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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两人正拥抱在一起时,本来闭着眼睛的沈柏忽然将视线落在桌上那份牛皮纸袋,他是何其精明的一个人,自己桌上的每一件东西所摆放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况是那份最显眼的牛皮纸袋?
我知道现在的他肯定已经产生了怀疑,但还是没有多么着急,仍旧镇定自若说:“汤我放在楼下,走吧。”
沈柏腾盯着牛皮纸袋的视线收了回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很坦荡的看向他,没有半分心虚和慌乱,好像桌上那份被移动的文件和我并无干系一般坦荡的望着沈柏腾。
他也望着我,没有从我眼睛内看出什么,便笑着牵着我的手说:“走吧,正好我想喝点热汤。”
我点了点头,任由沈柏腾牵着出了书房后便去了楼下的客厅。
沈柏腾在喝汤的时候,我便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他手中那碗汤还剩一大半时,沈柏腾问我:“这汤的鲜味特别好,怎么做的。”
我本来在那里望着他发呆,却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沈柏腾见我没有回答,放下手上的碗,便抬头来看我,问:“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过几天我给你个食谱,到时候让家里的仆人天天煲汤给你喝。”
沈柏腾说:“我听周助理说,这碗汤是你亲手煲的。”
我再次愣了一下,想到之前所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说:“第一次学,味道不好是吗?”
沈柏腾笑着说:“没有,味道很好。”
我松了一口气,说:“很好的话,就多喝一点。”
沈柏腾重新拿起桌上的碗,用瓷勺搅拌着碗内金黄色鸡汤,他搅拌了几下,又突然放回了桌上,靠在沙发上视线淡淡的落在我身上,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心里正敲锣打鼓时,沈柏腾问了一句:“袁长明今天去找过你是吗。”
我满脸惊愕的看向他,沈柏腾再看到我的表情后,又轻蔑一笑说:“让我猜猜,他还和你说了一些什么。”他看向之前那碗被他放在桌上的鸡汤,若有所思说:“他想拉你入伙是吗?”
当他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一切时,我立马开口解释说:“可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我之所以说我会考虑,是想稳住他的情绪,让他将离婚手续给签掉,你千万别误会。”
当我把说完,看到沈柏腾嘴角越来越深的表情时,我心内咯噔了一下,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并且被沈柏腾给套话了。
他继续端起桌上的那碗被他放下他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说:“其实在书房时,你表现的很好,那个时候我几乎都要以为那份从文件内被人拿出来的牛皮纸袋的资料是仆人在打扫时,不小心碰动了,忘记放回了原地。”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语气非常闲散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会知道袁长明今天晚上来找你了吗?”
这正是我想问的,医院内现如今并没有他的人,而袁长明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别的地方应酬,他会在这么快的速度内就知道袁长明来找过我,这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沈柏腾笑着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袁长明来找过你,至少在我从书房内带着你下楼的这段期间我确实不知道。”他晃了晃手上那碗粥说:“可在我喝这碗粥的时候,我却发现了问题,这碗汤并不是你亲自下厨煲的,而是由仆人代劳,如果真是你经过你手,你不会不知道这碗汤其实并没有什么鲜味,这是普通的鸡汤,一碗普通的鸡汤没有海产物之类的东西,怎么会有鲜味呢?”
沈柏腾说:“可你却并不知道里面的食材,所以才会盲目的顺着我的话下来。”
沈柏腾笑着放下,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联想到那份被人动过的牛皮袋资料,这就不难发现,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什么事情使你会这么好心来给我送鸡汤,所以我才会用心理的猜测来套你话。”
既然他全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再辩解什么,而是冷笑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沈柏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我这方,他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握住我双肩,将我僵硬的身体扭过来面向他,他攫住我的下巴,让我和他的视线相互对视说:“梁笙,有时候自己的判断力是会欺骗自己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很多东西注定你拿不了太多。
袁长明给你承诺的那些全部都是空头支票,你能够保证他真能够成功掌控住袁氏吗?一旦他掌控失败,别说销毁掉江南会所了,就连你的人身自由和你的星辉都成了一个大问题,毕竟,我这种人是不会允许你一次一次毫无底线的背叛,就算你肚子内所怀的是我的儿子。”
沈柏腾神色认真,眼睛内没有了半分笑意继续说:“袁长明就算不是以前的袁长明,可现在他的胜算已然不大,就算你在背后帮他,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梁笙,我和他之间这场博弈谁赢谁输,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糟糕了。”
他手从我下巴上拿来,从我身边站了起来说:“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好好思考清楚,如果你觉得和袁长明合作的胜算大一点,我并不会阻拦你。”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我,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仆人正好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出来,发现刚才还坐在沙发上喝汤的沈柏腾此时已经朝着楼上走去了,便在后面追着问了一句问他是否还用晚膳。
可她的话并没有得到身边沈柏腾的回应,因为紧接着便是关门声,沈柏腾进了房间。
剩下我和仆人在客厅内。
那仆人望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便只能笑着问我要吃点什么。
我摸了摸刚才被沈柏腾碰过的下巴,便对仆人说了一句:“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我说完,便从沙发上提起之前放在楼下的包离开了沈柏腾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车外的夜色沉思,沈柏腾刚才所说的话始终在我脑海内来回放着。
在这场博弈中,他和袁长明谁会赢,我还真猜不准,现在的我就相当于在押宝,押中了,就一荣俱荣,押败了,一损皆损,这件事情我自然是需要慎重考虑。
如果我选了袁长明,他赢了固然就好,可一旦他输了,对于我来说损失一定会相当惨重,不,应该会遭沈柏腾重创,他今天的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我押错了人,他必定不会放过星辉放过我,到时候别说是摧毁江南会所了,估计毁的是我的星辉。
可如果押了沈柏腾,他赢了,能够给我的利益比袁长明给我的少太多了,摧毁掉一个江南会所,我并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毕竟源头是袁氏,并不是江南会所,只有将袁氏重整,江南会所才会被彻底的给铲除。
可如果他输了,我就尚可以自保,不管对我还是对星辉来说,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到底该怎么抉择呢?
这个问题之后我想了很多天都没有想明白。
一直考虑到第四天下午,助理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袁氏发生了大事,我起初并没有听明白他这句话,以为是沈柏腾对张炳义下手了,可谁知道助理告知的却是让我立即看袁氏今天的股票。
我当时也来不及多想,一边用肩膀夹住耳边的手机,一边将笔记本打开看袁氏的股票,可刚看一眼,助理便在电话内说:“今天早上袁氏的股份从58.2涨到了78.5。”
我手不断操控着鼠标,眼睛死盯着股市,我说:“这有什么问题吗?大公司会有这么高幅度的增长也是很正常,而且就在前几天袁长明已经放出要重组袁氏的消息,现在会吸引大量的人大手买入也不觉得奇怪啊。”
助理却不认同我的说法,他说:“潘总,你真觉得这很正常吗?这一个月来袁氏的股份一直都很平和,没有大幅度增长也没有大幅度往下跌,却在这样的敏感时候,袁氏的股份突然跳这么高,明明是一种很不平常表现。”
我感觉助理的话内有话,便停下了滑动鼠标的动作,问助理:“你想表达什么。”
助理说:“我只是觉得很怪异。”
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大公司的股价上下浮动大是很正常的问题,别太多疑了。”
助理有些不甘心的问我:“潘总,您真没觉得有问题吗?”
我反问说:“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我反而觉得如果明天早上袁长明身边的张炳义出现在头版头条才会有大问题发生。”我想了想说:“我怀疑沈柏腾会先动张炳义,毕竟最近他和有利银行的副总经走的很密切,而有利银行的副总经又和有利银行的副行长正在争正行长的位置,这其中肯定会有什么事情爆发出来。”
助理说:“好,这边我会密切注意。”
我说:“嗯,你注意好张炳义那边就好,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马打电话过来。”
我挂完电话后,由再次看了一眼袁氏的股市,虽然还在往上上涨可涨的幅度比较小,我在心里想着,也许是袁氏即将重组的消息刺激了这些股民们。
之后我也没有在意。
可谁知道,袁氏在之后几天股价仍旧往上浮动,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袁氏的股价已经到了涨停的地步。
在涨停的那一天,袁长明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很高兴的问我是否看了袁氏的股市,我这几天一直在密切的关注,自然是回了他一句看了。
袁长明笑着说:“梁笙,如果你现在愿意和我合作,我立马就把我的股份转给你,现如今袁氏重组的消息一出来,前进更超以前,你选择我的这个决定是不会错的。”
可我总觉得哪些地方有些奇怪,便为了一句:“长明?你真觉得故事暴涨是因为重组的原因吗?”
袁长明说:“当然,这是肯定的,重组对于股民来说是众望所归的事情,而且还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正式掌管袁氏了,你不用再担心什么。”
我说:“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沈柏腾那边并没有消息。”
袁长明冷笑一声说:“怎么会没有消息?你不知道吗?张炳义叛变了。”
我惊愕的说:“叛变了?”
袁长明说:“对,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再支持我,而是和赵云王凯他们走到了一起,可不难明白,这件事情必定和沈柏腾有关,他现在肯定是在想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击破,好让我到时候没有支持者,没有维护者,不过,张炳义这个人走不走对于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影响,袁氏终究是被我爸爸所管理着,支持他的人也占觉得多数,现在韩信他们已经对入股了袁氏的员工来为我进行拉票了,到时候董事会一开,就算沈柏腾将我身边所有人都除掉,他也仍旧寡不敌众。”
袁长明说的没有任何错处,可我仍旧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可我根本来不及深想,袁长明便追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又是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好选谁到底更靠谱。
对于袁长明的追问,我只能敷衍他说:“你再等等,等我想清楚了,我会主动给你答案的。”
袁长明听我还在推辞,倒也没有再逼问我什么,而是继续说:“梁笙,无论多久我都等你,你要相信,袁氏在我们手上一定会变得很美好,你说是不是?”
我的思绪仍旧停留在暴涨的股市上,我对袁长明说:“长明,这股市涨得有些不正常,你自己别大意了。”
他丝毫不在意说:“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听他这样说,我只能在电话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