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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依旧很大,不时传来哭声和吵闹声,让宋恩灿更加心急如焚。
她恨不得长个千里眼,随时能知道北堂墨此刻的动静。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拿出手机来给北堂墨打电话。
但电话没有接通。
“冰块!”宋恩灿扬起头,扯开嗓子就喊,“你出来!快出来啊!我就在外面,我好好的,很安全,你快出来!你给我平平安安地出来!”
可是,没有人回应。
四周的声音太嘈杂,救护车和消防车的警笛也很大声,宋恩灿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到里面去。
“墨!”宋恩灿依旧坚持,还走到大楼底下喊,“快出来!里面很危险!”
“你退后点儿!”乐青城拉住宋恩灿,“这里正在着火,万一掉下来什么东西砸到你怎么办?”
乐青城越是这样担心宋恩灿的处境,她就会更加想多,去瞎猜北堂墨现在会遇到什么危险。
那些不着边际的可能性逼得她快要昏倒,她扯开嗓子继续大喊,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至少,她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乐青城看着宋恩灿,她清澈的眼眸里印着火光,还有些湿润,却倔强地没有落泪,脸色苍白,站在这儿瘦小又孤单,让人看了心里酸酸的。
眼中印着此刻的宋恩灿,乐青城特别抑郁。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从来就不会被一个女人缠住。
但是,和宋恩灿在一起他就会感到没来由的开心和放松,看见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他就愤怒得抓狂,还格外嫉妒。
他多想此刻是自己冲在里面救她,让她也这样担心。
而此时,北堂墨一直顺着楼梯往上走,他一口气就爬到了八楼,想将家里的门打开,可门锁已经烧变形了。
他只能不停地撞门,想将门撞开。
“恩灿!宋恩灿!你有没有事!能不能过来开门?”北堂墨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可以用来撬门的东西,只能继续撞门。
前面不远处的火势更大,北堂墨根本就靠不过去,大汗不停地冒,顺着脸颊滑落,而这扇门却依旧打不开。
“宋恩灿!”他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喊,“你撑着,我来了,我不会丢下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
“有没有人!”他继续喊,“来个人!这里需要帮忙!”
“恩灿!你坚持住!”
“想点儿开心的事情!趴低,不要站起来!等我进来!”
“恩灿!宋恩灿!”
该死的!
北堂墨捏紧拳头,继续用身体撞门,从没感觉有这样无力过。
每一处的撞击都在耗费他的体力,浓烟也在他的怒吼中灌入,他呛得直咳嗽,却还是不放弃要开门进去的念头。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救出宋恩灿,他只知道她不能出事。
终于,一名消防员赶了过来,看见北堂墨,再打量了一眼,便问:“你是不是北堂先生?你的妻子在下面找你,她不在家,你快点儿下去吧!”
“她在下面?”北堂墨的心里一喜,但很快就质疑道:“我妻子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故意骗我下去?”
“是你妻子说的你叫北堂先生,难道我还能知道你姓什么吗?她还一直在下面喊‘冰块’呢!”消防员说。
“是她!”北堂墨这才相信,“只有她会喊我冰块。”声音里全是喜悦。
他立即就往回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看见周佳凝扶着楼梯,很缓慢地下楼。
阴暗的楼道里,只有火光照亮,两人对视的那刻,都是心下一紧。
似乎有很久没这样对视过了。
北堂墨的眉头微微拧住,周佳凝竟然还住在这儿,难道她没有搬走吗?
“墨!”周佳凝的坚强和勇敢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凄声哭喊,“墨!”
她向他跑去,却忽略了自己脚上有伤,牵扯着剧烈一疼,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北堂墨大步走过去,扶住她,问:“你有没有事?”
“没,没事。”周佳凝轻声,没想到北堂墨还会关心她,“就是……摔了一跤。”
北堂墨看着周佳凝,她一瘸一拐的,应该是崴到脚了。
“我带你离开。”说着,他便抱起周佳凝就往楼下走。
外面的消防车一直往楼道里喷水,给北堂墨创造有利的逃生条件。
怀中女人的香味北堂墨再熟悉不过了,他想念了三年,绞尽脑汁地想找到她,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再碰触。
周佳凝一直打量着北堂墨,这样被她抱着,她感觉好安心。
如果可以任性一点儿,她宁愿自己就这样和他死在这里,也算是过完了一辈子,不用再受苦。
每次看见他对宋恩灿好,她虽然嘴上说着祝福,其实是在承受着剜心的痛。
终于,在她以为自己和他再也不可能的时候,他抱住她了。
这算是缘分吗?
她用这么点卑微而又可怜的缘分,能留住他吗?
周佳凝忍不住想哭,将头埋进北堂墨的胸膛,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肩膀也微微耸动着。
北堂墨低眸看着周佳凝,黑眸里闪着错综复杂的暗光。
周佳凝是个极其要强的女人,哪怕是放弃他们感情的时候都那样彻底,不让他找到任何线索,何曾见她这样哭过?
她终究是后悔了吧!
北堂墨在心里叹息了声,只听见周佳凝很小很小的声音响起:“墨,你还爱我吗?”
听言,北堂墨的脚步微微停滞,没有回话,继续抱着她往外走。
得不到回答,周佳凝哭得更加伤心。
刚才那场大火吓到她了,她现在没有防备,不是那个可以处理好很多事情的女强人。
她也想要个男人在身边陪伴,想要这个她爱的男人。
北堂墨抱着周佳凝一直到了一楼,他才稍微放心,回头看了眼大火烧过的地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宋恩灿还在不停地喊,看见北堂墨出来了,下意识就想跑过去想抱住他。
当看见他怀中的周佳凝,两人还在相视而笑的时候,宋恩灿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像是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