀里。
那蛇失去攻击目标,头一转,便向旁边的我跃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那蛇从我的脚底窜过,钻进了草丛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此刻,我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抱在一起的唐轩北和李欣宜,心里的感觉无法形容。
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会救李欣宜,可我就是觉得心闷闷的,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对自己所遭受的其它感觉都不那么在意了。
远处的邵宇桓已经到了我身边,神情紧张地问道:“蛇咬到你没有?”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我呆呆地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眸光凝滞,仿佛人已经吓坏。
两个孩子也到了我的身边,摇晃着我:“妈妈,妈妈!”
我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看着他们:“我没事。”
我想让自己挤出一点的笑容,但没有成功。
唐轩北这时已经放开了搂在怀里的李欣宜:“你没有事吧。”
李欣宜连忙摇头:“我没事,你去看看晚晚,她好像吓坏了。”
邵宇桓只觉我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他蹲了下去,查看我有没有被蛇咬着,因为那蛇从我的脚旁穿过。
我却立刻将腿缩回了裙子下面,不给他看。
“我没事。”我坚持道。
邵宇桓急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矜持什么?”
“有没有被蛇咬,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突然语气变得很重。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种感觉,就这样死了更好,以后也不用再痛苦,再难过。
我知道自己被咬了,蛇咬我的时候的痛我可以感受到,但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上。
我的心有说不出的难过,有说不出的痛,这个痛早就压住了脚上的痛。
这个时候,唐轩北过来,不由分说,伸手就将裙子底下的左脚拉了出来,把鞋脱了下来,又把丝袜下面彻底撕破,抬起了我的脚,仔细看着脚了下面,然后便低头将我的大脚趾含在嘴里。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住,我条件反射般地要把脚收回来,腿用力地向后缩。
唐轩北抬起头,吐出一口带着黑血的唾液,对我大声吼道:“你给我老实点!你不要命了!”说完他又低下了头。
我不动了,就那么看着唐轩北为我往外吸毒,泪水再也止不住。
我以为他不在意我,原来不是。
若不是在意我,又怎么可能注意到蛇咬在我的什么地方,若不在意我,又怎么可能这样给我往外吸毒。
在这一刻,这么多年的怨恨就这样地烟消云散了。
我一点都不责备他先救李欣宜,甚至觉得他那样做是对的。
但是,我真的很介意他是不是在乎我。
“不要这样,你会中毒的。我可以坚持,快送我去蛇毒研究所,告诉他们,咬我的蛇是金环蛇。”
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有什么掐住了我的喉咙。
但我还是强坚持着把这几句话说完,人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但我的神智还在。
我对自己说,我不会死,一定可以活下去。
“妈妈!”
“妈妈!”
这是两个孩子在叫我。
邵宇桓对还在拼力往外吸毒的唐轩北说道:“没有用了,毒已经扩散,我们赶紧送她去治疗。”
唐轩北将我横抱起来:“你开车,我们快走。”
李欣宜把火灭了,也赶紧上了车:“东西不要了,谁碰到谁拿走吧。”
车在山道上呼啸行驶着,车速快得如同坐飞机,已经完全超过了限速。他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恨不得那个蛇毒研究所,立刻就在眼前出现。
两个孩子第一次看到车行驶得这么快,吓得都不出声,小手紧紧地扶住座位。
唐轩北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脸离得很近,感受着我那越来越弱的呼吸声。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急,想开口安慰他,却是没有办法。
此时的我十分温顺,不会再有半点的挣扎抵抗,就像快要死去的猎物,就连身上的温度似乎都在逐渐消退。
“晚晚,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地方了。”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忽然,我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低落在我的脸上。
一滴。
又是一滴。
“二叔,你怎么哭了?”是舒好在问。
“是不是妈妈很危险?”昊天也发出了疑问。
“二叔都哭了,妈妈一定是很危险。”舒好说完,立刻放声哭了起来。
我没有听到唐轩北的声音。
但脸上仍然不时地有温热的水滴滴落。
他为我哭了。
我毫不怀疑,他的眼泪是为我而流。
虽然觉得现在死都无憾了,但是我的心里响着一个声音:“我一定要活下去!”
两个小时的路程,不到一个小时便开到了,当蛇毒研究所的招牌出现是,邵宇桓大声喊了起来:“到了,我们到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唐轩北的绝望的呼喊:“晚晚!”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呼吸。
极度的乏氧,让我的眼前发黑。
也许我真的要死了。
在这一刻,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此时的我,竟是对这个世界上有着那么多的不舍,一点都没有想到要到天堂去找轩南。
唐轩北的脸一直都离我很近,但这一刻,他已经无法感受到我的任何气息。
“晚晚,晚晚!”他一遍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除了这两个字,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车停在了蛇毒研究所,唐轩北抱着我大步地向里走去。
“快,她被蛇咬了,你们快点抢救她。”
研究所的人见他抱着病人进来,拦住了他。
那个人看了一眼我的情况,立刻说道:“我们只能给她立刻注射解毒素,病人需要立刻去医院抢救,我们这里没有急救设备。”
唐轩北的眼睛都红了:“她都没有呼吸了,等她到医院就晚了。”
蛇毒所的人立刻给我注射了抗毒素,并为我做了简单的检查,“她这是因为毒素的作用,造成呼吸麻痹,她的心跳还在,但我们没有呼吸机。”
邵宇桓这时说道:“你开车,我来给我做人工呼吸。”
他说着,便要对着我的嘴吹气进去,却被唐轩北推开:“人工呼吸我也会。”
蛇毒所的人说道:“这是个办法。你们不用做心脏按压,她的心脏功能还正常,只需要维持她的呼吸不要停止,希望还能来得及,你们快去,我这就给医院打电话。”
唐轩北道:“给云水医院打电话,告诉他们做好一切抢救人的准备。”
我们重新上了车,并带上蛇毒所提供的抗毒素制剂,继续上了路。
在车里,唐轩北一直口对口地帮助我进行人工呼吸,不时地听着我的心跳声。
只要这个声音在,生命就有希望。
车进入市区的时候,因为车速太快,有警察拦截,邵宇桓根本不理,直开过去,吓得拦路的警察退到一边。
李欣宜把车窗拉下,大声说道:“对不起,车上有重患,需要立刻去医院抢救。”
“哪家医院?”那个警察大声问道。
“云水医院。”
车继续前行,但市区的车子很多,车子很难开过去。
平时总是很冷静的邵宇桓,一直在不停地按着喇叭。
这个时候,一辆警车追了上来,刚才拦路的警察也坐在里面。
警车快速超了上来,响起了警笛。
原来警车竟然是来帮忙的。
有了警车的开道,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医生和护士们已经都等在了那里,我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准备上呼吸机。
但现在的我的情况已经好转,因为我可以自己呼吸了。
“等一下,病人已经开始自己呼吸了。”正在准备插管的护士惊喜地说道。
她的话说完,所有的人们都一起看向我。
我睁开了眼睛,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好了。”
我看到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唐轩北却是走了出去。
这次我不会以为他因为不关心我而离开我,因为我知道为了我的生命可以持续,那个人用了怎样的努力。
我身上的毒素被逐渐消除,我的情况迅速好转。
当我感觉一切基本恢复正常是,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的邵宇桓说道:“谢谢你,让你辛苦这么长的时间,你该回去休息了,我已经没有事了。”
我说的是客套话。
邵宇桓对我很好,但我没有办法回报,只能用这样疏离的态度,让他离开我。
邵宇桓在眸子里在那一刻有了那么点失落,但很快他就将这种情绪压住。
他用宠溺的眸光看着我:“你都说过,我们要从朋友做起,现在你这个朋友有难,我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我对他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
“妈妈,你现在真的好了吗?”舒好在旁边问道。
“好了,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我歉意地对孩子们说道,“对不起,因为妈妈,你们都没有玩好。”。
“妈妈快点好起来,以后我们找机会再去。”昊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好的。”我答应着。
“二叔哪去了?”唐昊天四处巡视着,“上次妈妈有病,二叔就是这样,妈妈没有醒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和我们在一起守着妈妈,可妈妈好了,他就走了,这次又是,真奇怪。”
“二叔一定是太累了,去休息了,他帮妈妈呼吸那么长的时间,那多累啊。”唐舒好推测道。
“妈妈,你以后要小心一点,你一有病,二叔很担心的。”唐昊天然后放低声音,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二叔都让你吓哭了。”
我的心一颤。
他因为我而落了泪!
这个我知道。
心中仿佛开了一扇窗户,那么多年的郁闷都已经被风吹散。
忽然,我明白自己一直都在要什么。
我只要他认可他,在意我,便别无所求了。
邵宇桓看着我的表情的变化,一抹暗影从眸中掠过,但也只是一过,便细心地为我掖着被,并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也累了,妈妈由叔叔来照顾,你们先回家。回家后告诉太奶奶他们,说妈妈很好,已经没有危险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事实上,唐轩北并没有真的离开病房。
此时,他正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头低低的。
李欣宜手里拎着几个食盒,慢慢地走近了他:“轩北,你在睡吗?”
她问的声音很小,因为她知道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给我做人工呼吸,自然是十分辛苦。
唐轩北抬起了头,面色疲惫:“没睡,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你进去跟嫂子打声招呼,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回去,嫂子就先由邵宇桓来照顾。”李欣宜似乎是很随意地说着话,安排也是合情合理。
唐轩北点点头:“好。”
他把手伸给李欣宜,“拉我起来。”
李欣宜有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感觉。
我看见唐轩北和李欣宜两个人拉着手进了病房,虽然心里一翻个,但却不那么难过。
该要的已经都有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还有什么要期盼的?
人不可以太贪婪。
第一次,我衷心祝愿他们两个人幸福。
等两个人到了床边后,我主动对唐轩北说了话:“谢谢你,轩北。”
唐轩北淡淡的声音:“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孩子们跟着唐轩北回家了,病房里只剩下邵宇桓和我。
邵宇桓指着李欣宜留下的食盒,“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拒绝。
可打开食盒之后,看着里面的东西,我却是没有食欲。
我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我想吃点白米粥和小咸菜。”
邵宇桓立刻说道:“那好办,我往家里打个电话,让人做好送来就行。”
“麻烦你了。”我歉意地说道。
邵宇桓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我很愿意这样地伺候你,一辈子都不会嫌麻烦。”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他,“我困了,又想睡了,等饭送来的时候喊醒我。”
“好。”邵宇桓的头低下,犹豫了一下,对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你睡吧。”
……
这件事之后,唐轩北晚上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房间,表面上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早上,唐轩北不再要求我为他准备衣服,叫他起床。
两个人似乎疏远了。
对于我来说,本来就不敢多奢望什么,想要的已经有了,便告诉自己接受这一切。
邵宇桓因为国外公司的事,需要出国,我去机场送了他。
临分开时,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我很想吻你,可以吗?”
我也是很认真的回答他:“给我点时间。”说完,我主动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额头轻轻一点:“这样可以吗?”
邵宇桓笑了,他的笑容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内的时候,仍然还在。
……
晚饭后,唐轩北让所有的人都到客厅,说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就连两孩子也被要求去。
看到人都已经到齐,唐轩北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和欣宜已经决定,下个月八号将举行婚礼。”
然后他看向奶奶韩红英:“奶奶,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奶奶韩红英对这个喜讯自是高兴,满脸都是笑意:“老天爷,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唐钰风和冯子珍也是高兴,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终于要结婚了。
两个孩子没有什么表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唐昊天语气冷冷地问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们去做作业了。”
唐舒好不屑地说道:“你们大人的事,关我们小孩子什么事,让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真是扫兴。”
两个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这两个孩子,怎么越来越像轩北小时候。”奶奶摇摇头,却是没有追究的意思。
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有的时候对两个孩子会严厉一些,其他人都是对他们宠得要命。
我的脸上一直很平静,见三个老人都是喜逐颜开,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很诚挚地对着唐轩北说道:“恭喜你轩北。”
唐轩北语气客气:“谢谢。”
他的眸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与我的眸光相对,我的心竟是颤了一下,因为我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他的眼底深处的冷漠。
奶奶韩红英说道:“晚晚啊,轩北的婚事就由你来操办,你婆婆年龄也大了,对这里的事又不熟,让她帮你吧。”
我很痛快地答应道:“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两个孩子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唐轩北要为唐昊天洗澡,却被他拒绝:“不用了,二叔,我已经大了,我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妈妈就是这样教我们的,我一定要做到。”
那边,唐舒好听到唐昊天的话,故意大声地说道:“妈妈,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放心,我们从现在开始,不会再让你为我们操心。”
我没有看到唐轩北当时是怎样的脸色,唐轩北听完孩子们的话后,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离开了。
我把孩子们安顿好,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时没有睡着,坐在床上想着心事。
孩子们对唐轩北的婚讯很明显地不高兴,如果换做平时,我肯定会训斥他们不懂事。
但今天,我总是觉得孩子们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我对自己说,我应该祝福他们,可是,我的心里竟还有着说不出的难过,甚至对李欣宜有了嫉妒。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卑鄙的念头,我自己骂了自己。
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不喜欢他与欣宜结婚,难道还要让他……
我为自己突然蹦出的念头吓着了,心狂乱的跳动起来,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桑晚!
你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你与他暗地里通()奸,行为已经不耻,竟然还想……
你这是要让他再次瞧不起你么?!
想起他为我用嘴吸毒,想起他一路人工呼吸挽救我的生命,我对自己说道:他现在终于对你有了在意,这已经足够了,不应该奢望太多。
心,渐渐的静了下来,但胸口的郁闷却没有办法一下子消失,我感觉到累,还是躺了下来,眼睛却是看着墙角的那个衣柜。
他今晚会来这里吗?
直觉他会来,原因我也说不清。
自从被蛇咬伤后,他还从来都没有再来这里,我,其实很想他。
虽然我又狠狠地鄙视自己,但耳朵却是听着衣柜那边的动静。
过了不长时间,衣柜果然在动,然后屋里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我的身边多了份熟悉的气息,然后我便被人抱了起来。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我,去了地下室。
虽然我没有挣扎,但唐轩北竟然又用手铐铐住了我。
然后便没有任何前奏地冲了进去。
今天的他很反常,似乎对我有了什么深仇大恨,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我痛得叫出了声,恳求他轻一点,但是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于是,我决定禁声。
为了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拿起枕巾咬住,却被他夺了出来,扔到一边。
我只好咬住自己的唇,尽量让那丢人的声音变小,再变小。
平时,如果唐轩北这样对待我,我会狠命地骂他,故意惹怒他,以此缓解自己的难过,出着心中的怨气。但今天,我却没有出声,咬牙强挺着。
反反复复,我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下到地面,最后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瘫软得如同软泥,任唐轩北怎样的进攻,我都没了力气,身体疲乏到了极限。
最后,我成了一条没了气息的死鱼。
唐轩北休息一会儿,便从我的身体上起来,下了床,没有再看我,就那么一丝不缕地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唇角挽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心中没了恨,没有了怨,却是有了无奈。
此生与他相遇,终究是一场孽缘。
他不管我,而我也是没有一丝的力气起来,便索性闭上眼睛,竟是马上就睡着了。
天亮时分,我醒了过来,虽然全是酸痛,但力气恢复不少。
我环顾了下一片狼藉的屋子,立刻动手收拾起来,并打开通风扇。然后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个冲浪浴,缓解了全身的酸痛,便穿好衣服出去为全家人准备早餐了。
生活还在继续。
吃过早餐,孩子们甚至开始拒绝唐轩北送他们上学。
虽然到了暑假,他们还是要去学校,学校有各种补习和夏日活动,我看了内容,觉得对孩子有帮助,好于让他们留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把心都放散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发了火:“你们两个闹什么,二叔结婚你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从小到大,他为你们牺牲了多少?你们还想霸着他,让他一辈子不结婚?都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孩子,也是一对怪胎。”
两个孩子被我说得不再说话,乖乖地去上了车。
车开走了。
我一直都站在门口,脸上始终是恬静的微笑,犹如清晨的阳光。
我在等待他的最后的转头一瞥。
但是,今天,我没有等到。
心中有着无比的失落。
清晨的霞光似乎也黯然失色。
……
我开足了马力,准备着唐轩北的婚礼。
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婚礼举办得最圆满。
这天,我带着李欣宜去柳屏的工作坊,路上,李欣宜接到了一个电话,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我的上帝,你总算赶到了,再晚,你就别做我的伴娘了。”
打完电话,她对我说道:“一会儿让你见一个大明星,我让她今天也来这里,因为我要做我的伴娘。”
说完,她便吩咐开车的齐敏改变行车路线,“去机场。”
“去那里干什么?”我奇怪地问。
“接我的伴娘啊,她已经到了机场,等我去接她。”李欣宜高兴地说道。
“你的伴娘?”
“她叫凯丽,是我在英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住了两年。听说我要结婚,说什么也要做我的伴娘。我还以为她无法这么快就赶来,没想到她还真办到了。”
到了机场的大厅门口,李欣宜一下车,立刻向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的白人女子挥着手跑了过去,并大声用英语叫着:“亲爱的。”
我心说,看来她就是凯丽了。
凯丽看到欣宜,也是笑容满面,张开手臂,迎接着她,两个人抱到了一起。
看着那个白人女子,我明白李欣宜为什么说让我见一个大明星了。
高高的个子,一头金发,碧蓝色的眼睛,俏挺的鼻子,看到她,我想起来我喜欢的一个很早以前的外国电影明星,英格丽褒曼。
真是漂亮又迷人。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到了车的跟前,齐敏帮着将箱子放到了车的后座,然后我们都上了车。
没等李欣宜介绍,我主动用英语自我介绍:“我叫晚晚,很高兴认识你。”
“你就是晚晚?”凯丽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欣宜可是没少在我面前说起你,总说你如何漂亮,今天终于看到了你,比我想象的还漂亮。”
听她说中文,我立刻改回中文,我会说的英语可不多:“欣宜说你是个大明星,真的是,你才漂亮。”
凯丽并不谦虚:“是啊,大家都说我长得像英格丽褒曼,你看像吗?”
我点头:“像,我一看到你,立刻就想到她了。”
凯丽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
彼此介绍完毕,李欣宜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是从加拿大过来的吗?”
“是啊,我去了温哥华,去看那里的同性恋大游行去了,拍了好多的照片。”凯丽答道。
“照片在哪里,快给我看看。”李欣宜急道。
我也是兴趣非常:“快拿出来,让我也看看。”
凯丽拿出手机:“都在这里,你们慢慢看。”
李欣宜和我便头靠头地开始看起了照片。
还没有看完,就到了柳屏的工作坊,我们只好停下。
量好身材,选好婚纱,我说道:“到我那儿去,把照片下载到电脑上,看得清楚。”
“好。”李欣宜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奶奶韩红英和冯子珍在家,三个人打了招呼,介绍了婚纱的事,然后都去了我的房间。
把照片从手机上下载之后,三个人便一起看了起来。
“天,他怎么什么都没有穿。”第一张照片,我就叫了起来。
凯丽无所谓地说道:“这才刚开始,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个人也都是这样。看热闹的人还为他们鼓掌呢。”
看到她和李欣宜对照片里的内容见怪不怪,一脸的平静的样子,我忍不住地问道:“外国人都这么开放?”
“倒也不是,有的也很保守。”李欣宜答道,“我有个同学,想在腿上刺个字,她妈妈说,如果你敢那样做,立刻离开这个家,我会修改遗嘱,取消你的遗产继承权,吓得她再也不敢提了。”
“这些人是政府官员,中间的那个是省长,旁边的那个是警察局局长……”凯丽一边看,一边做着解释。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三个人很快地就将照片从头到尾地看过,只挑那些看起来很特别的才仔细去看。
奶奶韩红英说要留凯丽吃饭,我赶紧去向佣人们布置,李欣宜和凯丽则与奶奶韩红英和冯子珍说些话。
晚上,李欣宜和凯丽吃过了饭,这才离去,唐轩北去送了她们。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以后,我又打开了电脑,准备仔细地看看那些有意思的照片。
我又看到了第一张照片,看到那个全身裸露的男子,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凯丽也是够邪恶,竟对他的那个带把的东东来了个特写镜头,照得特别清楚,连那上面的金色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看那些并排走在队伍前面的政府官员,我实在想不通,这外国人怎么这么开放,这样上街游行都不管?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感慨。
真自由啊!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那样地自由地生活,没有负担,没有枷锁,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哭就哭。
我现在就像一只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儿,看上去幸福,可谁知道我心中的苦?
接下来的照片很普通,是一些那同性恋恋人的照片。
他们成对成双地手挽着手,很骄傲自豪地走在游行的队伍里。
好多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男的是男的,女的是女的,若不是因为他们行进在队伍里,单人走在街上,你不会看出他们是同性恋的人。
以我自己的理解,那些同性恋的人,应该是男人像女人,女人像男人。
我的这个想法在最后得到了证实。
最后一张是一个白人男子的照片,身上只穿着用绿色的蕾丝做成的非常短小的裙子,挡住了男人要害部位。
那男的脸上化了妆,看上去像个女人,甚至比女人好显得妖艳。
细嫩的肌肤,杨柳般的细腰,臀部还翘翘的,若不是他颈部的喉结和平平的胸部,还真的可能把他当成了女人来看。
唉,这个男人在床上该是个受还是个攻?
我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说我自己也够邪恶的。
照片看了一遍,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看下时间还早,还没到接孩子的时间,于是便将那些照片又从头看了起来,看得更详尽,就连照片里的观众和街景都开始进行观察。
我没有去过温哥华,但我的另外一个好朋友万瑶就在那里。
听万瑶说那里的气候很好,环境很美,但从这些照片上,我没有看出这些。
街道两旁的建筑都不高,有些看上去非常陈旧。
看游行的人的确很多,不仅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都是人,就连路两旁的建筑的平台上都是看热闹的人。
突然,我人一怔,眼睛停在了一个地方。
刹那间,我的脑子里轰然作响,人彻底呆住!
那……是人的影像还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