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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雨宁被事务所的一行人团团围住,缠着她问东问西,最多的无非就是她跟张浩天到底什么关系,他又是什么来头。她被问得不甚其烦,却不能杀出重围,最后还是陈姐救了她,暂时遏止了这帮扑食的饿狼。
她站在办公室前喝茶压惊,对陈姐道了谢,又看向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不知道张浩天此行为何。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来。她后颈一麻,竟然是韩老太太!她几乎把这茬给忘了!犹豫着要不要接,或者找个借口推掉算了。
“雨宁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奶奶临时有事,所以不能跟你吃饭了,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
穆雨宁原本闭着眼,此时却瞪大眼,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不过还是很矜持的压抑着:“没事,韩老太太,你太客气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你的事情重要。”
“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明天我就让绍宇去跟你赔个不是。”
“不用不用。”不给穆雨宁任何拒绝的机会,韩老太太已经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穆雨宁的额角有些头疼,算了,躲一时是一时。
张浩天也正好从苏子墨的办公室出来,径直朝穆雨宁走来,她习惯性的后退了一步,使得张浩天的手落了个空,不过他并不介意,而是微笑着说:“丫头,带你一起回家?”
回家,多暧昧的字眼啊。他原本就是一个发光体,此时办公室许多女同事的眼睛都放绿光了。穆雨宁头皮一阵发麻,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笑着摇头。
“无故旷工要扣工资的。”她说,“你先走吧。”
苏子墨跟着道:“如果张经理有兴趣,我可以叫秘书多给你泡几杯茶。”
“那倒不用了,我只想喝雨宁亲手泡得茶。”
穆雨宁气极,用力的踩了他一脚,张浩天吃痛,眉头一皱,已经被她抓着胳膊拉了出去。
张浩天也不恼,跟上穆雨宁的脚步。
“丫头,如果你一辈子这么拉着我就好了。”
穆雨宁一噎,在门口就松了手,抱胸生气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对苏子墨说了什么?”
“生气了?”他凑近她。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同事误会而已。”可以想见里面到底窃窃私语成什么样子了。
张浩天收起了玩笑的面容,一本正经的说:“他们误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单身女人,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他字字犀利,穆雨宁有些眼灼,却硬生生的迎接他的目光。
最后,还是张浩天先妥协:“好了,跟你说对不起,我来找苏子墨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放心吧,”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进去吧,外面冷。”
“那你也走吧,不要等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张浩天扬扬眉,笑了笑:“知我者莫若丫头也,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丫头,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认真的。”
送走了张浩天,穆雨宁才折回办公室。
没想到苏子墨还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等她:“穆雨宁,明天下午三点跟我出庭。”
他们准时来到了法院。案子如期开庭。
苏子墨和穆雨宁坐在旁观席上,静静聆听着审判。赵敬轩则坐在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身边,她半垂着脸,看不清真切的容貌,不过隐隐能从她紧握的双手中看出她的担忧和紧张。
这是一起检察院提起的公诉案件,为站在铁栏杆后辩护的律师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毫无悬念,判了死刑。
那个白衣女子当场便瘫软在位置上,幸好赵敬轩扶着她。
被判死刑的男子叫吴江,此刻正抓着铁栏大声的疾呼:“姐,救我,姐,我不想死,姐,救我……”
那个白衣女子站起来想冲上去,却被赵敬轩一把拦住:“吴静,你冷静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江被带下去。
穆雨宁看着他最后绝望而哀恸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少不更事只是借口,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步出审判庭的时候,苏子墨就被赶来的吴静缠上了:“苏律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求你。”女子声泪俱下,要不是赵敬轩拉着她,恐怕早已跪在了地上。
苏子墨拉起她:“有话慢慢说,别这样。”
穆雨宁也跟着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是啊,小姐,你先起来。”
“吴静,你别这样,苏子答应了就一定会救他的,”赵敬轩的话似乎安抚了她,她狂乱的状态渐渐平复下来,却是一脸心痛和无可奈何。
“苏律师,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求求你,帮帮他吧。”
作为一名资深的律师,苏子墨早已看惯了家人这样那样的哀求,但他绝不会被高涨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只会淡定而坦然的说:“我会帮他上诉,尽力而为。”
吴静只能激动的哽咽。赵敬轩始终陪伴在她左右。穆雨宁心想,这就是他不能说的原因吧。
她不喜欢来法院,因为到这里必定等着一场庄严的审判,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总有人要伤心。苏子墨也曾经说过她即使做了律师,也不能做一名优秀的律师,因为真正优秀的律师是不能存任何恻隐之心的。就算知道委托人是错的,他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吴静一直跟着他们出法院门,一路上对苏子墨千恩万谢,穆雨宁始终跟在他的后头,却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在车上的时候,穆雨宁感觉有些不自在,总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默。于是她问他:“能救得了他吗?”
苏子墨好一会儿才回答她:“要改判有些困难,因为证据确凿,不过鉴于他年纪轻,而且认罪态度良好,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敬轩不一开始就来找你呢,这样说不定现在结果就不一样了。”穆雨宁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是不是因为他姐姐吴静的关系?”
苏子墨看了她一眼,才开口:“敬轩本来就是这么耿直的人,这次要不是因为吴静的关系我想他也不会到最后关头来求我。”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左右为难啊。”
前方是红灯,苏子墨刹住车,对她这番感叹发表意见:“这么说你也感到了左右为难?”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她切了一声。
“我听说韩绍宇和张浩天都对你挺有意思啊。”苏子墨勾起唇角,“你是不是也觉得左右为难?”
穆雨宁被刹车的惯性往前甩了甩,收拾起爪子便对准了苏子墨:“你什么意思?”那样子真的会随时扑上来咬他一口。
苏子墨呵了一声,微微扬高了声调:“恼羞成怒了?”
穆雨宁不是不知道现在事务所对她的纷纷猜测,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关她鸟事啊,可是似乎她越生气苏子墨就越高兴?她身上的戾气慢慢褪去,等红灯的时候靠回了位置上,不咸不淡的应道:“我何必恼羞成怒,如果说被人喜欢也要生气,那不被人喜欢岂不是要跳江?”
果然,她满意的看到苏子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小样。穆雨宁得意的笑了笑,感觉心中畅快多了。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有多抢手了吧,哼。”她厚脸皮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子墨点头:“我觉得他们也应该去看看眼科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穆雨宁差点跳起来。
“你明白的。”
“你!”
“坐好,出事了你负责。”
穆雨宁铩羽而归,气呼呼的坐在位置上生闷气。什么人啊,突然,穆雨宁灵光一闪,回头看着他道:“苏子墨,你是不是吃醋了?”
苏子墨的脸又拉下了一半,穆雨宁来劲的嘿嘿一笑:“是的话你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的。”
车子一个急转弯,穆雨宁被甩的东倒西歪,七荤八素的。登时眼冒星星。
苏子墨的嘴角则恶毒的爬上笑意:“我早说了坐好。”
她气的咬牙切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还有东西在我那里,赶紧的去拿走吧,我要带人去看房子了。”
“你还想出租房子?”
“是啊,这么大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找个人住住啊。”
苏子墨没说话,却加快了车速,没多久就到了事务所的门口。
穆雨宁放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苏子墨却坐在位置上不动。她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回所里吗?”
“嗯,星露找我有事,我要过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穆雨宁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喉咙里像是横了一根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好胡乱的跳下了车:“那我先进去了。”
车门一关上,苏子墨便调转了车头扬长而去。
穆雨宁被尾气呛着了,站在原地感觉像被人遗弃了似地。
穆雨宁悻悻然的踏进所里,告诉自己是因为那个叫吴江的男孩子刚刚被判了死刑所以心里难过。
不过还没回到座位上,她就被大伙七嘴八舌高涨的热情闹的头晕眼花。
她悄声问陈姐:“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姐也是满面红光,微微提高了音量说:“难道你还不知道?”
她茫然的摇摇头,她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地,现在一回来就好似旗开得胜一般。
陈姐神秘秘兮兮的打量她,确定他是真的一脸茫然,真的不知道之后才嘀咕:“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天阳科技软件公司的法律顾问年底就要到期了。”
“天阳科技软件公司?”虽然她没有跟软件公司打过多少的交道,但这个大名鼎鼎的企业还是听说过的。他们利用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在华尔街上市,资本重组之后这几年更是如日中天,俨然成为了科技软件界中的龙头老大,“这个消息可靠吗?我记得以前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可是声名斐然的高所啊。”
“可靠,当然可靠,我女朋友在他们公司上班,你说能不可靠吗?”有人附和道。
“而且那也是以前了,你还不知道高所的老板涉嫌偷税漏税,国税局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的事情吧,”一直在旁边的王俊涛适时的插了一句。
穆雨宁站在原地干笑,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所以今年天阳肯定要换顾问公司了。”陈姐也是一脸骄傲,“我们完全符合他们开出来的条件,有很大的胜算,最最主要的是……”她看了穆雨宁一眼,按着她的肩膀说,“我们有雨宁这个法宝啊。”
“我?”穆雨宁指着自己的鼻子,“陈姐,你别开玩笑了,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来出头啊。”
“谁说轮不到你?这事啊除了你还真没有人能办得到。”王俊涛对她道,“你跟天阳的总经理那么熟,这次他们是采取内部董事推荐的方式来选取法律顾问的,由董事推荐,统一考察,最后再选举投票,票数最高者就能成为他们的法律顾问了!”
穆雨宁听的云里雾里:“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总经理是谁,还熟悉呢,我算哪根葱啊。”
“天阳的总经理就是张浩天啊,张浩天,张浩天,你不认识?”小琪同志手舞足蹈的连叫了三声张浩天的名字。
张浩天?天阳科技软件公司的总经理?穆雨宁完全乱了,头也跟着发晕,脚下一个踉跄,扶着桌子才站稳,她牵动着嘴角抽搐问:“你们搞错了吧。浩天才刚刚回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天阳的总经理呢?错了,错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连连摇头,竭力否认着这个消息。
“不会错的,雨宁,”这时候陈姐颇为权威的道,“那天张总经理来好像就是为了跟老板谈这件事情,所以错不了。”
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倒让穆雨宁犹疑起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在美国华尔街上市的大公司,为什么要聘请一个刚刚回国的新人?
或者说,她对张浩天的了解根本不够?
难怪上次在医院的时候那么大的排场,连董事会都亲自去探望他,那时候他就是总经理了?穆雨宁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软件工程师而已,看样子是她低估了他的能力,而他也从来没对她说起这个事情!
她想给张浩天打电话,尽快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刚拿出手机,电话先进来了。
原来是韩绍宇。
事务所内太吵,她只好跑到外面去接。
“穆小姐。”韩绍宇客气而冷静的话语钻进她的耳内。
穆雨宁收敛了心神,也吊着嗓子应付道:“韩检察官,有何贵干啊?”她的声音应该是颇为尖锐的,因为这边的韩绍宇完全皱起了眉头。
“我是代替我奶奶来跟你说声抱歉的,今天晚上在君皇,请你吃饭。”
君皇大酒店?穆雨宁咋舌,那种非富即贵才能去的地方,她从没想过:“韩检察官,您太客气了,不用抱歉,这事儿本来就没什么好抱歉的,今天晚上不行,我约了莫法官吃饭。”
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约了莫玉华晚上打牙祭。顺便,问问消息。
关于吴江的那件案子,如果上诉到高院,必定要与刑庭的人打招呼,毕竟莫玉华是法院的人,多少总有点交情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韩绍宇的邀约,赶赴餐厅陪莫**官吃饭。
“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尽管点,这顿我请客。”穆雨宁一脸谄媚的看着莫玉华。
莫玉华拿着菜单狐疑的凝视她:“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么殷勤到底什么事情。”莫玉华啪的一声合上菜单,严刑逼供。
“我哪有什么事情啊。”她笑着应对。
“没事?”莫玉华挑眉,“那你等下就不要说。”说完又打开菜单。
“哎!”穆雨宁阻止她,“有事,一点小事而已。”
“我就知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不然这顿饭我都吃得不消化。”莫玉华叹口气,对她那殷殷期盼的眼神投降,大户吃不消。
“你在高院有认识的人吗?”穆雨宁终于喜笑颜开,采取单刀直入的法子。
“这要看你指的什么人了,认识总归是认识那么几个的,但是多的也没有。”虽然属于一个司法系统,可毕竟人家是高级人民法院,还是有差别的。
“那认识刑庭的不?”穆雨宁往前挪了挪身子,只差没有握住她的手。
莫玉华被她盯得发憷,挥出一掌:“我脸上没有金子,不用看的这么仔细。”又跟着说,“刑庭的怎么了?我不熟悉。”
穆雨宁哦了一声,有些泄气。
莫玉华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她大致将这件事情说了下。她激动的一拍桌子:“那苏子墨真的在带你?”
穆雨宁想了想,点头。应该算吧,毕竟去见了委托人又带她出庭观摩的,应该算是吧。
“好家伙,真是做的滴水不漏啊,看样子你下手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莫玉华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穆雨宁翻白眼:“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就不能认真点嘛。”
“认真啊,只是这事用得着你出面吗?那苏子墨才是辩护律师,他自己会想办法的,你瞎操什么心啊。”莫玉华切了一声,打算点菜。
穆雨宁一把将菜单抽出来:“没说完不许点,我……我只是想帮帮那个吴小姐而已,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再说了,我要是把这事办成了,苏子墨还不得对我刮目相看。”
莫玉华呵呵直笑:“说实话高院刑庭的人我真不认识,但是有人认识啊。”
“谁?”穆雨宁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
“韩绍宇。”莫玉华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穆雨宁啊了一声,坐在位置上难以消化这个消息。为什么今天的人总是这么出人意料的给她惊喜?张浩天是,这韩绍宇也是。
“他不是检察官吗?怎么又跟高院有关系了。”
“嘿,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他是检察院的,难道就不能认识法院的?告诉你吧,主管高院刑庭的庭长是他的亲姐夫!亲姐夫,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她傻愣愣的点点头,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就是韩绍宇放个屁都顶他们说干口舌。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应该跟他搞好关系嘛。
看着穆雨宁阴晴不定的脸色,莫玉华笑得更乐:“妹妹,这官场上的事情你懂得还少,知道什么叫关系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乖,你还是先好好伺候姐姐的胃吧。”她一把夺过菜单,趁着穆雨宁发呆的空闲,大点特点了一番。
等她回过神,莫玉华已经马到成功,也不管她受伤的荷包。
“我说妹妹啊,你给姐姐笑一个吧,你还是先把你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吧,那援助的事情让老苏自己想办法去。”
“我今天受到太多刺激了,你让我消化消化。”
“还有什么刺激?”
“我都不知道原来浩天竟然是天阳的总经理。”
“哦,是这事啊,”莫玉华嗯了声,“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穆雨宁猛然瞪大眼:“这么说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
莫玉华摇头叹息:“糊涂未必不是好事啊。”
面对她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话,穆雨宁只能干瞪眼。
穆雨宁在楼下遇到了刚刚回来的张浩天。因为心中不快,所以她在前头走的飞快。
张浩天不解的跟上去:“丫头,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
“没事你走那么快?”
“我尿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知道这事跟张浩天没什么关系,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缓了口气,“对不起,浩天。”
“跟我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是不是工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眼见着电梯马上要到,张浩天赶紧问。
穆雨宁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把话问了出来:“浩天,那天你为什么到事务所去?”
张浩天啊了一声:“你说这事啊,”电梯正好到了,他微笑着跨出门口,笑容在一瞬间凝固,穆雨宁撞上他的背,奇怪的问,“怎么了?”
只见苏子墨抱胸斜靠在打开的门柱上。
穆雨宁看到苏子墨先是惊愕,然后是震惊,接着是大惊,直接冲上去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张浩天,便拽过她的胳膊说:“进去再说。”
“哎,喂……”穆雨宁的挣扎徒劳无功,张浩天的速度不及他关门的速度快,硬生生的刹住脚,鼻子撞在门板上。
“你放开我,”穆雨宁的手腕被拽的生疼,恶向胆边生的狠狠踢了苏子墨一脚才得以脱身。
她气喘吁吁的躲在沙发后揉着手腕与他对视:“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子墨的表情也好看不了多少,只是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生气,她还生气呢。
穆雨宁切了一声:“别以为是我老板就了不起,别把在别的女人那受得气发泄在我身上!”她倔强的挺直了背脊,丝毫不妥协。
苏子墨墨黑的眸子闪了闪,脸上的暴怒稍稍退了点:“你晚上跟他在一起?”
“谁?”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叫她怎么回答。
“没什么,”他有些烦躁的扯开了衬衫扣子,“我先洗澡。”
“哎,喂,谁允许你在这里洗澡的啊,苏子墨,你给我出去,出去!”穆雨宁飞快的挡在浴室的门口,严禁他靠近,“你这样是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
他呵笑了一声,拿出一式两份的协议放在她的跟前晃了晃。穆雨宁飞快的抓过来一看,租赁协议?最后的落款处是苏子墨和穆雨宁的印章签名。
穆雨宁完全被震惊了,苏子墨得意的推开她走进浴室,关上门。
“苏子墨,你疯了是不是?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居然真的知法犯法,你犯了盗窃罪你知不知道?”她把浴室门板拍的砰砰作响,站在喷头下面的苏子墨却淡笑着回应,“拍坏了你自己赔。”
她气结,在原地不停的跳脚,却无可奈何。这苏子墨也忒胆大包天,也忒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是!竟然私拿她的印鉴伪造文书,这不是公然挑战法律的权威吗?她要把他绳之以法,绳之以法,她坐在沙发上全身颤抖的寻找对策。
可是绳之以法谈何容易!
浴室的门啪嗒一声打开,“苏子墨!”穆雨宁想也不想站起来大叫一声。
苏子墨挑挑眉,狐疑的看着她。
咕噜,喉咙里上下滚动一声,她像被点了穴似地定定的站在那里,光滑的胸肌和腹肌上残留着点点的水珠,头发上的水顺着他硬朗的五官滑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方,被地毯无声的吸收,他只是在重点部位象征性的围了一块围巾。
脸色蓦地发红发烫,苏子墨邪笑一声,慢慢朝她靠近,穆雨宁如梦初醒,大叫一声背过身去咒骂:“你怎么不穿衣服!”
苏子墨啐了一声:“该看的早看早摸过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
这话可踩了穆雨宁的尾巴了,她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吼:“你说什么?”
苏子墨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反而朝她的房间走去。
“喂,”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眼瞅着他要入内,登时跳起来拦在他的跟前,“你够了没有,到底想玩什么?”
“你先看看条款,写的很清楚。”
她刚才的确没将那东西看过,可那又怎么样,“我是房东,我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她犟嘴。
苏子墨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气氛慢慢变得诡异起来,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因为在光滑的胸膛正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那犹如致命的诱惑……
穆雨宁!挺住!差点被溺毙,恶狠狠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把抓过他手上的条约却看也没看直接撕了个粉碎,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冷笑一声:“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苏子墨耸耸肩,宽厚的肩膀和腹肌上下颤动了一下,线条依旧分明的肌肤如光滑的铜镜勾引着……
贱眼!贱眼!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的瞄过去……
“撕吧,还要吗?反正刚才只是复印件,我那还有很多,需要我拿给你吗?”他不温不火的看着她笑。满意的看到穆雨宁骇然大变的脸色。
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得意的勾唇一笑,露出一丝邪气与放浪,越过呆若木鸡的某人——
“苏子墨!”穆雨宁发疯一般的冲向刚刚跨进房门的男人,整个人如蜥蜴一样的挂在他的背上,大吼大叫,“你真当我怕了你啊,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啊!”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勾缠着苏子墨的脖子,横着的手臂不管的往后施力,苏子墨一时不察,还真着了她的道。想掰开她的胳膊,却徒劳无功。
穆雨宁是发了狠,不管不顾,理智全被怒火掌握了,双脚不停的在半空中蹭蹭蹭,苏子墨只能发出低吼一般的警告声:“穆雨宁,下来!”
“你做梦!”她只差没有拳打脚踢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苏子墨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穆雨宁,我再说最后一次,下来!不下来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穆雨宁嘿一声,尽管手臂发麻,拖鞋也蹭掉了,可丝毫没有受威胁的坚守着阵地。
“好,你别怪我。”苏子墨说了一声,蓦地放开了抗争的手,接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穆雨宁的身体便如落水的母鸡似地不可阻挡的往地上扑去!
只是那一瞬间的本能寻求着攀附,于是,那条不怎么保险的毛巾成了她的囊中物……
穆雨宁发誓,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身体的疼痛都比不上猛然见了那巨物——昂首阔步的挺立在她面前的惊悚!神啊,送她一个旱天雷吧。穆雨宁紧抓着手上的围巾,完全忘了反应。
苏子墨亦然。完全被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惊了。尤其当身下那么一凉的时候——
“看够没有?”终于,苏子墨出声了,平静的拿过她手上的围巾准备再围上。
平静的诡异。
“啊——”可是有人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喊声,苏子墨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她背过身去捂着自己的眼睛,嘴里不知道的胡乱喊一通,双脚还抖动着。
“完蛋了,要长针眼了,呸呸呸,呸呸呸——”
苏子墨手上的动作停了,瞪着她的后脑勺。她的动作已经完全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深深的!深吸一口气,他才忍住将那个头颅拧下来的冲动!如果可以,他刚才就一掌劈出去了!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忍!忍!忍!
“让开。”
穆雨宁的腿被人当做障碍物踢了一脚,然后被无情的跨越。她又想伸手抓住那罪魁祸首,可是待看清时,又生生的卡主,缩回来。
红潮铺天盖地的涌上来遍布她的全身,她木讷的抖动着双唇,双颊如血滴子似地快冒烟了……
又一张完整的纸飘落在她的面前,苏子墨面无表情的道了声:“我先睡了,晚安。”
穆雨宁嘴角抽搐,只差没有口吐白沫。那份不偏不倚的躺在她面前的房屋出租协议。
甲方:苏子墨。乙方:穆雨宁。
甲方作为乙方的老板,即日起无条件征用乙方的房子,乙方不得有任何异议。
从今以后,甲方睡卧室,乙方自愿搬到客房。
家里的家务乙方自愿承担,甲方不承担任何责任。
甲方需要时,乙方必须完全配合。
……
乙方作为甲方的老板,必须在工作上帮助乙方进步。
乙方需要时,甲方可以在不违背意志的前提下进行配合。
甲方是不会错的。
如果甲方错了,参见上一条。
落款处签名,甲方乙方双双到齐。
这是什么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的条约?穆雨宁真的要一口鲜血呕出来了!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瘫软在地毯上。
“啊,啊,啊,啊,啊——苏子墨,你疯了是不是?如果你没疯,你是想把我逼疯是不是!”穆雨宁抓起一边的抱枕使劲的敲打,使劲的敲打,“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周扒皮,剥削我这个劳动力为乐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去告你,告你,我不承认,坚决不承认这样完全不平等的条约,你休想!”
什么叫乙方自愿睡客厅,什么叫乙方自愿承担家务?什么叫甲方需要时乙方必须完全配合,乙方需要时甲方在不违背意志的前提下配合?
狗屁!
回想昨晚的那一夜混乱,她却沦落到睡客房的下场,还有翻来覆去的那几条协议,真TMD——意识到即将骂出口的话,穆雨宁赶紧刹住胡思乱想,手下的键盘敲的噼噼啪啪。
小琪悄声凑到她身边问:“怎么回事,这键盘是跟你有仇啊还是得罪你了?”
她哼了一声。键盘没得罪她,是键盘的主人得罪她了。
“你们两个,别净顾着聊天,快把手上的资料做完,赶时间呢。”陈姐在旁边催促。
穆雨宁挥挥手,示意小琪离开,自己则心烦意乱的敲敲打打。
“我的天,穆雨宁,你给我的这是什么?”陈姐一收到穆雨宁传过来的资料惊得大叫一声。
“怎么了?”她正打算去找苏子墨呢。
陈姐蹙着眉头,语重心长的道:“雨宁,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可以把这些事情交给小琪做,你这样不负责任,其实是对当事人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穆雨宁看着那闪着幽幽蓝光的屏幕,刚才心一急,没有仔细检查核对一番就这么发出去了。
“对不起,陈姐,我马上改。”穆雨宁低头认错。陈姐骂得对,任何私人情绪都不能带到工作上来。是她的疏忽。
但她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苏子墨这样毫无章法可言的打乱她的生活,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