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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都几点了,你又失眠了吗?”
走进卧室的梁羽熙显然还不知道楼下正在上演的这激情一幕。
听到声音的瑕菀墓地转过了身去,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就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在支撑着。可即便是这么昏暗的灯光,梁羽熙依然能够分辨的出来,这个傻女人,又哭了。
梁羽熙直接把手里的包包扔到了一边的地板上,径直走到了瑕菀跟前。
“哎呀小菀,你怎么又哭了呢?你现在可是个孕妇,这么天天掉眼泪,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呀!”
梁羽熙一边帮瑕菀擦着眼泪,一边像妈妈哄孩子一样地安慰着。
瑕菀一下子扑进了羽熙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以为,只要我装作没看见,就能回到从前。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好离谱。我们之间,好像已经,真的,回不去了。”
不过是短短的3句话,可是哽咽着的瑕菀却用了好长时间,才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虽然梁羽熙还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这个傻闺蜜,现在就像一个脆弱的陶瓷娃娃,轻轻一用力,好像就会碎掉。
梁羽熙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开口问原因。只是伸出右手,在瑕菀的背后轻柔地抚摸着。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等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月光落下,狭小的卧室里,弥漫着女人啜泣的声音,还有,床头柜上剧烈振动着的手机发出的阵阵铃声。
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瑕菀走到床边接通了电话,来电显示,居然是她那个向来不会打电话来的弟弟。
“俊英啊!这么晚了,怎么……”
瑕菀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电话那头男孩子的声音慌张而哽咽:“姐!妈心脏病发作,现在在中央医院抢救,你快过来!”
听完这句话的瑕菀,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只是愣在原地,可是她拿着手机的右手却本能地在颤抖着。因为她的心在抗拒着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脑子里还有那么一小部分在期望着,期望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只是梦话,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在做梦。
“姐!姐!”
半天听不到回答,电话那头的沈俊英着急地喊了2声,终于拉回了瑕菀的意识。
“我现在就过去!”
看着瑕菀挂断手机就急急忙忙换衣服准备出门的样子,梁羽熙知道一定又出什么事了。
“小菀,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憋着不说话!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呢?”
瑕菀的动作这叫一个利索,来不及拖下穿着的睡衣睡裤,随便从柜子里拿了件风衣披上就准备出门。
“羽熙,送我去医院,我妈心脏病发正在抢救!”
听到这个消息的梁羽熙也是一样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哦!哦!好,我去拿车钥匙!”
就这样,凌晨1点半,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十几秒过后,汽车的车灯亮起,引擎声跟着轰鸣了起来,惊扰了夜的死寂。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上面的瑕菀一句话也没说,开着车的梁羽熙也是一个字没敢多问,就只是小心地开着车。可是从她放在大腿上那双紧握着的手可以判断的出来,现在的沈瑕菀,是有多么的害怕,紧张,不安。
终于,半个多小时的煎熬之后,两人终于到达了中央医院。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急诊部门口,顾不及跟羽熙说一声,打开车门,瑕菀就冲了出去。
没办法,这种时候,梁羽熙知道自己说什么她的这个闺蜜都听不进去。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所有工作,拔了钥匙跟在后边跑了进去。
不知道急救室位置的瑕菀一路上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随便抓了一个护士就问了起来。
“请问急救室在哪里?”
护士小姐也看出了瑕菀的紧张,废话没说一句,直接指出了方向。
“从这里进去一直走,最后一个拐弯口左转。”
“谢谢!”
匆忙地说完谢谢,瑕菀几乎是以初中时候冲刺1圈的速度朝着急救室跑了过去,害的跟在后面的梁羽熙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边跑一边叫唤着。
“喂!你慢点跑,你可是孕妇啊!”
小妮子吼了半天,可前面的人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就这么冲到了急救室门口,这才终于刹住了车。
坐在凳子上的沈俊英看到姐姐,立马起身朝着瑕菀走了过去。
“妈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说什么吗?”
别看平日里沈俊英一副酷酷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小孩子的心性还是显露无疑,这会儿眼眶已经是红红的,就差没当场哭出来。
“刚刚一群人把妈推了进去,到现在也没一个人出来!”
听完这话,瑕菀心里更是没了底,看到急诊手术室外那个亮着的灯牌,瑕菀环顾了一下四周。
“爸呢?”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在屋里玩游戏,听到厕所里哐当一声,就去看了一下。结果就看到妈昏倒在了地上。妈被推进手术室后,我给爸打了好多通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
看到这慌张的两姐弟,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局外人,梁羽熙走上了前去,拍了拍瑕菀的肩膀。
“你们现在急也没有用,总要等手术结束了才会有结果。小菀,坐下来休息会儿吧!你刚才跑的那么猛,万一肚子里……”
话都到了嘴边,梁羽熙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了口:“万一肚子又疼起来怎么办?”
“瑕菀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坐在了墙边的凳子上,目光呆呆地看着不知名的远处。”
急救室门口的3个人或许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此时正躲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就在瑕菀跟梁羽熙两个人冲下宿舍的同时,阜沄钦就接到了消息。而这会儿,他也正在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进一步的汇报。
终于他等到了那通电话。
“到底怎么回事?”
跟阜沄钦的对话,或许永远都是这么直接生硬,不带一丝情感。
“报告总裁,沈小姐的妈妈刚刚心脏病发作,现在正在中央医院抢救!目前手术还在进行当中,所以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你继续给我守着,确保她的安全,我现在就过去!”
“是,总裁!”
挂断电话,阜沄钦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那把鲜红色的汽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急救室外的空气,紧张的就快要凝结。而这时,沈俊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爸!妈现在在医院抢救,你赶快过来!”
原本在陪客户应酬的沈国栋这会儿还微醺着呢,听到儿子说的话,瞬间就酒醒了,来不及跟客户解释,挂断电话,直接拿起随手的公文包,小跑着就出了KTV的大门。
人算或许永远也不及天算,紧赶慢赶,他终究还是注定了见不到妻子最后一眼。
就在沈国栋出现在了急救室门口走廊的瞬间,手术室大门打了开来,满头大汗的医生从里边儿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凝重,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家庭。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个消息,现场的几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反应。走廊尽头的沈国栋好像已经没有走到儿女面前的力气,就这么瘫坐在了墙根上。沈俊英毕竟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听到妈妈过世的消息,瞬间眼泪鼻涕就都下来了。
如果说这两个人的反应还算正常的话,面前这个不哭不闹,面无表情,神情恍惚的女人沈瑕菀,足以构成最最鲜明的对比。
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梁羽熙一开始就只是看着,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在她过去25年的阅历里,好像还是第一次经历朋友的丧亲之痛。
“小菀,你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这么不声不响的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说话间,梁羽熙伸出手,轻轻拽了拽瑕菀的衣袖。可面前的这个木头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人,你不要吓我!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看到瑕菀这个样子,作为旁观者的梁羽熙都快哭出来了。
此时此刻,瑕菀的世界里,好像已经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理会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就这么一个人,木然地朝着急诊部的大门走了过去。身后,梁羽熙不放心地紧跟着。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急诊部的大门口。瑕菀走到门口的时候,阜沄钦刚刚好从车里出来。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径直走到了梁羽熙跟前。
“把她交给我,你进去吧!”
虽然梁羽熙心里边儿是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放心。可是,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一直以为可以给瑕菀幸福的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愿意相信这么一个才见过2次面的男人,点了点头,梁羽熙决定把这个闺蜜交给这个男人。
“答应我,一定不要让她有事!”
“放心吧!”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承诺。潇洒地转身,梁羽熙朝着急诊室跑了过去。她知道,这种时候,她需要在那儿,需要陪在瑕菀的家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