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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曦走出宫门口时,看到一个意外在此的人,莫言身子挺拔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衣。
宫门口的侍卫看着他的眼中带着警惕,这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他们心肝都吊着呢。
要知道昨晚皇上寿宴,万一出了事就别想要脑袋了,这个人,看着实在是危险,若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都要忍不住先将人抓了。
婉曦快走几步,“莫言,是医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虽然接触莫言的时间不长,但知道他冷酷寡言却分得清轻重,此时来这里找她,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霜华让我给你传话,紫兰回来了。”莫言声音更冷了几分,情绪上很低沉,他知道婉曦不会是寻常商贾,却没想到竟然能够有资格参加皇帝寿宴。
“真的吗?太好了,她现在是在王府还是医馆?我们直接去。”婉曦十分高兴,她刚刚还为此发愁,不知道要从哪里做突破口找回紫兰呢。
王府的人被她前两天折腾了几遍,都没有更多的进展,雪月死后,一切都断了,她身后的主子,和什么人有接触等,全都查不到一点。
甚至她都怀疑,在王府里能断得如此干净的,也就是伏溯了,然而伏溯不会为了一个紫兰而大动干戈,这是他的骄傲。
婉曦拉着莫言走过宫门那块,王府的马车等在那里,那马夫眯着眼,靠在马车上正无聊的紧,看到她突然出来,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王妃。”
马夫没有看到伏溯,倒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但他能够被伏溯挑选出来,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要去哪里?”同时,不着痕迹的挡了莫言上车的路,若是婉曦和陌生年轻男子同车的话传出,他也不用在王府混,可以收拾铺盖走人了。
“我坐外面。”莫言瞥了马车夫一眼,直言让他放心。
婉曦尴尬,她对这些本来并不在意,坐公交车时人挤人的都没关系,何况偌大的一辆马车,但两人都已经提了出来,她也不能忽视,只能道,“那好吧,委屈你一路上吹凉风了。”
马是好马,车夫的控马技术也一流,婉曦报上医馆的地址,车夫带着她们很快就赶到了。
虽说是日上三竿才起,但昨晚近乎一夜未眠,知道这会儿紫兰已经回来,放下心,婉曦的困意就上来了,随着吱悠前行的马车,慢慢闭上了眼睛,养会神也好。
婉曦只觉得一晃神的功夫,就听到马车夫提醒到地的声音,她睁开酸涩的双眼,精神头比刚刚还要差些。
揉了揉眼睛,她喝醉酒似的下车,在中途差点踩空了,惊吓中也彻底清醒了。
没看到莫言人,又见医馆前面围拢了不少人,婉曦也不和马车夫虚招呼了,直接过去,当头就是一个高喊声传来。
“你可知道我姐姐是谁?”只这一句,婉曦就知道他是来闹事的,人家都是拼爹,他是来拼姐了?
冷笑一声,推开人群,“我管你姐姐是谁呢。”
那人本是背对着婉曦,听到这么不买账的话,他霍然转过身,愤怒的瞪着婉曦。
有人用看背影是西施看脸是东施来形容有些女子,而这个男子,不论看背影还是正脸,都妥妥的东施无疑。
婉曦连伏溯的一身威压都不怕了,还会怕他那小小的眼神?淡定的走过去,行至莫言他们身边,“怎么回事?”
这当前的大堂中本来被她摆了一些物事,现在被砸了大半,而晴川几人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霜华和紫兰要好一点,却也凌乱了发鬓。
紫兰如实道,“这位公子要强行买我们医馆,因为奴婢等人知道是夫人您的心血,下了精力的,是以就直接拒绝了,不想他强硬的非买不可,要奴婢等人寻您过来,您不来,他就纵使手下做了这些。”
婉曦看紫兰站立不很稳,她将紫兰扶到莫言身边,本想让他先搭把手,扶着人,谁知紫兰摇摇头,自己到一边靠墙站着了。
婉曦以为她是在意和别的年轻男子接触,却不知紫兰是害怕莫言握上她手腕,那她身怀内力的事,可就暴露了。
婉曦一身华服,人又长得貌美,那肥胖公子一见她的容貌,就眯起了色呼呼的眼睛,视线在她身上留恋着,莫言察觉到眼刀射过去,肥胖公子才略收敛些。
“听到没有?我这医馆不卖,你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把人都给我带走。”婉曦毫不客气,这种仗着家世欺压人的,看着就厌烦。目光转过那些粉碎的东西,“打碎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多要,留下一万两银子,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肥胖公子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嚣张的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我管你姐姐是谁呢,今日你打碎我这里的东西,就是去告官,我也是占理的,赶紧留钱走人。”婉曦不耐烦的道,真是无聊的紧。
“你敢要我的钱?我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当今溯王爷最宠爱的姬妾,要是让她知道你在这里欺负我,哼哼,我让你明日就下大牢。”肥胖男子见她不上道,自己搬出了身份,得意的看着婉曦,只等着她求饶的时候,就提出让她陪自己的条件。
婉曦摇了摇头,“溯王爷最宠爱的姬妾?你可是姓林?”
肥胖公子就是姓林,乃是林如媚的弟弟林如青,小了她两岁,十六岁的年龄,仗着林如媚受宠,没少干一些欺男霸女之类的事。
平日里一报出伏溯,别人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只要不是大事,就不再追究,以至于他用这招惯了现在这栋宅子,竟也是要分文不取的占过来。
可惜,踢到了铁板。
他没有看到霜华怪异的神色,蛮以为自己已经震住了婉曦,脸上的得瑟更浓,已经在幻想着要如何同婉曦那啥,“正是小爷我,怎么着,你赶紧给我求饶,随小爷我回去,侍候的爷我舒服了,就放过你,如何?”
“呵呵,你找死。”冷笑两人,婉曦对莫言道,“尽情的动手打吧,只要不死人。”
林如青一愣,这根本同他想象的不符,婉曦不应该感激涕零,诚惶诚恐的和他走吗?不过他看只有莫言一人,自己身边可是带了两个小厮,还有四个护卫,怎么都不会输,毫无惧色的朝下面的人下命令,“给我抓住他,打断他的狗腿,然后把美人给我带过来。”可怜他还没有看出来,婉曦在他报上名头之后敢吩咐下重手,又如何是他能够惹得的。
这边六人,虽然占了多数,但莫言在断了人贩子每日喂的软骨药后,内力逐渐恢复,又如何会将他们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人一招的功夫,就将六人给掀翻在地,摞起了人墙。
不管那几人的哀嚎和挣扎声,他一步步的走到面色已经金灿灿的林如青身前,“你要打断我的腿?”
林如青被他震慑的后退两步,脸上恐惧之色渐浓,声音不稳道,“你,你想怎么样?告诉你,如果本公子掉了一根头发,我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打断他一条腿,看看他姐姐要如何不放过我。”婉曦端坐在一边,让人给泡了茶,冷眼瞧着。
她本没有要如此对待林如青的想法,赶走就是,谁知道这人嘴巴如此不干净,那就不要怪她暴力伺候了,不是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吗?今天她就让这人尝尝滋味。
莫言出手,根本不用棍棒之类的,只一脚将林如青踹倒在地,又一脚下去,众人就听见了咯嘣咯嘣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随之响起的,惊飞了屋檐上所有鸟类昆虫的惨叫声。
“摸摸他身上的银票,还有值钱的玉佩等物,统统给我搜回来,想必是没有一万两的,不过看在林姨娘的份上,就这样两消了罢。”婉曦吩咐下来,这屋子里也就莫言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他动手了。
林如青身上被搜刮的干净,然后连带着他的侍从等人一起被扔出了院子。
让莫言关了医馆的门,婉曦让几人都齐聚到后面的院子里,“莫言,我想要招收四名男丁,不进后院,让他们守卫在门口,遇到不长眼的,就给轰出去。”
不待莫言回答,她想了想又推翻了,“不行,我开医馆是为女病人服务的,若是门口有壮汉守着的,估计就没人进来了。”
婉曦叹了口气,眉间染着轻愁,她没有想到,医馆还没有开张,就有人来闹事,无非是觉得她这里没有靠山背景,欺软怕硬。
“我守在二楼或者是门口。”莫言是一贯的言简意赅。
婉曦想了想,这法子也行,但作用不算太大,总不能来一个闹事的,就揍一个,那医馆的名声是传开了,可也要让人退避三舍。
“我想想。”婉曦揉了揉脑袋,果然她就不是经商的料子,总不能让伏溯出面,那也太——“唔,有了,我去请一个人过来做掌柜,然后我们在外面贴出公告,只接待女性客人,若是担忧安全可带足够数量的下人进来,我大堂坐诊,若是有男客过来闹事,莫言你就出马,只要不是惹不起的,给我狠狠的揍就是了。”若是病情棘手或隐蔽的,再请往二楼不迟,至于惹不起的,那就她来出马,整个晋夷国,有伏溯在,惹不起的也没有多少了。
婉曦想想这法子可行,“嗯,暂时就这么安排吧,如果再有问题,我们再想对策。”她又对还没有时间整理妆容的几人道,“今日你们受惊了,是我回来的不及时,霜华,给她们一人二两银钱,再一人购一件衣服,心态都放好点,我们医馆会越来越好的。”
晴川几人就是被人威胁了几句,都是一点伤未受的,婉曦的补偿如此丰厚,尤其是婉曦身份不俗,还来安慰她们,都红了眼睛,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婉曦。
待几人离开了,婉曦拉着紫兰又是一番好谈,虽然没有问出幕后主使是谁,但紫兰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万分有幸。
她郑重的对着两人道,“晴川她们六个人暂且不算,兰婶、霜华你们两个可都是我示若家人的,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要涉险,如果以后万一又出事,你们切忌,要以生命安全为重。”
紫兰和霜华二人感动至极,她们都听懂了婉曦话中的意思,有主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