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篝火晚会

旧月安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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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那段时间,我和沈柏腾待在乡下谁都没说过要离开,也谁都没有提起过要离开,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把,从来不去聊那些敏感的话和敏感的事情,就像失忆一般,没有以前也没有现在。

    虽然日子清苦也辛苦,可我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这种轻松就好像无论你身体再辛苦,你的心灵却每天像是被清水灌溉,永远都保持放松无重担的状态。

    我和沈柏腾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一般,在乡下安静的生活着,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和沈柏腾俨然被这里的村名当成了这里的一分子,无论谁家做了好吃的,都要往我们送一份。

    这里的特色小吃特别多,在这样的环境下,以前还挺瘦的我,体重瞬间往上涨了不少,好多人都说我比来这里胖了不少,我起先还不行,自我认为还蛮好,可当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借用了卓娜的镜子照了一眼,这才发现我何止是胖了,简直胖成一头猪了,当时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将镜子还和卓娜后,便小跑的冲到了房间,沈柏腾已经在床上躺下了,见我一脸郁闷的模样,便问我谁惹我了。

    我爬到床上后,便用沈柏腾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沈柏腾看了我三秒,问:“什么不同。”

    我再次用他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说:“你难道真没发现什么问题?”

    沈柏腾认真的看了我两眼,说了一句:“胖了。”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他的手给放了,便唉声叹气的在他身边躺下,他见我这番模样,便笑着说:“胖点健康。”

    他这话并没有让我高兴,反而让我更难过了。

    沈柏腾从后面抱住我他手在的小腹上用力的抱了一下,他吻了吻我的脸颊说:“抱起来爱以前的感觉要好。”

    我想起一个问题,立马转过身回抱住他,问:“如果有一天我胖得都走不动了,你嫌弃我吗?”

    沈柏腾挑眉问:“走不动?”

    我说:“对,胖得走不动了。”

    沈柏腾思考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我,我见他犹豫,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干嘛问他这个问题,就算我胖成了这样,他也不会有任何资格嫌弃我,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在他面前顾及自己的形象,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无趣了。

    便赶紧打断沈柏腾的考虑说:“好了,不用回答了,就算我胖成了一头猪都和你没关系。”

    我又翻身侧对着他,沈柏腾见我这样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时间大约是觉得不早了,便伸出手将灯关掉,也没来抱我。

    他向来都不会怎么哄了女人,而且还像我这种无理取闹,他更加也不会来哄我活着纵容,我们两个人竟然就一人躺一边,睡到大半夜后,没有贴着他,我身体有些发冷,但还是没有翻身去抱他。

    我还在生着闷气,可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们将这样莫名其妙的睡一夜过去,可到达大半夜沈柏腾却伸出手将一旁的我搂进他怀中,他我刚想动,他把我抱在胸口,手放在我的后背,他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如果胖得走不动,我就背你。我也会督促你减肥,因为人一旦肥胖,身体的健康指标就容易失去平衡,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胖成那地步。”

    他拍了拍我脑袋说:“好了,别乱想了,很晚了,安心睡吧。”

    听到沈柏腾这句话,我心情才好转了一些,我脸趴在他温暖的胸口,我说:“柏腾。”

    他嗯了一声。

    我说:“假如我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怎么样?”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沈柏腾拍着我后脑勺的手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动作的迟疑,尽量克制住自己不露出半分异样,尽量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快快入睡,这才好将这个本不该开头的话题给彻底的自然结束掉。

    沈柏腾的手停顿了好几秒后,他又改为抚摸我脑袋,低头一看时,发现我已经在他怀中熟睡了,他也没有再回答什么,用被子将我们两人的身体盖严实后,他换了一只手枕在我的脑后勺,并且吻了我的额头一下,这个话题便终于在这沉默中结束完成,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一般。

    之后那几天日子还是这样平静的过着,这个小村庄仍然保持一种世外桃源一般的自由自在。

    也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可又过了两天,这个村庄内有一户人家娶媳妇,不仅请了卓家的人去喝喜酒,也包括了让我和沈柏腾去参加。

    沈柏腾对于这方面的热闹向来不爱沾,可那天他看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脸想去的模样,到也是同意一起去看看。

    于是早上我们吃完早饭后,便去了村庄李婆婆家参加婚礼,那里早已经鞭炮升天,新娘子在一片彩带中,被一堆老人拥抱着走了出来,新郎站在不远处一棵桃花树下,穿着一身新郎服看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美丽新郎。

    那一刻,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对方,尽管现场的喧哗如何庞大,人们的声音有多沸腾,都揉不进他们眼里任何一分。

    婚礼现场虽然没有香槟和精致的西施糕点,也没有奢华的布置和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可这粗糙的一切,却比豪华的婚礼差不了多上,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沈柏腾坐在帐篷搭建的宴席上看着,看了好久,直到新娘和新郎进入了大厅去拜堂,所有人才收回视线。

    这场婚礼一直热闹到晚上十二点,因为还有篝火晚宴,所以我们必须要吃完夜宵才能走。

    这里有个习惯的习俗,那便是都会相互的敬酒,不管对方能不能喝在这样的场面中,都要喝一点。

    敬我们酒的人非常多,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是外来的人,为了表现他们的欢迎之意。

    我和沈柏腾的酒量都不错,可在他们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下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喝到后面沈柏腾见我已经有了醉意,并且脸颊通红,便为我挡了几杯,挡到后面大约都是他在喝,一杯接着一杯,我都有些担心了,很多次都靠在耳边问他是否还好,他都是面不改色的看了我一眼,回复我一句:“没事。”

    到达后面,好在敬酒的人少了,沈柏腾面色虽然没有变化,可他轻微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一丝难受,他喝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那里都没有动过,而是看向在跳篝火舞的我们。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牵着卓娜的手在一片火光中回头去看他,他目光专注的看向我,只是看向我。

    忽然有一刹那,我看到他眼睛内的失神,我看到了他眼睛内的我,他嘴角的淡笑。

    我突然觉得,让这一刻停止在这里也好,永永远远,我们彼此的眼中都看到对方,有些感情再也不需要去隐藏去遮掩。

    我们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对方的心在想什么,再也不用在一层迷雾中去猜测对方什么。

    不远不近的距离,真好,抬眼就能够看到他在我身后的感觉真好。

    可以时间从来都是奔跑向前的,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快乐和悲伤而停下自己忙碌的脚步,有些事情会有尽头,也会有改变的时候。

    在我随着队伍转了一圈,再次随着队伍转到沈柏腾所坐的方向时,有一个人走到沈柏腾的身后,在望着我出神的沈柏腾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看向我这边的沈柏腾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人,两个人交谈了什么,沈柏腾没有再看我,起身便随着那个男人离开,我被前面的人拖着手围着火堆越走越远,我像看清楚沈柏腾去哪里了,可根本来不及了,等我再次在一片音乐生中转了一圈后,沈柏腾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舞还是没有跳完,他们还要围着火堆转,可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将卓娜的手从我的手上拉开,我朝着沈柏腾消失的地方找了过去,可外面黑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他的去向。

    我忽然有些茫然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们迟早都要回去的,我能够留住他吗?

    我们真的甘心留在这小山村一辈子吗?他是个男人,他有他的天地需要开拓,他有他的家庭,他有他的事业,他怎么会甘心让自己变成一个凡夫俗子,他的教育,他的身份根本不容他成为这样的人。

    而我,我呢?我死命挣扎,挣扎现在,徐姐的死,我所付出的一切,难道我真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所有的目标吗?

    就算他肯陪我在这里过一辈子,我真能够为了那些儿女情长而放弃徐姐的死吗?

    当初她为了找解药,为了让我离开江南会所,她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肚子内的孩子,她牺牲了自己,而我却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温暖,自私的想要违背她的叮嘱。

    梁笙啊,梁笙,你还可以自私一点。

    想到这里,我心里以前茫然,站立在那里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转过身回到了人群中,随着所有人在这热闹中狂欢着。

    当我们全部都跳累了陆续散场时,沈柏腾已经回了,正坐在那里喝着茶和身边的一位老人聊着什么,我走过去后,那老人便用竹子做成的烟筒指着我问沈柏腾:“这是不是你媳妇?”

    沈柏腾看着满头大汗的我,但也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那老人自顾自的说:“哎呦,老漂亮了。”

    沈柏腾笑了笑,没有说话。

    放我坐在他身边后,那老人将给自己的烟筒内换着烟草灰,他视力似乎是不好,所以换得时候动作特别的慢。

    我看了老人一眼,便坐在沈柏腾身边问:“你们再聊什么?”

    沈柏腾给我倒了一杯水说:“随便聊了聊。”

    我接过,放在手上喝了一口,喝完后,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了,你刚去哪里了?”

    我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沈柏腾看向我,他说:“什么时候。”

    我说:“就在不久前。”我又说了一个具体的时间说:“就是半个小时前?”

    沈柏腾回答说:“隔壁的村民请我过去帮了一下忙。”

    沈柏腾抬手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看你疯的。”

    我笑了笑说:“挺好玩的,等下还有一批跳舞的,你来不来?”

    沈柏腾将我额头上擦干净后,便放下纸巾说:“你知道,对于这方面我都没有兴趣,一旁围观就好。”

    我说:“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柏腾看向我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我咧嘴一笑说:“我还想玩玩。”

    沈柏腾说:“嗯,我等你。”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什么。

    他也继续看向不远处的歌舞,那老人便在一旁一旁抽着手上的旱烟。

    抽着抽着他就望着篝火处跳动的身影,咿咿呀呀唱着什么,反正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便坐在那里也不再说话。

    这场婚礼终于在夜晚一点散场,宾主尽欢。

    我是被沈柏腾给抱回去的,因为跳完舞的卓娜还端着酒杯开找我喝酒,沈柏腾挡也挡不住,我们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卓娜的酒量高于我之上,所以最后我醉了,她却还清醒的知道怎么回家,回家的时候还不忘拿上自己的围巾牵着她妈妈。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是被外面的人声给吵醒的,我昏头昏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外面的白光照射在纸糊的窗户上,还暂且有些不知年月。

    直到卓娜从外面冲了进来,走到我面前后,便死死捏住我的手问:“梁笙,梁笙,你的家人来寻你了。”

    她那句话便让我坐在那里一直发着愣,根本回不过神来。

    卓娜又再次说:“你不要走好不好?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这段时间我们过的这么快乐,难道你真舍得离开吗?城市里有什么好的?农村生活不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