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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此时浑然忘了他可以从女人那里得到先天元阴真气转化而成的纯阳真气,其实即使他能通过那个方式成为九阶高手,他始终绕不开那个话题,他不会伏虎功,连家传内功都不会的人又怎么做家主呢?
陆恒呆呆地坐在高台上,看着红彤彤的太阳慢慢地落山,徐亮、沈平安、傅奇、严冰冰、郑冰冰站在台下的劝慰全都被他忽视,徐亮等人不明所以,看即将日暮,只得离开。
陆恒的亲叔叔陆忠民将所有宾客送走后,走回高台,看到陆恒手握着玉盘而玉盘上的颜色纹丝不动,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也非常失望,但他不能把这个失望表现给陆恒,便轻拍陆恒的肩膀:“阿恒,斯嘉丽还在山下呢,你送她走吧。”
陆恒顿时想起来了,斯嘉丽还在山下等他的消息。
陆恒本来想去问爷爷陆承宗愿不愿意让斯嘉丽上山,但见爷爷刚才的神态,知道爷爷倍受打击,心情很不好,陆恒就没有去打扰爷个爷,而是径直跑下山。
陆恒飞奔出了庄园,陆忠民疾步赶上,对陆恒笑道:“山下白云寺的色空和尚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你到山下问问他,或许他有什么办法帮你!”
陆恒顿时想了起来,在他五岁的时候,色空和尚曾对他说过:“你爸爸说他又在一个得过六阳绝脉却自创心法自行治愈的高人那里得到了针对绝脉的心法,再结合你的实际情况,创出了一套功法,说只要你坚持修炼下去,淤积在你体内的这些先天阳气终会被你炼化成自己的元气,到那时,你不仅性命无忧,还可内功大成,笑傲古武界,只是你爸爸去倭国执行任务走得匆忙,谁都不知道他把那套功法放在那里了。”
陆恒急忙跑下山,他飞奔的速度快若闪电,十几分钟就跑下山来,一路上他还撞到了还在半山腰慢慢往下走的沈平安、徐亮、傅奇、严冰冰、郑冰冰等人,陆恒急于问色空一些问题,他根本没心情也没时间和他们在聊什么,疾步从他们身边飞掠过去。
沈平安等人看着陆恒远去的背影,都感到很讶异:“阿恒这是怎么了?”
陆恒飞奔到白云寺,正要推开白云寺那破旧的山门,斯嘉丽从车里跑了出来,笑问道:“陆恒,你爷爷同意我上去了吗?”
陆恒摇摇头,叹道:“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爷爷不太高兴,我就没跟他说,反正你要在华夏呆上一年呢,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老人家,你先开车回去吧!”
斯嘉丽不以为意,见陆恒去推那白云寺的山门,忙问道:“你来这个破庙干什么啊?”
“什么破庙?我这明明是千年古刹!”山门吱呀一声打开,色空和尚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带发修行,邋里邋遢的僧袍极其破旧,好多窟窿,有的补丁了,有的没有,身后还插了一个蒲扇,嗯,有点像济公和尚。
一直崇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色空和尚消瘦得很,似乎一股风就能把他刮倒,一对吊梢长眉立在那一双细长灵动的眼睛上,显得有几分滑稽,用陆家族人的话来说,“这咋看都像是采花贼,一点儿都不像出家人。”陆恒到现在还很纳闷,人人敬佩的父亲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是莫逆之交呢?
色空和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斯嘉丽,然后冲着陆恒嘻嘻笑道:“阿恒,你老子结婚前红颜知己很多,但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大洋马啊,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老子当年还厉害!”
陆恒觉得很奇怪:“咱们十几年没见,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得出我呢?”
“你现在跟你爸爸十八岁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色空和尚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什么奇遇,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打通任督二脉,将体内经脉淤积的先天元阳真气转化为自身所有了,算了,我问你是什么奇遇,你肯定不说的,我也懒得问了。”
陆恒瞥了一眼白云寺里孤单的如来佛:“你咋不搞个观音菩萨呢,很多庙里不立如来也要立观音啊,那些善男信女最崇拜观音了,大慈大悲无所不能。”
色空嗤之以鼻:“老衲不喜欢人妖!观音菩萨在印度是男身女相,到了华夏国就成了女身,某些秃驴为了传播教义,不惜让菩萨变性,其心可诛啊!”原来色空和尚竟然是佛门里的愤青。
陆恒没有心情再多闲扯,转头对斯嘉丽吩咐道:“你先回去七号别墅吧,我和色空大师有事相商。”
斯嘉丽看陆恒一脸凝重,知道他果然是有要事,就不再勉强,驱车离开。
色空嘻嘻笑道:“小施主,我这里有上好的山茶,要不要喝上一杯?”
陆恒轻轻摆摆手,想要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爸爸遗落的东西在那里,他还没有开口,色空已经猜出他要问些什么,直接说道:“你爸爸留下的功法就在你之前住过的一个跨院里。”
陆忠国去日本执行任务之前,曾去白云寺见过色空,将无法跟父亲陆承宗说的一些秘密都告知了色空,让色空以后有选择性地告知陆恒。
后来,色空虽然隐约知道陆忠国死得不明不白,但以他佛家的眼光来看,陆忠国虽为国家除过那么多外贼内奸,但也是沾了满手的鲜血,空中横死亦算报应,死得其所,他色空自然不会为陆忠国报仇,陆忠国的仇只能由他儿子来报。
色空能告诉陆恒的是,陆忠国专门为陆恒创出一套名为重阳功的功法,重阳功的秘笈就放在陆恒生活的院落里,其他的色空守口如瓶,因为还不到时候。
当陆恒走到那个他五岁前居住的院落,却看到陆忠岳横在院门口。
陆忠岳五十出头,脸上布满了褶子,在他咧嘴大笑的时候,那张脸越发像是猪腰子脸。
陆忠岳的功力之前无法超过陆忠国,陆忠国死后他的修为虽然和陆忠民一样,但是他的人品不好,长老会大部分人都感念陆忠国的恩情,将陆忠民确认为第二代掌舵人,陆忠岳没法成为家主,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陆晨晖身上,这些年陆晨晖的表现可圈可点,当陆晨晖十八岁时,陆忠岳提出确立第三代掌舵人,可惜陆晨晖惨败于陆忠民的儿子陆晨星。
陆忠民虽然比陆忠国小两岁,结婚很早,所以他儿子陆晨星也比陆恒大上三岁,十三岁时就击败了十八岁的陆晨晖,那时陆家第三代核心就是陆晨星,六年前的陆恒还在他养父母家做个无忧无虑的米虫,白云巅的陆家人谁都没有想起陆忠国的儿子。
可惜陆晨星虽然很有天赋,但福缘浅薄,一年前突然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苦苦挨了半年多的时间,一命呜呼。在过去的十年间,陆家因为这种莫名怪病死去的人多达上百个,几乎都是青年才俊,陆承宗怀疑这是上天神灵对他过去错事的惩罚,而陆忠民等人则认为这是敌对家族施毒所致。
陆晨星死后,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空了下来,半年时间里陆承宗都没有心思重立第三代掌舵人。
直到陆恒横空出世,特别是他将鼎鼎大名的欧阳家少主欧阳海击败的消息传来,陆承宗开始萌生了让陆恒做第三代掌舵人的心思。
陆忠岳知道家主有这个心思,但他知道陆恒有个致命的缺陷,不会伏虎功,特别是陆恒现在有八阶功力,自然不肯为了学习伏虎功而散去全身真气,所以在陆忠岳眼里,陆恒对他儿子的第三代掌舵人的位置虽有威胁却不用过于忧虑,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所以陆忠岳决定在白云巅上牢牢地监控住陆恒,让他没有机会翻身。
陆忠岳皮笑肉不笑:“阿恒,你没法修炼家传内功,伯伯也很心痛啊,不过话说过来,陆家不能出现一个连自家内功都不会的家主吧。”
陆恒懒得理会他,见他横在门口,冷声道:“我要进去看看。”
陆忠岳冷哼道:“你还是早点下山吧,你多在这里一天,爷爷就多伤心一天,别在这里影响爷爷的心情。”
陆恒不吭声,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陆忠岳。陆忠岳被陆恒看得浑身不自在,有心打陆恒一顿,又怕打他不过,失了长者的面子,只得冷哼:“你就好好收拾你家的破烂吧。”说完扬长而去。
陆恒走进阔别十年的小院落,只觉满眼青翠,满鼻芳香。
陆恒的父亲陆忠国不仅是一个习武天才,还是一个喜欢园林艺术的人,经他的精心布置,陆恒家的小院落俨然是一个微缩版的苏州园林,一个花墙一个小廊一个小池子一处小溪,墙上蔓延着青翠的爬山虎,窗边栽种着几杆碧绿的竹子,院子的各个角落都有不知名的鲜花在怒放,跟那灰绿色的墙壁屋瓦相比,更显得各种花开的明艳照人。
陆恒心里莫名的感伤,那个自己记忆不深的父亲给自己留下了处处可以追忆仰慕的东西,而自己却从没给父亲有任何荣光,真是愧为人子。
不过他这种莫名的感伤愧疚没必要的,毕竟他才只有十八岁,“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谁能料定他将来的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