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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明的手用力的掐住了我颈脖,我瞬间动弹不了,只能憋红了脸看向他。
袁江东怒斥了一声:“长明!你在干什么?!”
袁长明大吼了一句说:“这个女人害了我姐姐!我要她欠债还债!”
袁江东说:“你先放开她,事实如果真是她做的,这件事情会有警方处理。”袁江东怕袁长明一时失去理智,闹出人命,便刚想让人过来拉开他,袁长明已经松开了手,因为我在他手间剧烈咳嗽着,脸已经从通红憋到紫。
袁长明手一抖,便松开了我,瞬间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脸上表情始终处在极度纠结当中,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该以怎样的脸色来面对我。
他松开我后,我便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咳到筋疲力尽,喉咙沙哑,我才感觉脖间那灼热的紧迫感消失。
我平稳下呼吸后,抬眼的第一时间便是看向始终坐在病床边的沈柏腾,他手正被颤抖的袁姿紧紧给拉住,我正要朝他那方走过去,沈柏腾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袁江东说:“袁董,能否让我单独来调查这件事情。”
袁江东看向沈柏腾,沉默了两秒,铁青的脸,这才开口说:“好,我必须要个交代,袁姿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袁江东后面那句话带着巨大的压迫和冷意,仿佛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可我并没有害怕,而是笔直的站在那里。
袁江东阴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便想走,袁长明忽然冲了过来说:“我不同意爸爸,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交给沈柏腾,姐姐的事情就该我们自家人来审理。”
袁江东没想到昔日不会插手他的决定的儿子竟然会在此时站出来说不同意,他皱眉问:“为什么不同意?”
袁长明冷冷的看向沈柏腾和我,我拳头悄然紧握,我以为袁长明此时会说出一些敏感的话,来解释他为什么不同意,可没想到,最终他还是住了嘴,他对袁长明说:“我希望我和您能够为姐姐亲自审理这件事情,她会欣慰一点。”
袁江东听到袁长明如此说,长长叹了一口气,略带叹息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姐姐听到你有这份心一定会很开心,这件事情你放心,爸爸一定会彻查到底,直到凶手水落石出,一定为你姐姐袁姿报仇。”
袁长明还想说什么,袁江东手臂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走吧。”便将他带出了病房。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时,本来之前还在颤抖的袁姿此时已经平静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可她抓住沈柏腾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我这才到达袁姿的病床边,看了她两眼,这才发现背对着我的她,平时那张明媚阳光的脸,此时布满红肿,皮肤上很多抓伤,她双眸紧闭,眉头紧皱,似乎已经昏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手都下意识抖了一下,我没想到袁姿竟然会变的这么惨。
沈柏腾坐在那从始至终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说:“我可以解释。”
沈柏腾说:“怎么解释。”
我说:“不是我。”
沈柏腾说:“不是你?”
我说:“对,我根本没有发过这条短信。”
沈柏腾侧过脸看向病床上安静躺着的袁姿,说:“强奸袁姿的其中一个凶手已经被掌控,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为首的凶手逃脱期间去见过你一面。”
我说:“见过我一面?”
沈柏腾说:“欧派茶餐厅,如果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系,为什么一个毫无相关的人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去咖啡馆内见你呢?”
我说:“如果我说这是陷害呢?有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沈柏腾说:“你觉得我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沈柏腾一句话,便将我所有想要解释的话全部堵在嘴边,我在心里冷笑的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连盟友都不是,现在只能算是仇敌。
我说:“这么说,你是认定我把袁姿害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沈柏腾说:“我信不信你没用,你应该要大家信你。”
我说:“大不了就把我抓了送官呗。”我满脸无所的说。
沈柏腾语气凉凉的说:“如果你想进,我也不会阻止。”
他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拉了拉袁姿身上的被子。
我冷笑了一声说:“好啊,进就进。”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便从这间病房离开,到达门外后,朱助理迎了上来刚想询问我什么,我甩了一句:“报警,这些事情全部交给警察来查。”
朱助理听到我这句话时,微愣了一下,可我并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朱助理看了一眼门缝隙内的沈柏腾,最终转身朝我快速冲了过来。
到达医院楼下后,我弯身进入车内,朱助理紧接着弯腰坐了进来,他随手将车门一拉,对司机说:“回沈家。”
我说:“不,去警局。”
朱助理说:“你要做什么。”
我说:“报案。”
朱助理听到我这个回答时,忽然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他说:“你别在浪费力气,用幼稚的行为去赌气,这是愚蠢的做法,你以为他会在乎?”
我说:“我没有赌气。”
朱助理声音微提高说:“没赌气?袁家不报警是顾忌你的身份,和给沈家面子,你知道报警后你需要做什么吗?在调查期间会被警方带走,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任由你怎么去折腾自己,可现在的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代表着沈氏集团的声誉和形象。”
以前朱助理和我说话时,声音一直保持一个不高不低的音量,那种音量,不会让人感觉太高不适,自然也不会让人感觉太低,让人难以听到,适中的男音。
这是他第一次声音略高的和我说话。
我冷冷看向他说:“那我现在去沈氏卸掉我身上的身份如何?”
朱助理面无表情和我对视着,他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时间仿佛被静止,隔了好久,我红了眼眶,感觉眼睛内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我怕被他看出自己的脆弱,便伸出手将身边的他用力一推,他身体因为我的力道猛然撞在车门上。
我当即便缩在角落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哽咽说:“对,我幼稚,可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知道这会给沈氏带来影响,可我不想吞下这黑锅,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现在是怎样的事情,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很多事情都朝我涌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如当初不当这个什么破董事,当一个傀儡就好了,至少傀儡都没有我现在这么累,这几百天以来,我每天做恶梦,梦见无数双带血的手往我深渊里拖,我声嘶力竭呐喊救命,我死命逃亡,可走到现在,我才发现,根本没有谁会来救我,我就是一个靶子,人人可以往我身上射上一箭。”
我停了停,隔了好久,我从手心中终于抬起脸,看向身边的朱文,满眼眼泪对他说:“我真的很累,你知道吗?”
朱文盯着我脸上的水光,他没有说话,我觉得他根本不会理解我的恐惧,便说了一句:“算了,和你说有什么用。”我推开门就要下车,手刚触碰到车门,手臂忽然被人一拉,我动作一僵,侧脸去看身边。
朱文正拉住我手臂,我皱眉看向他。
朱文将我拉了回来,倾身过来,将车门给拉住,在他做这个动作时,我们身体有短暂的接触,我闻到了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想,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他规规矩矩扣着的衬衫领口精致的锁骨,外加胸部小麦色硬朗的线条。
不过,很快,他身体坐正回了原地,朱文看了我一眼,最终从口袋内拿出一方天蓝色手帕,他递给我说:“把眼泪擦擦。”
我微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朱文见我不接,竟然抬手微微握住我左侧的脸,拿着手上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我眼上的眼泪,明明是如此令人遐想的动作,可朱文却一脸公事公办一般为我擦拭着眼泪说:“夫人,您还是太任性太年轻。”
他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脸色完全处于呆愣状态,朱文说:“年轻可以理解,所以把任何事情都想的理所应当,从来不去想妥不妥当。”
我满脸希冀的看向他问:“你会帮我,对吗?”
朱文没有说话。
可我眼神仍旧死死盯着他,满是渴望,终于,他说:“希望这次事情过后,下一次您不会再为感情而意气用事,而是以大局为重。”
我破涕而笑说:“我会的,只有这一次,我知道这件事情对公司形象受损,可我只想为自己证明一次清白,我不想背这个沉重的黑锅。”
朱文说:“嗯,我会帮你。”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声说:“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朱文没再说话。
车子终于还是往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我主动去警察局报了警,按照规定,嫌疑犯在事发后事要立即被拘留的,虽然我是主动报案,可这个规矩自然也没有破,朱助理为我在警察局打点好一切后,我便被警察带去了拘留所。
这件事情最终由警察来插手处理,袁家就算要顾我面子都不能了。
外面的事情是怎么样,我并不知道,只是从进入拘留所那天开始,便安静的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极力忍受着拘留所内难闻的气息。
因为是朱助理打理好了,我是单独住一间牢房,而我隔壁的两间牢房内,均是关了三个人以上,他们似乎在这里面被关押很久了,面容上一片死寂,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面容透露着颓废。
我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有些恐惧这些人,但还是静下心来想事情。
虽然来警察局报案,确实掺杂了赌气的成分,可更多的是为了撇清楚自己,以进监狱这件事来以示自己清白,至少可以让别人知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若是为了沈氏集团的声誉而隐忍,任由别人猜测,反复去和我别人说我是被诬陷,反而让别人对于我的怀疑更加深了一层。
用这个方法撇的干干净净,更简单便捷。
反正我人在监狱内,随便警察去查,到时候警察查出来什么就是什么,比我费尽口舌去争辩一百遍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