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如此孤独

黎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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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敬武出现在众人面前,背有些弯曲,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一脸愁容。苏怡窃喜,是爸爸回来了,她如释重负长的松了口气,爸爸知道她和以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爸爸会解释清楚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苏怡想象地那样发展。

    他并没有说话,默默叹口气后,拉着蒋以羽离开房间。

    窗外的风呼啸着,屋子里的苏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树脂“刺啦刺啦”的划着玻璃,让人心里发毛。

    苏怡的妈妈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下闪过一抹精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只不过一天没回来,你倒好,他是谁?”妈妈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容置辩。

    她已经习惯于妈妈的谩骂,从来不愿去理睬,一心只想着如何去忍受辱骂之后必然接踵而至的殴打。

    苏怡并没有说话,她只是凝视着这个就要动手的人令人厌恶的丑态,妈妈也许看出她的心思,二话不说,猛然间狠命揍她,她一个踉跄,险些撞到茶几的棱角处,手心里冷汗直冒,好险!

    “那个男孩找你做什么?”她质问。

    “他只是朋友。”

    “朋友?说是不是你找那个男的打苏澈的!翅膀硬了,有能耐了是吧!”

    “这才是你想问的吧!”她盯着妈妈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睛如此明亮。

    “我告诉你,你这个没人要的孩子,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家,而不是你的,你应该努力讨我们欢心,我们养活你,给你饭吃,你都应该感激,如果你还有什么歪念头,我建议你最好统统打掉,否则,我会让你很惨很惨。别,苏怡,收起你这楚楚可怜的眼神,在这里没有人为你伤心。”

    苏怡看着妈妈的眼睛,眼睛充满无奈和伤感,她只是觉得心痛,这个世界竟然没有一个亲人关心她。

    她的忍耐限度超出极限,被其他感情所替代。

    “你这个暴力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我受尽你和苏澈的折磨,我怕爸爸为难,所以处处隐忍,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我受够了,就像简爱说的"你以为我卑微、普通,就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爱么?我告诉你,我需要,我比任何人都需要!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权利、地位,你会像我现在离不开你一样。但是上帝没有那么做,我跟你是平等的——至少灵魂上是。"所以,你没有权利这么指责我,我有权交朋友!”

    季唯哪里料到平时文文静静的苏怡会说这种反抗的话!她疯了,她一定疯了,情绪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向胆小懦弱的苏怡,爆发以后竟然也是如此可怕。

    苏怡的身体负荷太重,她的意识已不能支撑他的身体。

    苏怡晕倒了。

    “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妈妈一边嘟囔一边退出卧室。此情此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吧。

    花园内——

    寒风瑟瑟的吹着,光秃秃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路上除了积雪甚至看不到人的影子,寒风冻得二人直打颤。

    “你算父亲么,有你这样的父亲么?”少年诘责道。

    少年黑色短发,黑色上衣,黑色长裤,在雪地显得尤其突兀。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尽管头发有些乱,脸上也还有些胡茬,但丝毫不给人邋遢的感觉。

    “我……我也没办法,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中年男人脸上露出疲惫与无奈,他的确有苦衷。

    “苏叔叔,她是你的女儿啊,要是换做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她!”以羽当然懂他的难言之隐,只不过身为父亲,他给苏怡的痛苦太多,幸福太少。

    以羽的眼睛明亮且带着一股执着,他想拯救这个男人,可惜,他眼睛散发出的希望之光越来越淡。这场对话就这么不欢而散。

    “苏怡,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以羽无言,不知不觉已近天黑,他不想回家便来到bananan。

    酒吧里,灯光耀眼,衬托着以羽的孤独,劲爆的音乐更是使他烦躁,以羽拿起高脚杯,一边把玩一边卖醉,杯子对着灯光,红色的液体显得尤其妖媚,红色,如苏澈的鲜血一般。那天的情景,在以羽的脑海里重新放映,挥之不去。

    “啪!”

    苏怡第一次打他的影像如此清晰,简直是历历在目。以羽猛地睁开眼睛,此时此刻,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浑身血脉膨胀,鸡皮疙瘩散落一地。以羽塞给服务生一把钱,便踉踉跄跄的离开酒吧,他要赶走那些记忆!

    “我可以对人的谩骂侮辱,可你带给我的,我怎能装作不在乎?”

    “苏怡你可知道,我此时心有多痛么?|”蒋以羽捂着胸口,细细绵绵的伤感不断从心窝溢出。

    一个人,很孤独,真的孤独,站在万人中央,擦肩而过;听遍尘世喧嚣,却哑口无言;那些拥抱与己无关,那些声音也与己无关,沾染了别人的一些热闹,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

    路灯淡黄色的光洒在他身上,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和幸福,高大黑色的背影显得愈发孤独和伤感。

    街角的咖啡屋,好像还很热闹,汪峰的《当我想起你的时候》还在空气中回荡。

    苏怡,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会有安慰。苏怡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会有心碎,苏怡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还会流泪。

    “当我想你的时候……”

    苏怡,想起你了我就是幸福……这便是爱的力量吧,为了一个人,放弃所有,乃至放弃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你走进我的心了呢。

    是因为在你面对挫折,不抛弃不放弃顽强面对的时候吗?

    是因为你会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给路边的流浪汉的时候吗?

    “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泪

    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

    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哭泣

    当我想你的时候”

    街角的歌声还在继续,以羽的酒已醒了大半。匆匆赶回家。却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没人在家,难不成,自己要露宿街头?

    他鬼使神差般走到苏怡门前,他猛敲苏怡家的门,“砰砰砰”的声音把苏怡吵醒,苏怡揉揉还未睁开的眼睛,想让自己可以清醒一些。爸爸妈妈都去照顾苏澈,自己一个人在家,谁这么扫兴,大晚上来敲门?

    门开了。

    苏怡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叫道:“以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