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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容沉默半天,真的不想在说什么了,她很累,很累,只是心中觉得累,累到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去。
当她还在原地发呆,诉心不久后便提出了一个皮箱,另外两个手提袋,笑着说:“我就这么多东西了。这儿的家具,全部归你。你到时候要走,一起搬走,不想要的旧东西,随你怎么处置,房租也给你交了几个月的,我今晚得打车过去。”
镜容木然点了点头,缄默。
铁木房门都已打开了,诉心终于提箱子走出了这个“家”,镜容也来到门口,诉心在往楼下走着,还回身对她笑笑:“行了,我走啦,改天有空的话再过来。你也可以常到我们那儿坐坐。我不想去见李老太太,你记得和她说一声。”
镜容的唇蠕动了动,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得出。诉心已下楼了,楼道内还依稀响着她沉沉的脚步声,她的行李大概并不轻。
镜容终于关上两道门,背往木门上一靠,满心凄凉,无处倾诉,双眼慢慢的闭紧,泪水又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出租车到了楼栋口停顿了。孙云正等在那边张望。诉心下了车,直招手,让孙云赶快过去帮忙,她从出租车内又拿出那两个纸袋子,孙云则到车窗口处给司机付钱。
孙云他们已进了屋子,孙云放下箱子,诉心也放了纸袋,往沙发上一靠,张臂呼气,又笑着说:“啊……终于是搬过来了!以后我可就住这里了。孙老板,你可不会什么时候赶我走吧?”
孙云尴尬的笑笑:“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赶你走,你就当这是你家了。”
诉心满足又得意的笑,“我来S市才一年多,就住上了这样的房子,嗯……不错!好啊。以前住过工厂宿舍,以后又租房子,现在是自己的房子啦。”
孙云缄默,没开口,他很想问问关于镜容的事,问问镜容的态度,之前她还见过她呢,但又怕诉心会生疑,罗嗦起来让人烦恼,所以终于打消了念头。诉心一下兴奋的跳到他背后,纠缠抱住了他:“我搬过来了,以后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你还不高兴?”
孙云只好笑:“高兴,怎么不高兴。”
“我折腾了满身汗,想先去洗个澡。”诉心向对方抛了个媚眼,语气又低又暧昧的笑: “你等着我。”
这次,孙云的眼睛中终于发了光:“好,你洗完后,我们一起吃消夜。”
夜已深,镜容已在躺在床上,但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也许她想得太多,还尽想一些不愿去记忆的事……
她秀美的双眼仍睁得大大的,黑夜之中,好像两粒明亮动人的珍珠。她终于又慢慢坐起,望向那边的空床——那是诉心睡的床。
如今,屋子里是她一个人了,她将头轻轻依靠双膝上,独自咀嚼着凄凉失意的滋味,泪水又一次湿了双眼。
镜容到了这栋楼房,由管理处的一个保安领着,进屋看房子。这更是小的出租屋,仅仅一个单间,没有厨房,一进门只有个短窄的走廊、厕所间。住户可以在廊道上放煤气、锅台炉具什么的。
于镜容不久后就去看新房子。其实离她原来住的并不远,大约走上七八分钟就到了,这栋楼上基本全是单间,一层楼有好多住户,租金比那个便宜些,她一个人还负担得起……从那之后,孙云没来找过她,他似乎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来找她道歉、求我跟他缓和关系了。
或许孙云意识到这一次已无法挽回,所以干脆的了断。
可恨他怎么不来见我最后一次呢?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分手了、和诉心在一起。她再没去过那个小区,他的那个家……诉心也只是来了一次,她没告诉诉心自己搬到这边的事。镜容周末在家的时候,开始干家务了,擦桌子、椅子、小柜,将自己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来十分舒适,摆设虽不华丽,却给人温暖的感觉,然后,她一个做饭,炒青菜、凉拌豆腐、烧麻辣鸡肉丁,摆上桌子,好似给自己鼓励与庆贺似的,满足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随后收拾完了,她开始看书、睡午觉,下午起来继续看、又听广播、音乐。一天过得很充分,一个人的日子,似乎也并不太糟。
镜容不知怎么,觉得一个人过得特别轻松,所以每天都精神抖擞的去上班。她打算好好努力,通过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开心些。到了公司后,袁仪萍立即找她来了,“今天有个事儿你来办一办,我抽不出空。”
有些好奇的镜容问着:“什么事?”
袁仪萍脸上露出罕见的微笑,“你半个月,我看你工作能力不错,我们公司还没专门设立人事部,将来有了,你可能会提升为人事部主任……”
镜容浅浅的笑,“那得靠经理的提拔了。”
袁仪萍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当我的助理吧,好好干啊,将来还大有发展机会。
镜容见自己从文员成为了助理,内心十分高兴,却尽力保持着平静,袁仪萍却不提是否涨工资,只是在继续分派着任务:“那个,你知道吧,我们在S市这儿是搞经销服装的,还没自己的厂家,但老板在广州那边有厂,货都是那边过来,最近老板说,让我们在S市招聘几个设计方面的人才,看这边有没没水平高一点的。”
镜容有点意外:“我们不是在S市没厂家……”
袁仪萍说:“就是要自己搞吗,设计出好的,可以提供给那边的厂子,这又不是什么不行的事儿,另外老板已有意向在这边开厂了,所以先找几个设计人才也是必要的。你知道,咱们已登出广告了,今天正有几个会过来。所以,你就接待一下他们。
镜容觉得有些突兀,有些担忧的说:“我和他们面谈?”
袁仪萍很干脆的说:“对。”
但镜容却觉得为难了:“可是我、我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啊,怎么和他们谈,怎么看得出他们的水平……”
袁仪萍却是一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嗨,谈什么!你就是看看他们的简历,先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具体什么事又不是今天就决定的,然后等我回来看看。这有什么难的?主要看清楚他们的简历、学历,搞清楚他们的条件。你知道,今天我得跑去杨老板公司,这几天特别忙,我还得联系好多事呢,你跟他们先面谈一下,别的人都出去了,小吴也不行,你最合适。”
镜容勉强接受了:“那、我都问什么呀。”
袁仪萍告诉她,主要问问在这方面的经验,是不是学这个设计专业的,以前干过类似的工作没有,对这方面有什么独特见解、对市场行情熟不熟悉,另外,看他们有没有带过来一些设计作品,要是没有,让他们回去设计,设计一套女式外衣及夏季衬衫,或是设计冬装、女式大衣,然后拿了草图过来给我们看看。
袁仪萍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镜容认真的听着,并不时点头。
应聘的人来了,一男二女。镜容坐到了袁仪萍的小办公室内,先后与他们面谈着,她尽力使自己保持稳重态度,实际上却与应聘的人一般紧张。
二女面谈过后,又来了位男士,这位男士开始背书般的自述:“我是设计系毕业的,来S市二年了,以前在另外一家服装公司干过。”
镜容接了一句话:“后来怎么不干了?”
男士潇洒的耸了耸肩膀:“那边工资低,待遇太差,我不满意,所以辞职了。”
镜容忍耐下了想回某句话的冲动,只是问:“你擅长设计什么服装?”
男士笑着说:“我还真的专门能设计女式服装,像什么大衣啊、外衣啊这类的……”他说的时候目光却紧紧的盯在镜容身上,居然丝毫没有怯场之意,似乎人家并不是来应聘的,反倒是个审考官。
镜容心想,自己也不能怯场啊,怎么着也得比应聘的人显得更气势些吧?否则真的会好丢脸,她壮大自己的胆量,沉稳了自己的心态,稍稍的扬了扬秀眉:你有设计好的作品吗?
男士的精神劲头越来越大的样子:“对对!我今天还真带了,是我以前设计过的几个。”
他浮夸的说:“你看,我本身是搞这个专业的,又在这方面可是积累的不少经验,绝对是你们最合适的人选呀。我不仅在公司干过,读大学期间,多次到一些服装厂去实习,设计过了很多不错的作品呢,我对潮流变化最敏感,绝对能跟得上最新的时装步调。我今天拿了一部分,不过这是我从前设计的,你可以看看。今年流行灰色、白色,关于最近的作品,我还在构思……”
他为镜容展示了二张图纸,镜容却实在不懂,只好粗略的看了一下,二张图纸上,有的是女式冬装,还有童装、与老人装。