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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瑕菀还有些神智模糊的样子,孙亦蝶转身从茶几上倒了杯温水递到了她手里。
“姐!先喝点水吧!”
接过水杯,瑕菀小小地喝了一口。
“现在几点了?”
抬起手腕,小妮子迅速地看了一眼,抬头,微笑着回答。
“差不多快11点半!”
“爸跟俊英还没来吗?”
“嗯!姐,你饿了吗?要不然我先帮你弄点水果吃吧?这一屋子的水果,吃掉一点总也是好的!”
听到瑕菀问起沈家两父子,小妮子就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姐姐是饿了。毕竟早晨沈国栋买回来的早饭,她就没吃几口。到这会儿,正常人肯定都已经饿坏了。
虽然瑕菀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可是,这一屋子的水果,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那你帮我找一下,看看柚子放哪里了?”
因为没怎么好好吃饭,又没什么胃口。这种时候,像柚子这样,酸酸甜甜,又汁水丰沛的水果,再合适不过了。
更重要的是,柚子剥开来就是一大个儿,一旁的小妮子也可以跟着一起吃。
“我看看啊!”
说话间,小妮子已经弯下了腰,开始了搜索行动。幸亏柚子自身体积在水果圈儿里算是庞大的,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妮子就一脸自豪地提溜起了一只金黄色的柚子,开心地冲着瑕菀笑着。
“找到了!”
小妮子一脸开心地抱着沉甸甸的柚子走到了茶几旁,翻腾了几下,从茶几的右边角落里找到了那把水果刀。
“小心点!”
看到小妮子拿着刀豪爽的样子,瑕菀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要是为了自己吃点东西,让弟妹见了血,总是不好的。
别看孙亦蝶是个大明星,可是这种处理水果的事情,她可是非常在行的。谁让她平日里自己就是个爱吃水果的主儿,再加上她的洁癖症,怎么的都不放心让别人处理。所以只要有时间,小妮子都一定会亲自动手,准备一大盘的水果拼盘,然后宅在房间里,一边看着韩剧,一边惬意地吃着水果。
“放心!剥柚子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果然,就在说这话的这么点功夫里,小妮子已经成功地剥掉了一半的皮,剩下的另一半她好像没有再剥掉的意思。
“OK!先吃一半!”
手腕上一用力,整个的柚子就被小妮子从中间一掰两半,“横尸街头”。
因为买柚子实在要看运气,别看有的地方把价格标的要多高有多高,运气不好的时候,买回来就是不好吃。要么就是太熟了,要么就是水分已经流失了变得干巴巴的,再不然就直接是酸不溜秋的,让人看着就口水直流,望而却步。
掰下一小半,小妮子紧接着撕开了外边儿包裹着的那一层包包的果皮,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上立马绽放出了满足的笑容。
“嗯!姐!这柚子买的真不错!不酸不涩,而且汁水特别多!”
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小妮子就捧着柚子,迫不及待地坐到了床边上,拨了一瓣儿放到了瑕菀手里。
“姐你快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看着小妮子一脸满足的表情,瑕菀不禁笑了出来。这小妮子的表情,绝对可以去上某档美食节目。
“你呀!平时一定也是个吃货!”
被人说成是“吃货”,小妮子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或许是因为,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未来的姐姐。
“姐我跟你说啊!在吃这方面,我还真是有特别研究过的。就咱们台北,什么东西哪一家的最好吃,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吗?那下次要是我嘴馋了想吃什么,就直接打电话给你!”
“好啊!”
这两女人,一搭一唱的,聊得那叫一个开心。一瞬间,刚刚遮挡在瑕菀心头的阴霾好像暂时消失了踪影。
看着瑕菀吃了一口,小妮子立马征询起了意见。
“怎么样姐?没骗你吧?是不是特别好吃?”
“嗯!”
所以说哪怕就是差了五六岁,差别还是非常大的。眼前这个小妮子,一看就还是一副小女生的样子。活泼自然,充满了朝气。
水果也吃上了,饭呢,又还没有到,瑕菀决定抓住机会关心一下弟弟的感情生活。
“亦蝶啊!”
“嗯?怎么了?”
小妮子正在一门心思地吃着柚子,哪怕是回答的时候,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没停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归演艺圈?”
听到这句话,小妮子停下了所有动作,一时间变得有些愣怔。
看到小妮子突然间变得安静了起来,瑕菀知道,这个话题对于她来说是敏感的。
可是,她必须让这个小妹妹学会面对。
“你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外界各种传言……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深呼吸,孙亦蝶摇了摇嘴唇,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下,她的头,渐渐地抬了起来,视线却没有落在瑕菀身上。一双好看大眼睛,就那么呆呆地望向了窗户的位置,好像在找寻着些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后来因缘巧合进了演艺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我只知道,要想活的比别人好,就只能不顾一切努力地往上爬。所以这些年来,哪怕看了再多人的颜色,我也从来没有退缩害怕过,一次都没有。可是……”
“可是,你现在开始害怕了吗?因为那些流言蜚语!”
孙亦蝶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那扇孤零零的窗户上移开,可是她的嘴角却莫名地爬上了一丝幸福的笑意。
“因为俊英的突然出现,我的人生,好像慢慢地,慢慢地,变得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以前的我一直以为,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人,不会有人欣赏,更不会有人心疼。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所以,这些年来,我渐渐地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听着她的叙述,瑕菀好像真的就这么被吸引进去了,就好像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因为俊英的出现,你又再一次心动了,对吗?”
“嗯!”
这一次,孙亦蝶的视线,终于移到了瑕菀的脸上,毫无避讳地,就那么勇敢地注视着。
“因为他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糟糕。原来,我也可以像平常人一样,被关心着,被爱着。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但,我的确是在见到俊英的第一眼,就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每一天,我都让自己变得更喜欢他。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我变得懦弱胆小。我害怕有一天,他会因为我受伤,害怕有一天,你们幸福的生活会因为我变得不幸……”
望着孙亦蝶渐渐红了的眼眶,还有眼角积聚起来了的眼泪,瑕菀温柔地握紧了她的双手。
“你要相信,因为你的出现,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快乐开朗的沈俊英。因为你的出现,我们家会变得更加幸福,更加热闹。”
瑕菀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温柔。
听着这样安慰鼓励的话语,原本只是在眼眶里逡巡着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啪嗒掉在了洁白的床单上,晕开成了斑驳的印记。
“其实,之前俊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是庆幸的。庆幸他最后选择的人是你,庆幸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说着,瑕菀伸出手帮她擦掉了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俊英是我弟弟,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还要了解。他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也知道跟你在一起会面对什么样的难题和风险。他明明都清楚地知道,却还是选择了跟你坦白自己的心意,选择了握紧你的手,轻易不放开。那就说明了,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一定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保护你!”
感情投入着的两个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外,站着的那一对父子。
因为房门一直处于一种虚掩着的状态,所以,刚才的这段对话,门外的那对父子,听得一清二楚。
孙亦蝶的话感动了瑕菀,更是让沈俊英无比动容。
一旁站着的沈国栋,虽然已经久经风雨,但是这样曲折的爱情,即便是他这样的老人,也无法不被感动。
伸出手,沈国栋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爸相信,你会把她保护的很好!”
沈俊英没有说什么,转身,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父亲。那句肯定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父子之间,也许再没有什么,比一声肯定的鼓励,来的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