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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都落水了,作为庄子的“第一护卫”,明寺岂有不舍命相救的道理?
又是“噗通”一声,来不及多做思考,明寺也跟着跳了进去。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了李梦颖的脖子,以免她呛水,另一只手就跟船桨一样,划着水。
可没想,还没游出几米,身后边就传来了小丫头欢快的笑声。
那一瞬间,这个男人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有些恼火地松开了他壮硕的手臂,转身,就那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虽然刚刚小丫头确实是在演戏,不过因为太过卖力演出呛水的场景,刚才倒是真的喝了几口水,这会儿稍微呛的有些弱弱地咳着。
在开口解释之前,小丫头还不忘伸出手捋了捋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当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抱歉。虽说还是夏天,可毕竟把人家少爷给弄成了个落汤鸡。
“你干吗这么一脸严肃不说话的样子?搞得我心里五点六点的。”
明寺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是无奈,却也是庆幸,万幸,这个大小姐从小生长在海边,谙熟水性。
转身,明寺就那么一步步淌着水朝着“岸边”走了过去。
身后的小丫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反正也已经成了“坏人”了,她当然不能让自己白呛一回水。
两手聚拢间,一捧捧沁凉的水,就那么调皮地落在了明寺的头上,身上。
“反正你都已经湿了,就陪我玩一会儿嘛!这大晚上的,这里也没什么人,不会有人看见的哇!”
在李梦颖这个小丫头的眼里,所有事物,最先呈现的,都是它们最美好的一面。或者说,因为她的清纯善良,所以不管是再丑陋的事物,她都能莫名其妙地找到它们美好的一面。
而在她眼里的明寺,明显就是一个可怜的人。他们两个接触的时间很短,很短,可她就是能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压抑了太长的时间。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跟爸妈一起在海边玩水的情景。在她的概念里,不管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只要跟水一起玩耍上一会儿,心情总会变好。她只不过是想把这份好心情也带给这个压抑着的可怜男人,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句呵责和警示。
“够了!”
再次转身的瞬间,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她期待中的笑容。
单纯有单纯的好处,但也自然有它的坏处,就好像现在的李梦颖,根本就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她明明看到了这个男人眼里压抑的愤怒,可她就是不懂得适时的收手,直到
看到小丫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明寺一个箭步停在了李梦颖跟前,转眼间,她的右手已经被他紧紧地拽在了手心里,力道之大,惹得小丫头不禁交出了声来。
“啊!啊!你弄疼我了!”
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可怜地小眼神就那么求饶似的望着他。
如果她不是阜家的大小姐,他绝对不会对她这般宽容。
倏地一下,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脸上的严肃神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如果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我在这里跟小姐你先说声抱歉。但是,以后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您是庄子的贵客,请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这种危险的玩笑,小姐还是少开的好。水里凉,小姐您还是尽快上去吧!”
说完,明寺恭敬地冲着李梦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径直走回了“岸上”。看着明寺离开的背影,小丫头还是一脸后怕地愣在原地。深呼吸之后,终于是找回了行走的力气,垂头丧气地也朝着泳池边走了过去。可没想,从小跟海一起长大的她,竟然不争气地在这个时候抽起了筋。
明寺这会儿已经上了岸,小丫头也有小丫头的倔脾气。原本,她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在水里折腾一会儿,自己“疗伤”。可这只小腿实在是太不争气,疼痛的级别绝对是她自己解决不了了。
无奈,小丫头还是很没有底气地叫了一声。
“明寺哥哥!我腿抽筋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因为浸湿了的关系,这会儿已经接近于透明的状态。为了显示对主人的尊重,上岸之后的明寺就一直保持着背对泳池的状态。
这会儿听到小丫头求救的声音,只以为她是“死性不改”,又在跟他闹着玩。因为是小姐,又不好回嘴,于是,明寺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等这丫头玩够了自己爬上来。
因为抽筋严重,又在齐胸的水里,浮力实在是太大,这会儿小丫头已经没办法单腿站立。眼看着自己英明一世,竟然会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溺水身亡,小丫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性子脾气,直接就急了。
“我是真的抽筋了,救我!”
因为没办法用脚,小丫头已经呈现出了溺水的状态。
岸上的明寺虽然是背对着的,但是小丫头语气里的情绪变化,他一听就听了出来,转身的瞬间,再一次“噗通”下水。
折腾了约莫两分钟,两人终于是都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岸边。
明寺一边帮小丫头按摩着抽筋了的小腿,一边心里暗自抱怨着。看来,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个小丫头的,这辈子上帝才会派她来折磨自己。
这个男人刚才明明好凶好凶,可是现在,居然又这么温柔地帮她按摩着。看着他发梢滴落的水滴,还有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李梦颖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在沉默将近2分钟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谢谢你啊!”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期待,就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因为我看你好像一副很不开心,又很压抑的样子,所以就想着让你好好地放松一下。我是在海边长大的,小时候,爸妈总会带我去玩水。不管我心情有多差,只要玩一会儿,什么烦恼就全部都忘光光了。”
顿了顿,小妮子的语气,变得委屈了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话音落下,他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她的眼里,那样复杂的情绪,让人轻易捉摸不透。
他看着她,她也就那么安静地被他看着,几秒过后,小丫头有些害羞,又有些惭愧地移开了眼神。
“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他明寺被收养之后的这20几年的生活,几乎就没有过什么波澜。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不过只是平凡地充满着阴谋和杀戮的一天。
可是突然间,这个比他整整小了13岁的小女人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他的心,好像,终于起了波澜。
他没有正面回答,亦没有像她一样回避掉视线。
转身,他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你小腿抽筋的比较厉害,还是不要走动的好!”
此时的李梦颖根本就像是一头再温顺不过的小绵羊,哪里还敢顶嘴。就那么乖乖地趴到了他的背上,感受着重心突然提高的刺激和熟悉感。
她的心跳,就这么随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噗通噗通。她不知道那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她能感觉的到,这一瞬间,她是幸福的。
“你的背好舒服!就好像爸爸一样!”
她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那么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心上。这个19岁的小女孩,明明才失去双亲,明明心里承受着一般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可是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
小路旁的路灯,就那么一盏一盏地从他们身边划过。鹅卵石的地面上,映出了两人亲密的影子。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